渫芷兮意識到覃媽媽視線中代表的含義還真有點無言以對。
不經意間的回眸對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睛,渫芷兮所有的心神都被往她這邊走來的男人虜獲了,露出最舒心的微笑看著男人。
覃劭驊只是放鬆整張臉部肌肉,呈現給渫芷兮的是最溫柔的一面,溫柔到無以復加,而後他什麼也沒說,從渫芷兮手中接過小傢伙,一手搭在渫芷兮的腰間,緩緩地向二樓走去,準確的說是走向他們在覃家的臥房。
渫芷兮也什麼都沒說,很順從地與覃劭驊上去,這個時候適合睡午覺。
渫芷兮轉頭瞥了一眼正趴在覃劭驊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傢伙,小傢伙雙手緊緊攀住覃劭驊的肩,小手緊緊攥住覃劭驊的衣服顯示自己的不安和最本能的自我防護,看著小傢伙的小腦袋一點點的下垂跟蜻蜓點水似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鼻子還一聳一聳的,那個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都說小孩子自然流露出的神態表情是最純真美好的,是未經打磨的翡翠珠寶。渫芷兮真想當著覃劭驊的面捏一下小傢伙嫩嫩的小臉。
渫芷兮無意間散發的母性光輝剛好被轉頭的覃劭驊捕捉到了,直到臉上傳來男人手上的溫度時,渫芷兮才反應過來男人的手不知不覺從她的腰間轉移到她的臉上,此時正在摩挲她的臉。
渫芷兮有些疑惑地看向覃劭驊,用不解的眼神詢問何事,覃劭驊臉上展現的是淡淡的看不出弧度的微笑,笑弧很淺,幾乎看不出來,不過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恰到好處地勾畫出一個不善於表達內心情感的男人最真實的情感線條。
淡淡的表達卻蘊涵著濃濃的深情,覃劭驊就是用這種別具一格的手法臨摹出他的愛情圖景。有一種愛不需要述說,只在平凡卻不平淡的生活中印出美的痕跡,見證愛得深沉。
覃劭驊用的方式不是語言而是深深地望了渫芷兮一眼才停下手上的撫摸。
靜默,不需要語言的綴余,只因為他懂,她也懂,這就夠了。
這就是覃劭驊的愛情,看不見驚心動魄卻能時時感受到激動人心的軌跡。
直到兩人已經離開,覃媽媽還是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在剛剛那個時刻、那個點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覺得有點印象又感覺一無所知呢?
雖然覃媽媽反應比較遲緩,但是她還是嗅到環繞在兒子與媳婦之間不正常的氣息,那種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源於她跟她家的那位經常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搞這種小動作,又時常被當場抓獲,這種氣息就是曖昧。
覃媽媽十分細緻地咀嚼這兩個字,突然從中品味出不尋常的味道,兒子媳婦搞曖昧是不是就意味著孫子不遠了呢?
覃媽媽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一雙閃爍著不正常光芒的眼睛熠熠生輝,看向覃劭驊和渫芷兮離開的方向更是帶著一種狂熱。
回到房間,覃劭驊將已經趴在他肩上睡著了的小傢伙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渫芷兮緊接著給小傢伙蓋上被子,兩人小心仔細地給小傢伙掖好被角,一左一右,配合得相當默契,只是檢查小傢伙頸口以防透風的時候手出現了凌亂,幾乎是步調一致地兩人都伸出手壓了一下小傢伙脖頸處的被子,也在同一時刻兩隻手剛好交叉在一起,出現了數學中的重疊現象。
也是同時兩人都愣住了,沒了反應。
不多時,被壓在底下滑膩的小手先做出了反應,想要乘其不備悄悄地退出來,剛好就被覆蓋在上面厚實的大手發覺它的意圖,大手完全不給小手思考和準備的機會,一把就握緊了小手,就像是一口咬住老鼠的蛇,乾淨利落,絕不拖沓。
小手還妄圖想要掙脫出來,做著最後的殊死搏鬥,卻不料被大手緊緊扣住,掐斷了逃離升天的最後一點想念。
小手的主人也就是渫芷兮臉上露出難得的女人嬌羞,儼然一副小女人害羞的小表情,渫芷兮的反應無疑最直接地取悅了大手的主人覃劭驊。
覃劭驊突然間笑了,是真正意義上的笑,笑出了該有的弧度,也笑出了聲,笑得有些霸氣,更有一些囂張。
渫芷兮原不知**為何物,但是此時她有些惱羞成怒地斜了覃劭驊一眼書寫著**的真意。
或許是兩人無意間起「爭執」的手掙扎間壓到了小傢伙,亦或是覃劭驊爽朗的笑聲吵到了小傢伙。總之,小傢伙睡夢中突然間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周圍,又馬上闔上,轉了一個身繼續沉浸在夢海。
渫芷兮趁覃劭驊分神之際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向覃劭驊怒了努嘴,用手指指了指陽台,意思說轉移陣地去陽台不要吵到小傢伙。
接收到訊息的覃劭驊趕緊移步到陽台,兩人都有些躡手躡腳的,尤其是覃劭驊做出輕手輕腳的動作,不敢做出大動作,怕一不小心弄出大動靜,那種故意放輕腳步的小心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跟在其後的渫芷兮摀住嘴,憋著笑,殊不知她在悄悄低頭在背後偷著樂的時候被男人瞬間抓包了。
覃劭驊黑亮亮的眼睛裡噙滿了笑意,停了下來,站直身子,張開雙手,靜靜地看著女人,等待著女人自投羅網。
渫芷兮一個不留神準確無誤地撞進男人的懷裡,撞個滿懷,驚呼聲淹沒在男人的懷抱裡,手像抓住安全護欄一樣緊緊抱住男人的腰,一切顯得那麼不可思議,又那麼順其自然。
渫芷兮抬起頭還沒來得及控訴什麼就被男人一把抱住,穩穩地。
一個旋轉和移步就到了陽台,渫芷兮根本來不及反應什麼,就被眼前的雪景迷惑了所有的心智。
雖然早上已經見過了一些,但是那種從書本上從文豪的文字裡躍然到現實生活中的雪景盛況還是讓從來自南方至今沒見過雪的渫芷兮覺得新奇,覺得奇妙,更是覺得妙不可言。
渫芷兮一直以來都鍾愛純色,她也毫不隱瞞自己的獨特喜好,獨愛的就是大自然饋贈的白色,只有在純潔無暇的世界渫芷兮才會幻想一切美好的東西,會有濃墨重彩的渲染,會有七彩斑斕的願景,會有五彩繽紛的夢幻,還有斑駁世界裡的奢望。
時時關注渫芷兮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覃劭驊及時捕獲渫芷兮眼中一瞬而過的憂傷和悲慼,沉浸在雪的世界的女人讓覃劭驊無端生出一種不安。
這樣的女人好像將自己與世界分割開來,獨自沉淪在自己的世界裡,像是舔舐自己傷口的小獸。
覃劭驊伸出雙手摟住女人不盈一握的纖腰,頭剛好靠在女人的肩上,眼睛看著窗外的雪,很自然地問了一句,「雪有我好看嗎」?
說話間將女人的臉轉向自己,本是一句調侃的話此時顯得有些正經。
渫芷兮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背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腰上還有一雙鐵鉗一樣的手。
對上覃劭驊不像是開玩笑的眼眸,能言善辯的渫芷兮倒是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覃劭驊的霸道,渫芷兮出門的時候已經領略了一番,感慨頗深。
只是沒想到男人會對身外之物也較勁,渫芷兮就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事實上覃劭驊並沒有嚴重到與雪爭風吃醋的地步,他只不過不想看到女人眼底的感傷。
出聲打斷女人的思緒,不僅是在無聲地安慰女人,也是一種強調自己存在感的提醒。
渫芷兮不說話,覃劭驊就一直瞅著她,頗有種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直到看到她注視著他為止的意味。
這種實實在在的較真和較勁,無聲的叫板和控訴,讓渫芷兮招架不住。
覃劭驊這個人有時候不說話,就一直乾耗著,就一直用一種讓渫芷兮雞皮疙瘩都要一粒粒冒出來的溫柔眼神看著她,好像渫芷兮做了某種深惡痛絕的事,非要女人表示一下才肯罷休。
拗不過男人的執拗,渫芷兮話語中透露著一絲無奈,但是仔細聽的話甜蜜和認真隱約其間撼動不了。
「沒你好看。」
還不能證實女人是否在敷衍,覃劭驊就已經語態放緩,決定放渫芷兮一馬。
覃劭驊伸出手親暱地摸了摸渫芷兮被風吹刮得有些紅紅的臉蛋,借此獎勵一下女人說出令他滿意的回答。
很顯然女人的話成功地取悅了覃劭驊,只見覃劭驊臉上綻放出吹不散的好心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劇情的最後就演變成兩人在陽台上堆雪人的場景。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所致,總之兩人都是以對方為原型堆砌成隱隱能看出對方影子的雪人,不久兩個雪人就初現模型。
渫芷兮穿著裙子的端莊大方在覃劭驊筆下活靈活現,覃劭驊一身軍裝筆挺帥氣在渫芷兮手中初現端倪。
終於堆好的時候,兩人都滿意地觀望著自己的作品,檢查修改,為做到盡善盡美。
渫芷兮一手托著腮,對著自己的成果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偏了一點角度查看男人的成果,兩人都看看對方的雪人又對比自己的雪人,查找不足。
在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的時候,兩人臉上露出同出一轍的滿意之色,只是看著看著兩人都察覺到一絲缺陷。
渫芷兮轉頭的時候覃劭驊剛好也在轉頭,兩人眼神一接觸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那抹細微的缺憾。
兩個雪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遠,中間缺了點什麼,這是兩人一早沒發現落下的詬病和遺落。
只是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兩人的視線再次膠合在一起,眼中只有雙方才能讀懂的信號。
不約而同地走向兩個雪人中間的空白處,動作一致。
渫芷兮在空白處填補了一個憨態可掬的小雪人,小雪人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吐出舌頭露出俏皮的微笑,眉眼間頗有點覃贇的模子,顯然是覃贇五六歲的樣子。
覃劭驊也堆了一個小雪人,比渫芷兮的那個更小些,約莫兩三歲的光景,臉上還可以尋到一絲童稚的笑靨,若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小雪人的五官與渫芷兮有些相似,彷彿是刻意模仿渫芷兮的翻版,不留神的話還以為是渫芷兮小時候的樣子。
渫芷兮先是不解到明瞭。
這是一種暗示也是一種提醒。
一個她與覃劭驊的孩子,一個她與覃劭驊的延續,以前渫芷兮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被覃劭驊一提醒,又看了眼眼前的一家四口,她,覃劭驊,覃贇,還有將來他們的孩子,這樣或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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