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沙文開車來到小區,隔著車前玻璃,看到昨晚還亮著燈光如今暗黑一片的房子時候,心裡頓時有了深深的挫敗感,她是個說到做到的女人,真的不肯接受自己的饋贈,還是搬了出去。
廖沙文歎了口氣,掏出電話,調出「zm」的名字後,手機摁住鍵上幾次就是撥不出去。
心裡一遍遍默念著,紫眉,紫眉……
忽然,手機響了,他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下,是姐姐的電話。
驀地一陣心煩,他接通了:「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廖沙莎問道:「沙文,這麼晚了,在哪兒呢?」
「在外面呢?什麼事!」廖沙文沒好氣地問道,八成是自己的母親又來摻和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哦,沒什麼?」聽自己的弟弟語氣不善,廖沙莎有些驚訝:「怎麼回事,吃槍藥了!」
「姐,有事沒有,我在外面呢?很累!」廖沙文說道。
「嗯……你姐夫去你那兒了嗎?」電話裡的廖沙莎猶豫了一下,問道。
「姐夫,他沒事怎麼會來我這兒,姐,你怎麼不直接問他呢?」廖沙文忍耐了一下:「他不會又出去花心了吧!」對唐思寒這個姐夫,廖沙文自然是有自己的看法,廖沙莎不知道的,他未必就不知道。
「沒有,瞎說什麼呢?我問江助理了,她說思寒訂過去你們那的票!」廖沙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廖沙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姐,你搞錯沒有,這項目他都搞定了,還來這幹嘛?再說,他來,我也沒見過啊!回頭我問問公司趙總吧!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一早!」廖沙莎放下電話,歎了口氣。
自從s市項目拿下以後,她總覺得唐思寒哪裡好像不對,但是哪裡不對,她也說不出來,唐思寒隱隱有心事的樣子讓她很不舒服,自從兩人從s市回來後,唐思寒對她親近了許多,她也欣慰了不少,但是,好幾次她跟他談論他們的婚禮安排,他要麼心不在焉,要麼不冷不熱,令廖沙莎極為困惑和不安。
他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廖沙莎暗裡問了一下江助理,對於這個老闆的未婚妻,江助理有問必答,看起來平素工作及行程安排也沒有什麼問題,唯有近期內去了s市令人生疑,按照廖沙文的說法,s市的項目已經塵埃落定,他沒有必要親自去一趟,但是,他竟然又去了,難道s市有什麼特別之處。
廖沙莎緊張焦慮中等來了廖沙文的電話,說趙敏知道唐思寒來了,兩個人正在飯店吃飯,廖沙莎的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
聽著廖沙莎明顯放鬆的聲音,廖沙文有些生氣:「姐,你怎麼不直接問他呢?你們都要結婚了,你還這麼縱容他!」
廖沙莎不想聽自己的弟弟發牢騷:「好了,你小孩子懂什麼?掛了!」
廖沙文聽著電話裡嘟嘟的忙音,不禁苦笑一聲,自己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成了小孩子。
他怔怔了半天,開車離開了小區。
佟紫眉的新家裡,收拾一新之後迎來了田恬。
田恬拎了個大皮箱,磕磕絆絆地上來了,推開門,不禁讚歎道:「眉姨,這地方還不錯啊!你怎麼找到的!」
「巧了,路旁的電線桿上看到的!」佟紫眉幫著田恬也收拾了一下。
收拾地差不多了的時候,簡簡早就呼呼大睡了。
田恬看著忙碌的佟紫眉,想了想還是說道:「眉姨,你猜今晚我和誰去吃飯了!」
「誰!」佟紫眉不在意地問道。
「廖總,你原來的頂頭上司哦!」
「哦,他畢竟幫了你,是該表示一下的!」佟紫眉彎腰給她鋪著床單,淡淡說道。
「嗯,是的,眉姨,你覺得廖總這個人怎麼樣!」田恬問道。
「還好吧!」佟紫眉鋪好了床單:「累了吧!洗洗睡吧!」
「我得先洗個澡去,眉姨,明後天我可能要出差去,家裡的東西等我回來再搬吧!」田恬打了呵欠,去了衛生間。
佟紫眉回到房間,確信田恬已經在洗澡了,這才坐在床上,歎了口氣,這個田恬,只怕是知道廖沙文與自己來往的事情了,否則怎麼會那麼問自己。
如果是今晚田恬是和廖沙文一起吃飯的話,廖沙文會不會說些什麼?想到這裡,佟紫眉一下緊張起來。
廖沙文與自己,注定是有緣無份,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迴避。
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廖沙文的電話。
廖沙文已經熄了燈,正在床上輾轉反側,沒想到電話響了。
「zm」看著閃爍的圖標,本在沮喪的廖沙文一下子來了精神,忙開亮檯燈:「紫眉,還沒睡嗎?」他迫不及待的聲音有些興奮。
「還沒有!」佟紫眉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今晚,沒和田恬說什麼吧!」
「呃!」廖沙文一怔,隨即醒悟過來:「沒有!」
「嗯,那就好!」佟紫眉應了一聲:「我就是問問,沒有什麼事情!」
「紫眉……」以為佟紫眉要掛電話,廖沙文趕緊叫住她。
「嗯……」佟紫眉答應著。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廖沙文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還是問了出來,這話要是當著佟紫眉的面,他還不一定有勇氣說出來,還好,現在隔著電話線,彼此看不到,倒不用計較對方的表情,即便是拒絕,也不至於太尷尬,何況他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果然,電話那頭的佟紫眉沉默了。
一秒,兩秒,等了彷彿有半世紀長的功夫,廖沙文終於沉不住氣了,輕聲呼喚道:「紫眉,還在嗎?我在等你說話!」
「廖總,改天我會把房子的鑰匙還給你,希望,以後,你一切都好!」
電話裡的忙音顯示佟紫眉已經掛機,這淡淡的話語無異於兜頭一盆涼水,將廖沙文方才火熱期待的心澆了個透心涼。
雖然說剛才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當真的被如此婉轉拒絕時,廖沙文的心還是如從高空直直墜落,碎成了數瓣。
他愣愣地看著手機上剛才的通話記錄,喃喃道:「她是什麼意思,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