「你被騙了。」凌寒霜抱胸,說道:「我們不是來度假的,這一周,老大要和不同的下家家主商談整一年的事情,德克薩斯州接近於南北美洲的中心,所以才選擇在了這裡。」
「……」魏央抓緊被子,把它當作凌鴻顏,死命地扯!
「那,我們要幹什麼嗎?」既然是凌老大的事情,那她是不是可以就把這次出門當作度假?
凌寒霜看著魏央閃亮的眼睛,猜出了她的想法,說道:「我們自然也有事情要做,不過你例外,你可以把它當作度假。」反正你是個閒人,上次去鄂爾維麥斯也跟度假一樣,還買了一堆的紀念品。他在心裡吐槽,明智地沒有說出口,未來的主母大人,還是少得罪的好。
魏央嘴角一抽,在心裡對著凌寒霜豎起中指,別以為你木著個臉,老娘就猜不出你在想什麼!你鄙視的眼神太露骨了!
「我還沒吃早餐。」魏央扯扯被角,嘟嘴道,心想,現在的時間也不遲,老大已經起床了,那他是不是不管自己吃飯問題了?
「就是來叫你用餐去的。」凌寒霜有發現,自從這個女人來了凌家以後,自己的話就多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入眼的是帶著歐式田園風格的一套餐桌,餐廳的正前方是個落地窗,明媚的陽光直直地照射了進來,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鋪灑下一地金光。溫馨的餐廳,讓魏央恍惚以為時間已經從初春跳到了盛夏,就好像去年,她一閉眼,一睜眼,就是一個時光匆匆的季節。
「老大吃過了嗎?」魏央戳著面前的煎蛋,隨意地問道。
「沒有。」凌寒霜和凌鴻顏兩人早就吃好了早餐,坐在位子上等著吃得慢吞吞的魏央。
「啊?」魏央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愣了一下,「沒吃早餐怎麼就去開會了?老大要不要這麼拼?」
凌鴻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大家都像你啊,從上了飛機就跟個豬一樣一覺睡到大天亮,老大一整晚都沒睡,全用在了處理事情……和陪你睡覺上面,天剛亮幾個下家的家主就到了,然後就馬不停蹄地開會。」他們四個倒是已經睡過了幾個小時,所以還精神奕奕的。
魏央眨了眨眼睛,然後悶頭不說話了,她當然知道做一個當家的辛苦,更知道支撐一個巨頭家族的艱辛,只是這段時間來,凌岳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身邊,所以讓她下意識地忘記了這些。
「也許,這周的週末,我們可以找老大輕鬆一下,德克薩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魏央提議。
「都說了我們不是閒人,怎麼可能有時間出門……玩?」凌鴻顏脫口而出,他們這些混在黑道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閒情逸致出門玩,他們要隨時警惕四周,確保自己的小命,還有做不完的事情,運不完的軍火。上周跟著魏央出門逛街,那也是老大為了保護魏央的安全,才讓自己有了點清閒的時間。休假?那是他天天嘮叨,但從來沒被實現過的東西啊!
聞言,魏央瞇起美眸,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凌鴻顏的身側,俯身道:「為什麼沒時間,這周不是接見那些家主嗎?算算凌家的下家和一年裡的重要事項的數量,五天時間就足夠了,到了最後兩天,我們可以不要急著飛回紐約,只花半天時間逛逛德克薩斯不是挺好的嗎?飛機上也可以休息的嘛!還有,不要忘記我是誰,別一副你什麼都懂,我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老娘做當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哦,十年前?我在凌家的訓練營裡呢。凌鴻顏在心裡回答,不過面上不敢大意,對著魏央乾笑了好幾下,討饒道:「姑奶奶,我錯了。」他的確不該在魏央面前擺資格,魏央五歲就已經跟魏縝等人出門運軍火,見世面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啊,誰讓魏央表現出來的,就不是個正常的當家會有的樣子嘛!
魏央正滿意凌鴻顏變乖的態度,突然覺得後背一寒,還沒來得及扭頭,她的衣領就被人拎在了手裡,然後一道冷酷的命令聲響起--「吃飯。」
「可是,我吃飽了。」魏央像是小雞似的被凌老大拎到了餐桌邊,她仰頭,泛著水光的藍眸瞪著一臉嚴肅的男人,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極了被拋棄的小貓兒。
凌岳見此,為自己這種想法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他看著桌子上空了的三個蛋糕小碟子,眉毛頓時擰到了一起:「一天不能超過三個蛋糕。」
魏央撇嘴,凌岳沒有加上「否則」來威脅,但威脅的意思已經很到位了,如果自己不遵守,那麼很可能等著她的就是一星期的禁吃蛋糕。
她的雙手手指在餐桌上爬動,悄悄地把那三個小碟子推到了凌鴻顏的位子前,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抱住了凌岳的手臂,討好道:「我才不會吃那麼多蛋糕呢,肚子會撐到的!只有凌鴻顏這種人才辦得到。」
凌岳低頭看著貼在自己身邊,一臉「我很乖,我最乖」的魏央,默許了她的謊言。
不過凌鴻顏不幹了,他本能地頂嘴道:「為什麼是我辦得到?」他的身材很苗條好不好!肚子很癟好不好!
「因為你總是對著我,吸氣,呼氣,然後說你自己宰相肚裡能撐船,船都能撐了,你還搞不定幾個小蛋糕嗎?」魏央眨著水眸,怯怯地躲在凌岳身後,探著頭,無辜地說道。
這話頓時將凌鴻顏也氣得半死,他吸氣,呼氣,告誡自己,不能現在生氣,要等老大去忙了,他才能找機會收拾這個惡女!他要為民造福,鋤惡揚善啊口胡!(優優:你總這麼說,總辦不到。凌鴻顏飛起一腳,喝道:去死!)
凌岳咳嗽了一聲,示意已經把凌鴻顏氣爆了的魏央收斂一些,他滿意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乖巧地低下了頭,然後說了句「跟上」就轉身出了餐廳。
凌鴻顏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男女,再看看對自己沒有同僚愛的凌寒霜,在心裡憤然道,你們都擠兌我!太過分了!
走廊裡,魏央小跑著追上了凌岳的腳步,側頭道:「老大,你還沒吃早飯呢,怎麼就回來了?」
「不用。」見小淚包關心自己,凌岳的心情很不錯,一天一夜沒休息過的疲憊似乎也一掃而光,他在書房的門口停下了腳步,正要開門,卻聽背後慘叫了一聲,後背也被撞了一下。
魏央捂著自己有些發紅的小鼻子,撅嘴埋怨:「幹什麼突然停下來?好痛!」
明明是自己不看路,直直撞了上來,她竟然還惡人先告狀?凌岳對此有些無奈,不過看她的鼻子的確有些可憐,伸出大掌揉碎了那一頭順滑的秀髮,道:「進來。」
魏央撇嘴,沒撈到好處。
跟著凌岳進門後,掃了一圈,找到了很合自己心意的淺藍色小碎花的單人沙發,衝了過去抱起放在上面的一個藍白相間的抱枕,蹲在了沙發上。
「為什麼不吃早餐?那我可不可以也不吃?」魏央從恢復記憶開始就不太愛吃正餐,對於煎蛋也開始厭煩了。
「不可以。」凌岳卻連解釋都沒有,走到書桌後面,和往常一樣看起了厚厚一疊的文件。
魏央鼓起了腮幫子,哼了一聲,然後跳下了沙發走到左邊的書架上,翻找起自己感興趣的書本來。
手指慢慢地在散著淡淡書香的書架上滑動,看著一排排的名著,有些興致缺缺。
這時候,一本四厘米厚的墨綠色硬殼記事本出現在了魏央的手指之下,她愣了愣,然後好奇地取了出來,這是個帶著復古味的記事本,二十厘米左右的長寬,封面上勾畫著兩頭獅子,是羅馬風格。魏央點點頭,這樣想道。
「看其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凌岳站在了魏央的身邊,將她手中的記事本奪回了手裡,他聲音冷淡,卻又似乎含雜著什麼別樣的情緒。
魏央抬頭,陽光照射下,她竟然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臉,只能依稀見到他剛硬的輪廓,不過她相信,即使是這樣,凌岳的氣場也不會撼動,這是經年累月下積累的氣勢,這是這個男人成熟的標誌。
「這本。」凌岳見魏央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微微蹙眉後,伸手將書架第二層中的一本關於十六世紀英國經濟狀況的珍本拿了出來,放到了女孩空空的小手上,他開口,語氣中帶上了一點安慰的意思:「看這本,你喜歡的經濟學類。」
這段時間魏央依舊延續了從前的習慣,除了看槍械類的書籍,或者童話書以外,就喜歡捧著經濟學類的書。
「我,喜歡的?」魏央卻道出了疑問,低頭看著手中的書本,不是很厚,卻有些冰冷,她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慘淡,她搖搖頭,將書本放進了書架,說道:「這不是我喜歡的。我,再也不要喜歡了。」最後一句話,像是說給凌岳聽,卻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是的,她再也不要喜歡了,而且,她本就從來沒喜歡過經濟學,她會願意看這些,不過是魏嵐以前的理想就是做個經濟學家罷了,她愛他,所以想要培養和他一樣的興趣。只是現在沒有必要了,她不能肯定地說自己徹底不愛了,但她能堅定地告訴自己,她不能再愛了。
空調的暖風吹在身上,魏央卻竟然覺得有些發寒,那是種從心底升起的寒意,她走近凌岳的身邊,額頭抵在了他的胸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她只是,有些難受。
「那就,不喜歡吧。」凌岳垂下眼簾,看著就在眼前的女孩,將她摟進了懷裡。
從此以後,放下那個不懂珍惜的男人,我會給你近在咫尺的幸福,和遠在天涯的傷害。
只要,你在我身邊。
魏央的呼吸在凌岳的胸前徘徊,他的身上沒有氣味,乾淨地好像陽光下的新被褥,但魏央卻能牢牢地記住這個男人的氣息,她想,也許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比如說,心。
兩人擁抱了半響,凌岳又從書架上拿下了一本關於轉輪手槍的書,將它放在女孩的手上,說道:「那就喜歡它們吧。」
「……嗯。」魏央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凌岳一時間都覺得有些晃眼,這樣明媚的笑容,溫暖的陽光,將會屬於他,只屬於他。
將魏央打橫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凌岳的口氣依然是命令式的:「看書。」
「哦。」魏央這回沒有故意拒絕聽令,乖乖地點了點頭,將書本放在了膝蓋上,認真地看了起來。
很快,在凌岳和鐵衛們的進進出出之間,一整天就過去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魏央問凌岳:「這個地方具體是哪裡?」因為醒來就住在了這幢房子裡,所以魏央不知道這裡具體是德克薩斯的哪塊。
「明天讓紫禁帶著你出門,你就知道了。」凌岳早就知道了他們早餐時的談話內容,知道魏央想出門玩,便說道。
「啊,凌紫禁也要忙的吧,我一個人出去就好了。」魏央靠在凌岳的臂彎裡,仰頭道。
「不行。」凌岳的話依舊不容反抗,他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看了一會兒後,說道:「睡覺。」
「哦。」女孩今天很乖,總是會第一時間同意凌岳的決定,不會總討價還價,她趟在了枕頭上,見凌岳自己沒有睡覺的意思,就問道:「你不睡嗎?」
「嗯,你先睡。」凌岳答完後,眼中浮現了一絲笑意,這種平淡的對話,卻最能觸及他心臟的底層,他喜歡這種清淡卻溫馨的相處,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凌岳看著魏央閉上眼睛,抱著自己的腰慢慢睡了下去,直到她的呼吸平穩下來,他才俯身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他的唇並不離開她的額頭,聞著繚繞在鼻尖的月桂清香,他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真實的,暖人的,微笑。
離開魏央的額頭,凌岳又有些自嘲,因為他竟然有些捨不得那溫軟的觸感。
他伸出手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本書,那是上午魏央在書架裡發現的記事本,墨綠色的封皮,泛黃的紙頁,有些年歲的記事本。
他算了一下,這記事本倒是的確有些年頭了,他記得這還是自己住在這裡的時候,拿來做日記本的。
二十年前,他十歲不到的時候,被一群黑衣人領進了這幢房子,然後開始了長達數年的軟禁生活。
只因為,他是私生子。
是的,他和魏嵐一樣,是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不過他的父親並沒有和魏縝一樣要把自己置於死地,他的父親只是單純地不喜歡自己這個意外的產物,所以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將他軟禁了起來。
然而幾年的努力,或強硬,或委蛇的手段之下,他終究是成功地打敗了凌家那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毫不留情地將這些阻止過他,侮辱過他,試圖殺害他的人送進了地獄,他就這樣踩著眾人的鮮血登上了凌家的當家之位。
在父親的病床前,他問過,為什麼當年要軟禁他。
父親答,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野心,而我不允許這樣一個變數。
他當時笑了,冷冷的,他就這樣一直笑著,看著自己的父親徹底嚥氣。他在笑,他也得到了權勢,可他看著父親漸漸冰冷的屍體,覺得他的冰冷似乎也傳給了自己,他全身上下,都陣陣發寒。
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的人,是不會擁有溫暖的人。他曾經以為母親的毒打只是想要自己上進,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知道了,母親是真的恨他,因為不小心有了他,所以母親奢華的生活也到此結束了,她沒有機會再接近父親,因為她也被厭棄了。
他討厭女人,討厭她們的接近,討厭她們的觸碰,那都讓他渾身不舒服,好像犯了潔癖。她們總是抱著這樣那樣令人噁心的心思接近自己,就連他的母親,也不過是個為了錢財而出賣身體的人。
他以為自己會這樣一個人度過一生,直到遇見了她。
她是特別的,從第一次見到她,觸碰到她的時候,凌岳就明白了。
他算計著,將女孩留在了身邊,但這還不夠,他還要女孩的心,而作為代價,他也會把自己的心交給她。說實話,他並不相信愛情,可直到他醒悟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並不是不相信愛情,而是因為還沒有碰到愛情,等他碰到的時候,他便開始堅信不疑。
翻閱著日記中,那些還有點幼稚的言辭,凌岳平靜地讀了下去,當看完一整本的時候,他才放下記事本,閉上了眼睛。原來,他也曾經渴望過親情,只是最終沒人給他。如果不是今天將這日記看了一遍,多年的冷漠生活都讓他以為,他從來都是個冰冷的男人了。
關燈,凌岳躺下來,將令自己安心的女孩輕輕抱在了懷裡,嗅著清淡卻不曾消失的清香,他將懷中的女孩捧若珍寶。
第二天凌岳又和下家家主們開會去了,凌紫禁等魏央自然醒後,讓她吃下了凌岳規定的早餐,就帶著她出了門。
門外,天朗氣清,鳥語花香,魏央伸出手感覺了一下,笑道:「德克薩斯,幾乎沒有冬天。」
今天的魏央穿著白裙,外面套了一件較厚的駝色風衣,用一根青花色的簪子將長髮隨意地盤起,散落下來的兩邊的鬢髮於微風中搖晃,美得,好像從畫裡走出來。
這將會是我們的主母。凌紫禁看著走在前面的女孩的背影,肯定地在心裡默念。昨天魏央還在書房裡的時候,凌岳就找了他們,明確地表示了他的態度,他喜歡魏央,要魏央成為他的妻子。
「今天不能出這個湖泊,等過兩天不太忙的時候,我多帶上幾個護衛的手下,魏央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了。」凌紫禁走到魏央的身邊,指了指就在她面前的湖泊說道。
這個村莊在幾年前就被凌岳買了下來,方圓幾十里常年是沒有人煙的,而這個湖泊就在村莊的中心,湖泊的中心就是他們現在住著的房子,村莊太大,他們的警戒沒辦法做到周全,不過這整個湖泊,都是絕對安全的範圍,這也是凌岳放心讓魏央出門的原因。
魏央點點頭,沒有在這時候耍性子,她愛胡鬧,但她有分寸。
她看著面前綠色的湖泊,那微風吹蕩起的粼粼波紋在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好看的花兒一簇一簇地開在湖邊,有的甚至垂到了湖水之中,北側有一片小樹林,那裡的景色卻和湖泊相反,顯得有些陰暗,綠葉在陰影中更顯暗淡,整個樹林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凌紫禁,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魏央看了樹林一眼,然後轉身說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凌紫禁自然不放心,而且,就是他自己放心,老大也不放心啊!
「不是說這裡很安全嗎?那擔心什麼?」魏央的笑容和平時沒什麼差別,不過凌紫禁看著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嗯……你真的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嗎?」凌紫禁最後還是問了一句。
「對,我想一個人。」魏央點頭。
「好吧。」凌紫禁想了想,還是同意了,畢竟這裡的防衛很好,沒有人可以不經允許進入這個湖泊。
「對了,我還不知道,這個湖有名字嗎?」魏央問,叫住了剛剛要離開的凌紫禁。
「沒有,不過也許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凌紫禁說道,他想,老大不會介意的。
「唔,那我想想,你先回去吧。」魏央等凌紫禁走遠後,便不動聲色地在湖邊逛了起來,然後像是隨意地,往樹林走去。
她知道凌紫禁雖然走了,但站在暗處的那幾個護衛還沒有離開,而她之所以沒讓凌紫禁將他們帶走,是因為她知道,要是她這麼要求,凌紫禁就絕對不會留下自己一個人了。
有時候,被小看,也種麻煩的事情。
魏央對於凌家這幾個人總是把自己當弱女子的行為表示無奈,他們明明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嗎?為啥還這也不放心,那也覺得有危險?
被在乎的感覺很好,但有時候還是會鬱悶。
昨夜可能剛剛下過一場小雨,樹林的地面上還有些濕答答的,微微枯黃的落葉被踩在魏央的高跟鞋下,也沒有發出清脆的響聲。
聽著越來越近的微弱的呼吸聲,魏央蹙起了眉頭,她熟悉這個氣息,是認識的人。
轉了幾個彎後,魏央在一顆大樹後面見到了那個喘著氣的少年。
少年一臉的蒼白,嘴唇也很乾燥,甚至破裂了好幾處,身上破爛的衣服也只能依稀看得出曾經的華麗,他捂著胸口,大大地喘了口氣,然後抬頭看向了魏央。
「未棲,你?」魏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從來把自己的外表看得天一樣重要的少年,會以這種狼狽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洛未棲只覺得深吸一口氣都會全身疼痛,他看著露出驚訝之色的女孩,想苦笑,卻牽動了傷口,倒抽了一口氣,他費力地說道:「過來。」
即使是受傷,洛少爺還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他身上天生帶有的貴族氣息,是多少的淤泥雜草都無法遮蔽的。
魏央走了過去,蹲在了洛未棲的身邊,卻不敢去觸碰他的身體,她不知道這個少年在哪裡受了傷,竟然到了這種動一動就疼痛不已的地步!
「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魏央很生氣,胸口的怒火噌噌地往上漲,到底是誰會讓這樣一個驕傲卻可愛的少年受傷!她承認,看著少年身上猙獰的傷口,她心疼了,從來只有她欺負洛未棲的份,哪有洛未棲被別人欺負的!
感覺到魏央的關心和怒氣,洛未棲卻慢慢笑了,為了她,什麼都是值得的,不是嗎。他看著女孩純白的長裙拖到了泥地上,不禁蹙眉,卻是沒有多餘的靈力將她的白裙保護起來了。
他用自己還乾淨的手摸了摸魏央的頭頂,然後吃力地將她拉近了一點,「沒事,我只是來看看你。」他受重傷,卻不是回到母親的宮殿療傷,而是來到了魏央的身邊,因為他不知道這樣嚴重的傷,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只想,見她一面,一面就足夠了。
這是支持他運用著身體中最後的靈力來到這個樹林的信念,只是再看到女孩的容顏後,他又捨不得了,他捨不得再也見不到她,他不想死,他害怕了,害怕死亡將他帶離魏央的身邊,這是他此刻最恐慌的事情。
「怎麼會沒事!」魏央摀住了嘴,瞪著他,有些顫抖地說道:「你的生命,在流逝。」她說著這簡單的幾個字,卻發現喉嚨已經生澀到了發疼的地步。
「你看得出。」洛未棲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變得更加虛弱了:「洛離修說過,你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你看出了我的生命力,已經流走了。」
------題外話------
咳咳……今天反而寫得更少了……抽搐……我錯鳥……歎氣,只能週末補上了,週六,或者週日,1w8,啊……
因為要有編輯審核才能發的,0點後編輯都下班鳥……所以我現在就發上來了,咳,於是,我繼續寫剩下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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