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特種部隊的教官有個惡趣味,總是不忘給新兵蛋子來個下馬威。
據說,這些教官最樂意做的事情就是從新兵中挑出刺頭來,狠狠地收拾一頓,給我們來個震撼教育。
據說······
我們沒有加入過真正意義上的特種部隊,不管是在空中突擊師還是在數字化步兵師,都只是一名默默無聞的小兵,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會笨到在這種要命的關頭去當注定要挨槍的出頭鳥,因此,面對教官大人的怒吼,我們三個選擇了聽而不聞,乖乖的站好。
這位老大應該的四十歲了,臉上有好幾道傷痕,這個年齡的老兵本身就值得我們敬畏:作為一名長年戰鬥在第一線的精銳士兵,陣亡率是驚人的高的,能活到這個年紀,至少經歷過上千次戰鬥,就算是白癡也磨練成戰爭專家了,更何況軍旗大隊每一名士兵都是優中選優!頂撞這樣一位老兵,那絕對是最蠢的行為!
教官大人負著雙手,慢慢的走到我們面前,一股西伯利亞寒流一般的氣息席捲而來,令我們不寒而慄。我的媽呀,好可怕的傢伙,大概只有那些長年在彈雨橫飛中度過,枕著死人啃壓縮餅乾的傢伙才會有如此恐怖的殺氣吧?跟他比,我們這些打過幾場戰爭,讓新兵蛋子崇拜不已的老兵只能算是菜鳥!教官大人冷厲的目光從我們身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在丁香身上,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看得出,他對女兵出現在受訓隊伍中很是不爽。隨即,他收回目光,接過少尉遞給他的資料,飛快的瀏覽著,看完一份,他的目光落在一名不比小廣西高多少的士兵身上:「張朝輝!」
這名士兵立正:「到!」
「你是廣西玉林人,七七年入伍,同年九月由新兵連轉入第15空降軍服役,七個月後加入空降軍特種偵察大隊,參加了邊境自衛反擊戰,在一個月內經歷了一百一十二次戰鬥,擊斃敵人一百三十一人,並且將他們的耳朵割下來帶回國,對吧?」
這名士兵放聲說:「是!!!」
教官說:「你甚至將一名安南中校的腦袋砍了下來帶回指揮部,幹得不錯。你的最高紀錄是在一百五十米低空跳傘並且毫髮無損······」
隊伍中響起一片吸氣聲。拋開運氣的成份,這個傢伙的戰績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一個月內打了一百一十二次戰鬥,按足一日三餐來打還帶宵夜,擊斃一百三十多名敵人,我的媽呀,這還是人嗎!?至於一百五十米低空跳傘,這跟跳樓有什麼區別?這傢伙真敢玩命!我
和山東丟給小廣西一個怪怪的眼神————難道廣西兵都這麼變態嗎?
小廣西聳聳肩,牛得不行不行的。
教官說:「一百五十米低空跳傘,是個不錯的成績。但是,你不合格,這裡每一名士兵最低跳傘高度是八十米,最高二萬二千米。我本人嘗試過從三萬米高空跳下。」
隊伍中吸涼氣的聲音更響了。八十米低空跳傘,三萬米高空跳傘,這他媽的都是一幫什麼樣的啊!那名驕傲的傘兵瞬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放聲狂吼:「我一定人超過這個標準的!」
教官不理他,走向閱讀下一份資料。被他點到名的是一位冷血的狙擊手,今年三月份才上戰場,在一個月之內射擊三十一次,擊斃敵人三十名,還有一個被打成了一澆水就開花的植物人。值得一提的是,由於是新兵,他沒有資格用狙擊步槍,三十一次狙殺全部是用81式自動步槍完成的。這傢伙,只能用狙擊天才來形容了,難怪還不到二十歲就被上級送到這裡來。教官只看了幾個人的資料就不看了,但是我們知道,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必然是每一支部隊最為優秀的精銳士兵,哪一個放出去,都會在戰場上掀起一場狂風暴雨!跟他們一比,我們不由得自卑了一把。
「自我介紹,我姓羅,戰友們喜歡開玩笑,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戰場幽靈』,你們也可以這樣叫。」教官的自我介紹讓我們再次倒抽一口涼氣。誰都清楚這個外號意味著什麼,只有柳少將親手組建的第一支特種部隊的成員才會用這麼怪的外號,那些老兵沒有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超級精銳。除了人們津津樂道的飛狼、蝙蝠、幽狼、蝰蛇等等已經身居高位的之外,還有一個是不容輕視的,那就是「戰場幽靈」。這傢伙簡直就是專為戰爭而生,沒有人知道他經歷過多少次慘烈的戰鬥,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而他總能活下來!沒有他,只快怕少將組建特種部隊得走一些彎路,是他把自己的用血換來的經驗毫無保留的貢獻出來,成就了共和國特種部隊的輝煌!
「我今年四十五歲,是一名有著三十年軍齡的老兵。」幽靈淡淡的說,「十五歲那年,我跟隨志願軍跨過鴨綠江,參與空前慘烈的東線戰役,由於光著腳在雪地上行軍,我右腳被凍掉了兩根腳趾。十幾年之後,我又參與了藏南反擊戰,接著是珍寶島衝突、對台秘密偵察滲透······無役不與。我中過十八發子彈,被炮彈震昏過七次,當過三次俘虜,但都被我抓住機會幹掉看守逃了出來。」教官大人輕描淡寫的講述著自己的經歷,讓我們目瞪口呆,兩眼
發直,除了敬佩還是敬佩。當然,敬佩中還有一點同情。如果沒有那三次該死的被俘經歷,他早就當上少將了吧?共和國每一個人都用聖人的標準看待我們,被俘————哪怕是暫時被俘虜也會讓整個國家和軍隊蒙羞,在這樣的背景下,三字被俘,不可能不對他的前途造成影響。同時我們還覺得一陣惡寒,我的媽呀,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不可能沒有怨氣,他······他······他該不會把自己的怒火發洩到我們身上,拿我們出氣吧?如果是這樣,我們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怕什麼就來什麼,教官盯著我們,眸中迸出一道令人牙酸的油綠光芒,惡狠狠的說:「奇怪嗎?以我的資歷,當個師長都足夠了,為什麼還要呆在這個兔不拉屎鳥不下蛋的鬼地方。當一個小小的上校?」當然沒有人笨到吭聲去當這個出頭鳥,他也沒指望有人會吱聲,露出一絲獰笑:「老子為國家拼上了一切,都不知道在鬼門關裡逃出了幾回,到頭來就是這個結果!不過,我喜歡這份工作!在這個工作崗位上,我可以把我受到的委屈盡情的發洩在你們身上,玩死你們,玩殘你們,看著你們在我的皮靴下哀號,就是我最大的樂趣!自從走進這個訓練營的第一秒開始,你們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你們都是我的玩具,我喜歡怎麼玩就怎麼玩!」
「誰是吉祥三寶?給我滾出來!」
一聲怒吼震盪著我們的耳鼓,我們三個哭喪著臉對視一眼,我們都乖巧得很啊,怎麼就惹上了這位教官大人?無奈之下,我們齊齊向前一步:「報告教官,是我們三個!」
教官大人狠狠的瞪著我們三個,揚了揚手中的資料,怒吼:「相信你們也注意到了,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中尉以上的軍官,或者天才級戰士,你們三個連少尉都不算,單兵作戰能力和軍事技術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你們說說,你們憑什麼來到這裡,享受每人每年三百萬華元的訓練經費?」
每人每年的訓練經費高達三百萬!
我們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就算是空軍飛行員的訓練經費也沒有誇張到這個地步吧?而正如教官所說,我們的資質只能算中上等,單兵作戰能力也不算強悍,憑什麼享受這三百萬?
小廣西放聲狂吼:「報告教官,就憑我們的戰績!」
我暗暗叫苦,這回真的死定了!果然,教官的表情變得怪異:「戰績?」翻出我們的資料飛快的念出來:「擊斃敵人xx名,俘虜xx名,參與了沙漠軍刀行動,摧毀b-52六架,擊落阿帕奇一
架,f-14一架,擊沉核潛艇一艘,擊沉驅逐艦一艘······」越念他眼珠瞪得越大,而那些跟我們一起來受訓的傢伙嘴巴張得可以塞入一條狐狸,傻傻的看著我們,沒準在他們眼裡,我們已經成為「怪物」的代名詞。小廣西還洋洋得意呢,教官寒著臉走向他:「那麼,請你解釋一下,你是怎麼用一輛坦克擊落阿帕奇和f-14,並擊沉一艘核潛艇的?」
小廣西老老實實的說:「我不知道。」
凶怒的目光投向我:「你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
山東不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就大搖其頭,他最老實了。
教官大人揚著手裡的資料:「我很懷疑你們部隊指揮官的素質,連吹牛皮吹出來的東西也信,並且當成寶記錄下來!」
我們面色變得難看。小廣西梗著脖子說:「那是因為我們運氣好嘛!」
「運氣?」教官怒極反笑。
小廣西說:「在戰場上的確需要一點運氣。我踩上過反步兵地雷,但是沒爆;重炮炮彈落在身邊,沒有炸;重機槍追著我掃,沒有一發子彈打中我!難道這不是運氣嗎?」
教官邁上一步,跟小廣西幾乎是以零距離對視,那股駭人的氣勢逼得小廣西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小半步!教官盯住他的眼睛,伸出五根手指頭:「五秒鐘,只要你能在我的攻擊下支撐住五秒鐘,我就相信你所謂的運氣。」
小廣西表情變得非常難看。五秒鐘,別說是對我們這樣的老兵,哪怕是對一個老頭,都是天大的侮辱!他狠狠的點頭,甩掉了包袱:「放馬過來吧,我就不信你能在五秒鐘之內擊倒我!」
丁香露出濃濃的擔憂,欲言又止,但是沒有出聲。
教官把手裡的資料交給助手,盯著小廣西,小廣西擺出攻手兼備的格鬥姿勢,向他挑釁:「來呀,來呀,拿出你最大的本事來呀!我倒要看看自己是怎麼在五秒鐘之內被你擊倒的!」
教官看了一眼手錶,對助手說:「計時開始!」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幻化作一道殘影,身上那股百戰餘生的可怕殺氣毫無保留的迸發出來,讓我們身上的血液為之凝固!只聽到「啪」一聲,殺氣消散,小廣西像個布娃娃一樣倒飛出六七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教官若無其事的卓立在小廣西剛才站的位置,神情冷漠。助理教官報出數來:「三秒!」
在場所有人無不為之震駭。小廣西的戰鬥力並不弱,卻無法在教官
的攻擊下撐住三秒鐘!就算是霸王龍穿越時空,朝我們露出血盆大口,我們也不至於如此震駭!
小廣西鼻血噴泉般狂噴出來,面色白得像紙,卻仍不服輸,吃力的翻過身來,用手撐著地面一節節的想將身體支起來:「你媽的,我······我還沒有······輸!我們再來!」
教官冷笑:「像你們這樣的垃圾,也好意思號稱是從空中突擊師、數字化步兵師出來的?隨便找個民兵都比你們強!你,被淘汰了!」
小廣西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體,含糊不清的說:「再······再來!」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剛才挨的那一擊到底有多重,都要吐血了!我一咬牙,甩下背包上前一步,擋在教官才小廣西中間,迎著教官那雙宇宙黑洞一般幽冷而黑暗的眼睛,一字字的說:「他只是被你支倒了,但是沒有被擊敗。」
教官聲線冰冷:「士兵,我沒有命令你出列!擅作主張在軍隊裡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小廣西連站都站不穩,便勁的想將我推回去:「老大······你讓開,我跟他拼了!」
我扶住他,讓他躺下,說:「你躺在這裡,我幫你爭這口氣!」
小廣西喘聲說:「你打不過他,你打不過他······」
我安慰他一句,挺直了身體,正對著教官,說:「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的攻擊下支撐五秒鐘?」
山東說:「還有我!就算差距太大,我們兩個一起上,怎麼也能撐住十幾秒鐘吧?」
助理教官露出一絲絲同情的神色,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們完了!」
教官伸出一個手指頭:「十秒鐘,如果你們能撐住十秒鐘,就可以留下來。」
我和山東咬著牙說:「好!」同時捏緊了拳頭。
教官說:「計時————」
話音未落,就看到兩道獵豹般的身影以最凶悍的姿態朝他猛撲過來!我和山東都憤怒到了極點,看著跟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被人羞辱,被人打得吐血,還能保持冷靜的,只能是太監!我的右拳像氣錘一樣擊向他胸部,右膝朝他腹部猛撞,而山東的鐵拳擊向他背心,我們都拼上了全力!可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有一種「打不到他」的感覺!
果然,我的右拳沾到他的衣服的時候,毫無著力感,在我狂叫不妙中,這一拳輕飄飄的與他擦身而過,擊中山東左肩,而山東的鐵拳擊中我小腹,我們兩個的面色都在零點五秒
鍾之內變得慘白。接著勁風嘯起,啪啪兩聲,我感覺像是像千斤重錘一錘兜飛,一個後空翻摔出七八米遠,全身散了架似的,四肢百骸都失去了感覺,喉嚨發甜,眼前金星亂串,心裡發出一聲無力的詛咒:「我操,這傢伙真的是人嗎?!」努力扭頭望向山東那邊,他同樣摔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助理教官報出數字:「七秒。」
教官搖了搖頭:「垃圾。你們三個,全部淘汰!」
「淘汰你妹!」
一聲怒吼響徹操場,我像一頭暴怒的公熊一樣,放棄一切防禦朝他衝撞過去!我們離開了有著濃厚感情的老部隊,放棄了難得的晉陞機會,滿心歡喜的來到這裡,是來接受訓練的,不是來討一頓打外加一通羞辱的!這個輕視我們的傢伙,他已經踏過了我忍讓的底線,就算是被打成殘廢我也要給他一拳,否則怒氣難消!我揮拳擊向他右頰,拳頭剛揮出,就被他一記手刀砍在手臂上,天知道他的手是不是鐵打的,我分明聽到臂骨發出一聲哀號,搞不好是斷了。但是不要緊,我的右膝已經重重的撞在他腹部······沒錯,真的撞中了,可是感覺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無處著力,接著胸口一震,又橫飛出去,正好與飛撲上來的小廣西和山東擦身而過。這兩個傢伙也瘋了,一前一後包抄上去,拳打腳踢牙齒咬甚至吐口水,竭盡一切本能要將這個渾蛋擊倒。但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不到兩秒鐘,他們先後被打飛出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個傷痕纍纍的老兵,給我們的感覺簡直可以用「非人類」來形容!
我眼前一片血紅,心中怒火越發熾烈,雙手在地上一撐,像個被人拍了一下的皮球一樣彈了起來,再次朝那個十個我也打不過的老兵發起絕望的衝鋒。我可以被擊敗,但是我不能容忍勝利者對我的羞辱!但是不等我衝出三步,一道濛濛黑影閃電般撲來,出手就是一記凌厲至極的飛踹······事實上,我感覺踢過來的不是一條腿,而是一把長劍,一支標槍,光是那凌厲的勁風就叫我鼻孔酸痛,睜不開眼!這一腳足夠將我的腦袋生生踢飛!我瞪大眼睛,狂嗥一聲,揮拳擊向他胸口!
啪!
啪!!
啪!!!
三聲悶響連成一線,我再次被打飛出去。我的腦袋沒有被教官當成足球一腳踢飛,我的右拳終於如願以償的擊中了他的胸口,這一切都是因為丁香及時切入,幫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她一連退出好幾步,右臂軟綿綿的垂下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的右臂被
這一腳踢斷了。我眼睛幾乎瞪出血來:「你竟敢打她!?我跟你拼了!」伸手抓住光榮彈,再一次爬起來朝他衝去。丁香左掌一揮,我後頸瞬間麻木,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昏迷之前,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去他媽的軍旗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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