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府中的晚宴正常開始了。
整個府邸燈火通明,很是熱鬧,人來人往,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除了宗政家族自己人之外,便是西門家族,還有魔宗宮無歡宮絮兒等人,以及閒竹部落的人。
再加上宗政司棋的諸多男人們。
宮無歡可是春風得意了,他現在和幽洛成了婚,修為也到了紫階九星,在如今這人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一方巨鱷了。
他正和幾個宗政家族的後輩高談闊論,便感覺到幾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得自己頭皮發麻。
微微轉頭,便看見幾個男人的目光正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毫毛乍豎,似乎那目光已經穿透了他的**,正觸摸著他的靈魂。
不僅是雷豹龍灝西門罄關猛噬天在看,就連將他收養而來的白夙也在用另一種眼光打量著他。
將他弄得莫名其妙,就連宗政司棋也是看了半晌。
看到最後,白夙歎了口氣,「當年將他撿回來的時候我才紫階修為,還真是沒有看出來,原來無歡他竟然是——」
宗政司棋現在也是神帝了,且還是神帝八星,自然也是瞧出了宮無歡的異樣。
他身上,有種不同於這個世界的味道!發自於他的靈魂,似乎他的肉身是這個世界,但靈魂卻不是,若不是神帝修為,絕難察覺而出。
「難道他是混沌之人?」宗政司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混沌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人界之中,混沌種族都是十分強大而神秘的。
雷豹搖搖頭,「非也,我看不像是,他很有可能是來自異界。」
「異界?」宗政司棋倒還真是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龍灝接話道:「祖上流傳下來的傳說中,曾經提到過,這世界是無窮無盡的,我們所處的三界和混沌,不過就是這世界其中的一隅,在混沌和三界之外,還有其餘的平行世界,與我們難以聯通,那裡有著與我們完全不同的世界。」
原來如此——
宗政司棋點點頭,暗歎著世界的奇妙,和自己的渺小,不知道那另外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無歡很可能便是來自於平行世界的人。」白夙也道。
「那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想必世界與世界之間的隔絕地帶是很難打開的吧,難道無歡深藏不露?」
關猛也思忖著,「我在家族藏經閣之中看過這方面的東西,據說在某個特定的時候,兩個世界之間會產生一種微妙的聯繫,能互相傳送,想必宮無歡就是在那個時候正巧被傳送過來。」
眾人明瞭,繼續看著宮無歡,越看越好奇,很想知曉那個世界的人是不是跟這個世界的人不一樣。
宮無歡自然也是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忙激動地道:「我其實並非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死後靈魂附身到了西元大陸之上的一個剛剛死去的孩童的身上,後來為義父所救。」
白夙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時候,我看到你就覺得你與眾不同,原來如此。」
宗政司棋興致勃勃,對宮無歡口中的那個叫做地球的地方很感興趣,便一直跟他說著話,聽他講那地球之上的事情。
原來那個地方的大地是圓的,有著與三界完全不同的文化和社會。
另一邊,藍家兄弟找到了小龍,激動得不能自已,當年小龍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讓他們擔心了許久,幸好他又回來了。
這百年來,人界龍族在獸修之中的地位一直在提高。
不僅是因為龍族的實力在提升,也因為天界的龍皇大人重現了,重奪皇位,人界獸修龍族的地位自然是跟著高了。
一聽說小龍是從天界下來的,藍家三兄弟就激動了。
「龍皇大人,你見過天界的龍皇大人嗎?他是不是很強?」
「唉,要是有生之年我能見見天界的龍皇大人就好了!」
「可惜我等都沒那個福氣了。」
小龍笑呵呵地撓撓腦袋,「天界的龍皇大人就是我爹爹啊!喏,那邊的那個不就是我爹嗎?」
藍家三兄弟那神情才叫一個驚悚。
也就是說當年那無害的小龍,眼前這英挺的青年,就是三界龍族的龍太子。
目光僵硬地轉向了不遠處那正與宗政司棋說話的紫袍青年,藍家兄弟頓生無限膜拜之感。
那就是天界龍皇大人啊!
宴會其樂融融,但那夜色之中,似乎暗潮湧動,黑暗之中的京城,一大波強大的黑暗勢力正往宗政家族悄悄地殺來。
正喝酒的雷豹心有所感,看向那夜空。
但看宗政司棋沒有任何反應,便也沒有聲張。
不過就是一些人界的勢力而已,有他們在此,也不怕他們如何!
邪惡而強大的力量在慢慢地靠近之中。
最先表現出來的還是宗政驚鳳,他感知著空氣之中的力量流動,緊張得大喝一聲,「大家小心!有人來襲!」
來人的實力定然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竟然在自己毫無知覺地情況之下,便將整個宗政府包圍了!
宗政司棋卻不見半點的緊張,安慰道:「爺爺,你只管安心喝酒,這點小事,我們這些晚輩應付就是了。」
宗政驚鳳也覺得甚是有理,宗政司棋可是天界來人,人界已經沒有任何力量是她的對手了,便也安心地喝酒了。
包圍圈越來越密,整個宗政府都在人家的包圍之下,賓客毫無知覺,倒是宮無歡等高手察覺了,聽了宗政司棋的話未曾聲張。
說話之間,宗政司棋走向了宗政御龍,詢問了婆羅門的消息。
聽到婆羅門三字,宗政御龍臉色都變了,「婆羅門是最近百年之間興起的江湖門派,其手段狠辣無比,我宗政家族許多族人莫名慘死,都跟他們有著關係。」
那偷襲宗政家族的定然就是婆羅門了,她不免得又問道:「我們和婆羅門有什麼仇怨?」
宗政御龍搖頭,「這倒是沒有,我們在東洲繁衍,他們在中州壯大,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想不通他們為何要處處針對我們。」
轟——
就在這時候,大門被人一掌轟開了,那力量,紫階九星巔峰無疑,甚至比宗政驚鳳還強上幾分。
侍衛慌慌張張地奔了進來,「報,有人衝進來了!」
才剛喝完,那女牆之後,便湧進來一大批黑衣之人,個個肅殺,邪惡之力撲面而來,帶著暗黑之色,似乎將那府中輝煌的明燈都給比了下去。
從宗政府的各處,又湧來了無數的黑衣人,簡直就若入無人之境,宗政家族的侍衛們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宗政司棋,出來受死!」
領頭的一個蒙面黑衣人,一聲凌厲大喝,那聲音還是個年輕女子。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湧入,瞬間將這滿座的賓客完全包圍住了,尖叫聲怒吼聲四起。
一個白衣女子排眾而出,對上了那黑衣蒙面女子,「我便是宗政司棋,你是誰?」
那女子瞪著宗政司棋半天,似乎是確認了她的身份,不禁仰天一陣張狂大笑,「哈哈哈!本座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能將你手刃的機會,宗政司棋,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不過一個紫階九星巔峰而已,就算自己堅守守護者的規矩,不動用墨階以上的力量也能將她輕易降服,不禁向她身後的眾多黑衣人看看。
「婆羅門?」
那女子冷笑,聲音尖利無比,「本座乃婆羅門掌門,今日特為取你性命而來!」
聽那聲音,宗政司棋還真是想不起自己何時得罪過此人,應該是自己飛昇之前結下的仇怨吧,但她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你是誰?就算是想要我死,我也得知曉你的名字。」
「哼!」那女人悶哼一聲,一雙眸子比那狩獵的野獸還犀利,「反正你今日也是逃不了了,本座便讓你死個明白。」
她將臉上的面罩緩緩摘下,露出了一張猙獰醜惡的臉,那臉醜惡都變了形狀,滿是傷口,似乎是被什麼野獸嘶啃之後留下,再也難以恢復。
「你是——」
她看著那臉,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一點眉目,「你是百里西延!」
當年那劫走關猛的玉滇國女皇百里還巢的女兒,百里西延。
當年,三國爭霸賽之上,宗政司棋用幾把紫階寶劍,從百里家族的手中換來了百里還巢的命,並且將百里西延扔進了魔獸森林之中。
她當時的實力是紫階一星,本以為她在那玄獸橫行的魔獸森林之中活不了,沒想到——
「當年你將我扔進了那魔獸森林之中,你知道我活得有多艱難嗎,但是我始終堅持著一個復仇的信念,終於逃出了魔獸森林,還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哈哈!」
那一張臉,似乎被啃得只剩下半邊了,可以看出當年她在那魔獸森林之中是受了多大的罪,九死一生地逃了出來,只為尋宗政司棋復仇!
「你毀了我,也成就了我,我該恨你,但我也應該感謝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步步上前,帶著煞氣和暗黑之氣,似乎要將宗政司棋給整個包裹住,但卻見宗政司棋面上沒有半點的驚恐之色。
「今夜,我不僅要你死,我還要整個宗政家族,甚至是整個楚京全部滅亡!」
百里西延那猙獰的面容因為獰笑,已經完全變了模樣,真如阿鼻地獄走來的惡魔般,比宗政司棋見過的鬼煞還兇惡幾分,她身後走出今日大街之上看見的那個囂張小姐。
滿臉快意地道:「娘親,陣法已經布下了,很快這個楚京就完了!」
說完,還得意地看了一眼宗政司棋。
「呵——」
宗政司棋搖搖頭,嘲笑著這母女二人的幼稚,「就憑你這小小一個門派,還想滅整個楚京,真是癡心妄想!」
「不錯,憑我婆羅門,還真是休想滅楚京,哈哈!」
百里西延已經進入癲狂狀態了!
就在這時候,整個楚京一片轟鳴,似乎經歷一場小小的地震,整個地面都在微微地晃動著,且動靜越來越大!
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楚京的地下破出,似乎數量還不少!
轟隆隆——
只聽一陣陣房屋倒塌的轟鳴之聲,那楚京的地面,處處可見裂縫,從那裂縫之中,竟然爬出一個個的厲鬼!
這真是厲鬼,滿面腐臭的猙獰厲鬼,就如從那地獄之中爬出一般,力大無窮,見著生人就啃噬,被厲鬼嘶啃的生人,馬上便被死氣侵蝕,整個楚京一下子便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楚京之中,處處是人類的慘叫之聲和厲鬼的低吼!且無盡的死氣還從裂縫之中侵蝕著地面,整個楚京似乎很快就要佈滿絕望的黑色。
這還真是出乎了宗政司棋意料,就算在天界遨遊了這麼久,也未曾見過這種邪門的功法。
宗政家族之中的眾人也是大驚失色。
「哈哈!當年我遠渡重樣,在西方暗黑魔法師處學來了亡靈魔法,操縱亡靈為我所用,這楚京之下,處處是亡靈,你們跑不掉了!」百里西延大笑,得意之色盡顯,似乎已經是勝利在握了。
亡靈魔法嗎?
似乎當年人魔大戰之後,這楚京之中確實殘留著許多的不甘亡靈,沒想到倒是讓這百里西延給得了便宜,借亡靈之力復仇。
「宗政司棋,我要你看著你的國家、你的家族、你的親人全部死在你的面前!」
「真是幼稚。」宗政司棋悶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這百里西延已經完全不跟她在一個水平了,對她下手都是多餘,但是這亡靈卻是個問題。
「司棋,用控雨訣!」傾修在她身後,提醒道:「控雨訣有超度亡靈祛除死氣的作用。」
控雨訣能產生源源不斷的生命之能,確實是這以死氣為源的亡靈魔法的剋星!
一道白色的身形若殘影般破入長空,站定,是個白衣飄飄的女人。
宗政司棋將雙手結出了一個玄奧的法印,便見這天地之間的雨元素被迅速調集,集中在了楚京之中。
很快,一場清雨便落了下來,雨點灑落在楚京的每一個角落之中,那死氣一遇到這清雨,立馬就退卻,那厲鬼被雨點集中,竟然發出陣陣的嘶吼,最後成為一縷青煙,徹底消逝。
那被惡鬼所咬的人,傷口也奇跡般的痊癒了,就連那久病不起的人接受了這雨點,也大病全無!
眾多百姓紛紛跪地,感謝著上蒼的恩賜和拯救。
以宗政司棋現在這神帝八星的實力來施展『澤被天下』,垂死之人起死回生也不過小事一件。
慘叫之聲消失了,那綿延而來的死氣也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
百里西延大驚失色,亡靈竟然全都死了,她的亡靈魔法也不管用了!
甚至她布在楚京之中招引亡靈的陣法也被神秘的力量破壞了!
「如何,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宗政司棋落地,收了控雨訣,宗政府之中的大雨停了,但楚京之中的雨落還在繼續,經這一番仙露沐浴之後,楚京將會真正地脫胎換骨。
「宗政司棋,你今日必死!」百里西延大喝一聲,率先提刀向宗政司棋殺來,他身後的眾多高手緊隨其後。
且還有源源不斷的黑衣人自四面突入宗政府邸!
宗政司棋一言不發,空手對上了百里西延,一個巨大的禁制布下,將所有的宗政族人和賓客都包圍住了,那婆羅門的高手再難進入傷人。
眾人在那禁制中看著宗政司棋與那百里西延過招,宗政風還有些擔心,但看宗政司棋的那些個男人們都沒擔心,便也放心了。
只見那刀光劍影之後,一個人影快速地墜落在地,在地上掙扎了幾下,還是沒能再次站起身。
百里西延看著那緩緩落在自己面前的宗政司棋,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怒,「你竟然能贏我,不可能!不可能!」
「這世間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宗政司棋面帶著笑意,她們兩人的距離太遠了,遠到宗政司棋都懶得動手殺她了。
百里西延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當年她九死一生地逃出魔獸森林,又去了另外一塊大陸修行,吃了不少的苦,便就是為了找宗政司棋尋仇。
她以為她創建了這西元之上最強的勢力,便就能將宗政司棋踩在腳下了,但到頭來,自己還是差她一截。
那猙獰的眼掃視左右,「給本座殺了這個賤人!」
左右衝出幾十個黑衣之人,都是婆羅門的精銳力量,成包圍之勢朝宗政司棋湧來,那一點白色的身影似乎就要被那一大波暗黑給淹沒。
宗政司棋笑笑,搖搖頭,感歎著眼前這些人的幼稚,無形的力量散播開去,瞬間那十幾個高手倒成一片,慘叫四起。
好強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可是,他們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傷勢,但可怕的是,玄力全部沒了,他們瞬間從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變成了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百里西延依舊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宗政司棋,「你怎麼會——」
宗政司棋可沒空答她,輕揮衣袖,強大的力量瞬間將那百里西延化成了飛灰,往生去了。
一見百里西延都死了,那婆羅門的人自然是心中恐懼,面面相覷,最後都很有默契地,又如來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番婆羅門大傷元氣,百里西延又死,恐怕是再難成氣候了。
宗政司棋手一招,從那婆羅門退去的人群之中抓出了一個女子,正是百里西延的女兒,那囂張無比的小姐。
「賤人放開我!」
就算此時,她還在宗政司棋的手中不依不饒地叫喊著,表現著高人一等的傲然,宗政司棋將她一掌廢了功力,扔在地上。
「你這個賤人,竟然廢了本小姐的功力,來人,給我殺了她!」
可惜,婆羅門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誰還聽她命令。
宗政家族之中走出幾個女子,正是今日被這囂張小姐毒打的幾人。
「她就交給你們處理了!」宗政司棋衣袖一揮,便將那囂張小姐交給那些個後輩了。
「多謝老祖宗!」
那幾個女子高興地將那囂張小姐給拖了下去,至於她們要怎麼處理,就不關宗政司棋的事情了。
晚宴繼續,眾人一致沉浸在宗政司棋強大力量的威勢之下,不時朝她這邊偷偷地看著。
宗政司棋面上依舊是笑吟吟的,與眾人推杯換盞,似乎方纔的事情並沒有給她半點影響。
今夜的楚京依舊是如往常一般,但一場清雨下了一整夜才停,第二日,整個楚京似乎都醞釀著一場新生,此地的靈氣竟然奇跡般地增長了好幾倍,甚至比中州地區還濃郁。
在宗政家族停留幾日之後,宗政司棋便提出了要離開,宗政驚鳳也知道宗政司棋不會久留,便也沒有留她。
宗政司棋走了,留下一些丹藥寶劍,又帶走了一批資質優越的後輩,其中便包括宗政風等人,但是宗政驚鳳卻是選擇了留下,他還是希望通過飛昇進入天界,那時候他會更強大。
宗政司棋和宗政御天拜別宗政驚鳳之後,便帶著一家老小,離開了宗政家族,沖天而去。
此去,西門罄也帶了一些皇室後輩子孫,白夙也帶了魔宗的一些人,宮無歡也選擇了通過飛昇進入天界,便也沒有跟著他們。
這些人正好安置在神機學院或者是宗政家族之中。
走到半路,宗政司棋突然頓住了腳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著眾人道:「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情。」
她便獨自衝向了中州某地,眾人便先去關家等她。
宗政司棋來到了當年發現雨傾煦的那個神殿附近,就在那個懸崖之下,鳳雛消失了,她再次落身在那懸崖之下,將神帝之力運轉,尋找著這裡隱藏的不尋常之處。
還真是尋到了!
那懸崖之下,竟然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空間,似乎是神皇以上的高手才能創造出。
她尋到了空間的入口,激動地往裡走去。
裡面又是一片大好山河,於外面完全不同,強者的氣息隱藏其間,在神皇之上。
還未走幾步,一個人影衝殺而來,「來者何人,竟然擅闖須彌界!」
須彌界?這裡叫須彌界?
但看到來人,宗政司棋不禁大呼道,「鳳雛!」
來人確實是鳳雛,但此時的鳳雛已經非同以往了,面目似乎已經二十多歲,身著清雅長袍,長髮高綰,是一個英挺神武的青年模樣,不再是宗政司棋見過的那柔柔弱弱的偽娘了。
「鳳雛,你真的沒死!」
當年因為鳳雛的事情,宗政司棋一直是愧疚萬分,現在尋到了鳳雛,心也定了。
「這些年你便一直在此嗎?你回淺沐國了嗎?」
鳳雛面露不解之色,但依舊是嚴肅,長劍一劃,劍尖直指宗政司棋,「呔!何故胡言亂語,你乃何人!」
他的實力竟然也是神王之境了,在這人界之中也能達到如此境界真乃奇人!
「忘空,有貴客到來,怎可無禮,快快將貴客迎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那空間的深處傳來,鳳雛聽之點點頭,收回了劍,對宗政司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忘空?
鳳雛現在的名字嗎?
隨著鳳雛到了這空間的最深處,那裡一個灰衣道袍的男子迎了上來。
正是這空間的主人須彌子。
須彌子是隱居在這人界的強大神皇,須彌界便一直隱藏在這崖底,與外界完全隔絕。
人界也隱居著不少世外高人,他們身在人界,卻不與人界有任何牽連。
也算是鳳雛的造化,那一年,他墜下了懸崖,正巧為須彌子所救,收為弟子。
「他再也記不起之前的事情了嗎?」宗政司棋看著鳳雛,有些遺憾。
須彌子搖搖頭,「當年尋到他的時候,他心生欲死之心,想是為情字所傷,我便將他的記憶永遠銷毀,並且為他取名忘空。」
鳳雛不再,眼前的只是忘空,須彌子座下的一個弟子。
宗政司棋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離開了須彌界。
忘空將她送了出來,看著眼前之人的背影,總覺得很是眼熟,似乎靈魂之中還潛藏著這麼一點影像,可是卻捕捉不到。
臨出那空間之時,宗政司棋回頭,看著忘空,歎了一口氣,「你便在此好生修煉吧,你本是淺沐國皇子鳳雛,若是有時間,便回家一趟,看看你的父母親人吧。」
忘空依舊是目露疑惑之色,宗政司棋已經出了須彌界。
尋到了鳳雛,知曉了他無事,宗政司棋也心安了,看著那無盡的大海,身形再次衝刺而去,消失在海天一線。
當年的魔川依舊是被魔域包圍著,她有著墨梵給的魔尊信物,自然是順利通過。
但裡面已經荒廢了,不見半點聲息,完全成了被棄之地。
又通過了死亡之海,尋到了如今新的魔川大陸。
魔川大陸之上,魔族已經在此延綿了一百多年了,這裡有著濃郁的靈氣,肥美的土地,魔族之人在這裡生活很是美好。
魔川大陸的魔宮之中,莊嚴肅穆的魔殿之前,卻是另外一番非同尋常的景象。
只見那魔殿之外,本該是優雅的十里荷塘,卻改成了青蔥稻田,本該是百花綻放花團錦簇,卻長著一大片大白菜小西瓜……
肅穆的魔殿的門口,種著幾大攏絲瓜和冬瓜,侍女穿梭其中,正將那成熟的蔬菜摘下,送往魔殿的廚房,準備今日的晚飯。
那青蔥的稻田之中,處處都是一片蛙鳴之聲,空氣之中還瀰漫著稻田特有的醇厚之味,其中還點綴著幾點黑色,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正認真地低頭拔稻子中的雜草。
宗政司棋隱身在空氣之中,看著腳下的一番農家盛況,再看看那肅穆的魔殿和莊嚴的魔宮,揉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聽見那幾個侍衛從稻田之間抬起了頭,「魔尊大人,我們這邊的雜草已經拔光了!」
「嗯,好的,你們先去執勤吧!」稻田深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聽見那聲音,宗政司棋似乎心魂一震,是他!
那幾個侍衛騰空而去,上了田埂,藉著稻田里的水洗了腳,穿了鞋,便拿起擱在田埂之上的武器,前去換班執勤巡邏魔宮了。
宗政司棋便一直站在那半空之中,目光緊鎖著那稻田之中唯一的那個人。
他還是如百年前一般的英俊,正低頭一絲不苟地尋著稻田之中的雜草,將之拔除。
忙碌了許久,他抬起頭,看看自己辛勤種出的這一片稻子,擦擦臉上的汗珠,卻不見一點疲憊,而是滿目的喜悅。
這一大片稻田,夠養活魔宮大部分魔族了。
明年應該擴大種植規模,以後魔宮的飲食就可以不再外購了!
良久,他出了水,上了田埂將腳洗乾淨了,穿上了鞋襪。
宗政司棋看著他,唇角微挑起笑意,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墨梵似乎心有所感,看著她方才隱身的那方向。
空氣之中,似乎有著她的味道。
他望著那方向,久久凝思,深邃的五官潛藏著深邃的情感。
她還好嗎?「爹!」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順著田埂一路奔跑過來了,看見他,墨梵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那是他和她的孩子,但可惜,她還不知道。
「冶兒,今日功課做得如何?」他摸摸那小男孩的頭,眼中有著父愛柔光,眼前這小男孩,有著他的眼,她的唇。
小男孩驕傲地抬起頭,「我今天背了字訣,還種了好幾棵大蘿蔔,等過幾天,冶兒就有大蘿蔔吃了!」
「冶兒乖!」墨梵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牽著他的小手離去。
「爹爹,我以後也要種很多很多的田,打很多很多的糧食,我要告訴娘親,咱家有糧食吃了,不會再餓肚子了,她就會回來了!」
「冶兒真有出息,爹爹真為你驕傲。」
……
宗政司棋回了關家,尋到了在那裡等候的眾人,便一起回了天界。
出了關家,到了天界之中,宗政司棋便與眾人分道揚鑣了,她先回一趟宗政家族,再去雨族。
隕落之地開啟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她得做好準備。
在宗政家族停留了幾日,她便去了雨族,當然那路上自然還是看見了風心鈺等一批人,她未曾理會,現在她要去幹更重要的事情。
去了雨族,她見過傾修,便直接去了雨樊子的小破洞。
那羽靈仙境真是好東西啊!她一直念念不忘。
要是自己也能修煉出這麼一個逆天的神器來,何愁不能天下無敵!
但傾修說了,羽靈仙境那是雨樊子歷經了三十三劫,每一劫均是萬年之久之後,才祭練出了如此強大的神器來。
就算是宗政司棋再垂涎,也是沒辦法的,這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法寶,是雨樊子的本命之源,平常就算是雨族的家主也休想進入。
傾修能為宗政司棋爭取來兩萬年,那已經算是奇跡了。
宗政司棋到了那小破洞前,還是裝模作樣地對裡面恭敬地道個喏,「晚輩宗政司棋,今日特來拜訪雨樊子前輩。」
空洞洞的洞府,迴盪著她那空洞洞的話,只聽裡面風聲呼呼,和回聲裊裊,許久之後才傳來雨樊子的聲音,「何事?」
宗政司棋心中一喜,「晚輩有要事與前輩商量,不知道前輩是否能夠讓我進來一敘?」
又是許久,才聽雨樊子的聲音,「進來吧。」
宗政司棋才敢進去。
小破洞依舊是那個小破洞,不見半點的變化,雨樊子還是保持著那一個永恆的姿勢,看見宗政司棋進來,眸子懶洋洋地睜開,又馬上閉上了。
「你去過人界。」
「是的。」
他又睜眼,掃了幾番,歎了一口氣,「你是否是見過他了?」
「額?誰?」宗政司棋疑惑。
雨樊子的聲音有些無奈,「須彌子,他本是我的孫子,當年他的父親入了隕落之地身死,他便一直怨我,甚至改名,去了人界,再無沒有回返雨族了。」
臥槽!
看不出那須彌子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背景!
雨樊子的孫子啊!
宗政司棋的眼珠子轉了幾圈,疑惑地問道:「晚輩一直對那隕落之地很是不解,今日特來討教,」她盤腿在雨樊子的對面坐下,「這麼多年來,四大家族一直在探尋著隕落之地的玄機,死了不少的高手,卻從未讓你們放棄過,難道祖先的隕落之謎真的就這麼重要嗎?」
而且,每次莫不是幾個准天尊一同出手!
但也未能探尋出究竟來。
那雨樊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們找尋的不僅是祖先的隕落之謎,也是我們自己的隕落之謎。」
「自己的隕落之謎?如何說?晚輩愚鈍,還未前輩點名。」
因為宗政司棋有能鑄造人身的專利,這就算是那幾個准天尊也不一定能辦法,雨樊子似乎很是看得起她,便娓娓道來。
「從天地起始到現在,是出現了許多強大的准天尊,他們本該與天地同壽,卻總是消失得不明不白。」
宗政司棋聽著,心也跟著『噗通噗通』跳著,直覺上又能驚天的秘密現世。
「除了我四大家族的祖先之外,幾乎所有的准天尊到最後都消失得不明不白,就算是我們也難以知曉他們消失的原因,所以,為防止某一天,步前輩的後塵,我等必須查出先祖隕落之謎。」
怪不得四大家族的四個准天尊每次都會親自出手,原來是怕有天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別人的隕落之謎,最後也將成為自己的隕落之謎!
但宗政司棋還是有疑問,「風族的准天尊都不知曉嗎?他們不是有掌控天地的天尊嗎?」
雨樊子搖搖頭,「你娘自從晉陞為天尊,便就不屬於風族之人了,她不可能再理會風族的事情,就算是知曉也不會輕易給出答案。」
這是個什麼邏輯?
宗政司棋不懂,她只知曉,四大准天尊都在追尋那個秘密。
不由的眼珠子一轉,賊兮兮地對雨樊子道:「晚輩和前輩做個交易如何?」
雨樊子聽之,眉毛微挑,緩緩張開了清冷的眸,「你能有何資本與我做交易?」
「前輩聽來便是!」
宗政司棋笑著,若是有尾巴,那狐狸尾巴肯定已經已經搖來搖去了。
------題外話------
請叫我包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