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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八章 天竺悲歌 (九) 文 / 流光飛舞

    「就這樣結束了嗎?國難當頭,就沒有人願意為了祖國的尊嚴去犧牲了嗎?」

    喬古裡站在公路邊的山崗上,痛苦地看著第17山地師乘坐著所剩無幾的坦克和汽車,沿著被炸得破破爛爛的公路撤退。在他的頭頂上,如鉛烏雲蓋住了天空,寒流捲起雪花肆意切割著天地萬物,這是一個冷得叫人無法呼吸的鬼天氣。也只有這樣的鬼天氣,他的部隊才能比較順利的撤退,否則一走出掩體就會招來華國空軍的大規模空襲,血肉橫飛。

    第17山地師是在三個小時前接到撤退的命令的,他們是西裡古裡方向僅有的一支接到命令才撤下來的部隊。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跟第13集團軍激戰了足足五十八個小時,全師上下找不出一支完整的連隊了。就連第13集團軍也承認,第17山地師是他們在藏南遇到的因陀羅最為剽悍的一個師,其他幾個師傷亡幾百人就該開溜了,只有這個師,傷亡接近百分之四十還在死拼。不幸的是,戰局並不是某個人的勇武就可以左右的,大勢如此,喬古裡再能打也沒用,更何況其他將領遠不像他這麼能打,在左右兩翼盡皆暴露的情況下,第17山地師再怎麼凶悍也支撐不下去了,要不是老天爺幫忙,來了一場大雪,華國空軍無法出動,只怕全師都得完蛋。幸運地活著撤下來的士兵一個個眼裡佈滿了血絲,神情疲憊而迷茫,軍裝大多破得不成樣子了,一身泥濘,僵直的坐在車上,像個木偶似的,難以言傳的希望、疲倦和對未來的恐懼一起折磨著他們:就這樣輸了嗎?這樣這是要撤到哪裡去?我們要被趕出這片土地了嗎?

    沒有人開口說話,因為沒有人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喬古裡還勉強保持著一絲自信的微笑,儘管非常勉強,但是看到他笑,士兵們多少會心安一些。他也受了傷,在華國特種部隊襲擊指揮部的時候,一塊小彈片打中他的右臂,血流如注,而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他震得昏迷不醒,第17山地師的指揮系統幾乎被癱瘓,全師芨芨可危。但是在醒過來後,他還是在比較短的時間內穩住了陣腳,指揮全師反覆衝殺,守住了主陣地,在全師官兵眼裡,他就是他們的依靠。只是沒有人知道,這位准將心裡是何等的彷徨、迷茫、恐懼————

    就在昨晚,海軍戰敗,主力不復存在!

    華國海軍奪取了安達曼群島和尼科拉群島,安達曼海成了巨龍的游泳池!

    蘇聯佔領了加爾各答!

    雙頭鷹佔領了孟買!

    華國陸軍第42集團軍席捲吉

    大港,孟加拉國望風而降!

    西線南集群近二十萬大軍被華國第54集團軍打得粉碎!

    西線北集群四十萬大軍被華國與巴基斯坦聯軍合圍,欲進不得,欲退不能!

    華國第14集團軍兩個旅輕輕鬆鬆掃掉了錫金和不丹!

    ······

    儘管萬分不甘,喬古裡也不得不痛苦的承認,仗打到這個份上,因陀羅已經一敗塗地。阿魯納恰爾邦是保不住了,錫金,達旺,瓦弄,一個也守不住。看到勢頭不妙,軍區司令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撤過哪裡去?撤到傳統分界線去。嘿,這個死老頭大概以為現在還是六二年,華軍揍他們一頓出出惡氣後又會撤回去,然後我們繼續占回來吧?真是天真。現在因陀羅即使將這片土地交給華國,華國也不會再像二十年前那樣輕輕放過他們了,飲馬恆河都算客氣的!最讓他絕望的還是雙頭鷹和北極熊的趁火打劫,這兩個國家一向跟因陀羅保持著極好的關係啊,因陀羅國防軍大多數裝備和技術都是來自蘇聯,而雙頭鷹就更別提了,就是他們鼓動因陀羅向巴基斯坦開戰的!為什麼,為什麼一夜之間全都翻臉不認人了?這三個國家,哪一個拎出來都是跺跺腳地球都顫三顫的狠角色,沒有一個是因陀羅惹得起的,現在三鬼拍門,因陀羅還有活路麼?

    轟轟轟!

    數發炮彈打來,直接打在山腳下,彈片碎石嗚裡哇啦的亂飛,誰要是挨上一下,非死即傷,但是從下面經過的居然毫無反應,喬古裡更是眉頭都不帶皺。這些炮彈是在十幾公里開外打來的,華軍先鋒部隊距離他們頂多只有**公里。警衛連連長上前一步,說:「師長,這裡危險,我們還是走吧。」

    喬古裡沒好氣的說:「戰場上哪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當炮彈直接落在腳邊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它是一發不會爆炸的臭彈······讓部隊加快速度,我們必須盡快擺脫他們,佈置第二道防線!」

    年紀比師長大了不止十五歲的參謀長說:「這裡有我指揮就可以了,師長你還是上車先走吧,要知道華軍就在後面,炮彈隨時可能打過來······我們因陀羅沒有多少能打的將領了,你是其中的佼佼者,千萬不能有事!」

    喬古裡面色一寒,正要說話,前方十幾公里處突然傳來悶雷一般的炮聲,異常的密集,爆炸的火光把鉛雲染得黑紅,第17山地師的官兵們呆了呆,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喬古裡憤怒了:「怎麼回事?前面是怎麼回事?聯繫友軍,必

    須盡快搞清楚!」

    通信中隊中隊長親自上陣,開通電台一通狂吼,很快就搞清楚狀況了,神色驚慌的跑過來叫:「報告,我們的先頭部隊報告說第20山地師在xx高地遭到華軍伏擊,損失慘重!」

    喬古裡吼了出來:「這怎麼可能!天寒地凍,大雪封山,又有重兵層層設防,怎麼可能讓華軍鑽到我們的後方去!?」參謀長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前面沖天而起的火光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真的!

    第20山地師跟第17山地師一樣,都是北方軍區的精銳部隊,裝備、兵員素質、訓練水平都是一流的,戰鬥力強悍。可惜,一群獅子攤到的頭頭是一頭蠢豬,現任師長跟喬古裡比起來,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這位身材矮胖、腆著個又圓又大的啤酒肚的准將先生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小命和陞官發材,去年第20山地師甚至鬧過拿豬飼料當野戰口糧供應給各連隊的笑話,激起全師的憤怒,事情一直捅到國防部去。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混蛋竟然只是被上頭臭罵了一頓,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這就使得第20山地師士氣低落,軍心渙散,面對華軍,更多的不是同仇敵愾,而是如何保命————你們都不拿我們當人看,憑什麼讓我給你們賣命?開戰以來,第20山地師每戰必敗,一擊即潰,臉是丟盡了,但是兵員和裝備的損失反而比第17山地師要小得多。只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個師最終還是被咬住了。當他們從一個無人防守的高地下面經過的時候,周邊的雪堆突然被掀開,露出了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其中有不少還是已經把因陀羅人打得膽寒的69a式主戰坦克!那是成都軍區獨立坦克團,他們沿著一條河谷一邊打一邊沖,竟然抄到因陀羅人前面來了!

    「我的乖乖,看這陣勢,怎麼說也得有一兩個師吧?」晏馨明中校用望遠鏡盯著遠處的因陀羅軍隊直咂嘴,「好大一塊肥肉啊!給我打!」

    轟轟轟!

    69a式主戰坦克率先發言,130毫米口徑高壓滑膛炮炮口迸出大團煙焰,氣浪將坦克前方吹得雪粉飛揚,第20山地師的先鋒部隊像是輾上了一組超級連環雷似的,隊列中間團團火球接連騰起,t-72坦克被一炮打殘,輕型坦克和裝甲車往往是兩輛一起被打穿,灼熱的彈片帶著鬼火似的火花向四周激射,布撒著死亡。前鋒一個坦克連轉眼間就被掀飛了炮塔,變成一堆千瘡百孔的廢鐵。68主戰改進型、陸地火力平台、59魔改、反坦克導彈發射車······眾多重型裝備依托地型排成個老大的

    u形,火力全開,從正面和兩側盡情向第20山地師傾洩著鋼雨,長達數公里的路段頓時火光沖天,被擊中的燃料車和彈藥車在公路上引發連鎖爆炸,將周邊的卡車逐輛逐輛的拋向半空,第20山地師頓時陷入呼天搶地之中,那噴濺而起的血霧為這他陰晦的早晨塗上了一抹血色,也給因陀羅那已經深可見骨、血流不止的傷口撒上了濃濃一把鹽。

    加爾各答在兩個小時前淪陷了。

    孟買守在在半個小時前向雙頭鷹的海軍陸戰隊投降了!

    第17、第20山地師遭到華軍伏擊!

    這個早晨,因陀羅收穫的就是這麼兩個噩耗。如果說得知蘇聯向加爾各答下毒手的時候,整個地下指揮中心瀰漫著絕望的氣氛的話,那麼,此刻指揮中心瀰漫的,就是死氣了。在場所有人,不管是敢打敢拚的將領還是長袖善舞的政客,都面如死灰,再也看不到一絲生氣。他們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電視屏幕上口若懸河的花旗國國務卿。國務卿老大意氣風發,當著上百家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的面幽默風趣的解釋著出兵孟買的原因:負責接僑的林肯號航母戰鬥群是在遭受到因陀羅海軍導彈艇的無理威脅後才不得不採取軍事手段,以保證航母戰鬥群和在孟買的僑民的安全。「我們認為此次軍事衝突的責任在因陀羅方,海軍的反擊是合理、合法的······」

    如果可以的話,國務卿早就被憤怒到極點的因陀羅軍政要人從電視裡揪出來撕個稀巴爛了。因陀羅守軍用導彈艇威脅他們的航母戰鬥群?放屁,明明是你們的特種部隊一出手就炸沉了我們所有的艦艇!然而,解釋權永遠是在強勢一方,因陀羅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資格去為自己辯解了,雙頭鷹說是就是,不是也得是!所有人呆若木雞,為什麼會這樣?什麼全世界都要侵略因陀羅?因陀羅到底哪裡錯了?

    總理的背早已佝僂下去,如同現在的因陀羅一般虛弱,彷徨。不管是華國還是巴基斯坦,對他造成的打擊都不如蘇聯和花旗國的落井下石來得嚴重。加爾各答這座重要的工業港口城市丟了,孟買也丟了,因陀羅的老本快輸光了,華國還在步步緊逼,更多的國家眼冒綠光,垂涎三尺,露出白森森的尖牙,隨時準備撲上來,在因陀羅血流如注的身軀上狠狠的啃上一大口······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維爾京,這一切,早就向西線增兵之前他就事先警告過了,只可惜包括他在內,大家都沒有聽進去罷了。如今噩夢全都變成了現實,因陀羅的大國夢支離破碎,留給他的,只有深深的絕望和

    恐懼。

    必須做點什麼。

    他示意秘書關掉電視,聲音蒼老得讓人有種落淚的衝動:「如今因陀羅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敵人不會就此滿足的,他們會得寸進尺,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企圖瓜分因陀羅的敵人會越來越多!先生們,行動起來,挫敗他們的陰謀,阻止他們的邪惡行為!」

    還是沒有人應聲。

    維爾京中將突然開口:「我想跟敵人決一死戰。不是還有一支軍隊嗎?交給我。」

    總理說:「沒有問題。我們會竭盡全力向這支部隊提供最好的武器裝備和後勤······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三個敵人都是如此的強悍,你要跟哪個決一死戰?」

    維爾京中將一字字說:「雙頭鷹!」

    總參謀長駭然:「你瘋了!拿五萬人去跟人家一個航母戰鬥群和不少於一個旅的海軍陸戰隊拼,恐怕你還沒有傷到人家海軍陸戰隊一根汗毛,人家的空軍就將你炸得屍骨無存了!」

    維爾京中將咬牙說:「我是瘋了!現在我這個瘋子就要讓他們知道,因陀羅不是被人拿來出賣的,我要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我要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不是我將他們送入地獄,就是他們將我送進天堂!」

    眾人沉默了。維爾京中將對雙頭鷹的憤怒和仇恨他們感同身受,要不是雙頭鷹的挑撥教唆,因陀羅是不會跟巴基斯坦爆發全面戰爭,更不會不知道天高地厚,悍然去挑釁北方那個巨人的。如今戰局急轉直下,雙頭鷹轉身就走也就算了,還反過來給了因陀羅狠狠一擊,落井下石也不是這樣落法的!朋友扇過來的耳光比陌生人蠻不講理的重拳更難寬怨,媽的,往我們背後捅刀子是吧,跟你們拼了!反正事不可為,再怎麼拼也是個輸,何不趁手裡還有一點本錢瘋上一次,狠狠的出一口惡氣?

    眾人對視一眼,難得在,在一瞬間就取得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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