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雷豹,宗政司棋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冷意乍起,特別是看到他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時,下意識地往龍灝身後躲躲。()
待看到雷豹身後的那個男子時,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倒是宗政司棋最先喚出來,「傾修?」
那人不正是傾修嗎?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衣,飄逸出塵,宛若謫仙,但是面上卻罩著一層空濛之色,淒涼,悲傷。
但今日的他,面上卻綻放出了笑意。
「司棋,你好嗎?」
短短幾字,卻承載著他這十年來的萬般思戀。
宗政司棋還在驚愕傾修怎麼會和雷豹在一起,卻見傾修已經幾步跨出,將她突地攬入懷中。
「你沒事,就好。」
宗政司棋被他那一抱,給愣了神。
記憶之中,他們的關係好似沒發展到那一步吧?
難道,傾修也是自己的夫君?
而且,傾修何時有了身子了?
噬天都沒有對她說過。
她趁機在他身子上摸摸。
他確實是有身子了。
觸感真不錯,就像是摸著一段柔滑溫涼的美玉。
當傾修將她鬆開時,宗政司棋的手還貼在他的胸襟之上。
傾修不禁調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我了,想摸便儘管摸吧。」
宗政司棋羞紅了臉,忙問道:「你怎麼和雷豹一起了?」
說完還心虛地看了一眼雷豹。
雷豹從進來之時,那目光便是一直在到處看著,這大殿之中,有好幾個男子,都是一般的絕色。
兩個白髮男子,一個溫暖,一個冷清,其中一個便是那頭九頭天狼的人形,還有宗政司棋的那把劍,小龍,龍灝,出乎意料的是,魔主西門罄竟然在這裡?
此時看宗政司棋與傾修那親熱的模樣,他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這分明就是闊別已久的戀人相見啊!
傾修說過,她心愛的女子在他眼前魂飛魄散。
他竟然從來沒想到,那女子,便是宗政司棋!
只因在宗政司棋死後幾個月,雷豹才無意間發現了傾修的蹤跡,將他接入了內天地之中保護。
若傾修愛著的女子便是宗政司棋,那魔主在此不為怪。
為何,龍灝也說宗政司棋是她的妻子,還是小龍的母親?
且看龍灝,看到宗政司棋這般與傾修親熱,他雖然生氣,但竟然沒有阻止!
這情況,有些詭異!傾修便將自己與雷豹的關係說來,二人本來便是表兄弟,在宗政司棋死後不久,傾修便在天界四處遊蕩,被雷豹發現了。
宗政司棋才恍然大悟,她還以為雷豹的內天地之中,關的是他強搶來的女子呢?
不禁為自己的猜測尷尬了一把。
雷豹一進來,這大殿之中便充斥著緊張肅殺的氣氛。
白闕噬天弓起了身子,時刻警惕著雷豹,而西門罄一從傾修突然出現的驚愕之中回神過來,便是旋風一般地衝到了雷豹的面前,拎起他的衣袖,便舉起了拳頭,「雷豹,你對我表妹做了什麼!」
雷豹心虛,想起了那十天十夜。
猝不及防被西門罄一拳頭給打了個正中。
傾修也是猝然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
不想,宗政司棋竟然是雷豹命中注定的姻緣,且他們之間還定有血婚,難以破解!
且雷豹本已經對宗政司棋是有意的。
雷豹被西門罄一拳揍了,也破天荒地沒有還手,只是惡狠狠地看著西門罄。
他這一番的默然,龍灝與西門罄都知曉了其中的事情。
他與宗政司棋定然是發生過什麼。
他當時看到宗政司棋太高興了,竟然忘記了他們一起消失了一年,這一年之中他們能幹什麼?
宗政司棋與雷豹的恩怨,眾人也是知曉的!
就算是發小,龍灝也不禁拳頭發癢,一把將那被西門罄揍到地上的雷豹拎了起來,「阿豹,你——」
可是他又狠不下那心,真的給他一拳頭,雷豹可是與他從小到大的鐵哥們啊!
雷豹無話可說,低頭默然,龍灝的拳頭懸在半空之中,攥得『咯咯』作響。
見此,宗政司棋下意識地喚了一聲,「豹哥——」
她將龍灝推開,將雷豹扶起,查看他的傷勢,他方才被西門罄全力打了一拳,若是常人一定被打得鼻青臉腫了,但他是神帝,一拳下去,也沒什麼變化。
但讓宗政司棋的心隨之一疼。
「小翠!」雷豹也沒想到宗政司棋會在此時護著他,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一把便攥住了她的小手。
「豹哥?」
「小翠?」
不知他們關係的龍灝西門罄一聽這親熱的稱呼,眼都傻了!
難道,這雷豹要做老八不成?
不行,決對不行!
兩人很有默契的,衝了過去,一人捉了宗政司棋,一人捉了雷豹。
抓到雷豹的定然就是西門罄了,龍灝還是不忍對他下手,便由西門罄代替了。
「我殺了你這個無恥淫徒!」
瞬間拳頭若雨點下,雷豹還處於方才宗政司棋的那一聲『豹哥』和她眼中情意的震驚之下,回神過來便結結實實地挨了西門罄幾拳,頓時怒從心來,舉拳反攻,兩人在這大殿之中廝打著。
見此,宗政司棋急了,忙呼道,「別打了!別打了!」
但被龍灝抱住,掙脫不得,只得看著他們兩個,打得熱火朝天。
西門罄乃是上古魔軀,身軀剛硬,雷豹也是雷元素凝結產生的強悍生物,兩人半斤八兩,縱然是鬥了一年多了,也是沒辦法分出勝負,此時雙方都拿出了十成十的狠勁,甚至都快要動刀了。
傾修和關猛還想去勸勸,但是他二人實力不如人,不敢輕易地靠近。
傾修自然是知曉雷豹對於宗政司棋一番情,還有他們之間的事情,若是雷豹能成為宗政司棋的男人,那也再好不過,那就等同於將雷族綁上了宗政司棋的戰船了!
關猛的想法更簡單了,宗政司棋既然佔了雷豹的身子,便應該對人家負責到底!
或許,就應該找個好日子,將雷豹迎娶進門來!
「別打了別打!西門爹爹,雷叔叔,別打了!」小龍兒也是想著去勸架,但被那兩人的拳風給嚇了回來。
唯有噬天最高興,暗暗地起著哄——打死一個少一個啊!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宗政司棋在龍灝懷中撲騰著。
「龍灝,你快把他們拉開啊!」
龍灝不為所動,他也很想狠狠地揍雷豹一頓!
反正也打不死,那便好好地打一場吧!
而宗政司棋急了,見龍灝袖手旁觀,其餘的人心有餘而力不足,那打鬥的兩人不為所動。
她又被龍灝拉住,阻止不得,氣急攻心,竟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媳婦兒——」
懷中的人兒身子一軟,龍灝咋呼地嚎了一嗓子,慌了神了,忙將宗政司棋打橫抱起,放到了旁的軟榻之上。
「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龍灝將她抱在懷中,六神無主,其餘幾人也是圍了過來,連那打鬥的兩人也停住了,忙奔了過來。
見宗政司棋面色慘白,蛾眉緊蹙的躺在龍灝的懷中,不由得擔心。
「讓開,我來看看!」
傾修擠開了人群,擁了過來,將宗政司棋放入了自己的懷中,便為她把脈。
號了一會兒,便見他面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似乎是為了確定一下,又在她身上的幾個地方摸了摸。
「表妹她怎麼了?」
「小翠她這是怎麼了?」
「媳婦兒,你醒醒啊!」
「娘親,你不要嚇我啊!」
傾修似乎是確認了,才道:「她懷孕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沒想到,她竟然身懷有孕了!
龍灝屏住了呼吸,磨著牙,鎮定地問道:「幾個月了?」
她與他今日才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有孕的,最可能,便是——
西門罄不懷好意地看向了雷豹,而後者正一臉呆愣地看著昏睡的宗政司棋,不知所措,還沒從這一驚人消息之中回神。
傾修瞥了一眼雷豹,道:「一年了。」
正常的孩子,不可能懷孕一年不出,除非他的父親不正常。
而雷族之人,便都是非人類,他們的祖先都是天地之間的雷元素構成的,就算生下來的後代,也是雷元素的聚合體。
孕育週期動輒一年,多則幾年,雷豹便是整整懷了五年才出世。
宗政司棋也是被雷豹捉去一年……那這孩子的父親很是明顯了。
「哎呀,我要有小弟弟抱了!」小龍率先反應過來,高興得滿屋子亂轉。
這一屋子的男人,除去傾修關猛,還有個錯愕的雷豹,與置身事外的白闕,其餘人都一臉的陰沉。
龍灝西門罄噬天三人,那拳頭都捏的『咯咯』作響,磨牙之聲如此刺耳。
但是,噬天只敢看,不敢動手,但另外兩個人的動作快得多了,一人攻左一人攻右,向雷豹殺了過去。
以二對一,雷豹才從這突然的驚喜之中回神,便迎上了兩人的拳頭和腳掌。
他大驚,自然是舉掌相應,三人殺得火熱。
神帝打架那動靜自然是大了,傾修冷著一張臉,看著那鬥牛般的三人,「要打出去打!別打擾司棋休息!她這就是被你們氣的!」
顧及到宗政司棋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三人也是顧忌,龍灝率先一聲大喝,衝出了大殿,隨後便是西門罄。
「雷豹,出來受死!」
雷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床上的宗政司棋,也憤怒地一頭衝了出去。
這個女人,竟然明知自己有了身孕,還去硬抗天罰!
還是一年!
她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要是出一點錯,那就是一屍兩命啊!
越想越氣,雷豹也是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正好可以借他二人抒發抒發!
看著那三人出去了,傾修高深莫測地看著。
反正也不會出太大的事情,不過就是借拳頭抒發一下心中淤積的火氣罷了,由他們去吧。
小龍與關猛一道,將宗政司棋送到了安靜的房間好生休養。
傾修也是跟著去了。
待她醒來時,正看見關猛在她身邊,見她醒了,他高興道:「娘子,你醒了!來喝點藥吧!」
不由分說地便遞過了熱騰騰的藥碗,那藥並不難喝,都是關猛精心熬製的。
一聞那藥味,宗政司棋便知曉這是什麼藥性的,便也喝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在雷豹的雷洪秘境之中,她便知曉自己懷孕了,十個日夜的纏綿,她忘記了吃丹藥,竟然意外受孕。
她也猝不及防,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身孕,她還完全沒那準備,但是孩子已經來了,總不可能將他落了。
也不敢告訴雷豹,若是他知道了,她更逃不出他的魔爪了!
她一個人默默地硬抗天罰,自己的身子骨不僅強健了許多,就連肚子那個小傢伙也是跟著強悍了不少!
經過了神王劫,那孩子更是越發的強健了!
因為他是雷族的血脈,能吸收雷元素強大,因為他的存在,宗政司棋也是少受了許多雷劫之苦。
現在雷豹大概已經知曉了吧。
以他的脾氣,肯定會氣得給自己狠狠的幾拳。
宗政司棋有些膽寒地捂了捂被子。
關猛還以為她是冷到了,忙將她抱入懷中,用身子為她保暖。
在關猛溫暖的懷抱之中,宗政司棋無恥地歎息著。
若是自己的男人都如關猛這般通情達理,那她就不用這麼愁了。
西門罄和龍灝合不來便罷,現在又殺出個火爆雷豹,他還是龍灝的發小和傾修的表弟,她現在意外得孕,這關係真是複雜了。
關猛憐愛地餵她喝了好幾口藥汁,直到瓷碗見底了,才放下了碗,用手絹擦擦她嘴角的湯漬。
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不由得軟聲安慰道:「司棋,別這麼愁眉苦臉的,開心一點,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她下意識地去摸摸那孩子。
她記得以前懷小龍兒的時候,完全沒感覺,直到龍蛋出世了,她才知曉原來自己是有孕了。
這還是第一次嘗試『准媽媽』的感覺。
肚子裡有料,就是不一樣啊!
她不禁又摸了幾下,這雷族的後代非同一般,懷了一年多了,這肚子竟然一點也沒有變大的感覺。
甚至還與龍灝歡愛了一場。
噬天在一邊坐著,惡狠狠地瞪著宗政司棋的肚子,滿面的幽怨。
小龍還是那個兩丈來長的模樣,眨巴著眼湊了過來,「娘親,你有了小弟弟,還疼不疼我了?」
宗政司棋面色一暖,抱過了小龍兒來,道:「娘親怎麼會不疼我的小龍兒呢?」
「娘親——」
小龍甜甜地喚著,在宗政司棋的懷中親暱地一蹭。
這時,滿身陰雲的西門罄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他面色冷寒,還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但見宗政司棋醒來,也是高興,忙奔過來,一把就抱住了她。
「司棋,別怕有我在!」
沒一會,門外又傳來驚天動地的爆喝之聲,「小翠!」
雷豹!
聽那憤怒至極的聲音,宗政司棋下意思地打了個冷顫,往西門罄的懷中縮了縮。()
雷豹怒氣沖沖地便進來了,看那小鳥依人般躲在西門罄懷中的宗政司棋,怒火沖天。
「我殺了你——」
他真的氣瘋了,從一知曉宗政司棋懷孕到現在,這龍宮、龍湖,甚至整個龍山,都是不間斷的驚天雷暴!
堪比神侯雷劫!
劈死了不知道多少獸修水族!
龍灝正派人在外面清理屍體和安撫遇難者家屬,現在估計在發撫恤金。
宗政司棋心虛地從西門罄的衣襟之中抬起了頭,害怕地瞧了他一眼,又縮了回去,雷豹舉起拳頭,但又無可奈何地放下了。
她現在有了他的血脈!
「雷豹,給我滾出去!」
西門罄將宗政司棋往身後一塞,防止雷豹的『偷窺』。
傾修冥夜宮譽辛龍灝關猛,這幾個人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絕對不允許再有人介入!
「我是她肚裡孩子的爹,我不滾,要滾的是你!」
他大步霍霍地過來,從西門罄懷中將宗政司棋給搶了過去。
「找死!」
西門罄大怒,橫眉冷眼地又將宗政司棋搶了回來。
被兩個神帝折騰來折騰去,宗政司棋感覺自己就是無力的破布娃娃,根本就不能自主了!
她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強大!
不能讓別人左右自己的思維!
見宗政司棋夾在兩人之間被拽來拽去的,關猛慌了,忙來將她抱走,那溫潤的面孔之中少見的帶著怒氣,「你們都給我出去!司棋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需要休息!」
兩人無奈,現在宗政司棋可經不起他們的折騰,便也只有含恨的出了門去。
小龍兒從宗政司棋的衣襟裡探出了頭,「哎呀,西門爹爹和雷叔叔好嚇龍啊!」
但馬上便又偏轉了龍頭,問宗政司棋道:「娘親,雷叔叔以後是不是也要變成雷爹爹啊!」
宗政司棋面上一陣尷尬,忙道:「胡說!」
小龍吐吐舌頭,竄到了噬天的腦袋上去盤著,噬天也奔了過來,抱著宗政司棋,極是認真的道:「司棋,咱們走吧,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他們好嚇人!」
不用噬天說,宗政司棋早感受到了那三人的可怕,龍灝向來就是霸道,此番恢復了修為,更是蠻橫至極,西門罄可謂心狠手辣,雷豹更是暴虐,神帝是這世間最強大的人,那三人有自己的帝王傲然也是正常的。
宗政司棋就如一隻羸弱的小白兔,夾在三隻兇惡的大灰狼中間,毫無反抗能力。
關猛握著她的小手,道:「不如去我家吧,等你把孩子生了,再做打算。」
現在懷著胎,想必那三人也不會允許她再隨處走動了。
孩子在身是個累贅,倒不如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養胎直到將孩子生下來。
或許去守護者家族是個絕好的選擇,至少,關猛不會像龍灝那般霸道。
在議事殿之中,此時正站著三個暴怒的男人,還有一個雲淡風輕的傾修。
「小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便應該隨我去天雷宮!」
「他是老子的媳婦兒!就應該留在龍山!」
「我表妹她身份特殊,不能留在你們神族的地界,去我魔島最好!」
「魔崽子,你以為我龍灝是軟蛋,連自己的媳婦兒都保護不好?」
「哼,若是風族來了,你獸修一族能抵得住?」
「我雷族掌管天罰,不是他風族說動就能動的,小翠隨我去天雷宮最安全!」
「你們不要小看我獸修龍族!」
……
傾修聽著這三個人的爭論,搖搖頭,無奈地掏掏耳朵。
「我說你們,吵了半天了,就沒有一個可行方案?」
「媳婦兒就留在龍山!」
「小翠去天雷宮最好!」
「魔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人一致強調。
傾修再次搖搖頭,這三個人這般爭吵下去,怕是等宗政司棋臨盆了也沒個結果!
他道:「司棋還是去天雷宮吧!」
「為什麼!」
西門罄與龍灝兩人同時爆喝。
傾修解釋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雷族後代,天雷宮之中雷元素濃郁,最適合她養胎了,且以後孩子還會非常強大。」
他絕對不是護短,因為最好的養胎環境非天雷宮莫屬。
那孩子畢竟是雷族,需要的是雷元素,宗政司棋在雷洪秘境之中硬抗天罰一年,那肚子裡的孩子吸收了大量的雷元素,長勢良好,若是到了天雷宮,生下來更是強悍。
雷豹揚眉吐氣了。
有個自己人在關鍵位置就是好啊!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將宗政司棋送往天雷宮,但是生了孩子,雷豹不能強留她!
還有那孩子,便交給雷族撫養!從此雷豹和宗政司棋各不相干!
但不能阻止宗政司棋常去看孩子,若是雷豹想得到宗政司棋,那便看他本事!有本事就留住她的心!若是宗政司棋與雷豹真的情投意合,那他二人也無話可說。
宗政司棋本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是默然了一番,才點頭答應。
既然對孩子好,那便去天雷宮吧。
只是,去了天雷宮,那豈不是就要和雷豹一起相處了?
以後這孩子的去向怎麼辦?跟著自己,還是雷豹?
算她宗政家的人,還是雷族的人?
諸多的問題,讓她心煩意亂。
龍灝硬要她在龍山住一個月,西門罄和雷豹也是留了下來。
她被安置在龍宮深處的一處秘密宮殿之內,龍灝還想招人來照顧她,但被關猛拒絕了。
自己家的娘子,當然是自己照顧了。
傾修也自告奮勇要來照顧他,他有醫術在身,若是宗政司棋有個頭疼腦熱,可以第一時間為她調理身子,關猛照料人也是個能手,比那些丫頭懂得多了。
晚間,關猛被龍灝叫去了,自然是商量一下宗政司棋這一個月來的『分配』問題。
噬天也巴巴地跟過去了,雖然他沒那資格,但總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傾修想去也沒那資格,只得暗自神傷。
雷豹怒氣沖沖,看著西門罄龍灝關猛商量,完全將他排除在外!
他們都是宗政司棋的夫君,而他,什麼都不是。
就寢的時候,便見西門罄進了宗政司棋的寢宮。
今晚,輪到他了。
他們三人商量,由龍灝和西門罄兩人輪流佔她半個月。
關猛因為要隨她去天雷宮,便沒有將他算進來了。
「表哥——」
宗政司棋在被子之中伸出了腦袋來,這龍宮之中在水底,被*力隔出了一片空間,乾燥無水,但宗政司棋總覺得這龍宮之中有些冷颼颼的,便鑽進了被窩裡。
西門罄進來,二話不說,便脫了鞋襪外衫,一頭擠進了被窩裡。
他的身子有些冰冷,宗政司棋不禁將他抱住了,給他更多的溫暖。
「司棋,我想你——」
十二年了,他以為她只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現在這真實的溫暖便在自己的懷間,西門罄總是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
宗政司棋湊過小嘴兒去,對上了他的薄唇,西門罄便霸道地將那魂牽夢縈的溫香含入口中,細細地咀嚼撕咬著。
半晌,他才放開了她的唇,雖然很想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但顧及現在的她是雙身子的人了,不能折騰,便也將憐愛她的衝動給遏制住了。
大手摸向了那依舊平躺的小腹。
沒想到,他們曾經約好了,她一定要做他的新娘,卻不想橫生如此多的波折。
她的第一個孩子不是他的,就連第二胎也不是!
心中隱藏著無盡的失落與憤怒。
甚至那撫摸著宗政司棋肚子的手都有些冰冷。
「表哥——」
宗政司棋軟軟地喚了一聲,感受到了他的肅殺與憤怒,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大手移開了,這只是個下意思地動作,她如今是准母親了,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
她這一移西門罄才意識到自己將大人的事情遷怒到了孩子身上。
忙將她抱住,「對不起。」
他的確是有些討厭她肚子的那個孩子,宗政司棋也知道,不由得心生淒涼之感,將腦袋埋入了他的衣襟之中。
「表哥,以後我們一起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好不好?」
「好,咱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他自從選擇了她,便注定著這樣的結局,她不能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是命中注定的!
他也認命了,她的孩子,他還是會一般的疼愛,想著便又摸上了她的纖腰,隔著薄薄的一層皮膚,感受著那未出世的小傢伙——既然龍瑾仟他都可以接受,為什麼這個孩子不能接受呢?
那雙大掌不再如方纔那般冰冷了,宗政司棋也放心下來,小手與他的大手疊加。
摸了半天,西門罄的手因為那溫度也越發的溫熱了,將手放在她腰間,在她耳邊輕語,「司棋,咱們睡吧——」
宗政司棋也想睡,可是腰後面緊貼著西門罄小腹的那一處,一個灼熱死死地咬住了她,怎麼睡得著。
西門罄肯定是想要她的,兩人都十年未見了,如今正是夜半無人私語時,正是姦情氤氳的好時候。
但苦於宗政司棋現在是雙身子,經不起折騰,西門罄小心翼翼,將她如易碎的花瓶似的供著。
靜默了半晌,宗政司棋動動身子,低聲地道:「表哥,其實我可以的——」
「胡說,你現在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西門罄冷冷一聲呵斥,都一年的身孕了,決計不可能做那種事情的。
「真的,他沒這麼脆弱。」
這孩子連劈了一年的神將劫,又隨著宗政司棋受了神王劫,宗政司棋幾番粉身碎骨都沒能將他抹殺,還怕這點折騰?她不是還和龍灝折騰了半日嗎?
雷族果真是強悍的生物!
西門罄的呼吸有些凌亂了,顛聲道:「真的嗎?」
「真的!」
宗政司棋立馬一個翻身,到了西門罄的腰身之上,俯下身去親他。
那模樣有幾分急不可耐的意味。
西門罄知曉了她的心意,忙道:「你小心,我上來。」
兩人交換了場地,開始溫柔地親吻……
這裡是濃情蜜意,美不勝收,另一處客房卻是濃雲密佈。
雷豹看此時子時將近,西門罄與宗政司棋定然在纏綿不斷,想到她現在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下婉轉承歡,他便是渾身的火氣。
這個客房之中,轟雷不斷,而雷豹本人的髮絲,也是閃電時現。
一邊上還有好幾個人,關猛傾修噬天小龍兒。
被驚雷劈死的獸修太多了,雖然都是些修為不高的,但龍灝作為龍皇還是獸修之皇,自然是要去四處慰問一番,走時特意囑咐了幾人,將雷豹看住,防止他去搗亂。
「放點阿膠吧,阿膠安胎,再放點——」
關猛完全是將這裡當成了廚房,忙前忙後的端出了大鍋,請出了抗龍,擺出了大堆的新鮮食材,預備給宗政司棋燒明日要喝的湯。
勞累了一晚,早起一定要喝點湯補補!
傾修則是以一個醫者的身份在指點著,關猛按照他的建議,一絲不苟地熬製著鮮湯。
噬天和化身原型的小龍兒在一邊上看著,不時舔舔口水。
關猛便為他們又開了一個鍋,煮點東西給他們吃。
白闕化成了原型,臥在一邊假寐,九對耳朵撲稜著。
剩下雷豹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
看著那忙碌的兩人,他終於爆出了一聲驚天大喝,「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你們竟然無動於衷!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關猛一愣,疑惑道:「怎麼會無動於衷,我正在為娘子熬點補身湯,不然她那身子定然是受不了的。」
雷豹氣得差點嘔血,惡狠狠地瞪著關猛。
自己女人在別的男人的懷中,他擔心只是她的身子,而不是去捉姦?
被他瞪了半日,關猛便道,「你不用擔心了,西門兄有分寸,不會傷到孩兒的。」
雷豹不想與他多話,直接看向了傾修。
關猛是守護者家族,女尊國之人,傾修呢?
難不成被同化了?
傾修自然是知道雷豹所想,便道:「選擇了她,便就是選擇了這樣的局面,不是嗎?」
因為對天命有著自己過人的玄奧預感,雨族之人歷來都是信天命的。
傾修測算過宗政司棋的姻緣,得到的結果是九龍寵鳳,那就意味著,宗政司棋將會有九個男人。
他算了算,現在已經有了冥夜西門罄關猛龍灝宮譽辛,再加上他與噬天,便是七龍,雷豹定然是那第八個。
雷豹是宗政司棋的命定第八人,他們還身負血婚,他是逃不掉的,只是他現在接受不了而已。但那第九個,現在還不知曉,他也測算不到。
難道是白闕?
傾修偷偷地看了一眼那邊上假寐的白闕。
雷豹瞪著這兩個男人。
他們真是瘋了,竟然能容忍下這一妻多夫的局面!
天下會有哪個男人願意!
就算他雷豹沒有那男人就當三妻四妾的觀念,至少也得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局面,他真的無法接受。
小龍和噬天一起吃了東西,便到了一邊去休息,小龍呈一個四腳蛇的形狀,躺在白闕的肚子邊,摸著股股的肚子,很是滿足。
噬天也是靠著白闕的肚子,瞇著眼剔牙。
見他二人如此情況,關猛生氣了,「睡前要刷牙!」
那兩人自然是乖乖地刷了牙再去睡。
雷豹也氣鼓鼓地一屁股坐下,再也不理他們。好不容易到了五更天,雷豹豁然一個起身,便出了大門,「我去看看小翠兒起床沒?」
關猛忙去攔他,「你做什麼,司棋她現在是雙身子,孕婦都是嗜睡的,便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雷豹可不願了,他主要是想去將那西門罄給弄出來。
他執意要去,小龍兒也拉不住,關猛便忙將他叫住:「那你便將我熬的鮮湯給司棋送去吧。」
雷豹哪裡管得了香湯,只想去捉姦。
有種看著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睡,自己卻沒有立場捉姦的挫敗之感!
才出門,便見宗政司棋三人來了。
只見她左手挽著龍灝,右手拉著西門罄,有說有笑的,那兩人,也是一臉的幸福之感。
轟隆隆——
又一道驚雷起!
宗政司棋被嚇了一大跳,忙往龍灝的懷中縮了縮。
「雷豹,你這是幹什麼!」西門罄一聲爆喝,怒氣沖沖地看著雷豹。
宗政司棋也是瞧著他那一臉的怒容,有點心虛之感,但馬上便又理直氣壯了。
好似自己曾經跟他挑明過,自己是有男人的人,而且還不只一個男人!
雷豹攥著拳頭,磨著牙,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那是別人的女人!
雖然懷著自己的種!
三人過來,西門罄一把將雷豹給推開,便擁著宗政司棋進了屋去。
「關小子,你熬的的湯呢!快端出來,給媳婦兒喝喝!」龍灝一進門就喝道。
關猛忙不迭地去接過宗政司棋,小心翼翼地奉上鮮湯,「早就熬好了,專給娘子熬的。」
「喲,我嘗嘗——還挺鮮。」
「我也要嘗,我也要嘗!」
「小劍人給老子滾!這是給司棋的!」
「來,表妹先喝。」
「娘親,關猛爹爹,我也要喝!」
「不用搶,我熬了好多!」
……
宗政司棋一進來,這大殿便是熱鬧了,你言我語,還真是有一家人的感覺。
唯有那站在角落之中的雷豹格格不入。
轟隆隆——
炸雷再起!
宗政司棋便在龍山住下了,西門罄與龍灝先是商量了,半月輪一次,可是一等就要半個月,兩人等不了,便五天一輪,最後甚至演變成一夜兩輪!
上半夜在這個人懷中,下半夜便在那個人的床上。
對此,雷豹就算是氣炸了肺也沒辦法,人家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他一個外人管不著!
宗政司棋也隨他們折騰去,反正肚子裡的那坨肉堅強得很!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這『三人世界』了。
於是,龍湖之上,天天飄著浮屍,全是被雷劈死,死不瞑目的水族獸修!
龍灝也急啊!水族雖然是數量多,但也經不起雷豹這全天候無間斷地天打雷劈啊!
幾番威逼利誘下來,雷豹終於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停了雷暴。近來,龍嫿發現龍灝變化很是大,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那以往陰鬱的臉上時時帶笑,春光煥發,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失而復得珍寶一般。
時常不見龍影,都是窩在龍宮深處的那一處宮殿之中。
那裡住著前幾日來的客人。
那幾個客人也是怪,就連她作為龍灝的心腹之人,也只是在他們來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後便沒有見他們出來過。
龍灝下令了不許任何人靠近。
就連小龍兒也是一直在那殿中不見身影。
龍嫿慌了神了,她一直將自己當做這龍宮的女主人,龍宮上下也莫不是將她當做女主人般對待,龍宮之中的人都知曉,龍灝和龍嫿那是遲早的事。
縱然有一個龍太子。
龍嫿也遲早是龍後。
龍灝還是第一次與她如此生分,特別是小龍兒也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她有些坐不住了。
一日,見龍灝外出視察,她便來到了那宮殿附近,想一探究竟。
看看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玄機,讓龍灝父子倆留連忘返。
遠遠地,便見一個女子坐在宮殿門口的花園裡。
這雖然是湖底,但也有太陽可以射進來,她正在那裡懶懶的曬著太陽。
一身的冰肌玉骨,冰清玉潔,在那陽光之下透著盈盈淡光,整個人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高潔,似乎薄如蟬翼,隨時可能乘著風離去。
神族女子!
見到那人,龍嫿便如百爪撓心,怪不得龍灝老是往這裡跑,他竟然在這裡藏了一個女人!
遏制不住的嫉妒瘋長而出,龍嫿的怒氣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她在龍灝身後守了幾萬年,眼看著就要修得正果了,卻被這橫空而來的女子給搶了先!
她怎麼甘心!
定然是她使了什麼詭計,將龍灝給迷了心智!
龍嫿緊握的拳結成了一個掌印,龐大的神帝力量在集結,不過一個神王一星的女子,她一掌便可以將之轟成渣!
以她對龍灝的理解,他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子遷怒於她。
這世上唯有她才配得上龍灝!
還在曬太陽的宗政司棋完全不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半瞇著眼,很是舒服,噬天也是在她懷中躺著,很是享受。
一掌即將推出,千鈞一番之際,身後傳來一陣響動,便見雷豹神不知鬼不覺地站了她的身後。
「你在幹什麼?」
龍嫿心頭一驚,但面上未露出端倪,還好那掌風還未成型,她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掌,對著雷豹道:「原來是雷少主,我今日尋不著龍灝,便來此,見那位姑娘長得漂亮,便是不禁偷瞧了幾眼,不想被雷少主看見了。」
雷豹也是看著那正在曬太陽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溫柔之色。
見雷豹那神情,龍嫿不禁問道,「不知道那位姑娘可是雷少主帶來的?」
雷豹沒有回答她的詢問,只是道:「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她的存在。」
便走向了宗政司棋。
雖然他沒說,但龍嫿還是將她當成了龍灝的女人。
心中暗暗起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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