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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在雅加達的廢墟上,一片死寂,這座城市已經變成了不見人煙只聞鬼哭的死城,任憑如水裡光如何輕撫,也不會再有一絲生氣,它已經被徹底的摧毀了。
柳哲站在港口,眺望著遠遠方。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怒。打從得知蘇哈多被東瀛特種部隊救走後,他就沒有再說過話,身上那冰冷的氣息讓指揮部每一名參謀都渾身發冷,噤若寒蟬。沒有人敢上去跟他說話,所有人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他們等的船趕緊到來,要不他們非犯心臟病不可————不得不說,柳哲陰沉著臉的時候真的太嚇人了,他身上的殺氣太重,面色略略一沉間,周邊的人就覺一陣惡寒,要是旁邊有小孩子的話,馬上就該哭了。大家都知道少將心裡有火,而且火氣還不是一般的大,燒穿坦克正面裝甲都夠了,誰要是不長眼撞到槍口上······後果真的不敢想像。
柳哲確實非常惱火。這次獵殺行動是他親自部署的,耗費精力財力無數,大獲成功,將蘇哈多政府高層一網打盡,這次行動足以寫入任何一所高級軍事院校的教材。但是在眾多戰俘中,沒有他最想見到的蘇哈多,這條老狗被人救走了!如果捋虎鬚的是別人,比如說馬來西亞人甚至文萊人,少將都不會如此憤怒,可偏偏太歲頭上動土的是他最恨最討厭的東瀛人!幾個小時前剛剛得到消息,東瀛護航艦隊已經進入馬六甲海峽,那接近四個師團的龐大地面部隊亦已登陸爪窪本土,而馬來西亞皇家海軍和空軍不知道吃錯了哪門子藥,不要命的阻攔先驅號航母戰鬥群,打死也不讓過!好嘛,全蹦出來了是不是?都想挨揍了是不是?老子成全你們!
遠遠傳來的汽笛聲打斷了柳哲的沉思,大型艦隻的剪影出現在海天交接處,正朝著這邊全速趕來。參謀和警衛都如釋重負,該來的船總算到了。
真的到了,運送第一空中突擊師的艦隊緊趕慢趕,總算跟在東瀛護航艦隊後面直到了。一艘艘軍艦上停滿了直升機和戰車,臨時徵用的貨輪和客輪還有郵輪則塞滿了人,就算是這樣,還是不行,還有一部份裝備得靠空運。船上的士兵們估計憋得夠嗆,看到海岸都發出歡呼聲,船一靠岸就迫不及待的衝了下來,打死也不肯再在軍艦上多停留一分鐘了。這些殺氣騰騰的士兵看到雅加達已經成為廢墟,眼都大了,揪住人就問:「打完了?就這樣打完了?」他們實在不敢相信一座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怎麼幾天功夫就給打平了,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一個個跳著腳大罵快速反應師、第一集團軍和炎龍軍團不講義氣,也不等等他們。快速反
應師的士兵一臉得意,這兩天他們可沒少被罵,第一集團軍主力趕到的時候,看到雅加達被夷為平地,同樣也是火冒三丈,噴出來的口水差點將他們全部淹死。噴吧,使勁噴吧,我們也沒有辦法,不是兄弟想吃獨食,而是猴子們太廢柴,才死個一兩百萬人就撐不住了,溜了,我們有什麼辦法?
「我的老天爺!」
柳維平上岸後,看到被燒得跟個炭窯似的的雅加達,饒他膽大包天,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發出驚歎:「這······這真的是太壯觀了!」
正對戰爭的殘酷震驚萬分的士兵們齊齊翻了個白眼。壯觀?這也叫壯觀?柳大禍害就是柳大禍害,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他一開口總是天雷滾滾,不把你雷個外焦裡嫩不算完!在大家側目而視中,柳維平一臉崇拜的走向柳哲,豎起一根大拇指:「行啊你,才幾天功夫就幹出這麼好的成績了,兄弟我自歎不如啊!佩服,佩服!」
柳哲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給人一種冰河角凍的感覺:「客氣客氣,如果是讓你來,估計效果會更好一點。我充其量也只是盲拳打死老師父,而你一出手就是斷子絕孫腿,沒法比啊。」
柳維平說:「嘿,好小子,都變成馬屁精了。不過這馬屁還是拍得我挺舒服的,勉強接受啦。」又瞅了瞅雅加達,看著遠處一幢十幾層樓高卻被腰斬的大廈,有點不滿的咕噥:「還是太美觀了,不知道用先鋒次軌道炮轟他兩炮會怎麼樣?」
柳哲敢打賭,如果他開口表個態支持一下,這個瘋子馬上就會向國內打報告硬磨軟泡,打怕是賴在地上打滾也要讓國家動用次軌道炮朝雅加達轟兩炮!用次軌道炮轟兩炮會是什麼樣子?朝雅加達丟兩枚低當量核彈是什麼樣子,轟兩炮就是什麼樣子。好在柳維平也只是隨便說說,大部份時間他還是挺正經的,雖然正經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
「對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柳哲說:「我們已經朝雅加達布撒了四十萬枚地雷,可以說,至少五十年內,這座城市都將是生命禁區。敢於抵抗的雅加達人基本上死絕了,還有超過八百萬人淪為難民,流竄到全國,至於會惹出什麼亂子來,只有鬼才知道了。就在昨晚,和蘇哈多一起逃跑的幾十名爪窪政府高官要麼被生擒,要麼被擊斃,可惜讓那條老狗逃脫了。」
柳維平頓時火了:「你怎麼就讓他逃脫了呢?你這個總指揮是怎麼幹的!?」
柳哲沒好氣的說:「在最後關頭,東瀛特種部隊
冒了出來將人救走,我們的偵察兵跟他們惡戰了一場,陣亡十九人,負傷二十餘人,一個中隊基本打殘!要不是那群倭豬半路殺出,這條老狗還有命在?」
柳維平沉默了。在一次特種作戰中傷亡數十名精銳的偵察兵,這樣的戰例真的沒有幾個,可見昨晚那一戰打得有多慘烈。那些偵察兵已經盡力了,不能再責怪他們。
韓楓的聲音傳了過來:「這種事情還是讓專業的人來做吧,偵察部隊還不能勝任如此艱巨的任務。」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沒聲沒響的出現在柳哲和柳維平後面。
柳維平馬上露出熱情洋溢的笑容,轉過身去:「哈嘍,小舅子,你也來了?好久不見,比以前帥多了哦,怎麼樣,不來一個擁抱嗎?」
韓楓苦笑:「姐夫,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大家都是少將,你一口一個小舅子小舅子的叫,我的士兵該怎麼看我?平地就比你矮了一級似的。」
柳維平瞪起眼睛:「都是少將怎麼了?奶奶的,想當年老子還是你的教官,把你給訓得死去活來呢!別說你是少將了,就算你是上將了,照樣是我的小舅子!」
韓楓的臉苦得可以滴出汁來,連連搖頭,直歎遇人不淑。
柳哲說:「你們兩個別在這裡耍寶了,給你們準備了洗塵酒呢。咱們三兄弟好幾年沒有好好聚過了,難得再次並肩作戰,當然得好好慶祝一下。」
柳維平說:「這話我愛聽。走,喝酒去!」
洗塵酒當然不能在指揮部裡喝,都擺在一幢還算完整的小樓裡呢。沒有衛兵,沒有參謀,就他們三個。這是屬於他們三個人的世界,不管是誰,強行加入都不合適。柳維平還好,韓楓可是流著口水跟著柳哲進去的,叢林游擊太苦了,能吃飽就算不錯了,能正兒八經的吃一頓可口的飯菜的時候可不多。當他充滿期待的走進餐廳,看到滿桌豐盛的菜餚的時候,眼睛瞪得比乒乓球還大,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桌酒菜實在是太豐盛了!有金槍魚————罐頭,紅燒牛肉————罐頭,雪菜魷魚————罐頭,麻辣雞————罐頭······一句話,各種不同型號不同款式不同口味的罐頭滿滿的擺了一桌,保證有一樣對你的胃口!韓楓指著柳哲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妹子的,老子在叢林裡蹲了三年,嘴巴都淡出鳥來了,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你就拿一堆罐頭來招呼我?」
柳哲一臉理所當然:「廢話,也不看看雅加達現在成什麼樣子了,除了這些從各個商店搜刮
過來的罐頭還能有什麼山珍海味招呼你不成!」
柳維平喃喃咒罵:「靠,碰到一個活生生的阿巴貢了!摳,比阿巴貢、葛朗台還摳,誰要是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準會被氣吐血的!」一屁股坐下,拿起一聽牛肉罐頭用戰術刀劃開,將裡面的肉劃碎再挖出來大嚼,三兩下將腮幫塞得鼓鼓,再一掌將一瓶白酒的瓶頸砍開,往喉嚨裡猛倒,這副吃相令人側目。看樣子他對柳哲的接風洗塵宴根本就沒抱多大希望,完全是既來之則安之。
韓楓認命的歎了一口氣。柳哲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了,這個傢伙對吃沒有太多要求,吃不死人就行了,就算你把滿漢全席擺在他面前他也是五分鐘內解決戰鬥,對這麼一個人還能抱多大的希望?算了,罐頭就罐頭吧,總比一堆乾裂堅硬可以當枕頭的饅頭頭強。他也打開一聽金槍魚罐頭,挖出魚肉大吃大嚼,吃完了把罐頭盒一丟,猛灌烈酒。這些讓他們三個想起了十幾年前,那時可沒有現在這麼富有,打了勝仗就搬出一堆罐頭來打開,一群人圍成圈大吃大嚼,不亦樂乎。三個傢伙的酒量都是公斤級,平時要麼被老婆管得死死的,要麼就是在打仗,想喝都沒得喝,現在難得湊到一起了,還不喝個痛快?喝,拿白酒當開水喝!
一口氣灌下了半瓶白酒,柳維平用袖子擦擦嘴,哈出一口酒氣,說:「奶奶的,過癮,過癮,好久沒有喝過這麼過癮的了!」
柳哲說:「我說你得改改你那怕老婆的老毛病了,堂堂一個少將,在北約,在蘇聯,關於你的資料和研究報告起碼撂起一米高,怎麼說也是一個響噹噹的大人物了吧?卻讓老婆管得死死的,叫你往東你不敢往西,像樣嗎?」
柳維平咧咧嘴:「我那不是怕,我那是愛,你懂嗎?我是讓著她的!」
韓楓說:「煮熟的鴨子,就那張嘴巴硬!」
柳哲哈哈大笑。柳維平一個罐頭盒砸了過去:「找揍是吧?信不信我扁死你?」
飛狼拿著一份情報快步朝這邊走來,聽到裡面傳出的笑聲,不免遲疑了一下,放慢了腳步。守在門口的少林小兵作獅子吼:「軍團長好!」
飛狼笑:「什麼軍團長,太見外了,我加入特種部隊也只比你早幾個月罷了。」
少林小兵嘿嘿一笑:「可現在你是軍團長了啊。」
飛狼正想說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幽狼、蝙蝠、灰熊等等幾個老戰友正笑嘻嘻的看著他呢。他們揚手要敬禮,飛狼趕緊阻止:「別,別別,我們
是戰友,不興這個。過了這麼多年,你們真的一點都沒變啊,真像是被密封在罐頭盒裡,跟外界完全隔絕一樣。」
幽狼說:「是啊,一晃就十幾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飛狼,你變了一點點,但是本質沒有變,能再次並肩作戰,我們都很高興。」
飛狼說:「我比你們還要高興······」
大家都笑著,彼此搭著肩膀隨意朝一個方向走去。飛狼現在是炎龍軍團的最高指揮官,如果華人建國成功,他必將成為南洋華人共和國首位三軍總參謀長,十幾年的時間,大家的距離已經遠遠拉開了。但是那又怎麼樣?他們曾經並肩作戰,在一個個注定不會被媒體關注的戰場上笑著,喘息著,無視血淋淋的傷口大口大口的喝著帶著鮮血的水,嚼著怎麼嚼都嚼不爛的草根,支撐起再也沒有一點力氣的身體互相扶持著,踏著敵人和戰友的屍體,淌過血泊走下戰場,這是他們生命中最珍貴的記憶。不管是身居高位還是黯然退役落魄度日,碰上面了,稱呼永遠是「老戰友」,而不是xx部長、xx將軍。
屋子裡,喝得半醉的柳哲突然很認真的問:「不知道蘇哈多現在在做什麼?如果他知道共和國小一半的精英都來了,目標就是他的老命,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柳維平嘿嘿一笑:「我估計啊,他要是知道我們這麼多人都想要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都是輕的,嚴重一點,恐怕抱著上萬美元一晚的極品美女都硬不起來了,嘿嘿,如果是這樣,我們罪過可就大嘍!」
噗!
韓楓一口酒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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