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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密謀 文 / 流光飛舞

    在東京一幢頗有古典韻味的宅子裡,北野政雄中將和船越秀夫中將身穿和服,盤膝坐在地上。沒有電燈,只有燭光在輕輕搖曳。北野中將年輕時曾留學於西點軍校和慕尼黑軍校,也曾以旁聽生的身份在伏龍芝軍校苦讀過兩年,足跡遍及半個地球,學識淵博,在軍事上的造詣冠絕東瀛三軍。然而,很難想像這麼一個有生以來至少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歐美漂著的人,在他身上卻找不到一星半點西方化的痕跡,除了工作,他跟由西方引導的現代化生活幾乎絕緣。他住的是有著幾百年歷史的東瀛古代建築,甚至連電線都不拉,更別提電燈電話;他永遠只有兩套衣服,分別是軍裝和和服,只要不是在工作,他都是只穿和服;他從來不碰人頭馬、xo、雞尾酒這些貴得嚇死人的名酒,就連葡萄酒都敬謝不敏,只喝茶,當然,如果誰有上好的清酒,請他喝幾杯他會很高興的;他酷愛相撲、劍道、茶道,但是對於女體盛這類奢侈糜爛的玩意厭惡之極。現代化生活壓力大得難以想像,東瀛人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行色匆匆,不是在車間、寫字樓、會議室,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哪怕是高官也是如此,但是這個傢伙仍然像古代東瀛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什麼都不緊不慢的,約上幾個好朋友帶上一壺好茶去嘗櫻花,一杯茶喝上三四個小時是他的最愛,要不然就在臥室裡一個人盤膝靜坐,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工作?死一邊去,大爺我說好了一天只干八小時,週六日雙休的,哪怕升職加薪也別指望我能加班哪怕一分鐘。陸相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經常無可奈何的說陸上自衛隊缺誰都不行,唯獨缺了北野一點事都沒有。這不,明天就是上飛機前往爪窪,組建指揮部指揮十萬大軍作戰了,他還是一臉淡然,在這裡跟船越秀夫品茶賞月,談天說地。

    「船越君,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從華國買到的極品凍頂鐵觀音,珍藏了五年一直捨不得喝。明天就要上戰場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喝,乾脆拿出來跟你分享了,請吧。」

    在北野政雄珍而重之的端起茶壺,往兩隻精緻的茶杯裡斟上大半杯色澤光鮮幽香四溢的茶水。這套茶具是清代景德官窖出產的極品,雖然比不上唐三彩,但也價值不菲了。放眼三軍,大概也就北野一個這麼無聊,把大半工資拿出來買一套茶具吧。

    船越秀夫小心翼翼的端起茶來,輕輕啜飲一口,閉上眼睛品味片刻,輕輕一歎:「好茶,好茶,只怕在國內,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到這樣的茶葉了吧。」

    北野政雄說:「國內的茶葉跟方便面

    差不多,只配農夫拿來嗽口。」

    船越秀夫說:「確實如此。現在的年輕人不管喜不喜歡,都要喝咖啡,我們的茶道也快失傳嘍。除了我們這些老傢伙,有誰還會記得這些文化?」又啜飲一小口,然後藉著燭光興味盎然的欣賞著茶具的花紋圖案。身材高挑、長髮及腰、嫻雅白皙、同樣穿著一身華美的和服的女僕端上六色精緻的點心,輕輕擺上案幾,然後跪坐在一邊等候吩咐,一舉一動,端莊得體,與古代美女無異。北野政雄示意她可以下班了,等她退下後,這位嗜茶如命的中將才端起香茗來品嚐,心滿意足的歎息一聲。

    船越秀夫半夜跑到這裡來,當然不會只是為了喝茶。放下茶杯,他輕聲問:「雅加達遭到大轟炸這件事,北野君聽說了嗎?」

    北野政雄漫不經心的說:「還沒有聽人家說起。你也知道,我是按時下班的,下了班之後只要東瀛列島還沒有陸沉都不許拿工作上的事情來煩我,因此直到現在都沒有拿到相關資料。但是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次慘烈無比的大轟炸,只是早晚和傷亡多少人的問題罷了。」

    船越秀夫說:「我也料到了,就是沒有想到會如此慘烈······說句老實話,通過軍事衛星觀看了這次大轟炸的實況後,包括一位中將在內和外相在內,許多人都被嚇倒了,提出放棄跟華國正面對抗的打算,就連我,也不寒而慄。」拿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過去,「看看吧,衛星拍到的。」

    北野政雄打開檔案袋,從裡面拿出一沓衛星圖片。只看了兩張,這位總是給人一種做事漫不經心的感覺的將領面色就變了,震驚、困惑、恍然、敬佩······種種表情從他臉上飛快地閃過,最後化作古井一般的平靜。他一張張看完,將圖片重新裝入檔案袋,一絲不苟的封好,還給船越秀夫,自始至終,沒有吱過一聲。

    船越秀夫問:「你怎麼看?」

    北野政雄說:「好瘋狂的手段,好狂野的風格,真不愧是華國著名的屠夫少將。一個可怕的勁敵,這就是我對他的評價。」

    船越秀夫笑:「這正是我要提醒北野君的。七年前,我在安南戰場上跟他交過手,非常清楚這個屠夫的恐怖之處。他就像霹靂火,將戰場上的一切瘋狂地燃燒,瘋狂地輾碎;他的部隊可以在幾個小時內連續發起十幾次進攻,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勢,不畏懼傷亡,不知道疲倦,只要身上還有一點力氣一發子彈都要朝敵人衝去,直到破軍殺將,讓敵人的屍體鋪滿戰場。只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成

    長得這麼快,敢於出動百餘架戰機對一座擁有上千萬人口、擁擠不堪的大城市進行地毯式轟炸!在別人眼裡他是喪心病狂,但是在我眼裡,他真正成熟了,成了一員可以在任何一個戰場掀起一場狂風暴雨的無敵猛將······東瀛能跟這樣的猛將抗衡的人都老了,而他卻還是那樣的年輕!」

    北野政雄的神色也嚴肅起來:「華國年輕的大將何止他一個?韓楓,柳維平,哪一個都與他不相上下,並稱為地獄三頭犬!他們一個比一個年輕,而我們年輕一代又有幾個像他們這樣的人才?」

    船越秀夫說:「一個也沒有。」

    北野政雄說:「但願能在這場戰爭中磨練出幾員拿得出手的將領吧······這頭惡犬已經在大開殺戒,另外兩頭必然不甘落後,落漠大半生,能在晚年跟一批如此強勁的對手交鋒,足慰平生啊。」笑了笑,蓋上茶杯蓋子,少有的認真的問:「船越君,我們這次勞師動眾,戰略目的到底是什麼?」

    船越秀夫一怔:「你不知道?」

    北野政雄搖頭:「不管是首相還是陸相都聲稱必須阻止華國控制馬六甲海峽,難道我們純粹就是為阻止而阻止嗎?華國的目標是在馬六甲建立一個類似於以色列這樣的華人國家,在保證華人不會再遭到屠殺欺凌的同時,也好在東南亞建立一個橋頭堡,將馬六甲海峽牢牢控制在手中,而我們呢?我們要不要在東南亞建立一個東瀛人國家?難道我們陸海空三軍精銳盡出,只是為了給雅加達政府滅火?」

    船越秀夫說:「據五相會議作出的決定,就是扶持爪窪政府,借他們之手加強我們在東南亞的影響力,避免東瀛在馬六甲的能源咽喉被華國掐住。」

    北野政雄說:「沒用的,華人跟爪窪有著幾百年的宿怨,如今全部爆發出來了,華國哪怕動用核武器,也不會讓雅加達政權繼續生存下去,否則他們無法向九億國民交代。如果我們非要保住雅加達政權,只會讓這場戰爭無限擴大化,我們不光得不到任何利益,相反還會在這場戰爭中損失慘重,甚至有亡國的危險!」

    船越秀夫苦笑:「那還能怎麼樣?像華國一樣,從現在開始就著手謀劃組建一個東瀛人國家嗎?華國在東南亞有一千多萬華僑,他們完全有這樣的條件,可是我們沒有啊。」

    北野政雄說:「我們已經吃夠了戰略目標不明確,計劃一改再改,最終顧此失彼的苦頭,我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船越秀夫問:「那你想怎麼樣?」

    船越秀夫目光一閃:「怎麼說?」

    北野政雄一字字說:「先幫他們對抗華國大軍,但不出全力,等這場戰爭擴大後再設法跟華軍暗中達成協議,瓜分東南亞!華國的軍事重心始終在台海和東北,在東南亞跟我們打得屍山血海同樣不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一定會同意的。」揭開茶杯蓋,輕輕抿了一口茶,「東南亞是個好地方啊,鐵、煤、錫、鎢、橡膠······無一不是東瀛現在急需的,是跟一個空前強大的敵人正面硬撼,扶起一個傀儡得到的多,還是將東南亞一分為二得到的多?」

    船越秀夫搖頭:「北野君,政府是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我們出兵東南亞,除了維護我們的利益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打擊華國,你這樣做,政府無法接受,國民更無法接受!」

    北野政雄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那幫蠢豬知道什麼?提起華國,除了從二戰以來一以貫之的傲慢和輕蔑之外他們還知道什麼?他們有認真地研究過華國的實力嗎?他們看得到華國的進步嗎?他們知道推動那個外內交困的國家飛速發展的原動力是何等的可敬和可怕嗎?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海陸空三軍精英盡出,為的僅僅是國民那近乎病態的驕傲?開玩笑,東瀛士兵的血沒有這麼不值錢!我只會為東瀛一億國民的利益而戰!」

    船越秀夫不說話,只是低頭喝茶,老眼中卻爆出讚賞的神色······帝國還是有能人的呵,這一次,總指揮官的人選沒有挑錯。

    對於東瀛軍隊來說,挑對了指揮官,戰爭等於就贏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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