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被擒,還有何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袁術幽幽的歎息一聲,盡量的保持著天下名士的風度,不讓自己看上去過於狼狽。皇帝也做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現在死了也值過了!
劉辯星眸轉動,思考著怎麼處置袁術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斬首示眾,甚至五馬分屍固然痛快,但壽春的袁軍只怕仍會拚死抵抗,畢竟紀靈跟了袁術多年,屬於袁術的鐵桿死黨,那份忠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如果饒過袁術一命,又會帶來多大的收益?」
「至少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壽春,或許宛城也能唾手可得!」劉辯雙眉蹙起,在心裡自問自答了一聲。
之前雖然說過強攻宛城並非上策,甚至把南陽讓給曹操作為緩衝地帶更好一些。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場上局勢永遠都是瞬息萬變,把自己限制在條條框框裡顯然是愚蠢的。
前些日子,劉伯溫和荀彧所說的強攻宛城是下策,那是建立在強行攻城的前提上,以宛城的城高牆厚,以宛城的兵力雄厚,要想破城,必然會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
但現在袁術被生擒之後,局面就完全不同了,宛城中的三萬人馬至少還是袁術的部下,只要袁術開口,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宛城。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開疆拓土,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裡,劉辯抵在袁術脖頸上的槍尖緩緩挪開。沉聲道:「你這逆賊不顧漢室厚恩。僭越稱帝,本該誅你九族,念在你們袁氏數代忠良的份上,朕可以饒你不死!但你必須吩咐壽春、宛城兩地的守軍開門投降!」
袁術報以冷笑:「你以為我會輕易的相信你?」
劉辯重新把槍尖抵在袁術的後腦勺上:「信不信由你,割了你的首級昭告天下,對於樹立朕的威信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如果不能拿宛城、壽春換回你的性命,朕只好選擇前者了!」
劉辯說著話。手上稍微一用力,鮮血瞬間就從袁術的後腦勺上冒了出來,只疼的他殺豬一般嚎叫,「痛死我也,痛死我也!」
劉辯冷笑:「等朕把你帶到金陵千刀萬剮,行凌遲之刑或者五馬分屍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麼什麼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聽了劉辯的話,袁術面如土色,想起受刑之人的痛苦。頓時就渾身綿軟無力。
「劉辯算你狠,你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壽春和宛城也行,必須昭告天下,免除我的罪責,不准用任何刑罰對待我,否則便殺了我吧!」
袁術軟綿綿的趴在馬背上。有氣無力的和劉辯討價還價。雖然已經是窮途末路。但袁術還是想抓住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
劉辯冷笑一聲:「曹操的大軍估計明日晌午便會抵達宛縣城下,等朕昭告天下之後,宛城早就是曹操的了!」
「那你當著三軍將士的面下詔,免除我的罪責,我便命橋蕤獻出宛城!」尖銳的槍尖頂在後腦勺上,痛苦難當,袁術只好又退一步。
人為魚肉,我為刀殂。任憑袁術怎麼蹦躂,都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可以像碾死一隻螞蟻般結束袁術的生命,暴病、中毒、上吊、溺水、墜馬、失足……隨便任何一個理由就足夠!
「朕答應你的請求,待會當著三軍將士的面,下詔免你之罪!」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戰場上不時的傳來戰馬的悲鳴,以及將死未死之人的呻/吟。
戰鬥來得快結束的也快,從兩軍短兵相接到袁兵潰散而逃,前後不過只是一個時辰的功夫,三千袁術親兵陣亡了一千五百餘人,被俘虜了五百餘人,剩下的都四散逃亡。而漢軍這邊僅僅只是付出了兩百傷亡的代價,強悍的戰鬥力讓被俘的袁兵仍然心有餘悸。
不大會功夫,馬忠攜帶著伏兵返回,押解回來了三百多名俘虜,其中包括袁術的謀士閻象、袁渙、韓胤等人,一個重要人物也未曾走脫,不負他的「捕縛」神技,果然是個放暗箭、打黑槍、下絆子的天才!
劉辯派人火速招來劉伯溫,把剛才和袁術的對話說了一遍,提議馬上傳令秦瓊率部連夜向宛城進軍,兩軍在宛城之下會合,搶在曹軍之前進入宛城!
「戰場局勢千變萬化,陛下此言乃是上上之策,正當連夜進軍,搶在曹操之前拿下宛城!」劉伯溫手搖羽扇,對於劉辯的決定深表贊成。
劉辯立即招來使者,命令攜帶自己的令牌,快馬趕往距此六十里的安陽,命令秦瓊率部連夜向宛城急行軍,爭取在天明之前兩軍在宛城之下會師。
使者走後,袁術就在馬上大聲嚷嚷:「若不當著三軍將士的面下詔,我是絕對不會給你叫開城門!」
劉辯痛快的滿足了袁術的請求,朗聲道:「朕在這裡以天子的名義宣佈,免除袁術僭越之罪,只要他能讓宛城、壽春的守軍開門投降,朕便不再追究他的罪責!」
劉辯傳詔完畢,命令馬忠率部看押著袁術父子及他手下的一干幕僚,跟著隊伍連夜向宛城趕路。爭取搶在曹軍圍城之前抵達宛縣城下,倘若被曹軍圍了城,再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宛城,只怕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為了避免馬車拖慢行軍速度,劉辯選了一名百夫長,讓他率領一百騎連夜護送岳雲母子三人調頭返回汝南治所平輿,並且把俘虜的袁術女眷也全部押解回汝南。待返回江東之時,再派人過來通知他們。
岳雲一開始嚷嚷著要跟隨大軍去宛城,被劉辯拉下臉來一陣訓斥。並警告他:「若是不聽朕的吩咐。就不給你鑄造金錘了,你還是繼續使用這對車轱轆吧!」
岳雲百般央求無果,又怕天子真的不給自己造大錘了,只好悻悻的夾雜在回汝南的隊伍中向北而去,三步一回首,百般眷戀與不捨。
「全軍加速,連夜趕往宛城!」
劉辯馬鞭一揮。一馬當先的向西而去。
士氣高昂的御林軍押解著袁術等俘虜,縱馬馳騁,緊緊跟隨在天子馬後。
一夜狂奔。
四個時辰之後,劉辯率領的人馬距離宛城已經不足十里,在岔路口遇上了秦瓊帶領的四千先遣騎兵。後面的一萬多步兵則由副將統率,正朝著宛城急行軍,但仍然被輕騎兵甩開了將近四十里的路程。
兩下合兵一處,軍心頓時大為振奮。
有了猛將秦瓊的助陣,劉辯頓時有了底氣。有秦瓊在足以抵擋千軍萬馬,就算與曹兵起了衝突也不用再擔心!
「末將秦叔寶拜見陛下!」
秦瓊來到近前翻身下馬,朝著馬上的天子行軍禮參拜。起身之後大咧咧的一笑:「聽使者說陛下手刃袁兵數十人,並且生擒了袁術這國賊,當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份武功,雖漢武、光武皆不及也!」
秦瓊誇完了天子。大步流星的走到袁術的面前賞了他一個巴掌:「哈哈……就憑你這廝的豬腦子也敢稱帝?前番在虎牢關被某生擒。此番又被陛下生擒,看來你天生就是被生擒的命!」
「你……某好歹也是袁家後人,四世三公之後,你一介武夫也敢欺辱我?」袁術抱著火辣辣的腮幫子,不甘心的反駁秦瓊。
「我呸!」
秦瓊啐了袁術一臉唾沫星子:「若是你祖上知道你這廝僭越稱帝,只怕要從墳裡面跳出來抽你的大嘴巴子!待會兒若是不能叫開城門,看秦爺怎麼折磨你!」
話音一落,秦瓊翻身上馬,手提金纂提爐槍,胯下忽雷駁。率先引路。兩軍合併一處,將近六千騎兵,朝著宛城轟隆隆的前進。
此刻已經是四更天,東方微微有些明亮。清晨的秋風吹過,讓人倍感涼意。
向前走了五六里,偵騎快馬來報:「曹軍的先鋒部隊在宛城北面的二十里安營紮寨,似乎是在等待主力大軍的到來,尚未兵臨城下。而曹操率領的主力人馬正在連夜進軍,已經過了了博望縣,估計晌午就能兵臨城下!」
聽了斥候的話,劉辯和劉伯溫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曹軍圍了宛城。而現在,終於可以搶先一步進城了!
又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六千騎兵直抵宛縣城下。
轟隆隆的馬蹄聲,以及飛揚的塵土,早就驚動了守城的橋蕤。而曹軍的斥候也同樣探到了漢騎的蹤跡,飛速稟報曹軍前鋒大將夏侯惇。
劉辯派了幾名使者跟著閻像一塊到護城河邊,把俘虜袁術的消息傳達給橋蕤,並且轉告他只要開門投降,必然以將軍之位相授!
袁術自己領著謀士開溜,橋蕤早就無心戀戰,整夜難眠,翻來覆去的考慮是不是應該開門投降曹操。此刻聽了閻象和天子使者的話,不由得大喜過望。
「開門,給我開門,本將要投靠天子!」
隨著橋蕤的一聲令下,宛縣南門轟然打開,吊橋放下。
橋蕤率領著城內的偏將、校尉一起前來參拜聖駕,跪倒在天子面前請罪:「罪臣橋蕤拜見天子,還望陛下跨宏大量,饒罪臣一命!」
城內還有三萬人馬,劉辯自然要好生安撫,而且也要讓紀靈看看,自己是怎麼對待降將的。當下親自下馬扶起了橋蕤,宣佈道:「過往之罪在於袁術,不在於爾等這些文武幕僚,今夜能夠幡然悔悟,打開城門,不但可以免罪,朕還要加封你為奉義將軍!」
「多謝陛下寬宏之恩!」
橋蕤痛哭流涕的跪地謝恩,身後的偏將校尉也紛紛跟著叩謝。換了個天子還能保住將軍之位,運氣不錯。
吵吵嚷嚷的氛圍中,劉辯收穫了20多個愉悅點,但形勢緊急,暫時顧不得理會系統。當即下令全軍進城,並且命令秦瓊接管宛城的防務。全軍登上城頭戒備,嚴防曹兵來犯,不得有絲毫大意。
二十里之外的曹軍大營。
先鋒大將夏侯惇聽了探報之後,驚出了一聲冷汗:「什麼?袁術竟然開門投降了江東的天子,這是怎麼回事?」
身材魁梧剽悍的如同古之惡來的典韋,以及虎背熊腰的王彥章同時跺腳大罵:「這狗皇帝真是可惡,我們拚死拚活的一路打過來,他卻來摘現成的果實,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趁著江東軍剛剛進城,立足未穩之際,咱們一鼓作氣的衝進城去,把袁術和劉辯一塊抓了算了!」
此安陽乃是漢末汝南郡下轄縣城,在宛城的正東方向,並非現在的安陽市,距離南陽治所宛城大約一百二十里左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