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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鋼鐵洪流 (二) 文 / 流光飛舞

    「快點,再快點,把這些設備裝上火車,不然蘇修的飛機又要過來轟炸了!」

    大慶市,這個世界聞名的石油之都,擁有世界第十大油田,是共和國工業的造血機,六十年代,大慶油田的發現挽救了芨芨可危的共和國,無數石油工人在這裡揮灑青春和汗水,只為了心中那個大國夢。如今,這座城市卻陷入了混亂之中,戰爭的陰影使得大慶的繁榮戛然而止,作為一個哈大齊工業走廊的核心,大慶隨時可能遭到蘇軍的狂轟濫炸,國家不得不緊急疏散市民,並且將能運走的設備通通運走。不走不行,這裡離蘇聯實在太近了,根本就守不住!

    列車日夜不停的飛馳著,把居民一車車的往南運,石油工人和解放軍士兵則在爭分奪秒的搶救著設備,趁著蘇軍的轟炸機還沒有來,把能運走的東西通通運走。終有一天,解放軍還會奪回這座城市,這塊油田,到時候,這些設備又能派上用場了!工人和士兵們喊著口號,用手抬,用肩膀頂,將沉重之極的設備往車上抬,而裝滿設備和人員的列車緩緩加速,發出隆隆巨響,彷彿是在不甘的怒吼。

    遠處防空警報突然拉響,又尖又長,扯得人心臟都快裂開了。在現場指揮的第六民兵師第12團團長曹賓用髒兮兮的手抹了一把汗,怒罵:「媽的,又來了!疏散,疏散,進入防空工事!」他對這種情況非常惱火,這兩天來,蘇聯的飛機沒少光顧大慶,雖然沒有將炸彈丟進市區和油田,但是沒少破壞鐵路,每一顆炸彈丟下來,總會把鐵路炸斷,他們又得花費大量時間去修修補補,效率大打折扣。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空軍拼不過人家,瀋陽軍區的空軍力量幾乎讓蘇聯的飛機海給淹沒了,現在只能靠防空部隊在死撐!

    工人和士兵馬上疏散鑽防空洞。鄰近蘇聯的城市都擁有極為完善的防空工事,在核彈隨時可能砸到頭上的六七十年代,共和國每一座大城市都在拚命的修建防空工事,幾乎把城市的地下給掏空了,這麼多人往防空工事裡一鑽,鬼影都找不著啦。他們反應快,蘇聯空軍來得更快,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大家就聽到了引擎的嘶吼,像是要把天給震裂一般,接著,遠處傳來高射炮的怒吼,一排排炮彈朝著天空傾洩,炸出一朵朵黑紅色的死亡之花,防空部隊正在奮不顧身的還擊,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將共和國正在崩塌的天空支撐起來。曹賓分明看到天邊亮起一團巨大的桔紅的火球,一聲巨大的轟鳴像是幾十列列車同時從頭頂駛過,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但他卻咧嘴大笑,目睹了這一幕的民兵甚至歡呼起來。打得好,又有一架蘇修的飛

    機被打成碎片了!

    地面上騰起數團黃白色煙雲,幾枚防空導彈直刺藍天,幾架蘇軍戰機從地平線後面拉起,熱焰彈花雨一般甩落,炫目之極。接著,兩道筆直的尾線劃空而下,轟轟轟!隱藏得很好的防空導彈陣地烈焰飛騰,被遠處射來的反輻射導彈和空射巡航導彈生生抹掉了!

    又有兩架戰機被密集的高炮火力凌空打爆,但是不見飛行員跳傘。媽的,是無人機,上當了!高炮營官兵腦海裡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到了急遽的嘯聲,一道道火鏈貼著樹稍破空而來,後面跟著幾架噴繪著紅星的戰機,是蘇-25攻擊機!這幾個瘟神貼著地面低飛,騙過了防空雷達,利用無人機引誘高炮部隊開火暴露位置,然後突然發難,高炮營官兵還沉浸在擊落敵機的喜悅中,航空火箭彈便一束束的掃了下來,地面上頓時一片電閃,火光在綿密的爆炸中翻滾而起,65式37毫米雙管高射炮被一門接一門的掀翻,狂吼著對著天空瘋狂掃射的士兵像是被狂風掃中的落葉,在陣陣血雨中被甩出老遠。

    「去你媽的老毛子!」

    煙火翻騰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吼聲,一挺十二點七毫米雙聯裝高射機槍噴出一米長多的火舌,舔向正在肆無忌憚的攻擊高炮營的蘇-25,射擊的那名士兵身上插滿了彈片,整個人都成了血葫蘆,高射機槍強勁的後坐力震得他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抖動,每抖動一下就濺出一股血水,但是他兩眼噴火,摟著板機不放!高射機槍子彈打在一架蘇-25的機腹,迸出一簌簌火花,蘇-25連連中彈。但是這傢伙的裝甲厚實得要命,十幾發子彈掃上去愣是跟沒事似的,在空中轉了個彎,照著這挺瘋狂的高射機槍撲了下來,飛行員按下電鈕,一連四發火箭彈射出,高射機槍的怒吼戛然而止,槍管被炸得扭曲,射手破碎的身軀被爆炸的氣浪高高拋起,碎成了十幾塊。

    剛幹掉這挺高射機槍,又有兩道火舌捲了過來,這回開火的是37毫米高射炮,修長的炮彈排成兩條火龍交叉捲向天空,雖然是二十年前的老裝備,但是對於一架戰機而言,一發準確命中的高炮炮彈是二十年前生產的還是二十年後生產的,沒有任何區別。那架蘇-25被火龍卷中,撕扯成了無數碎片,飛行員緊急彈射,卻很不幸的跟一發打空的高炮炮彈撞個正著,整個人變成了一蓬血霧。

    一束航空火箭彈落下,這門剛剛立下大功的高射炮連同炮組成員一起被炸成了碎片,高炮營有效的抵抗到此為止。雖然還是不停的有炮彈射向天空,但已無法形成足夠密集的彈幕,只

    能眼睜睜的看著蘇軍機群一**的從頭頂飛過。

    「狗日的!」

    曹賓憤怒的咒罵一聲,這一輪瘋狂攻擊,高炮營的戰友們恐怕是傷亡慘重了吧?沒有辦法,他們這些民兵裝備的防空武器都是二十年前的古董了,拿二十前年的炮打二十年後的戰機,不吃虧才怪。他往防空洞飛奔過去,邊跑邊叫:「老毛子的飛機過來了!快進防空洞!快進防空洞!」吼得聲嘶力竭,可是連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天空中,引擎的咆哮和機炮的嘶吼交織成一片,沒有任何空隙,至少三架蘇-25沿著鐵路撲過來,ao-17雙管機炮打得彈殼如雨,三十毫米機炮炮彈像兩把光劍,貼著地面掃過去,人群中間頓時濺起陣陣血雨,和血雨一起沖天揚起的,是淒厲的慘叫聲。三十毫米機關炮炮彈殺傷力何等驚人,脆弱的人體哪怕被擦上一下都得四分五裂,何況是被直接命中!被打中的人爆炸似的碎肉裂肢亂飛,鮮血狂噴,慘烈之極。活著的人本能的趴下,但是趴下就沒事了嗎?機炮炮彈瓢潑而下,將他們釘入地面,航空火箭彈成束的射落,又將他們拋往天空,飛騰的烈焰,穿飛的彈雨,向四周激射的彈片,生生將鐵路兩邊給變成了血海,火車旁,鐵軌上,到處都是成堆的屍體。

    轟!轟!轟!

    一連三聲巨響,裝滿了設備的列車接連被三枚240毫米制導火箭擊中,發生大爆炸,長長的列車被生生炸成三截,燃起大火,堵死了鐵路。在猛烈的爆炸聲中,一群蘇-24戰鬥轟炸機呈品字形斜過被硝煙燻黑的天空,直撲過來,彈艙打開,航空炸彈倒豆子似的倒了下去,市區頓時騰起團團烈焰,隆隆轟鳴聲震得建築物左右搖晃,防空洞裡沙塵沙沙落下,浮塵瀰漫,嗆得人直咳嗽。在市區裡架起高射機槍和高射炮對著天空猛掃的士兵們駭然發現,戰機一掠而過間,一個個街區就被飛騰的烈焰給吞噬了!蘇聯空軍的仍在採用二戰模式的狂轟濫炸,毫無精確可言,但是正常載彈量多達五噸的蘇-24對於城市裡的華國士兵和居民而言,是不折不扣的天煞星,這種狂轟濫炸比精確打擊還要可怕!

    空中航空炸彈如雨落下,地面上高炮炮彈和高射機槍子彈匯成一道道火紅的鋼鐵瀑布自下而上的對著天空傾洩,防空導彈拔地而起,利箭般射向瘋狂的蘇聯戰機,鋼鐵與鋼鐵,意志與意志之間的較量,從一開始就直趨白熱化。

    「他大爺的,老毛子是不是吃錯藥了,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轟炸機,是不是想將大慶炸平啊!?」

    呼吸

    著嗆人的空氣,第12團參謀長江龍罵咧咧的說。戰爭最能改變人,這不,戰爭爆發還沒幾天,這位一向溫文爾雅,總是面帶笑容的軍官就出口成髒了。

    曹賓默默的擦著手裡的56式衝鋒鎗,聲音沉悶:「人家一早就盯上大慶了,興許這會兒他們的大軍正越過邊境,從漠河,從牡丹江,從外蒙古,像潮水一樣湧過來了呢!」

    江龍拔出手槍頂上保險,壓低聲音問:「你說,蘇軍會不會在大慶空降?」

    曹賓一怔:「不可能吧?要空降,也是跑到瀋陽甚至北京空降啊,機械化部隊從蒙古席捲而來,二十四小時之內打到北京城下,配合空降兵拿下北京,他們的計劃都是這樣說的。」

    江龍說:「我眼皮總是直跳……」

    曹賓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來了我們就打!我們雖然是民兵,戰鬥力比不上野戰軍和武警,連野戰軍都擋不住蘇軍,我們同樣也擋不住,但是……」重重一揚手裡的衝鋒鎗。「想要拿下大慶,他們得拿命來換!」

    江龍說:「這話聽著提勁,哪怕是雞蛋撞石頭,撞得粉身碎骨我們也要濺他們一身污!」

    防空洞裡的民兵們沉默著,忍受著劇烈的震動默默的檢查著武器裝備,各連排軍官把領到的子彈、手榴彈和火箭彈分發下去,能拿多少拿多少,管夠。共和國別的不多,就是子彈、手榴彈和火箭彈多得要命,特別是七十年代生產的木柄手榴彈,十幾億枚的庫存,打世界大戰都夠了。除了機槍手和火箭筒射手之外,每名士兵都玩命的裝,一口氣裝了六七枚,看起來整個人的腰圍都粗了一圈。曹賓這個團長也不例外,帶了五枚,這還不算,還拿了一枚手雷掛在脖子上一個一低頭就能咬到拉環的位置。在七九年他參加對那場邊境自衛反擊戰,因傷退伍,但是給自己留一顆光榮彈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這顆光榮彈掛在脖子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像是回家了。但對於民兵們來說,卻是另外一種意義:團長用這枚手雷向他們宣告,他決不會當俘虜!不少民兵擰開了一枚手榴彈的蓋子,用一根鐵絲的一頭穿過拉環,另一頭就固定在手腕,一翻手就能拉響,團長誓死不當俘虜,他們也不能給團長丟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隨時可能將地面震塌的轟鳴聲突然停止了,觀察哨在廣播裡叫:「蘇軍的大飛機來了,他們在扔人!」

    什麼!?

    曹賓和江龍對視一眼,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一個觀察哨哨位往外看,可不是,一大群伊爾-

    76運輸機從數千米高空中慢慢飛過,一串串的黑點下餃子似的從裡面跳出來,很快,黑點就拉成了一朵蒲公英,蘇聯傘兵!這幫狗日的真的在大慶市區空降了!曹賓粗略估計一下,這支傘兵少說也有兩個營吧?市區就攤到這麼多精銳傘兵了,那麼,油田那邊呢?形勢是不是更加嚴峻?不過這不是他能操心的,油田和煉油廠那邊是一個武警機動師在防守,他們只管依托市區有利地形,盡量殺傷敵人就可以了。

    傘花越落越多,團長露出一絲獰笑,退了回去,大聲問民兵們:「老毛子的傘兵來了,人家可是蘇軍頭號精銳,大家怕不怕?」

    士兵們放聲說:「怕個鳥!傘兵怎麼了?一槍過去照樣是兩個眼!」

    曹賓說:「怕不怕,只有交上火了才知道!大家沿著地道運動,鑽到他們背後去給他們來個狠的!看到團長先殺團長,幹掉了團長殺營長,殺光了營長就殺連長、排長,等到這幫狗日的傘兵都死光了,我們就勝利了!不要想著撤退,沒有撤退!這裡是我們的家鄉,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這裡,誰敢臨陣脫逃,老子一槍斃了他,如果老子後退一步,你們只管朝老子腦門打,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上!把那幫狗日的強盜送回他們的雪窩裡啃草皮!」

    嗷嗷叫的民兵們沿著四通八達的地道分散運動,從一個個蘇軍做夢都想不到的角落鑽了出去,很快,大慶市區內槍聲大作,一場血腥的巷戰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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