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軍絲毫不顧及平民安全的無差別打擊下,大慶城裡的槍聲正逐漸稀疏下去。
這座美麗的城市如今已經變成了煉獄,到處都是正在燃燒的建築,到處都是貓著腰在街道上巡邏的蘇聯傘兵,屍體橫臥一地,混凝土地面上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一個民兵師跟一個傘兵師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第九民兵師敗得這麼快,這麼慘,雖然出人意料,卻並不令人意外。只不過,這座城市仍然在抵抗,第九民兵師依然控制著一些重要建築物頑強地抵抗,蘇聯傘兵好幾次進攻都讓他們打了回去。這種頑強之極的抵抗讓蘇聯傘兵極為惱火,一時間卻也沒有辦法盡快將他們肅清。
市政府廣場上的血戰早已結束,九十三名蘇聯傘兵被捅成了篩子,而參與這一戰的民兵也死傷慘重,曹團長帶來的那個連最終能活著進入辦公大樓的,只有四十來個,而聞訊趕來支援的另外兩個連隊也損失近半,現在這點兵力全部躲進了建築物裡面,以市政府辦公大樓為中心構築了防禦體系,大大的加強了師部的力量。至少對於師部而言,情況有所好轉了,但是蘇聯第79空降師是不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既然他們不願意讓我們得到這個師部,那就讓我們將它炸成平地!」
殘酷的白刃戰結束之後,那個倒霉的傘兵突擊營接到了師部的死命令。進攻市政府辦公大樓的任務仍然由他們來承擔,務必在六個小時之內粉碎第九民兵師最後的抵抗,徹底佔領這座城市!任心而論,師部的要求苛刻了一些,巷戰嘛,犬牙交錯,糾纏不清,每一幢建築每一個樓層都必須經過反覆爭奪才能拿下來,市政府辦公大樓是第九民兵師最後的據點,一個被打得不輕的營想在六個小時內拿啃下這塊硬骨頭,難度真不是一般的高。但是安德烈營長咬牙切齒的承諾六個小時之內不能完成任務,就槍斃他好了!
這位將門之子已經被華軍的頑強激怒了,最精銳的傘兵居然讓華軍用刺刀給殺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這個恥辱,只能用華軍的血來洗雪!
轟轟轟轟轟————
六輛co-120自行火炮對著市政府辦公大樓噴出團團火球,炮口那灼熱的膛焰閃過之後就是地動山搖,炮彈打穿厚厚的牆壁在大樓內部爆炸,火光和硝煙混合著大量破碎的物體從窗戶裡猛噴出來,其中不乏血肉模糊的碎肢。第九民兵師早就沒有像樣的火炮了,趕來支援的華軍戰機又被蘇聯前線航空兵趕跑,那幾輛自行火炮完全是排成一排朝目標開火的,有點經驗的人都可
以輕蔑的說,蘇聯傘兵火力支援部隊這是在找死,隨便一枚炸彈甚至重炮炮彈都能將他們的自行火炮報銷,可現在,被困在大樓裡的民兵卻拿這些頂著自己胸口開火的自行火炮毫無辦法,只能幹挺著挨打!
咚!
大樓又是一陣搖晃,不用說,又一發炮彈砸進來了,緊接著火光一閃,碎肉亂飛,好幾名傷員被炸成了碎片。曹團長被一塊彈片在額頭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流滿面,頗為猙獰。他現在已經成了血人,頭盔軍裝全是紅的,就連眼睛都是紅的,紅得嚇人。這種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憋屈局面讓他極為憤怒,卻毫無辦法,師部手裡最具殺傷力的武器除了兩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就是四門60炮了,拿60炮跟榴彈炮對轟,可能麼?不可能,所以他們只能挨打。
師長同樣掛了彩,被一塊彈片削掉了左手三根手指,雖然裹了厚厚一層紗布和繃帶,可是血還在不停的流出來。他坐在一具屍體旁邊,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端著一杯涼開水在喝,絲毫沒有理會簌簌落下的灰塵和瀰漫的硝煙。打了一天,他的嗓子早就嘶啞了,火燎一般痛,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喝點水也是應該的。他喝了幾口,感覺好了點,揚手叫:「老曹,過來!」
曹團長爬了過去,問:「師長,有事嗎?」
師長苦笑:「沒事,我只想問問你,現在師部還剩下多少人?」
曹團長說:「還能喘氣的有一百六十來個。」
師長神情更加苦澀:「沒想到啊,一個師好幾千人,才一天就打光了,最憋屈的是連跟敵人拚個你死我活的機會都沒有!」
曹團長深有同感。這一仗打得太憋屈了,那狗日的第79空降師狙擊手撒得到處都是,一有機會就狙殺第九民兵師零散作戰人員和基層軍官,很大一部份士兵連敵人有面都沒見著就倒在了冷槍之下。最令人憤怒的是,第79空降師還大量使用雲爆彈,發現較堅固的堡壘馬上用co-120自行火炮、武裝直升機以及火箭筒發射雲爆彈,雲爆彈在室內爆炸威力倍增,就算裡面的人逃過了衝擊波,也會窒息而死,幾枚雲爆彈過去,一幢大樓裡的人基本就死絕了,要不是蘇軍的雲爆彈數量有限,而且消耗巨大,打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估計第九民兵師師部全體人員都就去見馬克思了。而在室外堅持抵抗的部隊也很快就會被蘇軍的裝甲部隊粉碎……一句話,缺少先進裝備的第九民兵師基本上是被壓著打,說心裡沒火那肯定是騙人的。
又一發炮彈擊中了大廈
,辦公大樓搖搖欲墜。該死的蘇聯鬼子,他們不是在用大炮打仗,而是在用大炮進行強制拆遷!師長卻渾不在意,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第九民兵師打成這樣,我這個主要指揮官得負主要責任啊!嘿嘿,頓河長刀,這名氣真不是吹出來的,輸給他們,倒也不算丟臉。」
曹團長說:「師長你別這樣想,別忘了,我們是共和**人,只要刺刀還沒有折斷,只要彈匣裡還有一發子彈,我們就沒有停止抵抗的理由!」他咬著牙說:「別看第79空降師這麼狂,是,我們是打不過他們,再來十個民兵師也打不過他們,但是……柳少將會給我們報仇的!」
樓體突然劇烈震動,這次是好幾發炮彈同時擊中了大樓,一面牆壁被生生打塌,磚石如雨,幾噸重一塊的牆體碎片從高空墜落,發出隆隆響聲。灰濛濛的沙塵湧進來,嗆得人有眼難睜,有人在大叫:「敵人又上來了!把他們打下去!」
曹團長衝到窗邊往下一看,好傢伙,至少十幾挺重機正對著這邊瘋狂掃射,彈雨如織,暗紅色彈道密密麻麻,比蜘蛛網還密,每秒鐘都有上百發甚至幾百發重機槍子彈傾洩過來,把牆皮一層層的削掉,其中不少從窗戶飛進來,殺傷力驚人,絕對是打哪碎哪,打準死誰!兩名機槍手在扶正被炸翻的重機槍的時候動作幅度稍大,不慎把頭抬高了一點,就聽到當當兩聲,兩發機槍子彈射穿了他們的鋼盔,拉出一道血線,頹然倒下。曹團長也不多說,趕緊趴下,叫:「敵人上來了,迫擊炮手,把所有炮彈都給我拿出來往下面狠狠的砸!」
敵人都黏著你打了,迫擊炮這類曲射武器基本喪失了作用,所以炮手咬著牙把成箱成箱的炮彈搬了過來分下去,每人分到了兩顆,這玩意威力可比手榴彈強多了。
在空前猛烈的火力掩護下,數十名蘇聯傘兵衝了過來。他們的衝擊毫無花巧,只追求一個快字。第16集團軍的偵察部隊已經出現在濱州線,主力恐怕也不遠了,第79空降師已經沒有時間在這片廢墟裡多作糾纏,必須盡快結束巷戰,集中全力對付第16集團軍。一個傘兵師對抗一個集團軍本來就處於劣勢,打野戰那是想都不要想,腦殘了才會這樣做,師部的計劃是將第16集團軍放進市區裡打巷戰,充份發揮第79空降極其出色的單兵作戰能力和團隊默契,在空軍的配合下把大慶變成第16集團軍的血肉磨坊。傘兵在野外很難打得過機械化部隊,但是在城市裡就不好說了,如果打成僵持,再釣出瀋陽軍區一個集團軍————比如說第39集團軍或者a集團軍———
—那絕對是奧加爾科夫最樂意看到的事情。這就要求他們盡快將那些頑強的華國民兵肅清,否則外有第16集團軍步步緊逼,內有熟悉地形的民兵到處搗亂,這仗還怎麼打!
曹團長冷冷的盯著蘇聯傘兵,沒有任何表示。現在師長受傷了,他是實際上的指揮官,大家都得服從他的指揮。
蘇聯傘兵的先頭部隊已經衝進了一樓。一樓傳來兩挺56式輕機槍密集的掃射聲,還有ak-74自動步槍的點射,幾秒鐘之後,槍聲便沉寂了下去,不用說,守衛一樓的士兵已經全部陣亡了。接著,二樓樓梯口傳來激烈的槍聲還有手雷的爆炸聲,蘇軍推進速度快得驚人,完全不顧及自身傷亡了,這種打法真叫人吃不消!
更多的蘇聯傘兵衝向大樓,他們想一鼓作氣將師部拿下!
曹團長大喝:「投!」
嗖嗖嗖————
躲在窗邊的士兵連看都不用看,手一揚,十幾枚60炮炮彈就砸了下去。60毫米口徑炮彈雖然小巧,但是從高樓上扔下去也頗具殺傷力了,兩名倒霉倒到佬佬家的蘇聯傘兵被砸個正頭,頭盔發出噹一聲大響,眼前金星亂舞,接著火光一閃,轟隆一聲,登時血肉橫飛。這十幾枚炮彈有好幾枚直接丟到蘇聯傘兵腳下,好多蘇聯傘兵被爆炸的氣浪掀得雙腳離地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水泥地板上,身體扭了幾扭就不動彈了,一陣爆炸過後,至少十幾名蘇聯傘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再投!」
又有十幾名民兵把手裡的炮彈掄了出去。只不過這次蘇軍已經有了防備,好幾挺機槍對準這個樓層各個窗戶猛掃,幾名民兵手裡的炮彈還沒有投出去,手臂就爆出了一團血花,運氣不到的手腕被一槍打斷,痛得他們慘叫著跳了起來,完全把身體暴露在了機槍火力網面前,成叢的子彈飛來,密集的打在他們身上,他們的身上炸出大團血花和肉屑,身體觸電般抽動著,等到他們終於倒下的時候,已經被打成一團爛肉了。這還算好的,有一發炮彈掉在地板上,觸發了引信,當場爆炸,投彈的固然粉身碎骨,附近幾名士兵也被炸翻,倒在血泊中。
一排火箭彈從廣場周邊的建築物中斜衝而出,在衝鋒的蘇聯傘兵中間炸起一排火球,好幾名蘇聯傘兵被衝擊波拋起幾米高,真正享受到了飛一般的感覺。躲在那些建築物裡的士兵大概也意識到蘇聯人要發動總攻了,一邊跟牽制自己的蘇聯傘兵激戰一邊竭盡所能支持師部,機槍子彈火箭彈一起掃過來,炸得衝向師部的蘇聯傘兵人仰馬
翻。換作別的部隊碰到這種交叉火力攔截,早就選擇暫時撤退,調整兵力先將政府辦公大樓周圍的小據點拔掉再專心啃這塊硬骨頭,但是安德烈營長不吃這一套,在他的命令之下,再多的傘兵在更加兇猛的火力掩護下衝了上去,很快就衝進大樓裡與民兵們激戰起來。大樓裡槍聲爆炸聲以及打肺裡吼出來的狂嗥沒有一秒鐘的停頓,民兵和傘兵在樓梯,在走廊,在每一個房間裡野獸般廝殺著,步槍幾乎是頂著對方的胸口開火,手榴彈照著一顆顆腦袋狂砸,刺刀和匕首捅進**時發出的悶響令人汗毛倒豎,當它們拔出來的時候必須帶出一彪鮮血。樓梯是打得最激烈的地方,不用多,一支衝鋒鎗就能把樓梯守得死死的,在擊斃持槍的士兵之前衝上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狹窄而曲折的戰場使得手榴彈和手雷成了最有效的殺人利器,防禦型手榴彈和高爆手雷在這狹窄之極的空間飛舞,灼熱的氣浪和彈片無情地將這個空間裡的一切生命通通掃入死神的懷抱,誰要是能在這裡挺上五秒鐘沒有中彈的,都算得上是韋小寶級福星了。第九民兵師的民兵和蘇聯傘兵都發了狠,在這方寸之地正面硬碰,沒有絲毫花巧,攻守雙方的士兵死光一批又頂上一批,完全是一命換一命的打法,很快,樓梯裡就堆滿了屍體,鮮血順著一級級樓梯往下淌,紅得怵人。
打到這個份上,師長也紅了眼,不顧左右的勸阻,跑到窗口槍過一挺重機槍面容扭曲的扣動著板機,將子彈一片片的潑下去,每打倒一名蘇聯傘兵就怒吼一聲:「去死吧!」狀若瘋狂。他的射擊很精準,一連掃倒了十幾名蘇聯傘兵,迫使蘇聯傘兵放慢了衝鋒的速度。曹團長趁機指揮士兵們往蘇聯傘兵頭頂狠甩手榴彈,炸得蘇聯傘兵叫苦不迭。他看到一名蘇聯軍官揮舞著手槍在那裡叫著什麼,二話不說,一枚60炮炮彈扔了下去,轟的一聲,那傢伙連同那把惹眼的手槍一起消失不見了,這名軍官可能是中尉之類的,反正不是小角色,他被炸死使蘇軍出現了混亂,那種一以貫之的銳氣稍挫,攻勢不再像剛才那麼猛了。曹團長剛想鬆一口氣,就聽到師長在怒吼:「供彈手死哪裡去了?過來幫我裝彈啊!」原來他一條彈帶已經打光了,一隻手又有傷,自己無法裝彈,機槍暫停了射擊。
曹團長心裡感到不妙,重機槍手永遠是敵軍首先要幹掉的目標,狙擊手都盯著呢,你一條彈帶掃掉了敵人十幾個,人家早就注意上你了,還呆在那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大吼:「師長,閃開!」
來不及了!
砰!
綿密得沒有一秒
鍾停頓的槍聲中,svd狙擊步槍的槍響仍然是那樣的刺耳,誰也不知道這發子彈是從哪裡射來的,反正它穿過射孔,擊中了師長勁部,師長頸部炸起一團血霧,半邊脖子被打斷了,斷裂的血管暴露在空氣中,鮮血噴起兩米多高!他捂著脖子倒了下去,嘶啞的笑:「狗日的,槍法真不錯,這樣都能打中!」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就蜷曲成一團,這一槍不光打斷了血管,連食道都傷著了,大量血液湧進食道,他痛苦地咳嗽著,咳出一團團血漿。曹團長撲過去扶住他的頭,放聲狂叫:「醫務兵!醫務兵!趕緊給我滾過來!」
師長噴出一大口血,臉上已經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神情很平靜:「別喊,喊……也沒用,醫務兵早就死光了……這一槍可以說是我自找的,敵軍很快就衝上來了,我可不敢保證我到最後關頭有沒有勇氣拉光榮彈,但是我又不想當俘虜……幹掉了他們十幾個,夠本啦!」
曹團長呆了。
師長的眼神開始渙散,他沒有交代什麼,也用不著交代什麼了,頂多再過十幾分鐘,第九民兵師就不存在了。他慢慢閉上了眼睛,露出一絲慘笑,嘴唇翕動著,聲音低不可聞:「師長……我給你……丟臉……了……」
曹團長知道,師長口中的「師長」,就是第一空中突擊師的第一任師長,柳維平。師長曾在第一空中突擊師服役,參加過安南戰爭和貝蘭戰爭,屢立戰功,後來因為戰疾不得不退伍回家,被上級任命為第九民兵師師長。
呼!
一條黑紅色火龍在樓梯口竄了出來,被掃中的士兵馬上變成了火人,發出痛苦之極的慘叫聲。曹團長咬著牙拔出手槍砰砰砰一連幾槍,慘叫聲戛然而止。一名渾身是血的連長跑了過來,神色有些驚慌:「團長,三道樓梯全部失守,敵軍衝上來了,怎麼辦?」吼完了才發現師長已經犧牲,當場呆住了。
曹團長惡狠狠的說:「還能怎麼辦?跟他們拼了!」
呼!
那條惡毒的火龍又竄了上來,兩名守衛樓梯的士兵發出半聲慘叫,變成了兩具焦黑的骷髏。一名蘇聯噴火兵衝了上來,曹團長揚手一槍打爆了他的腦袋。接著,一串子彈射上來,兩名手持ak-74突擊步槍的蘇聯傘兵仗著厚厚的防彈衣衝了上來,開槍亂掃。曹團長獰笑:「師長,我給你報仇了!」照著那兩名傘兵的脖子砰砰兩槍,那兩名傘兵同時中彈,半邊脖子被殺傷力極強的54式軍用手槍打斷,血噴起兩三米倒,倒在地上捂著傷口抽搐著,他們恐怕挺不
過三分鐘了。第四名蘇聯傘兵出現在樓梯口,曹團長正想射擊,一梭子彈斜刺裡飛了過來,其中一發從他左腑射入,右肩穿出,他的手體搖晃一下,一槍打空,那名蘇聯傘兵扣動板機,一個三連射,三發子彈打在他的胸口,前胸入後胸出,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倒。更多的蘇聯傘兵衝了上來,混戰隨即展開。他徒勞的瞪大眼睛,眼前的景物卻越來越糊模,那震耳欲聾的槍炮聲,怒吼聲,慘叫聲,越來越遙遠,最後,他的世界陷入了死寂。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在死神將他的靈魂帶走之前睜開眼睛,看著幾名正圍著他不知道想幹什麼的蘇聯傘兵,咳出一口血,帶著一絲慘笑說:「柳少將……會給我們報仇的!今天的大慶,就是明天的莫斯科!」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