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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九章 長春淪陷 文 / 流光飛舞

    一枚ss-23短程戰術彈道導彈帶著巨大的轟鳴從九霄之上近乎垂直的旋轉而下,速度九馬赫!與空氣的劇烈摩擦使隔熱材料汽化燃燒,整枚導彈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火球。在它的下方,一座煉獄般的城市裡,華軍與蘇軍正在每一條街道每一條巷子裡殊死廝殺,每一幢房子都在燃燒,每一條街道都被屍體和瓦礫所塞滿,走在大街上,你很難不踩到屍體。長春,這座著名的北國春城,如今已經變成了一頭遍體鱗傷的猛獸,雖然仍在咆哮,用猛烈的炮火和稠密的機槍火力發洩著它的憤怒,但是在蘇軍的瘋狂衝擊之下,它已經挺不了多久了。

    長春的災難在哈爾濱淪陷的時候就早已注定。儘管韓人傑中將和瀋陽軍區盡了最大的努力,幾十萬大軍浴血奮戰,還是沒能阻止悲劇發生。蘇軍沒有給韓人傑中將調整部署的時間,瀋陽軍區還沒有拿出可行的對策,從兩翼回的第五近衛集團軍和紅旗第一集團軍便攻陷了松原和吉林、舒蘭,隨後連氣都不喘一口,便向長春外圍發動猛攻,由於當時長春城裡連一個完整的集團軍都拉不出來,在第12集團軍留守長春的第36師和179旅阻擊失敗之後,長春在短時間內無法拿出足夠的力量在外圍阻擊蘇軍,外圍陣地紛紛失守。而在吉林方向,第39集團軍和第23集團軍回援部隊遭到紅旗第一集團軍一個摩步師和一個裝甲旅的頑強阻擊,再加上來自琿春方向的蘇軍的強力牽制,沒能迅速撕開紅旗第一集團軍阻擊部隊的防線迅速回援,直到先驅號航母戰鬥群加入戰場,連日以巡航導彈和艦載機對琿春之敵展開猛烈轟炸,甚至端掉了蘇軍一個集團軍軍部,這兩個集團軍才甩掉了身後那塊討厭的狗皮膏藥,集中全力血戰競日,終於在蘇軍的防線撕開了一個寬達六公里的口子,在紅旗第一集團軍兩個團的預備隊趕到之前穿了過去,且戰且退,回援長春。這兩個集團軍動作已經很快,但是與瞬間萬變的戰場形勢相比,他們還是慢了一步:蘇軍兩個空降師已經在長春城裡空降,與第五近衛集團軍裡應外合,對長春展開兇猛攻勢,他們回來晚了。

    隨著第16集團軍的防線被衝垮,幾十萬蘇軍潮水般湧來,長春淪陷成了定局。伏擊,阻擊,騷擾,迂迴側擊······所有的戰術都被蘇軍的坦克海淹沒了,韓人傑中將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堅持得久一些,為從哈爾濱撤下來的部隊爭取時間,為正在準備遼寧決戰的遼河集團軍群爭取時間。在敗局已定之下,他放棄了一切希望,拒絕了哈爾濱戰區部隊留下來協防長春的好意,讓他們只管撤退,同時也讓手上僅有的三個機械化步兵師和

    哈爾濱戰區部隊一起撤退,這樣一來,他手上只剩下一些摩托化部隊和十幾萬民兵、武警以及二線部隊,主戰坦克和自行火炮一輛都沒有,從裝備技術層面上來說,跟蘇軍相差至少二十年。為了彌補火炮數量上的差距,他讓堅持留在長春不肯撤退的技術工人夜以繼日的生產盡可能多的火箭筒和迫擊炮,質量不行就用數量來跟蘇軍拼!

    這些準備工作還沒有就緒,蘇軍就對長春發動了總攻。蘇軍打算在長春將哈爾濱戰區那已經筋疲力盡的幾十萬大軍合圍殲滅,但是由於韓人傑中將拒絕哈爾濱戰區主力協防長春的請求,這一戰略企圖也就吹了,失望的蘇軍只好把精力集中在如何拿下這座城市這一次要問題上————消滅不了敵軍的主力,就算佔了再多的城市,最終還是得乖乖的吐出來,蘇軍對這一點看得很清楚。不過對於蘇軍士兵而言,這也許不是什麼壞事,哈爾濱戰區主力的撤離使得攻城變得輕鬆,他們不必再陷入一場哈爾濱戰役那樣血腥而曠日持久的惡戰中。

    但是,等攻進長春之後,蘇軍才發現,他們錯慘了。

    長春城裡只剩下十幾萬二線部隊和民兵、武警,在蘇軍看來這些裝備較差戰鬥力也較弱的部隊應該很好對付才對的,但是剛進入城區,暴雨般的迫擊炮炮彈就砸了下來,將他們炸得血肉橫飛。有一個團一口氣深入市區一點五公里,直撲長春戰區指揮部,初時一切順利,但是當他們接近到指揮部僅三百米遠的地方的時候,反坦克導彈的尖嘯聲大作,衝在前面的坦克被連連擊毀,燃燒的殘骸堵死了街道,接著,同樣的尖嘯聲從後面傳來,斷後的坦克同樣被接二連三的擊毀,一百多輛裝甲車輛匯成的鋼鐵長龍被堵在街道上,動彈不得,火箭彈和反坦克導彈以每分鐘一百發的密度交叉射來,機槍子彈從陽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潑落,從街邊上層建築扔下來的反坦克手雷把蘇軍士兵的鋼盔和坦克頂部裝甲砸了得噹噹作響,整個團都被致命的彈幕籠罩了。在熬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蘇軍開始反擊,坦克直接對著幾十米外的樓房開火,裝甲車的鏈式機關炮掃出一道道火鏈把牆壁連同躲在後面的人一起打碎,步兵躲在裝甲車後面用精準的點射將每一個冒出來朝他們射擊的華軍士兵撂倒。然而,令他們恐懼的是,他們消滅了一批又一批的華軍士兵,然而襲向他們的火力卻始終有增無減。

    另一個孤軍深入的摩步團處境也是一樣,華軍士兵在迷宮般的大街小巷中冒出來,用火箭筒、迫擊炮、反坦克導彈、反坦克手雷為他們送來死神的問候。增援部隊被死死擋住,寸

    步難行,蘇軍只好派出武裝直升機過來支援這兩個倒霉的步兵團。武裝直升機剛進場就受到了高射機槍、單兵肩射導彈和火箭筒的熱情招待,在很短時間內就接連被擊毀了五架。武裝直升機飛行員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報告:「敵軍人數太多了,他們都不要命了!我們射出的機炮炮彈和火箭彈將他們一排排的打倒,可是他們仍在各個角落湧出來,用簡陋的武器向我們發起瘋狂的攻擊!瘋子,全都是瘋子!要是我的直升機被擊毀了,他們一定會在我開槍自殺之前衝上來,用指甲和牙齒把我撕成碎片的!」

    火力兇猛的米-24「雌鹿」第一次對一直只有趴在它的短翼之下顫抖的份的步兵感到了發自靈魂深處的畏懼和無力。在失去了十四架直升機之後,主攻長春的第五近衛集團軍軍長科琴涅夫少將只好放棄了用直升機幫被困部隊殺出一條血路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調來十六架圖-16轟炸機,投下近百噸燃燒彈,生生製造出兩堵火牆,將華軍阻隔開來,被困部隊趁機逃出生天,而此時,還活著的蘇軍已經不足三分之一了。

    遭到沉重的打擊之後,蘇軍終於認真起來了,在前線航空兵和陸軍航空兵的掩護下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逐步向市中心擠壓。韓人傑中將毫不示弱,命令各部有一個房間就守一個房間,有一條走廊就守一條走廊,白天堅守,晚上利用地道鑽到蘇軍後面去發動襲擊,讓蘇軍在長春城裡找不到一個安全的角落!長春守軍遵照他的命令,白天死守,晚上偷襲,讓蘇軍不得安寧,每一幢建築物,每一條街道,每一條小巷,都要反覆爭奪,反覆拉鋸。即便炮彈不停地落下,城裡的軍工生產也沒有停止,工人們佩帶著手槍和衝鋒鎗,一邊戰鬥一邊生產前線急需的迫擊炮和火箭筒,直到垂直落下的航空炸彈將整個車間炸得粉碎。據蘇軍統計,在整個戰役期間華軍動用的迫擊炮超過六千門,60炮都裝備到班了,可以想像這是何等的炮火密度,蘇軍至少一半的傷亡是拜這些簡陋的迫擊炮所賜。

    突擊,滲透,迂迴,狙擊,夜襲,無處不在的冷槍和路邊炸彈······這些已經成了長春的主旋律。在長春戰役打到最殘酷的時候,華軍以第39集團軍為主力,動用十六個師向長春外圍發起反攻,試圖擊退蘇軍,解除長春之圍。在蘇軍的坦克海和空地一體火力的衝擊下,這次反攻進展甚微,在損失了三萬多人之後不得不放棄了,蘇軍重新集中精力對付長春城裡的守軍。此時他們已經攻佔了大半個城區,並且將守軍分割成幾大塊,按說拼到這個山窮水盡的地步,守軍應該投降了,可是

    不管他們怎麼發動心理攻勢,回答他們的始終是密如雨點的迫擊炮炮彈和呼嘯而來的反坦克火箭彈。在擊退蘇軍的進攻後,累得快要連扳機都扣不動了的華軍士兵和死人躺在一起,往嘴裡塞點餅乾渣子,閉著眼睛,只要蘇軍沒有衝過來,他們決不會動彈一下,從直升機上往下看,實在很難分辨他們是死是活。但是當蘇軍衝上來之後,他們立刻變得凶悍異常,重機槍掃射跟颳風似的,反坦克火箭彈頂到三十米朝坦克開火,即使已經被蘇軍坦克的炮口指住,他們的抵抗也不會停止,當著蘇軍坦克炮手的面從容地投出一枚枚反坦克手雷甚至燃燒瓶,直到蘇式坦克高壓滑膛炮炮口噴出灼人的熱浪和煙焰。面對這樣的對手,凶悍如蘇聯紅軍,也為之震驚!

    蘇軍終於失去了耐心,調來了有著「種族滅絕者」之稱的ss-23彈道導彈部隊,向久攻不下的火車站、市政府辦公大樓、汽車廠、火力發電站、燃氣輪機廠發射了數枚彈道導彈。蘇軍統帥部曾一再要求攻城部隊要盡量避免毀壞這些重要設施,留下它們為蘇聯統治東北服務,但是華軍將這些重機設施變成了一台台絞肉機,一批批蘇軍被絞得粉碎,蘇軍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在直衝蒼穹的火光中,這幾個戰略支撐點被夷為平地,防線不復存在。

    五月三日中午,蘇軍包圍了長春戰區指揮部,特務營和警衛連拚死反擊,還是沒能將蘇軍擊退。警衛連連長帶著一身血污衝進指揮部,喘聲說:「將軍,我們守不住了,快撤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韓人傑中將平靜的打開酒壺,痛飲一口,然後將酒潑灑在一撂絕密文件上,用打火機將它們點燃。做完這些,他才回過頭來,帶著平靜的微笑,對連長說:「如果想撤,我早就撤了,何必等到現在?」無視從破爛的窗戶嗖嗖飛入的子彈,站直身體,望著窗外煙火沖天血流漂杵的城市,悵然低歎:「我欠了這座城市一筆債,一筆十輩子也還不清的債。」

    連長急得直跳腳:「將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特務營和警衛連都快打光了,你再不走可就要成為蘇聯人的俘虜了!」

    韓人傑中將抽出手槍,說:「共和國沒有當俘虜的將軍!在瀋陽的時候,老軍長對我說,務必守住長春至少十五到二十天,士兵打光了軍官填進來,軍官打光了,我就填進來,整個長春戰區所有部隊打光,他自己再把自己填進來!我對他說,我就算是帶著警衛連去拼蘇軍的坦克,也不會讓他填進來的!現在,是兌現我的承諾的時候了,還拿得動槍的跟我來!」

    一腳踢開門衝了出去,連長一跺腳:「死就死吧!」和十幾名兩眼發紅的參謀跟了出去。

    司令部大門外響起了長春守軍最後的吼聲,槍聲、炮聲、爆炸聲、慘叫聲、打肺裡擠出來的嗥叫聲,響徹雲霄。十分鐘後,正舉著手槍朝一輛t-72坦剋扣動板機的韓人傑中將身體狠狠一顫,一串機槍子彈射穿了他的胸膛,鮮血噴濺而出,隨之流失的,是他所有的生命力。手槍脫手跌落,他微微張著嘴巴,倒了下去,帶著縷縷硝煙的風從廢墟吹過,帶走了一個不屈的靈魂。

    吉林的藍天下是被煙火沖天的城市。

    北國春城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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