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紫眉平復一下剛才投入的激動的心跳,掠掠耳邊的頭髮,轉身走到一邊。
呼吸還未平穩下來,就聽到廖沙文驚叫一聲:「什麼?!」
她疑惑轉身。
廖沙文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不覺也高了起來:「那有沒有關係,……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不知出了事,佟紫眉嚇了一跳。
掛了電話的廖沙文眉頭緊鎖,靜靜出神一會,抬眸對佟紫眉勉力扯起嘴角一笑:「我家裡有點事,我恐怕今晚不能陪你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要趕最早的班機回b市!」
「哦,不用管我!」佟紫眉也能從廖沙文的口氣和焦急的神色裡裡判斷出一定是家裡出了大事,忙安慰道:「不管什麼事,你都不要著急!」
廖沙文上前一步,深深凝望佟紫眉一眼,在佟紫眉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啞聲說道:「我家裡出了點事,我回去處理好馬上就回來,這幾天,你要保重自己,照顧好孩子!」
佟紫眉心底掠過淡淡的失落,天公不作美,本來想好的話,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
……
b市,匆匆下了飛機的廖沙文直接衝到了醫院。
還是上次廖沙莎住的病房,只不過,這次住院的是廖仲予,臉色蒼白,一瞬間好像老了幾歲一般,閉目一動不動地在輸著點滴。
文西焦慮地坐在床頭,一邊看著病床上人事不醒的廖仲予,還不時拿著手絹擦著眼淚。
廖沙莎眼睛紅紅的,緊挨著文西坐著,唐思寒則靜靜站在床尾。
廖沙文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看到兒子回來的文西激動之餘有些意外:「沙文,你回來怎麼不讓司機去接你!」
「媽,姐,姐夫你們都在!」滿頭大汗的廖沙文打著招呼來到廖仲予床前,看了一下廖仲予,焦急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暈倒了!」
文西手絹掩口,忍不住又低低哭了出來。
廖沙莎忙起身,看了唐思寒一眼後,便拉著廖沙文出了病房。
走廊上,廖沙莎含淚說了事情的經過。
廖家自經商辦企業以來,一路可謂說是順風順水,短短二十年,便積累了不菲的家庭資產,會做人善於做人的廖仲予也因此在業界名聲大噪,慢慢也登上了政治舞台。
但是誰都知道,政治舞台大且水深,可不是誰都能搭台吃戲的,廖仲予誠然在商界呼風喚雨,如魚得水,但是畢竟是草根出身,依靠自己後天的長袖善舞贏得的一切有時比起城中天潢貴胄所天生擁有的得天獨厚的優勢,他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認為這個草根崛起的富豪廖仲予是個天才,有個家世頗深的太子爺要借用廖仲予的平台做一些軍火買賣,被廖仲予拒絕了。
這一石激起了太子爺的怒意,很快地,廖氏集團被查,但凡做企業的,要是一絲不苟地去查,沒有幾家真正清清白白,於是,連合理的避稅都成了偷稅漏稅,再加上對方適當造勢,廖氏一時在業內掀起軒然大波,但太子爺並不算完,揚言一定要廖氏倒閉。
「這個王八蛋,那就沒有王法了嗎?」廖沙文一時有些激動:「我們去找他!」
廖沙莎擦擦眼淚,搖搖頭:「沒有用,連爸爸的那些老朋友都無能為力,愛莫能助!」
「那怎麼辦,難道任他們欺侮不成!」廖沙文看看病房裡:「姐夫怎麼說!」
廖沙莎眸子一黯,不自然地別過頭,苦笑道:「他,他也沒有辦法,若是在國外,他或許會想辦法,但是國內,你也知道,太複雜了,牽一髮動全身,那些人,不是幫不上忙,這樣的關口,誰也不願多事,引火燒身!」
廖沙文在國外呆久了,回來的這段時間,對國內特色的狀況多少也能耳濡目染,自然暫時也是無計可施。
姐弟倆沉默的當口,病房的門開了,唐思寒探出頭來:「進來吧!爸爸醒了!」
兩個人趕緊走進病房。
果然,廖仲予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還好,只是怒火攻心,暫時的暈眩而已,文西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大半,只要不是中風、人活著,一切就有希望。
「爸爸,你怎麼樣,好些了嗎?」廖氏姐弟上前關切地問著。
廖仲予看到廖沙文回來了,勉強笑了下:「我好好的,你回來幹什麼?那邊辦公司順利嗎?」
看著瞬間蒼老的父親強打精神,廖沙文七尺男兒也禁不住有些喉頭哽咽:「爸爸,挺順利的那邊,你不要著急,我們會想辦法,一切都會過去的……」
唐思寒的手機叮登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爸爸,我已經聯繫了上面的人,具體的事情我盡快去談談,看看有什麼突破口沒有!」
廖仲予無神的眼睛不由一亮,病似乎也好了五分,心底的激動讓他連連點頭:「好,好……」
文西和廖沙莎看著唐思寒,心底五味雜陳,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女婿救命。
廖沙文內心不免也歎氣,以前的自己對商場上的操作過分理想化了,如此的爾虞我詐,豈是自己這樣的家族能對付得了,又能獨善其身的。
文西看看唐思寒,又看看自己的兒子,唐思寒的深沉老練、凡事喜怒不形於色,相形之下,廖沙文就單純的多,凡事總拿國外那一套律法和規則說事。
看到自己的兒子此時幫不上忙有些受挫的樣子,文西心下不忍,但轉念一想,這倒是個好的契機,讓他見識到什麼真正的商場上沒有硝煙的戰爭的殘酷,如果此番老天保佑、家裡能時來運轉、苦盡甘來,一定說服讓廖沙文回來繼承家業,有了唐思寒的幫襯,廖家一定會很快崛起。
這樣一想,文西心裡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你們都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文西勸著三個人。
三個人也不再堅持,唐思寒和廖沙文並肩走著,說著一些事情。
廖沙莎則跟在後面,望著唐思寒寬厚的背影,她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便如做了虧心事一般走道都不敢和唐思寒並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