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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暗流 (四) 文 / 流光飛舞

    莫斯科某個裝潢奢華的俱樂部裡。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鋪著來自伊朗的純手工製作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而又極具彈性,牆壁上滿是精美的浮雕,掛著名貴的油畫,壁櫥裡火燒得正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松香,火光把室內隨處可見的銀質器物映得閃閃發出,恍佛童話世界裡的王宮……不必去打聽這裡面的酒水價格,光是看看這裝潢你就該先摸摸自己的口袋,如果在瑞士銀行裡沒有一筆可觀的存款,建議你還是別到這種地方消費,不然的話,半個小時不到,你就很有可能變成貧民了。這個俱樂部的幕後老闆是花旗國人,鬼才知道那位老兄是怎麼想的,居然把這種銷金如土的俱樂部開到了一向講求節約的蘇聯,就跟跑到北極圈向愛斯基摩托人推銷電冰箱差不多!不用說,這家俱樂部的生意很慘淡,除了北約駐蘇聯的外交人員偶爾會在這裡舉行一次沙龍之外,其餘時間服務員們都是閒得打蚊子。也正因為它如此冷清,蘇聯的間諜才沒盯那麼牢,不像外國大使館,上至陪外交官共度春霄的巴蕾舞演員,下至送報紙的老太婆,都是,全都是蘇聯間諜!

    葉利欽小心翼翼的走進俱樂部,遞上花旗國外交官交給他的假名片,俱樂部的服務人員眼睛一亮,滿面春風的把他帶到隔音效果極佳的包廂,俱樂部經理親自過來前前後後的侍候著,那份小心的勁,就像是在侍候一位一個不高興就會叫自己人頭落地的暴君,這種恭謙的態度讓最後受了軍方不少氣的葉利欽很是舒坦,暗想做人就該這樣,當個到處橫著走的流氓也比當一個處處受氣的總統強得多!他打開一瓶據說價值上千美元的葡萄酒,給自己斟了大半杯,呷飲一小口,頓時發出一聲愜意的歎息。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免費的,不喝白不喝。

    他的秘書四處張望,似乎有些不自在。嗯,這個秘書是兩個月前才上任的,沒見過多少大場面,表現得差勁了一些,也是可以原諒的。葉利欽正想跟這個小秘書開個玩笑,門被敲響了,三輕兩重,正是花旗國大使跟他說過的暗號。葉利欽對秘書說:「趕緊去開門。」

    秘書忙不迭的過去打開門,一位大約六十來歲,衣冠楚楚的白人滿面帶笑的出現在門口,很紳士的摘下帽子,微笑著說:「花旗國智庫前負責人溫格冒昧來仿,不知道先生歡不歡迎?」

    智庫負責人?溫格?

    葉利欽擰起了眉頭。國家智庫的負責人當然是個重要角色,管著大批政治精英,為國家元首出謀劃策,對國家政治有著很強的影響力。但是這種角色手裡一般

    沒有什麼權力,他們只有負責研究和提出建議罷了,這位老兄說白了,還不大夠格跟自己對話呢!他本以為冒險跑到莫斯科來跟自己秘密會面的最低限度也應該是裡根總統的特別助理,沒想到來的是這麼一個位高權輕的角色,國家智庫負責人這一頭銜還是過去式的!他勉強說:「溫格先生請進。」

    溫格步履輕盈的走了進來,秘書很聰明的關上門,出去了,把空間留給這兩位大人物。溫格在葉利欽對面坐下,給自己斟一杯葡萄灑,同樣是淺淺的呷了一口,笑容可掬:「鄙人卸任以來周遊世界,無所事事,蒙總統先生約見,不勝榮幸啊。」

    葉利欽說:「溫格先生,客套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只想問您,你通過貴國大使給我留下聯繫方式,是何用意?」

    溫格笑著說:「總統先生在蘇聯舉足輕重,是了不得的風雲人物,鄙人自然想結識一下,不然這一輩子就算是白過了。」

    還是客套話。葉利欽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他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冒著極大的風險來到這裡,可不是為了聽這些沒有營養的漂亮話的。

    似乎看出大人物心裡不高興了,溫格又呷了一口酒,輕輕晃動酒杯,嫣紅的酒液在水晶杯裡輕輕蕩漾,泛起星點泡沫,如同鮮血。事實上,在基督教徒眼裡,葡萄酒就是耶穌的聖血,非常神聖。

    「總統先生對於東歐各國目前的形勢怎麼看?」在葉利欽不耐煩的想要站起來走人的時候,溫格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就一句,便把葉利欽按回了沙發裡。

    「東歐?」葉利欽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東歐一直是蘇聯的傳統勢力範圍,如今則陷入極度混亂之中,特別是羅馬尼亞,就連總統都被人秘密處決了,看到東歐變成這樣,說沒有一點觸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冷笑一聲:「東歐現在亂得像被人捅爛了窩的螞蟻,國家機器陷入癱瘓,甚至到了內戰的邊緣,我想這裡頭,有北約不少功勞吧?」

    溫格放下酒杯,落落大方的承認:「事實上,這一切都是我們一手策劃並且推動的。」

    對方承認得如此乾脆,葉利欽反倒吃了一驚:「什麼!?」

    溫格說:「早在蘇軍撤出東歐之前,我們就為此作了大量的準備:讓特工人員在各種場合散佈可以引起混亂的言論,適當的製造一些謠言,僱用一些知名人物抨擊**政權的種種不是,宣傳民主自由的美好……作了很多準備。在蘇軍撤走之後,獲得我們資助的媒體、政治家、作家馬上積

    極行動起來,鼓動老百姓勇敢的站起來從共產政權手裡奪回屬於自己的選舉權、人身自由權、言論自己權……你也知道蘇聯對那些國家壓迫得有多狠,在苦苦忍受了幾十年之後,那億萬平民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只要一點火星就能將他們點燃。我們很欣慰的看到,在經歷了****長達幾十年的摧殘之後,那裡的人民的依然沒有屈服,對民主自由充滿渴望,也許,這種渴望已經深入到每一個人的骨髓裡,成為人的一種本能了吧。」

    葉利欽大聲說:「原來真的是你們搞的鬼!你們把那些國家全部攪亂了,甚至將羅馬尼亞推進了內戰的漩渦之中!」

    溫格不溫不火的說:「那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政權就會被自由的人民推翻,民主之花在東歐綻放,這一切只是東歐人民走向民主的陣痛,很快就會結束了。等待他們的,將是光明而平坦的前途。」

    葉利欽重重一哼:「說得比唱的還要好聽!」

    溫格笑容依舊,只是不溫不火之中帶上了一股傲氣:「總統先生認為我們做不到麼?不,你太小看北約的力量了。東德與西德將重新統一,在得到極其發達的西德的全力支援之後,東德人民將在一夜之間擺脫貧困奔向小康,而羅馬尼亞、捷克等國將會被吸收進北約大家庭,北約將拿出數百億美元的資金來幫助他們發展經濟,在我們的全力輸血之下,這些國家離富強還有多遠?」

    葉利欽眼皮一陣狂跳,心也跟著狂跳。拿出數百億美元的資金來幫助那幾個窮鬼發展經濟,北約好大的手筆!如果這些錢是給俄羅斯的就好了,有了這筆援助,俄羅斯何至於如此窘迫!他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知道,溫格可不是在說大話,北約真的有這個財力和物力!一時間,他居然有點兒羨慕那幾個現在還亂成一團的國家了。

    總統先生臉上表情的變化,溫格盡收眼底,他心裡微微冷笑,又端起了酒杯,說:「幾十年來,**一直叫囂著要解放全世界,但是也僅令是叫囂罷了,他們根本就做不到。這些狂熱的清教徒除了破壞國家經濟,以各種借口把商人的合法財富據為己有之外什麼都不會!蘇聯不是一直喊著革命嗎?那好,現在我們就要讓它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革命!不同的是,你們的革命是以摧毀一個國家的經濟為代價的,而我們……」

    葉利欽沉聲說:「先生,你這些言論非常危險,如果被克格勃聽到,我不敢擔保你今晚會不會在監獄裡過夜!」

    「克格勃?」溫格不

    無嘲弄的一笑,「總統先生,你以為現在的克格勃還是以前那個讓全世界都望而生畏的特務組織?不不不,變了,一切都變了。就我所知,克格勃似乎對利用自己的人脈走私一些蘇聯國內有價無市的貨物大發橫財更感興趣,而且越來越多的克格勃更樂於為我們服務,到底有多少克格勃是自己人,連我都說不上來了,所以,大可放心,這些話不會傳到克格勃的耳朵裡。就算他們聽到了,也會先擇性遺忘的。」

    葉利欽嘴唇動了動。

    「不必驚訝,總統先進。」溫格笑得更愉快了,「變的不僅僅是克格勃,就連你們賴以自豪的軍隊也變了。伊拉克的軍火商花上幾個小錢就能從烏克蘭軍區弄到兩三百輛原裝正版的t-72坦克,伊朗人更狠,他們購買重炮炮彈按噸算的,一噸兩千美元,我想那些重炮炮彈的造價總統先生很清楚吧?一發重炮炮彈的造價就頂了一個大校一個月的工資!」

    葉利欽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這些情況他也知道一些,但軍方一直矢口否認,他知道也沒法管。想到蘇聯人民的財富被那些駐蟲賤賣,最終進了那些傢伙的口袋,他就十分憤怒;這些醜事居然讓蘇聯的死對頭知道了,他更感到難堪,渾身是嘴也沒法反駁!

    溫格話鋒一轉,一字字的說:「這些跡象表明,蘇聯這幢大廈的的根基已經開始鬆動了……**是本世紀一次激動人心的烏托邦實驗,全世界都被捲了進去,你們的理想固然偉大,但是缺乏必要的物質基礎,這場實驗注定是要失敗的。在阿穆爾河那一邊的華國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以非凡的勇氣和智慧進行改革,如今他們已經成功了,而你們呢,仍在繼續著這場實驗!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們如此固執?難道非要被全世界遠遠的拋到後面,蘇聯人才能醒來嗎?華國改革的成功源於鄧的智慧,蘇聯的鄧小平在哪裡?」目光落在葉利欽身上,「或者說,俄羅斯的鄧小平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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