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瘋狂的軍團

正文 第一七七章 末世陰霾 文 / 流光飛舞

    天終於亮了,但是陰沉沉的,看不到一絲鮮明的光線,讓人感到壓抑。末世的陰霾遮住了南亞次大陸的天空,日月無光。只有那海水依舊蔚藍,溫柔的擁吻著潔白的沙灘,潮濕的海風帶著絲絲鹹腥,吹拂著港口,將建築物身上的塵埃輕輕拭去。這個小港口沒有軍事價值,物流吞吐量也小得可憐,因此沒有被列入開發的名單,作為一個旅遊景點存在著,它也因此得以保存在工業化進程越來越快的今天,最為難得的古樸、自然和純淨。

    維爾京中將披著外套,坐在輪椅上,眺望著大海出神。這段日子以來,他有鬍子更濃了,面色卻呈現出病態的蒼白,身體以看得見的速度垮下去。他並沒有受傷,是同僚的自私和政府的貪婪無知擊垮了這位巴基斯坦竭盡全力也無法擊敗的名將。他整天都焦慮不已,難以入眠,必須服用安眠藥或者注射針劑才能勉強睡上兩三個小時,但是卻一天比一天沉默,除了早上出來看看大海,其他時間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什麼話都不說,就連東西都很少吃了,醫生不得不偷偷給他注射葡萄糖,否則他的身體會徹底的垮掉的。德巴那汗中校一直陪在他身邊,看著他日益消瘦,憂心忡忡。他知道中將患的是心病,醫生是治不好的。昨天傍晚,他從廣播裡聽到一個好消息,著實振奮了一下,但是看著面蒼白的中將,這一點興奮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一陣強勁的海風刮來,中將的頭髮和衣角飛揚起來。德巴那汗中校低聲說:「今天是陰天,不會有日出了······將軍,還是回去吧,風太大,會著涼的。」

    維爾京中將慢慢吐出一口悶氣,說:「不,讓我再看看······你相信嗎?用不了多久,這些美麗的港口就不再是我們的了,到那時,想看也看不到啦。」

    德巴那汗中校勉強一笑:「不再是我們的了?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還能是誰的?」

    維爾京中將說:「也許是被華軍全部佔領,也許會被雙頭鷹和北極熊趁機分走一部份,反正不會是我們的了······」

    德巴那汗中校說:「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麼糟。就在昨晚,我們西線北集群已經打到伊斯蘭堡郊外,只要再加一把勁,我們就能取得勝利了。到那時,在西線的大軍很快就會撤回來,有這些百戰精銳在,華國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貿然向我們發動戰爭!」

    維爾京中將眉頭一皺:「打到伊斯蘭堡郊外了?」

    德巴那汗中校說:「也許現在已經在伊斯蘭堡市區跟巴軍展開巷戰了。」

    德巴那汗中校駭然色變,心臟狂跳如雷,不寒而慄!這樣的判斷,哪怕僅僅是沒有任何依據的判斷,也足夠讓任何一名因陀羅人出一身冷汗了。他想要反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中將的判斷把他嚇到了。如果只是一個軍校生說出這樣的話,沒準中校會狠狠的賞他幾張五百,但是,他是維爾京,判斷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錯誤的維爾京!

    天空彷彿更黯淡了一些。這難道就是末世的陰霾嗎?

    後面傳來急遽的剎車聲,一輛綠色塗裝軍車直接衝到沙灘,車還沒有停穩,一位少將就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直衝過中將面前才停下腳步,抬手敬禮,說:「中將,早上好。」

    維爾京中將還了個禮,問:「你是哪位?」

    少將拿出證件來亮了一下:「我叫喬京德爾,總參某部的,這是我的證件。中將,最近怎麼樣?聽說你的健康狀況有點令人擔憂······」

    維爾京中將看過證件,直接了當的問:「總參謀長派你過來,有事嗎?」

    喬京德爾少將說:「總參謀長讓我過來請中將回總參謀部一趟————中將,現在總參謀部非常需要你,國家也需要你!」

    德巴那汗中校愕然,維爾京中將面色連變,目光慢慢的落在喬京德爾少將身上,盯著少將的眼睛,顫聲問:「華國······向我們宣戰了?」

    在中將那暗淡而迷亂的目光的注視下,喬京德爾少將不由自主的慢慢的低下一向高傲的頭,低聲說:「就在八個小時前,華國外交官在聯合國向我國宣戰,五分鐘後,他們出動第二炮兵部隊和航空兵,向我國發動雷霆萬鈞的打擊,摧毀了西魯斯研究堆和德瓦胡研究堆,巴巴原子能研究中心更是被夷為平地,上萬名核技術人員死於非命······在華軍的導彈和空軍打擊下,我們在八個小時之內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核設施,十二個前線空軍基地被摧毀,兩百多架戰機在地面被炸得粉碎,五六十架戰機在空戰中被擊落,被部署在阿魯納恰爾邦的三個戰術彈道導彈營全部被摧毀······」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是一個個數據傳入那兩位軍人耳朵裡,即便是霹靂在腳邊炸開,劈開地面露出通往地獄的深淵,也無法讓他們感到如此的驚駭和絕望。狂怒之下,德巴那汗中校望記了尊卑之分,一手揪住喬京德爾少將,逼視著他,嘴裡的無形怒火直接噴到對方臉上,嘶聲怒吼:「混蛋,你們就是這樣守護因陀羅七八億子民的啊?當初在西線南反擊戰中,中將和我們用血肉鋪出一條

    血路,殺出了重圍反敗為勝,我帶領的突擊隊連重傷員在內,能回來的不到十分之一,光是我的防彈衣上就多了十三個彈痕,脅骨斷了兩根!我們好不容易才從敵人手裡搶回主動權,化險為危,我們贏來了體面地結束這場戰爭的有利時機,卻讓你們這些好大喜功的傢伙給葬送了!現在整個國家都陷入毀滅的邊緣,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內疚嗎!?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喬京德爾少將掙扎了兩下,德巴那汗中校卻揪得更緊,雙手鐵打鋼鑄的一般,哪裡掙得開?他幾乎無法呼吸,看著中校那因為憤怒而微微有些扭曲的臉,少將頹然一歎,放棄了掙扎。要不是維爾京中將及時出聲阻止,沒準特種作戰專家那可以隔著二十厘米的距離生生擊碎一條壯漢三根脅骨的鐵拳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維爾京中將喝住德巴那汗中校,望定少將,沉聲說:「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如實的跟我說!」

    喬京德爾少將顫聲說:「現在華軍的第二炮兵部隊和遠程火箭炮部隊正在發動第二波導彈攻勢,我們在邊境的軍事設施遭到極大破壞,同時他們還出動兩個王牌集團群從新疆進入巴基斯坦,其中第54集團軍的先遣部隊已經跟西線南集群交上火了,而他們最為恐怖的136集團軍則經過阿克塞飲朝我們塔爾沙漠猛插,戰略企圖暫時還不明朗······」

    維爾京中將頹然說:「暫時還不明朗?其實再明朗不過了,只是你們不願意承認而已————他們的『高原風暴』集團軍將在正在拖住甚至打垮西線南集群,萬歲軍橫切塔爾沙漠,截斷我們在西線幾十萬大軍的歸路······即使無法消滅我們那幾十萬大軍,只要將西線大軍拖住,不讓他們回援,對因陀羅來說也是災難性的。他們的海軍呢,有什麼動作?」

    喬京德爾少將說:「據花旗國在三個小時前向我們提供的衛星照片顯示,他們最為強大的南海艦隊先驅號航母戰鬥群已經通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

    維爾京中將露出一絲慘然的神色,怔怔的看著海天交接處那一灣淺淺的淡藍。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淡藍在此刻卻完全被陰霾籠罩,那藍寶石一樣的光澤變得灰暗。也許,就是在那一片陰霾中,華國南海艦隊正劈波斬浪,朝因陀羅殺來。這是真正的絕殺,因陀羅那七拼八湊湊起來的海軍根本不是對手,維克蘭特號航母跟海鷂式艦載機的組合跟先驅號航母與鋸齒鯊這一組合相比,差得實在太遠了,因陀羅萬里海疆對於華國海軍來說,根本就是敞開的。花旗國的林肯號航

    母戰鬥群?別開玩笑了,雙頭鷹絕對不會為了因陀羅而去跟華國死拼的,再說林肯號航空母艦曾在七年前的南海大戰中給華軍打成重傷,最後不得不投降,兩年後,華國交還了所有投降的戰艦,包括林肯號,雖然是完璧歸趙,但是林肯號對於華國海軍來說已經沒有秘密可言。再說了,讓林肯號去面對曾逼得自己不得不投降的南海艦隊,他們能有多少底氣?雙頭鷹就只剩下四個航母戰鬥群了,再也經不起任何損失了······

    喬京德爾少將耐心等待,等了半天還不見維爾京說話,不免有些急了,上前一步說:「現在形勢萬分危急,朝野大亂,大家都亂了方寸,花旗國、英國、法國、蘇聯等國家對華國的侵略行為至今沒有明確的態度,而在北線我們又勢單力薄,總參實在拿不出像樣的主意來了,因此總長想請你回去,支撐危局!」

    維爾京中將低下頭,黯然說:「實力懸殊,敗局已定,這已經不是人謀可以逆轉的了,即便戰神再世,也無能為力,何況是我?」

    喬京德爾少將說:「但是你是我們最出色的將領,有你在,軍隊心裡怎麼也會有一線希望,如果你記恨總參不肯回去,軍心馬上就要散了!」

    維爾京中將說:「我沒有記恨總參,從不沒有。」

    喬京德爾少將驚喜萬分:「那中將你是答應回去了?」

    維爾京中將說:「摧敵鋒於正銳,挽狂瀾於極危,這是軍人應盡的責任。這份責任從我們穿上軍裝那天起就扛在肩上,從來沒有想過要放下。也許我拼盡全力也無法取得勝利,但是我至少可以用自己的鮮血保住因陀羅最後一點尊嚴,讓這個國家的結局不要太過難看······我能做的,就只剩下這些了。」

    喬京德已少將眼睛一熱,淚花閃現。他是真的被感動了,總參是怎麼對維爾京中將的他很清楚,換了誰都會憤恨難平,維爾京中將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袖手旁觀,任由華軍長驅直入,攻城掠地,等全**民把那幫官僚老爺的腦仁都給拍出來再挺身而出,或振臂高呼率領舊部拚死抵抗,或跟華國合作,不管選擇哪一樣,他都可以在歷史上留下筆墨濃厚的一筆,成為叱吒風雲的人物,尼赫魯也得靠邊站!此時出手幫那幫官僚老爺擦屁股,成功了固然是蓋世英雄,一旦失敗,只怕一身清譽就是半付流水,半付落花了。

    因陀羅何其有幸,竟然可以擁有如此傑出而無私的英雄?

    因陀羅又何其不幸,這等人物竟然屢屢被壓制中傷,難展拳腳?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