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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九章 三殺 (下) 文 / 流光飛舞

    槍炮聲終於停止了。

    戰場上瀰漫著腥紅的血霧,和硝煙混合,嗆得人透不過氣來。無數血肉模糊的死屍像亂麻一樣倒在戰場上,碎肉濺得到處都是,重傷垂死的東瀛士兵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著,衝著華軍士兵嘶聲呼喊,不求救助,只求速死,更有些傷兵哆哆嗦嗦的衝自己腦袋扣動了扳機,高速飛行的子彈切斷了他們的運動神經反射中樞,搗爛了他們的腦組織,讓他們在零點五秒鐘之內就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中,從撕裂一般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了。於是,屍山血海的戰場上清脆的槍聲不斷響起,有些是傷兵開槍自殺,有些是華軍士兵在朝試圖裝死的東瀛士兵補槍,還有些是東瀛士兵在朝華軍士兵開火,結果招來一陣彈雨,不光是他們,連帶周圍的屍體和傷兵都被打了個稀爛。機降步兵三個一組,有條不絮的清理著戰場上一切生命痕跡,極有耐心,哪具屍體還算完好,或者無意識的抽搐一下的話,必然會被他們一槍打爆腦袋。

    參謀長臉色發白的看著血漿從山坡上流下來,一直流到自己腳下,只覺得胸口煩惡呼吸不暢,再呆在這裡,他肯定要窒息的。見鬼了,這些年大仗小仗也沒少打,可是就沒有試過打得這麼慘烈的,半個小時多一點的功夫,就有三千多人倒在了機降步兵旅的槍下,這哪裡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殺嘛!看看旅長,這位老兄居然一臉淡定,嘴裡還在咕噥:「我總算是知道二戰倭豬為什麼會輸得那麼慘了,有這麼蠢的士兵,他們不敗,誰敗?你媽,打不贏就鑽到敵後打游擊,跟敵人繼續耗嘛,就算消滅不了多少敵人,至少也能牽制他們一部份兵力和物資,為前方浴血奮戰的兄弟部隊減輕一點壓力啊,他們倒好,像吃了春藥一樣,迎著密密麻麻的槍口一窩蜂的衝出來,這不是找死是什麼?」轉頭問參謀長:「我們傷亡多少?」

    參謀長說:「傷亡兩百多,其中陣亡六十六人,受傷二百零八人。」

    旅長說:「媽的,打這麼一幫殘兵敗將居然還傷亡近三百人,虧大了!」

    參謀長苦笑:「很多士兵是因為太興奮了,投彈的時候用力過猛,扭傷的。」

    旅長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衰啊。

    炎龍軍團那邊又傳來了槍炮聲。大火在將能燒的東西燒個精光之後終於歸於熄滅,穿著三防服,踩著滾燙的餘燼,血狼旅的士兵向烈士山殘敵發起了最後的掃蕩。此時漫山遍野都是燒焦的屍體,到處都是因為窒息而集體死亡的倒霉鬼,被毒氣幹掉的則更多,幾乎每一個山洞裡都堆滿了屍體,慘不忍

    睹,血狼旅的噴火兵走在最前面,看到洞口就往裡面噴一傢伙,讓裡面的屍體趕緊燒起來,省得在這裡爛了弄髒地方。偶爾也能聽到一聲或者幾聲淒厲的慘叫聲,一些僥倖還沒有死的傢伙被火焰噴射器噴個正著,帶著一身大火慘嚎著從洞裡鑽了出來又跑又滾,而血狼旅的士兵沒有開槍,冷漠的看著這些可憐蟲被燒得油脂直冒,最後倒在地上變成一團燒焦的蝦球。

    不過,幸運兒還是有的,一些第11旅團的士兵極其幸運地避過了燃燒彈、氣爆彈以及毒氣彈的輪番攻擊,而且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參加那場飛蛾撲火一般的豬突衝鋒,成了第11旅團最後一批倖存者。大火熄滅之後,這些幸運兒聚集到一起,此時他們連一個中隊都湊不齊了,武器裝備什麼的更是損失殆盡,每個人被熏得全身上下只剩下牙齒還是白的,跟個非洲黑人一樣,打一個噴嚏都會從鼻子裡噴出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狼狽之極。在遭遇如此可怕的打擊之後,自然不能指望這些士兵還能有多高昂的士氣和多堅定的意志了,他們神情恐懼的看著慢慢逼近的血狼旅士兵,渾身抖得跟打擺子一樣,哆哆嗦嗦的脫下白襯衫朝這些冷酷的華軍士兵揮舞————投降了。

    殺紅了眼的血狼旅士兵瞄準這幫小命比蟑螂還硬的傢伙想開槍,看到這麼一群冒牌非洲兵,還有那黑墨墨的「白旗」,樂了,最終還是沒有開火。飛狼下令:「俘虜他們,然後放幾個回去給東瀛報喪!」

    軍團長有令,士兵們當然得遵命,於是這幫小強成了第11旅團在這場戰爭中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被俘虜的士兵。

    讓血狼旅很不爽的是,不管他們怎麼找都沒能找到一個敵軍的大人物。也是,死在這裡的人要麼被燒成炭球了,要麼吸入毒氣全身腐爛,就算有大人物他們也認不出來。在一些比較安全的地方發現的屍體還算完好,那是窒息而死的,死者在臨死前一定被烤得受不了了,脫掉了衣服,這更給辨別他們的身份增加了難度————領導脫光了跟群眾也沒啥區別,一大片光溜溜的屍體,鬼才知道他們生前是什麼軍銜的。就在血狼旅在幾千具屍體中翻找個不停的時候,飛狼帶著幾名參謀開車輾過了滿是屍體的山路,跟機降步兵旅會合了,這時他們才看到機降步兵旅的旅長和參謀長人手一把少將指揮刀,在那裡有模有樣的削著指甲,兩個營長也拿著大佐軍刀,一臉臭屁的坐在東瀛士兵屍體身上,洋洋得意的削著腳甲!日啊,他們血狼血拚死拚活打了一夜,最珍貴的戰利品居然讓機降步兵旅給撿了,豈有此理嘛!

    旅長一指兩具穿著少將軍裝的屍體,說:「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第11旅團的旅團長,都在這裡了,送給你們,把他們的腦袋割下來給指揮部送去,也算一件大功啊!」

    把兩個少將的腦袋割下來給指揮部送去確實是一件威風的事情,也很對血狼旅的胃口,可是,可是機降步兵旅大大方方的將這兩個寶貝死鬼讓給自己的行為惹毛了血狼旅,號稱炎龍軍團四大主力之一的血狼旅,什麼時候淪落到要撿人家的骨頭來啃的地步了!飛狼怒吼:「別打掃戰場了,全旅上車,我們去追擊那個狗日的第36步兵聯隊,把籐原少將的腦袋割下來送給教官當夜壺!」

    覺得受了鳥氣的血狼旅嚎叫一聲,紛紛登上汽車,發動坦克和裝甲車,像一頭暴怒的巨熊一樣,朝著第36步兵聯隊撤退的方向猛撲過去!

    機降步兵旅旅長傻了眼:「不會吧,開個玩笑也不行?喂,你們等等我們,等等我們啊!」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機降步兵現在一點也得意不起來了,他們是輕裝步兵,機械化程度不高,只有一些輪式戰車,汽車什麼的少得可憐,萬一血狼旅丟下他們不管,他們當中大多數士兵就只能靠兩條腿去追擊敵軍的機械化部隊,跑斷氣也追不上啊!

    飛狼當沒聽到,他現在一心只想追上那個狗日的第36步兵聯隊,殺他個片甲不留!第六師團的師團長和第11旅團的旅團長已經掛了,剩下那個第36旅團的籐原楓旅團長必須死在他的手裡!在他的指揮下,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血狼旅帶著駭人的殺氣,猛追第36步兵聯隊!

    第36聯隊可不知道有一位重量級人物正在後面快馬加鞭的朝他們殺來,就算是知道,他們也高興不起來。華國空軍那些飛狼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簡直比夏季的蚊子還要討厭,來了一波又一波,不停的轟炸他們,每一次轟炸都要狠狠的刷新一次他們的傷亡數字!一次兩次這樣的轟炸造成的傷亡不算太大,但是十次八次造成的傷亡加起來就讓人膽寒了!

    「他們又來了!他們又來了!」

    在整個聯隊眼裡已經成了掃把星的雷達兵發出快要瘋了的嚎叫聲,在大雪紛飛的雷達屏幕上勉強可以看到幾架敵機正朝他們撲來。由於雷達受到嚴重干擾,發現敵機的距離嚴重縮短,等到他們發現情況不對時,敵機也快到他們的頭頂了。

    雷達兵的嚎叫聲剛一響起,公路上就炸了窩,反應快一點的士兵二話不說,掉下車往路邊植物茂密的地方衝去,或者就近尋找掩護所剩不

    多的自行高射機槍和自行高射炮也緊急分散,試圖用子彈和機炮炮彈構築一道屏嶂,將敵機擋住!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沒能趕在敵機殺到之前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猙獰的飛狼戰鬥轟炸機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頭頂,嗚嗚聲中,航空炸彈搖曳而下!面對這種來自防區外的攻擊,第36聯隊的防空部隊既憤怒又無奈,他們手裡的武器根本就夠不著那些躲在防區外的敵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滑翔式航空炸彈破空而來,狠狠的砸在公路上!

    轟隆!轟隆!

    像是有誰踩爆了兩枚巨型反坦克地雷一樣,兩團火光撕開混凝土路面狂衝而起,衝擊波和成千上萬的彈片排山倒海般擴散,附近的車輛被撞飛或者掀翻,十幾名正舉著步槍對著天空狂掃的士兵瞬間被彈片切成了碎片。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一輛自行高射炮被航空炸彈直接命中,大卸八塊!

    「混蛋!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吧,我們不怕你們!」

    歇斯底里的狂叫中,不少意志瀕於崩潰的東瀛士兵扛起對十幾公里外的敵機構不成任何威脅的自動步槍和衝鋒鎗對著天空玩命的摟火,打得彈殼飛濺如雨,暗紅色彈道佈滿天空,密似流螢,煞是好看,可惜,一點用都沒有,相反,還為他們招來了滅頂之災。一架飛狼在投下了兩枚滑翔式航空炸彈之後突然俯衝而來,一直衝到距離地面只有六七百米的地方,數輛自行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對著它噴吐出灼熱的毒焰,只是彈指一揮間就有數百發子彈炮彈掃了過去,再加上自動步槍、衝鋒鎗和輕機槍潑灑過來的彈雨,火力還真夠稠密的,飛狼身上迸出兩點火星,中了兩發不知道是什麼型號的子彈,幸好沒有傷到要害,它迅速拉高,兩枚航彈近乎筆直的砸了下去,距離地面不到十米高的地方炸開,無數子彈丸噴射而出,一大片地面被打得浮土直冒,處於這個範圍內的東瀛士兵不管是趴著的站著的還是掉頭就跑的,都無一例外被子彈丸打中,慘叫著倒在了地上————趴著的最倒霉,整個人都給釘入地面了!

    通通通————

    火舌竄動,車身微震,幾輛自行高射炮一邊規避一邊朝著天空猛打,用的還是清一色的穿甲彈!它們的火力已經無法為整個聯隊投供可靠的保護傘了,然而軍人的天職和戰鬥到底的本能驅使著這些士兵拚死作戰,干擾華國戰爭的轟炸。雖然他們沒能取得什麼戰果,但是我們還是應該為這種行為鼓掌,至少他們勇氣可嘉。

    一架飛狼的左翼被穿甲彈打飛了一大塊,飛行員毫不在乎,一按電鈕,一枚集束炸彈丟

    了下去,地面上鋼珠飛濺,挨上的士兵非死即傷,慘叫聲幾乎壓下了炸彈爆炸的巨響。這一次,就連籐原楓少將也中了招,右腿被一枚鋼珠打中,鑽心的痛。但是跟他那位來自札幌的參謀比起來,他還是太幸運了。這個倒霉蛋被一枚鋼珠打中了生殖器,都打爛了,兩個血紅的球球掉了下來,錐心刺骨的劇痛讓他在不到半秒鐘之內痛得昏死過去,然後又在幾秒鐘後痛得醒過來,「死去活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少將拔出手槍對準這個可憐蟲的心臟開了一槍,他停止了掙扎,感激的望著少將,十幾秒鐘之後,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但籐原少將還沒有死,他還得為如何給傷亡慘重的部隊找一條活路而頭痛。

    又一枚集束炸彈蓋下來,少將再一次受傷,這次鋼珠打進了他的小腹。公路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扭曲燃燒的車輛殘骸,血肉模糊的屍體,嘶聲慘叫的傷兵,讓人如同置身地獄之中。籐原少將爆發了,發出一聲狂哮:「集中火力,瞄準他們的指揮機給我狠狠的打!」在他的指揮下,猛烈的防空火力火雨一般掃向這個四機編隊的指揮機,指揮機連連同彈,但都沒有打中要害,安然逃脫。不等防空部隊調整火力,響箭一樣尖利刺耳的呼嘯聲由遠而近,一團團火球流星般劃空而來,與對準天空打得正凶的自行高射炮不斷重合,最後鑿穿車體,將它們一輛接一輛的打成火球!在第36聯隊絕望的目光中,成群的武裝直升機從遠處的山體後面拔地而起,短翼下火光一道接一道的閃過,公路上頓時火光沖天!

    空中突擊師一直升機群!這幫瘟神打殘了東瀛陸軍航空兵,殺過來了!凶狠的直升機群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擁有駱駝一般的耐力的熊本士兵,他們本來就不算嚴密的防線至此徹底潰散,第36聯隊已經承受了太大的傷亡,忍受了數輪屠殺式空襲,早已是強弩之末,現在終於招架不住了。看到這麼多武裝直升機惡狠狠的撲過來,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安南人、第七師團以及第六師團第11旅團的可怕命運就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他們再也沒有勇氣跟這些飛翔的死神對抗,在火箭彈的尖嘯和機載重機槍的轟鳴中奪路而逃。成束的火箭彈打在他們中間,地面上騰起一片片連綿的火海,不知道多少人在衝擊波和彈片的絞殺之下粉身碎骨,直升機幾乎是追在他們後面,機載重機槍打得地面煙塵瀰漫,逃跑的東瀛士兵一叢叢的背部中彈,在聲聲慘烈的嗥叫聲中變成一團團飛揚而起的血雨!

    到處都是直升機,到處都是暴雨一樣潑過來的機槍子彈,到處都是腥紅的血霧和飛濺的碎肉。東瀛士兵

    可以說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在直升機的追殺下發出絕望的慘叫聲,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好逃過直升機的瘋狂屠殺!籐原少將嘶聲喝令著慌作一團的士兵,要求他們鎮定下來,對空開火,並且以身作則,抄起一支自動步槍對著一架武裝直升機猛掃,將那架直升機打得冒起了黑煙。但是這種英勇的行為為他招來了可怕的災難,那架中彈的直升機暴怒的朝他撲了過來,短翼下閃過兩道火光,兩枚火箭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少將面前。籐原少將先是看到眼前火光一閃,接著發現自己整個人像是片羽毛一樣飛了起來,一直飄,一直飄,飄向天空。

    原來死亡竟然可以讓人感到如此輕鬆呵!

    被炸斷雙腿像個布娃娃一樣拋飛出去的少將竟有了一種解脫的快感,再也用不著去承受那整座富士山壓在肩上一般的壓力了,再也不必殫精竭慮為陷入絕境的部隊找一條出路了,再也用不著忍受華國空軍沒完沒了的空襲了,真舒服啊!黑暗像潮水一般湧來,他竭力瞪大眼睛,因為他心中還有牽掛:「這場戰爭將會以何種方式結束?東瀛能取勝嗎?大和民族和華夏民族,誰將主宰亞洲?」滾雷一般的爆炸聲,直升機掠過地面時的轟鳴聲,警衛員的哭喊聲,傷兵的慘叫聲,還有逃兵絕望的呼號聲,匯成一曲讓人絕望的死亡樂章,從中,他聽不出答案。

    在第11旅團全軍盡墨的兩個小時之後,第36旅團少將旅團長籐原楓,陣亡。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東瀛失去了三名少將,而這三個少將都是死在空中突擊師手裡,由此,空中突擊師又得到了一個不大好聽的外號:三殺!

    血狼旅狂風掃落葉一般將群龍無首的第36步兵聯隊和第三師團那兩個大隊的殘餘一掃而空,至此,死在他們手裡的東瀛士兵已經過萬,在全軍穩居第一,但是這些輝煌的戰績並不能讓飛狼感到高興,他站在公路上,看著腳下那具被火箭彈炸得不成樣子的屍體,面色陰霾,突然衝著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作獅子吼:「你們就不能給我留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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