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總是感覺焦躁不安?
何明深一句話醍醐灌頂,孟霍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緣由!
因為他在怕。
他不吝於承認這一點。
他的確,就是在害怕。
怕蘇唐念念不忘她曾經生活過的世界,怕她來的奇妙,同樣也會奇妙的消失,怕她心裡還隱藏著想要回去的念頭……
這些恐懼並不因為蘇唐沒有提起這件事而不存在,哪怕,他天天看著她,知道她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亦沒有心去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但孟霍仍舊無法抹殺心底的擔憂。
所以,他下意識的總是在患得患失,總是無法安心。
不過何明深的話同樣對他有所提示。
如果他一個人的承認和接受並不夠,那麼,就讓更多的人來加固她留在這個世界的念頭。
他需要一個婚禮!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他要他們和蘇唐自己都確確實實的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現在是他的妻子,以後,還會是他孩子的母親。
如果僅僅有他的愛情還不夠,那就加上親情!
他要和她生兒育女,為她製造成更多更深的牽絆,讓她永永遠遠都不會想要離開這裡,就算是以後有了這樣的機會,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所以,當喬立一行人費盡心力,一大半人拖著失血的身軀,好不容易從坍塌的地道中挖出為數不少的軍火,卻發現裡面的火藥全部受潮而不再能使用,最後,只得灰頭土臉的折返自家基地時,血落基地裡,卻是在籌備一樁喜事!
為了孟霍和蘇唐的婚禮,整個基地都被佈置的煥然一新。
大家都很興奮。
末世以來,很少有婚禮了。
不只是普通人或是普通的異能者,哪怕是世家,或是高官的婚禮大多也都秉持著低調的作風。
世道變化不定。
婚姻關係也變的十分脆弱。
無論是感情還是利益為基礎的婚姻,很快迎來葬禮或是散伙的結局,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很多人索性也不費這個心了。
要麼乾脆選擇單身,要麼簡單的吃個飯,也就這樣了。
孟霍自然是不肯如此的。
如果不是蘇唐嫌麻煩,他恐怕連中央城都要特意派人去通知。
他希望來觀禮的人越多越好!
最好全世界都知道,蘇唐是他光明正大娶來的老婆!
蘇唐本人其實挺意外他要辦婚禮這回事。
或許是因為從她來到這裡,從來沒見過一樁婚禮的緣故吧。
周圍的男女不是沒有在一起的。
象血落的狩獵隊裡,就有自覺情投意合然後住在一起的。
既然住在一起了,就表明了兩個人的親密關係,別人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沒人還特意去辦什麼婚禮。
所以像孟霍這樣,將住處佈置的煥然一新當作新房,基地裡也跟著處處照老傳統貼上喜字,或是象徵性的掛了不少紅布。每個人的臉都笑得跟朵花似的,尤其是看到她的時候,擠眉弄眼曖昧的不得了。
反而讓她十分不習慣!
「喂!用不用搞的這麼誇張啊?!」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對孟霍抱怨道。
最近她許是因為太忙碌了,精神有些不好,看到基地裡的人這麼折騰,不得不說,有些燒包的嫌煩。
孟霍也察覺到她的小小異常,以為她是因為婚禮的事而緊張不安,所以側身把她摟在懷裡一意安撫,「你不喜歡的話,婚禮之後我就讓他們撤下來。」
蘇唐抿了下唇,半晌才慢吞吞的說,「也不是……就是覺得很奇怪……」
孟霍挑眉道,「婚前恐怖症?這可真不像你。」嘴裡這麼說,他又有些竊喜,會緊張,那肯定說明在意他嘛!這是好事!
蘇唐白了他一眼,「那你肯定是婚前興奮症!」真的是興奮,那個神色飛揚的勁頭,完全找不到他從前的沉默和習慣性面無表情,簡直讓她快不認得了!
孟霍把頭湊過去,貼上她的臉,「你不喜歡?」說著,還舔了舔她的耳廓。
「好癢!」蘇唐不由笑著躲開他的唇舌「攻擊」,反向他懷裡鑽去。
孟霍心裡頓時蠢蠢欲動,手慢慢摸向她的睡衣裡……
蘇唐急忙握住那只開始作怪的手,不滿的道,「說好的,今天不來了。」
「我又沒做什麼!」
「還敢說!你到底在摸哪兒啊!」
「你說這裡?還是這裡?……」
「喂……」
「好了好了,就一下下,我保證!」
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的保證往往沒用,蘇唐還是被從頭到尾吃的很乾淨,以至第二天起來時,腰酸的不得了。而她想要低調些的抗議,根本才起了個頭,就被忽略掉了。
唉聲歎氣的洗著臉,蘇唐看向鏡中的自己。
最近的狀態似乎真的不大好。
別人或許不覺得,但她自己很清楚。
需要經心的事情太多,冶煉方面雖然已經步入軌道,但有時候還是需要她去盯著,最累人的還是製作武器和喬明兮這邊的監控系統。
基地裡的人多了不少,她已經從中挑了二十個覺得不錯的收了徒弟,讓他們開始學習製器。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沒有基礎,一切要從頭開始,她雖然寫了簡易版本的教材,但這門手藝可不是單靠看書就能學會的,蘇唐這個師父的指導作用更重要。
每天要抽出至少一半的時間來授徒,另一半的時間則是和喬明兮他們一起研究那些電子元器件。
這件東西有一部分喬明兮他們帶來了成品,是以前留下來的,不過還有一部分是需要自己製作的。
這就需要不少的設備工具。
這件事不是那些剛入門的徒弟能幫得上的,只能由喬明兮他們提供技術支持,然後她自己琢磨製作出來。
必須說,這頗為困難。
然而,她是絕不會放棄的。
幸好楊立帆在這方面也能幫上忙,所以她還不至於太累。
儘管如此,一天天的折騰下來,她也是覺得頭沉的很。那種感覺就像是得了感冒,看人都跟隔著一層薄膜似的。
她想,她大概真的需要緩一緩,否則,估計撐不到婚禮自己就要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