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眸中盈滿笑意的丁香,我頭都大了。怎麼辦?一個大男人學狗叫,太丟臉了;不答應她吧,她肯定會不高興的,再說這是說好了的,不能反悔啊······現在我終於明白小廣西在李潔面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了,慘啊。
「怎麼,想反悔?」
見我左右為難,丁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左看,右看,哦,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算我學了也沒有人知道,那我怕什麼啊!我把心一橫,就當是打個噴嚏好了!張開嘴正想叫,她飛手的伸手摀住我的嘴,哧哧笑:「傻瓜,逗你玩的啦,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造遷就我,說話算不算數呢。」
我哭笑不得,有這樣子整人的嗎?正要板起臉,她已經一溜煙的跑過去撿她的獵物了,唉,真拿她沒辦法,這個一向嚴肅但偶爾又有點孩子氣的女孩子。
有了收穫,丁香不打算再繼續走了,她去撿柴,我負責殺雞。這只野雞怎麼也有四五斤重吧,一身紅綠油亮的羽毛,真漂亮的,只不過我沒有收集雞毛的愛毛,大把大把的將它揪下來撒向天空,被風一吹,飛得一天一地都是,看著雞毛滿天飛,我算是悟透了「雞毛鴨血」這一成語一半的含義。我一邊快樂的拔著雞毛一邊背誦著唐詩,溫故而知新嘛:
鵝,鵝,鵝,
曲頸用刀割。
拔毛加瓢水,
點火蓋上鍋!
不知道語文老師聽了我的詩,會不會氣吐血。
可惜這是野雞,不是野鵝,要不然就更完美了。
我把野雞宰殺乾淨,丁香也撿夠了柴,並且生起了火,我把帶來的鹽均勻的抹在雞身上,用樹枝將它穿起來,架到火堆上慢慢烤。
火舌吞吐不定,舔得雞皮焦黃,滋滋作響,油脂從每一個毛孔流出來,啪啪作響。
丁香笑:「想不到你居然還會做燒烤哦,將來退役了,實在混不下去了,也可以擺個襠口專門做燒烤嘛。」
我也笑:「好啊,不過你得給我打下手。」
丁香臉紅了一下:「想得美,誰要給你打下手了!」
我咧嘴直樂。不過想想,退役後能開個小店做燒烤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我就喜歡做燒烤。只不過,離退役還早著呢。
半個小時後,雞烤好了,我把雞腿和雞翅膀割下來遞給她,那是她最愛吃的。不等我們一飽口福,小廣西就流著口水,帶著李潔過來了,媽的,這家
伙是狗鼻子啊!沒辦法,這只可憐的烤山雞被我們一分為四,差點連骨頭都沒有剩下來。小廣西和李潔沒有打到獵物,不過摘到好幾個鳳梨,我們也算有口福了。
一隻野雞顯然不足以滿足我們的胃口,我很快就將手裡那份吃了個精光,綠著眼睛尋找獵物。小廣西手裡也只剩下一塊乾乾淨淨的雞骨頭了,李潔正像喂小孩一樣撕下雞肉喂到他嘴裡,唉,真是服了這一對冤家了。
丁香提起步槍:「時間還早,到對面山坡去看看能不能有更大的收穫,怎麼樣?」
我當然是贊成的,小廣西和李潔也沒意見,我們滅掉火塘,出發了。
那面緩坡上,樹木較少,倒是野草長得足有一米多高,成群的肥嘟嘟的野兔正在那裡舒服的曬著太陽。兔子肉這段時間我們吃得太多了,看到兔子就想吐,沒興趣,但是李潔很是歡喜,終於可以實現零的突破了嘛。她擎起步槍,說:「你們都不許開槍,我要打那只最肥的!」得到我們的保證後,她才放心的瞄準,扣動板機。
「砰!」
隨著一聲槍響,山坡上的野兔頓時炸窩,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別看它們的腿又短又小,跑起來那叫一個快,蹭蹭蹭幾下就沒影了。至於很榮幸成為李大小姐的目標的那只野兔,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嚇的,就地一滾滾進草叢裡,不見了。李潔露出失望的神色,正要放下步槍,卻聽到「咯咯咯」一陣慘叫,一隻野雞從草叢裡飛了起來,大概是傷得不輕,只撲騰起兩三米又跳了下來,瘋狂的拍打翅膀又跳又叫,我們面面相覷。小廣西連忙拍馬屁:「好槍法,好眼力啊,那只野雞躲得那麼好,連我們都沒有發現,小潔你一槍就將它斃了,厲害!我這就去將它撿過來!」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一個虎撲將正在慘烈地掙扎的野雞撲住,暗念一句:「兄弟,為了讓我女朋友高興,對不起啦,你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一把將雞勁扭斷,拎起它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歡聲叫:「瞧,這只野雞多肥!」
丁香望著李潔笑:「兔子沒打到,倒把野雞給打了,這槍法不錯呀!」
我指著那只野雞的屁股,叫:「你們快看這是什麼?」
被我這麼一嚷,他們才注意到,這只可憐的野雞的屁股赫然有一枚雞蛋,已經露出一小截了。小廣西大笑:「可憐的野雞,正在下蛋,結果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子彈給打中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們四個放聲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直升機似乎不願意在這裡多停留哪怕一秒鐘,卸完兵員和彈藥後馬上拉起,貼著樹梢飛遠了。安南突擊隊員就地隱蔽,機槍手和狙擊手建立防線,一名安南少校把幾名軍官召集過來,壓低聲音對他們下達命令:「······我們的任務很明確,就是找到游擊隊建在這裡的秘密營地,將坐標發回去引導空軍將它摧毀······都給我謹慎一點,呂宋游擊隊可不是吃素的,一不留神就沒命······媽的······呂宋猴子!」距離太遠了,我們也只能模模糊糊的聽到這幾句,不過有這些就夠了。聽到那位少校在罵呂宋猴子,我忍不住暗樂,你何嘗不是猴子!
這幫傢伙同樣很珍惜時間,安排好任務後,馬上分散行動,一秒鐘也不肯浪費。我打出手語問丁香:怎麼辦?
她用手語回答:必須阻止他們!
是的,必須阻止他們。這些傢伙最擅長叢林作戰,一旦讓他們化整為零鑽入密林,想要將他們挖出來,簡直就難若登天!問題是現在我們連子彈都沒幾發,怎麼阻止他們?
小廣西眨巴著眼睛:怎麼阻止他們?
丁香略一思索,示意小廣西把李潔帶走,她小聲對我說:「打他們的電台!」我會意,56式半自動步槍牢牢的鎖定了一名電台兵背上的電台。我們四個是打不過一個排的特種兵,但我們總能將你們的電台打壞吧?沒有了電台,看你們怎麼跟主子聯繫,怎麼指引主子的飛機對我們展開空襲,你奶奶的!
砰!
砰!!
兩聲槍響幾乎是同一秒鐘響起,兩名電台兵背上的電台爆出一撮火花,像被人從後面狠狠推了一把似的,向前衝出五六米遠,一頭栽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死了。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兩部電台算是廢了。安南突擊隊馬上臥倒,隱蔽,我正試圖打出第三名電台兵,噠噠噠!一梭子彈就掃了過來,打得樹枝樹葉簌簌落下。這一梭子警告我:只要我再開一槍,他們馬上就會發現我了!該死的猴子,真難纏!子彈就貼著我的背脊劃來劃去,我小心的沖丁香低聲叫:「我們撤!」
丁香一槍打過去,那名正打得彈殼四濺的安南機槍手下意識的把腦袋猛的一縮,子彈在他的鋼盔上擦出一撮火花,子彈高速飛行帶來的巨大力量震得他眼前陣陣發黑,後面的子彈不知道打到哪去了。我趁機跳起來,和丁香一起在林中飛奔,子彈追著我們打,在我們身邊劃來劃去,打在樹上,白色木屑和樹汁飛濺而出,濺得我們頭髮衣服到處都是。我們利用樹木作掩護,且戰且退,安南特種兵如附鬼之蛆一般在後面緊咬著不放,子彈在林中穿梭,槍聲不絕於耳。不過仔細一點不難聽出,都是他們在開火,我們還擊的次數很少————沒有幾發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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