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廖沙文電腦桌面上的照片,想起書裡還夾著那些照片,想起她提起佟珞琦的時候,廖沙文遽然變色的臉龐,廖沙莎終於有些怒了,他這是在搞什麼?。
天,坐在頭等艙的廖沙莎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狠命地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佟珞琦」,一個十年前她處心積慮多時才得以讓她從眼前消失的女人,怎麼會在十年後又陰魂不散地又出現在自己弟弟的身旁,難道真的就是巧合嗎?
如果是巧合,自己說什麼也得拆散她們,如果說不是巧合,那就是佟珞琦你自找的了。
廖沙莎微闔目懶懶靠在舒服的頭等艙座椅上,狠狠咬了一下牙。
機艙裡傳來空中小姐善意的提醒飛機有些顛簸的話語,柔和的聲音讓廖沙莎的思緒一下飛回到十年前那一幕幕。
當年她在一家隱蔽在市中心的高級會所裡與佟珞琦的一番密談之後,佟珞琦便失魂落魄地離開,最終上演了一幕與唐思寒決絕分手的好戲。
那一幕,連遠遠躲在一旁觀看的廖沙莎都不禁唇角一翹,這個佟珞琦,還真是聽話。
只是除了她和佟珞琦,沒有人知道她們兩個在一起談了些什麼?
而佟珞琦之所以最後能夠放棄唐思寒,這對廖沙莎來說,根本就是一個任誰都不能說的秘密。()
原以為這個女子拿了錢之後如約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和自己及自己的生活有任何交集。
但是,誰曾想,命運兜兜轉轉,還是讓自己再次碰到了她。
一路上昏昏沉沉,胡思亂想,好容易聽到空姐的溫柔聲音提醒飛機馬上要著陸,廖沙莎睜開眼睛,打起精神下了飛機。
這邊,早已接到趙敏電話的唐思寒還是派車去了機場。
早早在機場候著的司機很快聯繫上了廖沙莎,廖沙莎並不意外,一臉疲憊地上了車之後,並沒有直接去見唐思寒,而是回到了兩個人置辦的新房裡。
潛意識裡,她不想讓唐思寒看到自己這副疲憊不堪的模樣,而且,心底裡,對唐思寒在機場放她鴿子的事情她並不是一點沒有動氣。
廖沙莎的反常舉動讓唐思寒有些疑惑,但是,他並不想去解釋什麼?
他和廖沙莎這麼多年,廖沙莎對他一直是放心的,但是,這次,她不聲不響隨自己直接去了s市,讓唐思寒有些被監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既然她現在不想過來見自己,那自己也沒有必要主動去說什麼?
雖然有唐思寒的車來接她,但是,自始至終,唐思寒並沒有來過一個電話,甚至都沒有解釋一下他為什麼拋下這機場等候的她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徑直去了s市。
直到深夜,廖沙莎躺在床上,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她的手機就放在床頭,她每隔幾分鐘就要看一次手機,可是?手機,始終靜悄悄的,連個短信都沒有。
雖然表面上和以往一樣,唐思寒出差歸來忙於處理繁瑣的事務而無暇顧及她,但是,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她感到了她和唐思寒之間出現了冷戰,這是一種直覺,一直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清晰地告訴她,她和唐思寒之間,一定出現了問題。
此刻,辦公室裡,批閱了半天文件的唐思寒隨手點上一支煙。
煙霧裊裊中,他拿起手機,隨手撥通了電話。
睡意朦朧的佟紫眉正夢著自己的兒子在學校裡被人欺負,電話鈴聲讓她一個激靈從夢中醒來。
接起電話的時候才意識到受到夢裡場景的驚嚇,自己還在抽泣,說話也帶著濃濃的鼻音。
唐思寒皺皺眉頭:「怎麼了?在這裡不開心嗎?」
「啊!沒有,剛才做夢,夢到簡簡了!」佟紫眉抽了張紙巾擦擦臉上的淚痕。
「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半天無話後,唐思寒問道。
「嗯!」佟紫眉答道。
「有人知道你來這裡嗎?」
「沒有!」佟紫眉當然知道唐思寒所說的人是誰,無非一個是廖沙文,一個是田恬。
又沉默了一會,唐思寒扔下已經燃燒殆盡的煙蒂。
「你打算什麼時候履行你身為情婦的義務!」
「什麼?」佟紫眉腦子一下沒轉過彎來。
「你的身體什麼時候才方便!」見佟紫眉沒明白,唐思寒索性問得直白點。
「……」佟紫眉臉色一下漲紅的同時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可能,可能最近都不是很方便……」沉默了一會的佟紫眉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她生怕唐思寒接著追問下去為什麼等等,那樣的話已經毫無招架之力的她肯定會露出馬腳。
於是,搶先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的她,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總算吁了口氣。
她現在唯一牽掛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想到當時他被強行帶到學校的一幕幕心裡就一陣陣寒顫,自己實在是太狠心了,這麼一想,眼淚隨之又流了出來,一個夜晚就在這樣揪心的牽掛中過去了。
廖沙莎也是一夜無眠,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兩眼帶著淡淡的黑眼圈,她倚在床頭,圍著被子怔了好大一會兒,才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一盒女士香煙。
她用顫抖的手點燃了打火機,幾下吞雲吐霧之後,一陣陣煙草的苦澀被吸入肺裡。
裊裊的煙霧中,她微皺眉頭,突然仰頭吐了一個漂亮的眼圈。
她盯著那個許久才消失的煙圈,心底的疼痛和麻木終於在心裡得到了一絲釋放。
這才是自己,她淡淡一笑,微翹的唇角不免有些失意的淒楚。
一根香煙很快就化為灰燼,她心裡輕鬆了很多,隨即拿起床頭的電話:「文西阿姨,我一會回去!」
廖家大院,畫著精緻妝容絲毫不見疲憊的廖沙莎「蹬蹬」上了樓,廖沙文的母親文西恰好從房間裡出來,看見廖沙莎獨自一個人,疑惑道:「怎麼沒和思寒一起!」
「他呀,大忙人,成天忙地恨不得一天二十五個小時!」廖沙莎笑盈盈道,「我有個事情想跟您說說呢?」
兩個人在沙發上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