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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焚風 (四) 文 / 流光飛舞

    噠噠噠噠噠————

    急促到極點的重機槍轟鳴震撼著每一名把守軍部的爪窪士兵的心靈,透過榴彈爆炸的火光,他們目瞪口呆的看到一批並不比他們高大多少的敵人像獵豹一樣朝他們衝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居然抱著一挺重機槍,邊沖邊朝他們開火!實在很難想像這傢伙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扛著這麼沉重的武器居然還這麼靈活,子彈嗖嗖橫飛,就是沒有一發能打中他的,相反,他每一次扣動扳機,都有一票人像割麥子似的齊刷刷的倒下,或者被強大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

    原來,傳說中的戰鬥種族並不止俄羅斯一家。

    以李劍鋒為尖刀,十幾名偵察兵像刀子切黃油一樣切開爪窪警衛部隊的防線,直搗核心。他們見人就開槍,而且槍法精準,槍槍都是往頭部打,在清脆的槍聲中,爪窪士兵一個接一個腦袋開花,指揮部附近很快就血流成河了。

    警衛連連長氣急敗壞的衝進指揮部,叫:「將軍,你必須盡快離開,敵人太可怕了,我的連隊根本就擋不住他們!」

    在應急燈那暗淡的燈光下,哈默林少將的身影模糊不清,他身上的將星跟這燈光一樣暗淡:「敵人有多少人?」

    連長說:「不超過兩個班,但戰鬥力極為驚人————」

    沒等他把話說完,一發子彈穿透牆壁,無巧不巧正好命中一名參謀的脖子,登時血漿噴濺。這個倒霉的孩子整個脖子都被這發變形有子彈炸斷,只剩下一點皮,整個腦袋就這樣吊在背後,這恐怖的情景足以嚇掉人的魂。幾名漂亮的女兵肝膽俱裂,發出一聲足以媲美國際女高音歌唱家的尖叫,不管不顧的推開警衛衝了出去。一道火鐮無情的掃過,逃得最快的那個被攔腰掃成兩截,後面幾個也被大口徑重機槍子彈打得支離破碎,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兩發槍榴彈準確無誤的落入指揮部,一顆化作可怕的彈光,一顆炸成辛辣嗆人的白煙,裡面的人可倒了血霉,先是被強光刺傷了眼睛,接著辛辣的氣體撲面而來,嗆得他們眼淚鼻涕齊下,像無頭蒼蠅一樣呀呀狂叫著往外面跑,邊跑邊朝想像中的敵人的位置拚命開火,結果大多數子彈都打在了自己人身上。兩支90式自動步槍猛烈掃射,出來一個被擊倒一個,幾秒鐘的功夫,指揮部外面就屍體成堆了。

    用猛烈的火力將所有逃出來的人全部掃倒之後,李劍鋒揚揚手,兩名偵察兵略一點頭,迅速更換彈匣,槍口指定指揮部門口。李劍鋒放下重機槍,拔出衝鋒鎗冒著還很濃的瓦斯氣體衝了進去,裡面衝鋒槍和自

    衛手槍的射擊響成一片,幾聲慘叫相繼響起,顯然裡面已經打成一鍋粥了。兩名打掩護的偵察兵跟著衝了進去,卻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爪窪人了。那位穿著少將制服的老兄被一把戰術刀釘在牆壁上,正在抽搐,嘴裡噴出一股股血沫,而地上,幾名參謀正在血泊中蠕動,發出痛苦的呻吟。沒什麼好說的,偵察兵冷酷的垂下槍口,給還沒有斷氣的傢伙補槍,幾聲槍響過後,世界清靜了。

    李劍鋒走到哈默林少將面前,抓住戰術刀刀柄用力一拔,帶出一彪鮮血,哈默林少將的身體也被帶倒,抽搐幾下,終於斷氣了。一名偵察兵直咋舌:「李參謀,我算是服了你了,這麼多人,居然讓你在幾秒鐘之內就幹掉了!」

    李劍鋒說:「算慢了,這樣的速度跟反恐特種部隊比起來,不入流。」血淋淋的戰術刀在哈默林少將身上用力擦了擦,將糊在上面的血跡擦掉,隨手插回刀鞘:「帶走一切有價值的情報,我們撤退!」

    偵察兵不光殺人快,搜集戰利品更快,一分鐘不到就將指揮部裡的文件一卷而空,然後安裝定時炸彈,將這裡夷為平地,比土匪還狠。等到附近的爪窪軍隊趕到,看到的只有一地死屍,襲擊者早已不知去向。

    就特種部隊而言,打掉一個軍部,擊斃少將以下軍官三十多人,這樣的戰績固然輝煌,但是對於戰局的影響卻並不是很大,原因很簡單:就算軍部還在,第17軍那兩個師也難逃一死了。快速反應師幾個團已經趕到,一場殲滅戰隨即如火如荼的展開。重炮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主戰坦克成群結隊的輾過田野,將奔逃的士兵和莊稼一起輾進爛泥裡,東瀛空中自衛隊的戰機緊急趕來增援,結果跟大批梟龍和殲十撞個正著,在空中殺得難分難解;武庫艦仍然在朝南安迪戰場以及萬隆戰場傾洩著火雨,火箭炮群爆炸產生的高溫和強光掃過,到處都是成堆成堆的屍體,村莊和樹林在熊熊燃燒,城市被夷平。「割草機」已經無法形容華軍的恐怖,他們更像從阿鼻地獄裡吹出的焚風,無情地摧毀這片土地上一切生命。

    柳哲現在又衝在了部隊的最前面。由於還沒有掌握制空權,雪鷹指揮直升機出動很危險,他乾脆霸佔了一輛武器與指揮設備都完備的69a式指揮坦克,像中世紀騎士一樣轟隆隆的朝逃跑的爪窪士兵輾壓過去。被武庫艦幹掉了絕大多數機動車輛的爪窪人兩片腳掌上下翻飛,一個個速度可以媲美百米飛人,可是他們再怎麼跑也跑不過坦克的,每次回頭去看,總會看到一頭頭鋼鐵巨獸離自己越來越近。嚇得腿軟的爪窪士

    兵狂叫著端起自動步槍朝坦克胡亂掃射,子彈打在坦克身上,濺出點點火花,卻連塊油漆都打不掉。坦克也不開槍,在爪窪士兵驚恐的尖叫中輾了過去,一聲慘叫過後,地上又多了一堆褐色肉泥。

    轟!

    一枚反坦克火箭彈射向69a式主戰坦克正面裝甲,卻被反應裝甲擋住,沒能擊傷坦克,相反還給射手招來一串機槍子彈,直接撕成兩片。柳哲直搖頭,第17軍好歹也是一支精銳部隊吧,怎麼連反坦克導彈都沒幾枚?就這破爛裝備還想跟他玩,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在電台裡大聲下令:「各部加快速度,天亮之前我要在南安迪城裡吃早餐!」

    各團營軍官殺氣騰騰的吼了一聲,攻勢越發凌厲。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不折不扣的屠殺了。不要任何俘虜,不顧及是否會誤傷平民,以最快的速度摧毀南安迪,這就是快速反應師現在要做的。第17軍敢捋虎鬚,在野戰中跟他們正面硬碰,他們當然得讓第17軍知道跟快速反應師正面硬撼的下場。被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敗兵不顧一切的逃向南安迪,卻絕望的發現打老遠都能看到南安迪上空翻騰的火光,每隔幾秒鐘都有一兩枚超遠程火箭炮炮彈拉著眩目的尾焰落入城中,蘑菇雲在地動山搖中冉冉升起,為這座已經殘破的城市增添了幾分殘酷的美。毫無疑問,南安迪就是快速反應師下一個目標,躲進城裡百分之百是找死,於是,這些跑得快要吐血的逃兵調轉方向,繼續他們那看不到一絲希望的逃亡,沒有任何計劃,有的只是驚恐和絕望。事實上別說他們,留守南安迪的第35步兵師都開始跑路了。

    在第17軍中,第35步兵師是最弱的,所以哈默林少將將這個師留在南安迪守大本營。第35步兵師也為逃過一場血腥的惡戰慶幸不已,在他們眼裡,防守城市怎麼也比跟可怕的華軍在野外正面惡戰要強一些,就算遭到華軍進攻,也能在巷戰中支撐一陣子,不像野戰,輸了連逃都沒法逃。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錯慘了————

    第17軍的攻勢剛剛被粉碎,三架雷霆轟炸機就以驚人的高速衝破東瀛空中自衛隊的重重攔截,甩開幾枚倉促發射的防空導彈,大搖大擺的來到南安迪上空,一枚枚重達一噸的重磅炸彈呼嘯而下。南安迪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顫抖,破碎,黑紅色煙焰翻滾著衝向天空,衝擊波將豆腐渣一般的建築物輕鬆掃平,處於爆炸範圍內的人員————不管是平民還是士兵,通通被衝擊波輾成粉末,或者被爆炸碎片切割成不超過一斤的碎肉,消失在飛砂烈焰之中。五六十

    枚這樣的炸彈砸下來,南安迪已經面目全非。最慘的是轟炸機前腳剛走,武庫艦發射的遠程火箭彈後腳就來到了————是等效相當於三噸tnt的溫壓彈,每一枚都釋放出一團扁平的蘑菇雲,無情地炙烤著城市。一發這樣的火箭彈砸下來,就要在地面上清出一片以平方公里計的生命絕地,房屋在雷鳴電閃中支離破碎,爆炸產生的高溫氣體攜帶極高壓力通過防空洞入口甚至通氣孔直透下下溫處,將裡面的人壓成一團肉泥,抽走裡面的空氣————包括人肺泡裡面的,裡面的人就算逃過了高溫高壓,也將窒息而死。在安南戰爭中領教過巷戰的殘酷的柳哲顯然不打算給第35步兵師表現自己的英勇頑強的機會,讓武庫艦一平方公里一平方公里的清除著南安迪城裡一切生命跡象,至於會有多少爪窪平民在這毀滅性的打擊中死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如此瘋狂的打擊,別說沒見過世面的爪窪猴子,就連蘇聯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媽呀,老子在阿富汗用溫壓彈打擊游擊隊,哪一次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到一點小尾巴的?這位大爺倒好,在人口密集的城市裡拿溫壓彈當手榴彈用,簡直就是······簡直就是我們的偶像啊!爪窪猴子卻沒有蘇聯人那種找到偶像的激動,他們在發抖,以後誰再敢在他們面前說華國人善良仁慈,他們準會拔出刺刀將這個王八蛋大卸八塊!蘇哈多總統歎息:「第17軍完了!」

    第17軍的確完了,完得很徹底。兩個師在野戰中變成了飛灰,最後一個師上萬士兵連同數萬市民被溫壓彈和重磅炸彈炸得粉碎,等到柳哲的坦克衝進南安迪的時候,南安迪已經變成廢墟,只剩下兩幢樓房孤零零的呆立在煙焰之中,風吹便倒。第35步兵師倖存者十不足一,這些幸運兒踉踉蹌蹌的走出廢墟,向快速反應師投降,隨即被押走。打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與此同時,第一步兵師拼出七百多人傷亡,終於啃下了萬隆,此時萬隆城已經被炮火生生夷平,六千多名爪窪士兵和至少四萬名市民的士兵幾乎蓋住了廢墟。爪窪政府有意留下盡可能多的市民,想拿這些市民當盾牌,讓華軍投鼠忌器的做法釀成了苦果,僅僅是在南安迪和萬隆就有超過十萬平民在戰火中喪生,如此嚴重的後果不僅使得華國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就連受害者爪窪政府也飽受責難,幾乎所有人權組織都在指責他們草菅人命,拿自己的國民當炮灰。

    得知南安迪和萬隆失守後,蘇哈多總統的病房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一天,僅僅是一天功夫,他們損失了超過四萬名

    士兵,十幾萬平民,照這樣打法,用不了幾天他們那三十萬大軍就得被輾成肉泥,連渣都不會剩下來了。東瀛陸上自衛隊始終按兵不動,居心叵測,華軍攻勢如潮,不死不休,怎麼辦?

    平民死傷多少,蘇哈多不大在乎,相反,還在心裡暗暗為華軍鼓勁:殺,你加油殺,我們就是人多,我們就是殺不完!我們足有近兩億人口呢,你們只管放手大殺好了,我就不信我們的遭遇不會讓東南亞國家膽寒,我們死個一千幾百萬,你們也別想在東南亞立足!但是軍隊的傷亡卻讓他心痛不已,這些可都是他的老本啊,照這樣消耗法,他這個三軍統帥就要變成空軍司令了!怎麼辦?怎麼辦?

    發了半天呆,臨時國防部長蘇西納哭喪著臉問:「總統,現在可怎麼辦?東瀛人死活不肯跟華軍正面交戰,而我們又打不過他們······」

    「怎麼辦?」蘇哈多總統露出狠厲的近乎癲狂的神色:「除了軍隊,我們還有大把牌可以打!把一批華國豬押到電視台來······讓陸軍特種部隊親自去辦,不得有誤!」

    蘇西納隱約猜到總統想做什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看著總統那狠厲癲狂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總統能打的牌不多了,上天留給爪窪的機會也不多了。這可能是最後一張王牌,一旦打出去,後果難料。也許華軍會心懷忌憚,不得不停止進攻————就像八路軍面對手裡有大量平民作人質的倭軍一樣;也許會讓華軍更加憤怒,狂暴,十倍報復,那爪窪只怕非得變成血海不可了。

    希望的天使在悄然隱退,毀滅的惡魔在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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