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心蓮睜開眼睛時,有片刻的狂喜。()
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一定是有人救了她!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仍是躺在路邊堅硬的地面上,全身也依舊疼痛無力,不能動彈。惟一比剛才好的,大概只是神智恢復了過來。
她張了張嘴,發出沙啞的聲音,「救命……」
她心裡存著一絲僥倖,或許,會有人發現她,救她!
這時,近旁卻有個聲音道,「你覺得誰會來救你?」
她遽然睜大了眼睛。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正是她恨到骨子裡的蘇唐!
「是,你……」
「沒錯,就是我。怎麼,很意外嗎?」
汪心蓮的確是意外了片刻,不過沒用太長時間,她突然醒悟過來,「是你!」
蘇唐輕笑,「原來你還不是太蠢。」
雖然笑著,但她心裡倒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只是覺得有種快要解脫的輕鬆。
「終於快要結束了,為了讓你死,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蘇唐漫聲道。
這話確是真的,汪心蓮被黃克保護的極好,那棟別墅,她去看過,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所以本來喜歡直來直往,想著乾脆俐落了結對方的她,不得不用心思設了一個局。
這其中首先要大力感謝她的隊友們,內部任務發佈的非常成功,他們遍撒關係網,為她找路子買通了幾個人。
譬如倪言,暗圈子裡相當有名的精神系異能者。他的異能就是魅惑人心,尤其是女人,其形象百變,專司引誘。不知多少世家的正室都是他的客戶,簡直是婦女之友!
又譬如侍候黃克未婚妻許清玲的那個小姑娘,多虧她,才能將黃克包養情人以及倪言的消息不被懷疑的順利傳遞過去。
當然,許清玲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這位大小姐長得和汪心蓮是一個類型,看上去就是朵楚楚小白花,實際上卻妒性極強,根本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出軌……蘇唐正是看準這點,才想出這麼一個借刀殺人的辦法。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汪心蓮會這麼容易就上鉤了。
本以為要多費些時間的。
事情卻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且快速。
她再度笑起來,眼裡卻殊無笑意,「汪心蓮,你就要死了。」如果不服她的藥,或許這女人還可以在昏昏沉沉中多拖一段時間。不過,她不想讓她死的那麼舒服!裴宇高被變異獸咬死的時候,表情異常痛苦,震撼的一幕始終留在記憶裡!現在,那個曾經保護過喜歡過原身的男孩終於可以安息了!
「我,還是敗給你……」汪心蓮艱難的吐出這句話,她已經沒有力氣再不甘了,眼裡是一片漆黑的死寂。
本以為對男人,她也算是閱歷頗豐,沒想到,最後還是裁在了那樣的男人手裡。如果她不被引誘,如果她安份的留在黃克身邊。
或許有一天,她和蘇唐的位置會是顛倒過來的!
但,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她費力的喘了口氣,突然道,「你不用得意,即使你能再次殺了我,也得不到孟響。他,終究是陸暖的。你和我,不過是這齣戲裡的配角!」
蘇唐歪了歪頭,隱含嘲弄,「誰會在別人的人生裡演主角?孟響也好,陸暖也罷,在我的人生裡,永遠也只是配角而已。」
有哪裡不對……
汪心蓮覺得這一刻,她的大腦無比清醒。
對方的表情太平靜,眼神太清澈,居然對自己所說的「再次」完全沒有疑問……
難道她也是重生者?!
可能嗎?
「你,你不是那個蘇唐!」
居然看出來了嗎……蘇唐不以為意的道,「你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嗎?」
汪心蓮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越想越肯定,她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叫道,「你也是重生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不然你怎麼可能不再喜歡孟響了!怎麼可能避開陸暖的鋒芒!怎麼可能不重蹈覆轍……」
「閉嘴!」
還以為她變聰明了,看出自己與原身的不同,哪知高估她了。蘇唐抬起腳正要踩在她的臉上制止她繼續說蠢話,突然覺出異樣。她猛的俯身抽出連弩,弩箭疾向某個方向射去!
黑暗中,灌木邊陸續閃出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當場輕斥道,「你對心蓮做了什麼?!」
蘇唐聽到這聲音,再看清楚他們,眉頭立刻皺的死緊。
孟響?陸暖?
他們居然會在中央城!這簡直是陰魂不散到了極點!
她覺得一股火氣噌噌往上冒。
懶得答理對方,只是毫不猶豫的繼續躲出數箭。
陸暖冷哼著揮手施出雷擊,片片光芒閃起,擊飛了部分箭矢。
而孟響一邊用異能結成風牆擋下她的攻擊,一邊道,「蘇唐,你不要衝動,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蘇唐卻充耳不聞。
不過這時候,她也發現了,這兩人的實力都不同以往,應該是晉階了。
孟響原本就是六階,如今至少是七階了……
二對一,硬拚不智。
蘇唐猶豫了兩秒,果斷的轉身離開!
而地上的汪心蓮,在聽到陸暖的聲音時,她死瞪著眼睛,喉嚨裡咕嚕了一陣,可到底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而聽到孟響的聲音,她的臉上掛了抹詭異的微笑後,終於還是嚥下了那口氣。
蘇唐的速度,孟響哪怕到了七階也是追不上的,更不要說六階的陸暖了。
她只能恨恨的瞪了眼她消失的方向。
這時,孟響已經走到了汪心蓮的身邊,他默默的凝神了她片刻,暗歎著伸出手合上了那雙凸起的,不肯閉上的雙眼。
這個女人,他其實印象不深。
依稀只記得她在見到他時,露出了狂喜表情,像是久違的情人。
但兩人分明沒見過面。
如果不是她提供了物資的消息,他應該不會留下她。
那時,他和阿成都以為她是雙系異能者,除了水異能,還有罕見的預言能力……不料,他們都錯了。
重生……嗎?
他起身望向遠處的夜色,露出個意味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