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槍口迸出火光的前一秒,山虎少校突然不顧一切的從馬背上滾落,狙擊步槍子彈帶著凌厲之極的氣流從他背脊擦過,劃出一道血槽來,痛得他渾身肌肉抽緊,但他顧不上這些了,整個人像個抱成一團往山坡下飛滾的公熊一樣飛快的滾下小路,動作之快,讓狙擊手第二發子彈也跟著射空了。
那一聲槍響像是發令槍一般,周邊樹林裡毫無預兆的探出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槍聲密集到了極限,灼熱的子彈像鋼鐵風暴一樣橫掃過來,把馬背上的匪徒和青翠欲滴的低短灌木一齊掃倒。阿薩耶夫武裝的匪徒們登時亂了陣腳,身邊的夥伴被子彈打爛了身軀,鮮血和碎血就這樣直接濺到他們身上和臉上,他們也是一臉茫然,直到下一梭子彈將自己打死也還是保持著這種呆若木雞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騎在馬背上的傢伙絕對是狙擊手最喜歡的靶子,一槍一個,一點也不浪費,就連在近處伏擊他們的敵人也把自動步槍調成雙發狀態,輕描淡寫的玩著爆頭遊戲,一聲槍響就是一顆腦袋變成血葫蘆,一轉眼的工夫,山路上就躺下了二三十具屍體,這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山虎少校手裡已經抓起一挺從裝甲車上拆下來的車載重機槍,身上纏了三條長長的彈鏈,這副造型,就算是蘭博見了也目瞪口呆自歎費弗如。他的部下還在一片片的倒下:拚死還擊的被精準的子彈一個接一個的打爆腦袋,縱馬狂奔企圖逃走的一離開山路馬上引爆了地雷,在一團團升騰而起的硝煙中變成了一堆堆鮮血淋漓還微微抽搐的碎肉。對手顯然是想將他們趕盡殺絕,這個伏擊圈佈置得疏而不漏,不管往哪裡逃都是死路一條,不是被地雷炸死就是被狙擊手冷酷地擊斃。別說那些不堪一擊的手下,就連山虎少校這個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都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了。
「趴下!蠢貨,不想死就趕緊趴下!」
眼看著部下快要死傷殆盡,少校忍不住出聲提醒。正朝各個火力點胡亂射擊的匪徒終於被打醒了,還算規矩的趴在地上,躲避那致命的槍彈。然而,呼嘯而來的迫擊炮炮彈將他們最後一丁點希望都給炸成了粉末,那是部署在五百米外一個山頭上的82毫米口徑迫擊炮在向他們開火,炮彈一發接一發打在山路上,爆出團團暗紅的火光,屍體像螞蟻一樣在氣浪中飛揚起來,還活著的不是被炸成篩子就是被掀起來丟下山去,死得慘不忍睹。山虎少校親眼看到那個喜歡拍他馬屁的瘦猴被炮彈炸得飛起六七米高,再裂成七八塊掉下來。一通炮彈砸過來,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山路上碎肉亂飛,血流滿地,慘絕人寰。
的確,在嗆人的硝煙中,一件發黑還帶著血跡的白襯衫被一支56式衝鋒鎗挑了起來,沒命的揮舞著。被打得受不了的匪徒投降了。
樹林裡傳出伏擊者的聲音,鋼鐵一般,又冷又硬,是帶著紐約腔的英語:「都站起來,把武器舉到頭頂,站到我們看得見你們的位置,別耍花樣!」
揮舞白旗的那位帶著哭腔叫:「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伏擊我們?」
紐約腔透著十二分不耐煩:「少廢話,照我說的做,不然下一輪炮彈就將你們這些婊子養的全給炸成渣!」
這幾個死剩種只好認命,慢慢的走到一個空曠的位置,放下武器,高舉雙手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至於山虎少校,他動都沒有動一下,身上全是血,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在確定還活著的匪徒都放下武器之後,樹林裡慢慢的走出兩個身上滿是樹枝和雜草,跟叢林渾然一體的剽悍的士兵,在六點鐘方向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的偽裝網掀開,暴露出一挺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抖得厲害的匪徒,只要他們敢動一下,那挺機槍馬上會為他們送上死神大爺的請柬。儘管這些人臉上都用偽裝蠟油塗得黑一道綠一道,跟個大花臉一樣,但是舉手投降的匪徒們還是依稀可以從他們的外貌特徵判斷出,他們是花旗國的海軍陸戰隊。這一下,這些死剩種大腦要當機了,他們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些天煞星了?大家平時井水不犯河水,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很多東西都無法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至少對山虎少校來說是這樣。他沒有死,身上的血是一名被炮彈炸碎的倒霉蛋濺上去的,看似嚇人,其實也就是受了點皮外傷。他一直在等待機會,花旗國海軍陸戰隊竟然走出來接受匪徒的投降,對他來說,無疑是天賜良機。他並不知道雙頭鷹會怎麼處理自己這些投降的小角色,不過想來也不會是大魚大肉的供著,他可不想任人宰割!當前來受降的陸戰隊員離他只剩下五十米的時候,他突然走身,手裡那挺沉重的車載重機槍扳機一扣到底,在電鋸一般的急促的令人心悸的機槍嘶吼中,可以生生打出鋼板的大口徑機槍子彈狂掃出去,像一把無形的斬馬刀一揮而過,輕而易舉的將那兩名隊員掃成四截,血霧直噴起兩米多高!海軍陸戰隊作戰分隊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已經穩操勝券之際,還會出現這樣一個變數,而且對方還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親眼看著兩名戰友慘死,大家腦子裡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長達幾秒鐘的混亂。這幾秒鐘對於山虎少校來說,足夠了。他一連甩
出幾枚煙幕彈,搞得山路上煙幕彈瀰漫,難見人影,一邊朝極有可能還隱藏著更多敵人的樹林裡瘋狂掃射,這挺重機槍威力真夠駭人的,碗口粗的大樹被灼熱的彈流砍甘蔗一般攔腰掃成兩截,帶著呼呼風聲轟然倒下,聲勢嚇人。樹林裡果然響起咒罵聲,本來天衣無縫的伏擊圈就這樣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媽的,這個混蛋!」
肖恩咬牙咒罵著,那個一連躲過他兩槍的混蛋居然還沒有死,而且在殺死了自己兩名戰友後旋風般鑽向密林,極有可能逃之夭夭,再也找不著了,這讓他怒不可遏,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他不能容忍自己失敗!
狙擊步槍槍口微微轉動,試圖將那個魁梧而靈活的身體套入十字星中,可是山虎少校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條彈帶打完,在後面的機槍子彈追上他之前,他丟掉了太過沉重的重機槍,雙手抱頭,整個人縮成一團肉球,沿著斜坡滾了下去,肖恩準備射向他的第三發子彈還在槍膛中就宣告落空了。
轟轟轟!
斜坡上爆出數團火光,大量鋼珠和碎布從地面噴薄而出,山虎少校壓爆了殘存的地雷。只不過這個肉球滾得太快了,地雷還沒有爆炸,他已經逃出有效殺傷範圍,好幾塊碎片或者鋼珠打在他身上,只是皮外傷,沒事。在海軍陸戰隊不敢置信的注視下,這個公熊般粗壯的傢伙居然用身體在雷場中滾出一條路來,鑽進山澗中不見了!兩名憤怒的陸戰隊員追了下去,但是由於要避開自己人布的地雷,終究是慢了一步,只在山澗大石上打到幾點血跡。山虎少校,居然就這樣從海軍陸戰隊的死亡之網中逃了出去,連人影都找不著了。
「真沒有想到,阿薩耶夫這個匪幫中居然也有如此強悍的戰士啊。」
艾倫·李少校看著兩名部下慘不忍睹的屍體,不無感慨。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擊斃敵人五十八名,俘虜十一名,阿薩耶夫武裝這次部隊算是被全殲了。可惜的是,讓那個公熊般強悍的傢伙逃了,還有兩名士兵陣亡。作為第16突擊營營長,他對第16突擊營a連這一次的表現表示滿意,儘管有損失,但是損失小,戰果大,可以接受。在貝蘭苦虎過的他已經好久沒有嘗到如此痛快淋漓的勝利了,雖然對手不入流,但勝利就是勝利。
a連連長憤怒的說:「那個雜種一定躲在山澗裡!艾倫,我請求調直升機對山澗進行偵察和轟炸,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艾倫說:「算了,那是一個山地叢林戰老手,想要在密林中將他找出來並不容易
,搞不好我們的直升機都會有危險······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給你派一架直升機,沿著山澗進行搜索。」
連長說:「謝謝!」兩加潛伏已久的直升機飛了過來,一架沿著山澗偵察掃射,另一架降落在一片草地上,陸戰隊員將俘虜雙手反綁起來,將他們押上飛機,連戰場都懶得打掃。
片刻後,這架直升機拔地而起,滿載著俘虜和士兵,朝三寶顏飛去,把一地死屍留給了阿薩耶夫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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