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紫眉這麼說,司寧不得不對這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人的看法更上一層樓,一個在如此紅塵喧囂、浮躁不安的年代裡,她還能說出「相見都得有緣」這樣的禪語,來婉拒自己,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
司寧沉吟一下,凝眸於佟紫眉,笑笑「不是有句話嗎?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這『海洋之心』的確貴重,,但是,我覺得,佟小姐當得起!」
好一個「紅粉送佳人」。
佟紫眉聽後頓時面紅耳赤,連連擺手:「不,司總,!」
司寧向前傾身,聲音暗啞也帶了淡淡的蠱惑:「『海洋之心』天下無雙;佟小姐,在我的心裡,也是獨一無二……」
佟紫眉震驚了。
獨一無二,獨一無二,似曾相識的話語再次開啟了她記憶的閘門……
曾幾何時,漫天紛揚的柳絮裡,紫竹橋八一湖畔,那個面目清朗的男孩子癡癡看著她,情不自禁吻向她的時候,在她的耳邊甜蜜地說著:「珞琦,這輩子,你就是我的獨一無二
!」
……
怔怔間,司寧已經繞到她的身後,親手為她戴上了那舉世無雙的「海洋之心」。
佟紫眉垂眸間,那「海洋之心」散發著幽藍的光芒,深深地,似乎要將她的心神吸進去。
或許「海洋之心」真的如傳說中的那般能吸人心神,以致於司寧邀請佟紫眉起來跳支舞的時候,她竟是機械地起身,機械般地在舞池裡任司寧緊緊摟住自己,跳著一支她熟悉卻忘記名字的交誼舞……
再後來,兩個人喝著紅酒,吃著美味的晚餐;
再後來,她已經是醉意朦朧,意識渙散……
司寧靠近她,慢慢地吻上她的櫻唇,她在酒精的麻醉裡,身體突然有了一種久違的衝動,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過她了,也早已經沒有人還認為她會是他的獨一無二……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在讓她感受短暫的溫情後也只能是離他而去……
而昨晚的那個男人,更是讓她嘗到了齒冷的滋味。
他竟然說,他「虧欠」了那個女人。
到底什麼是虧欠,這些年來,到底誰虧欠誰。
被司寧禁錮在餐椅上,忘情的唇齒纏綿裡,佟紫眉感受到從腮邊滑落的鹹意……
酒店大堂經理突然如鬼魅般出現在紫色水晶流蘇的外面,低聲下氣道:「司總,……」
帳內**被打斷,司寧的糟糕心情可想而知,他放開氣息微喘、眸子迷濛的佟紫眉,又戀戀不捨地在她的額角印下一吻,這才問道:「什麼事!」
聽到裡面傳來的大老闆的不快的聲音,酒店大堂經理早已是滿頭大汗,兀自低低說著:「司總,外面……有人,要見,要見溫妮小姐……」
司寧眉心微蹙,打量審視的目光看上佟紫眉。
佟紫眉也是一愣,誰會知道自己在這裡,而且,居然在這個時候找自己。
佟紫眉一臉的茫然,司寧頓時眸子清冷,聲音裡的凌厲顯而易見:「我有沒有說過,這個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我!」
大堂經理早已是冷汗濕背,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老闆,這個,這個人……」
大堂經理實在是難以出口,外面的那個氣勢不凡的男人剛才說過,如果溫妮小姐在十分鐘之內不能出來,她一定會衝進來。
但是,水晶簾子裡半晌沒有動靜。
大堂經理汗流浹背,只得將這個男人的話如實地轉達了出來。
佟紫眉一驚,他居然找到了這裡,下意識地從司寧身邊站起。
司寧瞇了眸子,清冷的眸子掃過佟紫眉,不辨喜怒:「這就等不及了!」
佟紫眉愣住:「什,什麼意思,!」
司寧懶懶一笑,看著佟紫眉親吻過後殷紅飽滿的雙唇,隨之起身,抬起手指撫過她的唇邊,輕輕一笑,淡淡話語卻是意味深長:「這麼著急,是不是外面的人還是讓你念念不忘!」
佟紫眉頓時怔住,隨即反應過來,不免驚駭莫名,唯有垂眸沉默並極力壓抑住內心的慌亂。
司寧深深凝望佟紫眉,替她整理一下衣服後,背過身去,負手而立,淡淡道:「你出去吧!」
佟紫眉心底一窒,她萬萬沒有想到,司寧竟會如此說。
佟紫眉靜默一會還是走出了水晶珠簾。
身後傳來司寧淡淡的聲音:「我會在這裡等你,不要忘了回來!」
佟紫眉頓時脊背僵硬,司寧,他竟然知道外面的是唐思寒。
腳步機械地行走在厚重的地毯上,心裡卻是千瘡百孔。
離開剛才曖昧的環境,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她自己也沒有弄明白,怎麼就不由自主走了出來呢?
而且,出後後,她要怎麼去面對一個在自己的面前說虧欠別的女人的男人。
自己昨晚已經明白地告訴他,自己和他,根本不可能重來,他為什麼還要追過來。
一路上心思回轉,感覺那短短的一段路,卻似走了一年般漫長。
她知道,她今晚必須做一個決斷。
,。
空無一人的大堂裡,唐思寒坐在沙發的一角,幽暗的光線裡,兀自抽著煙。
佟紫眉站在大堂的一側,看著煙霧裊裊中的那個男人,靜靜地坐在那裡。
她看不清他的面目,卻是能感覺到他在沉思,不明朗的光線下,他依然眉目英挺,沉思的時候,如同一尊雕像般。
突然,一瞬間,佟紫眉只覺得眼角有些微痛,澀澀的灼痛感,讓她的眸子有些模糊。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放棄了她,他怎麼還能說她背叛了他呢?他說他愛她,卻又怎麼能說出虧欠另外一個女人的話呢?既然如此,他早就應該放棄不是嗎?他怎麼還能在結婚前招惹她,結婚後又不讓她安生呢?……
她當初只不過是因為一張支票遵守了她的諾言而已,他卻能在和別的女人上床之後理直氣壯地指責她的背叛,再次相遇,除了圈禁和報復,除了傷痛和折磨,**和難堪,還有偶爾異想天開要和她重來之外,他還給過她什麼?。
他也說過,她曾經是他的世界獨一無二,可是?他現在卻說,他虧欠了那個女人,難道那個他虧欠的女人也該是在他的獨一無二里該出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