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從醫院出來,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路經小吃街,初夏讓司機停車「您幫我去買些吃的吧,我餓了,滿記的手抓餅,跟他隔壁家的棗糕。」
「好的,初夏小姐,那您呆在車上,我馬上就回來。」司機將車子熄火停下,沒有鎖車,拿著車鑰匙就走了。初夏看著那個司機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她將車門打開,下了車,走了幾步攔到一輛出租車「去跨江大橋吧。」
出租車上,初夏將自己的手機電池卸下,手機卡一併拆除,將散亂的手機扔進跨在身上的袋子裡。看著窗外。
一個小時前,周進醫院的辦公室裡,周進對她說「初小姐,你還是把這個孩子做掉吧。」
初夏來這裡就是想問個清楚問個明白的,周進一定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沒有想到周進也剛好急著找他。聽到周進的這句話,初夏的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
「周醫生,求你告訴我實情,我跟幕易寒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的厲害,牙齒都在打顫。心裡若是還存著一絲僥倖,可是周進的話,讓那一絲殘存的僥倖也沒有了。
周進有些惋惜的對她說「聽我爸爸說易寒這個小子,從小就固執,她媽媽的死始終不能釋懷,這些年跟他爸爸也是因為陳老才勉強維繫著,之所以讓你懷孕也是在他的計劃之內,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小夏,你是無辜的,孩子更不能做上一輩大人們恩怨的犧牲品,所以還是做掉吧。」
初夏的腦子裡回想著周進的話,手護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的眼淚唰唰的往下掉,她就覺得幕易寒怎麼可能輕易忘掉那份仇恨,若是換了自己,至親的人是死的那樣慘烈,自己也不會起你的饒恕吧,自己的魅力還沒有那麼大更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哪裡有什麼真情可言,只是無辜的這個孩子,她怎麼捨得?醫生說它已經成型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有胎動了。
她怎麼捨得,怎麼捨得啊,現在有誰還能夠幫她?
找了一間小旅店住下,她流著眼淚,寫下一份遺書留給顏素。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在乎她,想念她,那麼那個人只有顏素,再也沒有人會在乎自己,幕易寒與自己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是不是有過一分真情實意,她覺得都沒有必要去探究了,到現在他對這個冷清的男人已經沒有一絲感覺,就是這一刻他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會有所感覺,自己的親生母親亦然,明知是個火坑還將她推進去,這樣的母親真的不如沒有,心徹底的寒了,再也不能回暖,決定走上這條路是因為心裡再也沒有一點希望,死這件事她想過很多次,也親自實踐過,她真的不怕,是粉身碎骨還是挫骨揚灰她都不在乎,這二十年來,她像個七老八十的人一樣,或許自己早就該死去,那樣的話受的苦也會少一些。
孩子不能出生,那麼她就帶著他一起走,一起遠離開這個世界,去尋找一個幸福的國度,如果能和外婆重新相遇那該有多好。那裡不用理會世人的眼光即使孩子生出來有殘缺也不怕,她自己會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護他關愛他,不讓他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
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們在一起沒有煩惱也沒有痛苦。就那麼彼此依靠著去另一個世界也很幸福。
當時的初夏已經進入了自己的一個世界,認定了那一件事便不會再有所改變,執著於一件事的時候,一定會將所有的細節都設定好。
這邊的幕易寒從大院那裡知道了一切以後,將自己關在另一處公寓裡,與外界斷掉了一切聯繫,他居然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個完美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卻不知道她還有那樣的缺陷。
父親的話讓他震驚,不管是真的感情還是報恩,父親的行為都讓他感到敬佩,細細想來這些年他的身邊的確沒有過一個女人,周家父子與自己的意外相見那邊是蓄謀已久的了。派去抓人的手下匯報,周氏父子嫌他們一步已經逃離了。
幕易寒手下說死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兩個畜生他一定不會輕易饒恕。初夏?初夏在這件事裡是無辜的,她已經替她那個喪心病狂的媽媽付出了太多,知道她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他著實鬆了一大口氣。可是她是害死自己母親的仇人的親生女兒,還有她肚子裡的那個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的孩子,自己要怎麼面對這個女人?讓她在打掉孩子嗎?
前一段時間她的精神已經都有些崩潰了,是這個及時的孩子才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這個孩子跟她沒有關係,說白了她只是代替別的女人生孩子的一個母體,這件事的真相會讓她受不了,已經有過輕生的念頭,自己還還怎麼能再逼她,現在對於初夏的感情,他說不準,是愛還是憐惜,還是日久生情,他自己也理不清楚,只知道捨不得放手,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司機發現初夏不見的時候頓時就慌了,馬上給幕易寒打了電話,可是沒有人接,打給了他的貼身助理。助理正好剛到了別墅,來不及放下幕易寒的行李就掉頭回了原路,打去幕易寒的手機找不到人,就打去了大宅,老爺子那的管家說易少情緒不好,趁著一張臉離開的,但是至於發生什麼事,管家就沒有說了。
助理跟在幕易寒身邊時間不短了,對於他情緒不好的時候會去的地方只有那固定的一個,他為人冷淡,在外人面給人以強大的氣場可是他知道,他的心裡也是極其脆弱的,他的母親就是他這些年來心裡唯一的一個死結,他今天的與外界斷絕聯繫很大的可能就是跟他的母親有關係。
助理將車子開到d市唯一沒有規劃過的那片老城區,將車子停在一棟上世紀建築風格的小二樓,果然看到了幕易寒的車子在這裡停放著。
初夏將那封寫好的遺書放在自己隨身的挎包上,走到江邊,看著橋下那湍急的水流,微微一笑,這座城市的一切都不值得她有一絲眷戀,所以永別了。
站在大橋的頂端,冷風簌簌,將她的長髮刮起散落在她那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淒涼,本就有些陰霾的天氣此刻竟然下起了零星小雨,初夏被人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大橋的最上面,她沒有一絲畏懼的看著下面湍急的河水,只知道只要自己縱身一躍這一世便不會再受苦,也不會再心痛了。
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淡淡平靜的開口「寶寶,跟媽媽去找太婆,我們以後都在一起在也不會受苦,媽媽會一直跟你在一起好好保護你的。」
她轉過臉來看著下面嘶吼的擁擠的人群,淒然一笑,縱身躍下
湍急的河水只激起了一陣水花便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深埋在江裡,岸上的人冷眼旁觀,搖頭惋惜,只有一個男人脫掉了身上的警服不懼刺骨的江水,跳下去救人。
警笛聲,救護車的聲響還有人們的議論聲,將整個大橋包圍
幕易寒得到消息的時間太晚了,當他只能看著那監控畫面最後記下來初夏的控訴的時候,那一刻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像是一座雕塑一樣坐在車裡,眼睛死死的盯著窗外的大橋,她站在上面的時候,自己還在懊惱是該如何面對她,可是她已經做好了放棄自己的決定「夏夏」眼前晃過她那淒然的一笑,幕易寒此時才知道自己對於初夏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
「夏夏」叫出這兩個字只覺得喉嚨處有千斤重,將他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往下壓,一直壓到心臟的位置,稍微呼吸一下都覺得疼痛難忍。
這兩年來,這樣的痛她受過多少?幕易寒現在才能深刻體會,她眼神裡透出的那一股絕望。
死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的,可偏偏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選擇這樣的方式來瞭解自己的生命,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挫敗,無力又深深的懊悔。
搜救工作還在繼續,初夏依舊沒有一點消息
幕易寒將自己一個人鎖在別墅裡不見任何人,嬰兒房裡,初夏為寶寶準備的小衣服小被子,還有各種玩具,都快擺滿了整個床,從得知有了孩子的那一天,她的情緒就很高漲,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間房間裡,嬰兒用品已經應有盡有了。
幕易寒站在門口,似乎都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她忙著把小衣服疊好,忙著把玩具清洗乾淨,累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她的臉上都掛著笑。
那是初為人母的喜悅,那種美好的感覺,不能用言語說明。他忽然間才發覺,這兩年來,她眼裡的笑都沒有懷孕的這段時間多。
「夏夏,別忙了,看你都出汗了。」話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迴盪,他回歸現實,室裡一片清冷
ps:接下來是要虐易少了
今天更新的完了白天出去了,回來的晚了些,明天兩更啊,補償大家,親妞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