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霍會出面嗎?
當然……不會!
不但不會,還借這事同章晨曦攤了牌。
「我們要啟程回基地,你到底什麼打算?」
孟霍斜著眼睛,態度明顯不好。自從他知道章晨曦當時是捨了尋找蘇唐,先去殺喪屍起,他就這副模樣了。
從理智上,不能說章晨曦做錯了。
那個時候能多殺一隻喪屍,就減少一份損失。
然而,事關蘇唐的安危,孟霍哪有理智可言?在他心裡,蘇唐把章晨曦當作最好的朋友和搭檔,地位雖然比他差得多,但也高於其他人。可憑著這份情誼,章晨曦竟然將蘇唐的性命放在其他人之後,他完全不能接受!
所以救回蘇唐以後,再見到章晨曦,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小子狠揍了一頓。
章晨曦自知緣由,一下手都沒還,被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還差點受內傷。甚至,至今沒敢去見蘇唐……
蘇唐那邊倒是問起過他,孟霍含糊著敷衍過去了,心裡更生氣了。
聽了他的話,章晨曦半垂著頭問道,「孟響交待陸姨的位置了?」
廢話!
孟霍挑眉道,「他要求出城交換人質。」
「可城外現在極不安全,而且蘇唐的身體……」
孟霍皺著眉打斷他,「那些你不用管,我既然說了這話,自然有安排。你只說你的決定吧!」
章晨曦沉默半晌才道,「我再想想。」
孟霍頓時火氣往上冒,起身而去,臨走扔下一句,「兩天後出發!」
孟霍邊向蘇唐的房間走,邊斂去不快的表情,展露出笑臉。蘇唐的身體剛剛好些,能下床略走動了,他可不想讓她因為這事心煩。
真沒想到章晨曦還會需要想……
之前就覺得他對南部城的事太過熱心,反而忽略了基地這邊,難不成,是真看上喬明兮了?
孟霍一邊暗自琢磨著,一邊推開了房間。
可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
任逍認為蘇唐基本沒事了,只是體弱而已,精神依舊強悍,完全可以承受這樣的「打擊」,本著團結的精神,乾脆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主要是,他也有和孟霍相同的疑惑,跑到蘇唐這裡來求解了。
「……你說,他和喬明兮會不會是來真的啊?」
已經舒展過身體,現在回到床上靠座著休息的蘇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前的事,孟霍還在怪他嗎?」
任逍聳了聳肩,「看樣子氣還沒消。」
其實他也弄不懂章晨曦是怎麼想的,突然表現的這麼高大上,讓他們這些「私心」很重,尤其是將身邊的人看得最重的人沒辦法理解啊!如果是他的話,管那些喪屍如何了,肯定是要先找到蘇唐再說其他嘛!
不過,這種事,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吧,畢竟立場不同。
蘇唐微皺了下眉頭,「這件事應該給他的壓力不小。」說著,她輕拍了下額頭,「這件事也怪我,一直沒拿著當回事,我該勸勸孟霍的,他有時候太孩子氣了……」
任逍嘴角一抽。
孩子氣……那是在你面前吧……
想了想,他道,「這事你提不合適。」
沉默了片刻,蘇唐輕歎了口氣,「我也知道。」孟霍是為她才會如此,事實上,從心底來說,她若說一點也不在意,那是假的。她只是告訴自己,從大局而言,章晨曦的選擇是對的。可是,如果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真的能完美的恢復到從前嗎?她,真沒有把握。
人天性自私,她亦不例外。
章晨曦未必不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生出猶豫。
任逍瞟了她一眼,「你與其去勸孟霍,還不如和晨曦談一談。」
蘇唐苦笑,「你以為我不想?是他不肯來。」
任逍沉吟了數秒,道,「我去找他說吧,唔,挑個孟霍不在的時候,這個應該容易,最近龐啟輝來兩次了。」
「為喬立的事?」
「你知道了……是啊,要我說這些人真是奇怪的很,直接把喬立拿下就是了,我不相信異能軍損失到這種程度了,何必折騰這麼多?」
蘇唐微微一笑,「兩種行動各有利弊吧。我個人也覺得喬明兮處理的不夠果決,或許是因為喬立積威甚重吧。不過,也難為她了,能把這麼大的基地打理起來。要說起來,她的確不錯,晨曦若是真對她生情,可以理解。」
任逍不知想起什麼,出了會兒神,隨即慢騰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所以我討厭大基地嘛,麻煩事忒多!算了,管他們怎麼樣,我先去找找晨曦。」
蘇唐笑著頜首。
任逍認真起來,行動非常迅速,當天下午就把章晨曦拎來了,盯著他進了蘇唐的房間,順便準備抱安安去隔壁。
蘇唐溫柔的撫了撫安安的小臉,見他睡得噴噴香,才放他走。
房間關上,轉頭就見章晨曦侷促的站在那裡。
蘇唐頓時樂了。
「怎麼著?你還打算一輩子不見我了?多大點兒事啊!」
章晨曦身子一僵,半晌才慢慢放鬆下來,苦笑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唐乾脆的道,「那就坐下,先聽我說!」
和他一起坐到沙發上,蘇唐道,「我不想跟你說假話,聽到這事時,我確實有些不舒服,但我從來沒覺得你做錯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你當時為什麼會那麼做?」
「今天,或者說,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
章晨曦猛的抬頭望向她。
蘇唐認真的道,「你是我的朋友和夥伴,沒錯,但你現在,首先是一個基地的基地長,你需要有這種大局觀。遇到任何危險情況,你都不能為了救一個人而犧牲另外的更多人,而只會是相反。所以,作為副基地長,我要說,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章晨曦眼眶一熱。
蘇唐卻擺手,銳利的道,「但你事後的逃避態度我非常不贊同,像這次,如果不是任逍叫你過來,你難道真就準備放任這種隔閡橫在我們中間嗎?我們是共患難多年的朋友,難道,你認為這都不值得你去爭取理解嗎?還是說,你認為我們不能夠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