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黑非洲是整個人類的搖籃,早在兩百五十萬年前,人類的祖先不管是歐洲的,亞洲的,都曾在這片大陸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直到非洲氣候劇變,部分人類不得不進行一場持續千年之久的、史詩一般的大遷徙。難以想像只能使用石器和木棒的原始人是如何克服漫漫前路上種種難以逾越的天險,足跡遍佈五大洲的。而今,這片孕育了人類文明的黑大陸卻陷入了極度血腥混亂之中,欲罷不能。這是二十一世紀最危險的大陸,也是被上帝刻意遺忘的地方,戰亂、種族滅絕、饑荒、瘟疫······種種災難在黑大陸肆虐,橫行無忌,其中以戰亂最為頻繁。
埃塞俄比亞與索馬裡爭奪歐加登地區爆發過一場曠日持久的殘酷戰爭,利比裡亞這一彈丸之國打從獨立以來就沒有穩定過。還有安哥拉、納米比亞、塞拉利昂、蘇丹、剛果······一個接一個國家彷彿陷入了魔咒一般,死亡風暴在整個大陸呼嘯,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其中,以貝蘭共和國最劇。
貝蘭共和國一度被視為是非洲的希望,它擁有遼闊的疆界,肥沃的土地,茂密的森林,充足的水力,還有極其豐富的礦產資源,如果發展得當,它將成為黑大陸的領頭羊,帶動整個非洲一起脫離貧困。但是它承載的希望與它承載的痛苦一樣多:在整個殖民統治時代,它是非洲僅有的幾個從來沒有向白人統治者屈服的國家,儘管數次亡國,但是剽悍善戰的貝蘭人依然高昂著驕傲的頭顱,用大刀長矛將一批批入侵者送進了地獄,最終贏得了完全獨立。但是二戰結束後,新殖民主義者邪惡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這片沃土上,於是戰亂此起彼伏,民不聊生,不知道多少野心家在外國勢力的扶持下粉墨登場,拉起一支支五花八門的武裝互相攻伐,殺得兩眼發紅,貝蘭的財富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流向外國,變成了一顆顆子彈,一發發炮彈,還有坦克和裝甲車,盡情向自己的同胞傾洩著死亡。聯合國數度調停,為和平作了巨大的努力,但是跟中東問題一樣,聯合國內部本身就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國家不希望看到這個國家獲得和平,調停,蒼白無力。
聯合國無能為力,貝蘭人選擇了靠自己。出身於平民的尼姆拉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尼姆拉出身貧寒,嘗盡了人間疾苦,卑微的出身使得他在政壇上飽受攻擊和非議,但同時也是民眾無條件支持他的原動力。貝蘭曾有過長達十年的短暫和平,尼姆拉在這十年內念完了九年義務教育,這是他一生中接受過的所有的教育。此後,戰火重起,他不得不為了活下去
而苦苦掙扎。他當過礦工,險些累死在礦洞裡,他還當過農場工人,做過麵粉商,當然,經商失敗了。這次失敗使他對祖國的苦難有了更深入的認識,產生了改變這一切的念頭。在十五年前,他組建了人民至上黨,參與政治競選,引來一片譏笑。是啊,誰會把一個連活動經費都沒著落,更找不到任何財團支持的政黨放在眼裡?可能是幕後主子為了顯示民主,發了活,當時的獨裁者沒有對這個小黨派下手,任其發展。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草創時只有十一名黨員,連活動經費都只能依靠群眾捐贈的小黨在六年後已經發展成為一個擁有百萬忠實支持者的大黨,在同年的競選中一路領先,逼得獨裁者和他們的主子動用了最拙劣的暗箱操作,最後以一萬票的微小差距與國家最高權力失之交臂。但是也是在這一年,人民黨在東部第一大洲薩拉尼昂州的州長競選中獲勝,總算有了一塊立足之地。
薩拉尼昂州面積佔全國總面積的八分之一,人口眾多,民族矛盾十分尖銳,獨裁政府把這麼大一塊肥肉讓給人民黨,未嘗沒有給他們一點下馬威的意思。但是尼姆拉以強大的人格魅力克服了一切困難,帶領薩拉尼昂人民向貧困宣戰,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想方設法吸引外資,發展工業,用很原始的工具興修起阿法河水電站,那是整個非洲最大的水電站,不僅滿足了全州的電力需要,還有不少電力向外輸送,使全國人民受益。至今薩拉尼昂民間仍流傳著一個感人的小故事:在建水電站期間,一名渾身泥濘的工人跑到工地附近的快餐店裡吃了一份快餐,吃完了才發現沒帶錢,老闆當然不能讓他走,說等他的工友帶錢過來付清了飯錢才行,工人只好同意了。沒多久,他的工友來了,付清了飯錢,直到此時老闆才知道被他扣在這裡的是他們的州長,他睡著了,因為他已經在工地上干了兩天兩夜!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後,薩拉尼昂的發展步上了正軌,人均收入穩步增長,十年後,一個工人每週的收入已經增加到二十英鎊,基本解決了溫飽問題,在非洲,這樣的成績無疑令人十分驚訝,尼姆拉也因此獲得了「非洲之子」的榮譽稱號。在去年,他挾全國民心所向之威,對臭名昭著的獨裁者發動了最後一擊。
這無疑是一場實力懸殊而又驚心動魄的決戰。一邊擁有整個國家的資源,一邊什麼都沒有,只有全國渴望穩定渴望擺脫貧窮的人民的支持,選戰從一開始就直趨白熱化。西方世界為了保住他們在貝蘭的利益,開足馬力為那位獨裁者歌功頌德————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大唱頌歌時是否有過噁心的感覺————什麼招數都使了出來
,而獨裁者更是直接得多,威逼、利誘、暗殺······你能想像到的想像不到的骯髒招數都被他毫不猶豫的使了出來,其中最經濟最快捷的暗殺用得最多,在為期三個月的大選中,獨裁政府一共向尼姆拉射出了九顆淬過氰化鈉的子彈,但是引爆了數枚威力巨大的炸彈,民主的競選搞得如此驚天動地,實在是少見,意料之處又意料之中。只可惜,他們射出的子彈都讓貝蘭人用胸膛擋住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仍然還活著,對他們口誅筆伐。就在獨裁者準備動用軍事手段結束這場令他焦頭爛額的惡戰的時候,已經忍無可忍的民眾用一次暴動結束了他的掙扎,在競選車隊再一次遭遇路邊炸彈襲擊後,暴怒的民眾舉著鋤頭和木棒衝向各政府機關,將警察局砸了個稀巴爛,佔領了郵政局、電信局、銀行、市政府辦公大樓以及重要工廠,直到最後包圍了總統府,同樣出身貧困線的軍人和警察頭一回拒絕了總統向同胞開火的命令,獨裁者魂飛魄散,哆哆嗦嗦的爬上直升機逃到了外國,受傷的尼姆拉被狂熱的民眾抬進了總統府,成為貝蘭歷史上頭一位真正通過民選上任的總統。當然,存心找碴的西方世界是不會承認他的,一直揪住最後決定勝負的那次暴動不放,大肆抨擊,對自己乾兒子種種卑劣的行徑視而不見,這就是西方的民主!早就看透了西方世界的嘴臉的尼姆拉選擇將他們的喋喋不休當耳邊風,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沒空理會這幫偽善家。
尼姆拉的勝利讓貝蘭人看到了希望,甚至在非洲的歷史上都留下了筆墨濃厚的一筆。但是他太強大了,強大到令全**閥感到不安,更讓躲在暗處的新殖民主義者如芒刺在背,欲除之而後快。他出於穩定局勢下達的收繳槍支的命令更成了軍閥們最好的借口,軍閥們借此攻擊他是白人的走狗,在替主子削弱貝蘭的國防力量,一時間暴亂蜂起。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愈演愈烈,而一心想在新政府手裡攜取更大的利益的國防軍選擇不作為,整個國家再次被腥風血雨籠罩。尼姆拉嘗試了所有的辦法,只要是能管用的方法,只有他沒有想到的,沒有他沒嘗試過的。但是這場風暴的起源是軍閥與人民之間的利益博弈,是不可調和的,除非他願意向軍閥們屈服,讓貝蘭再次陷入混亂無序中,任憑軍閥為非作歹,否則軍閥們是不會罷手的。一向施政溫和的尼姆拉麵對軍閥咄咄逼人的態度,選擇了鐵血手段————既然鬧得不可調和了,長痛不如短痛,就讓我帶領人民將軍閥掃入歷史的垃圾堆裡,為國家贏得永遠的和平好了!他爭取到了一些國防軍將領的支持,但是這遠遠不夠,貝蘭戰亂的根源在於
有人不想讓這個國家穩定下來,現在他的力量還太弱,不是那些幕後勢力的主宰,唯一的辦法就是與一個或者幾個同情他的國家結盟,依靠強者的支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像遠美洲的古巴一樣。
強大,又願意為這個又大又窮的國家兩脅插刀的國家真的很少,或者可以說是沒有。幸運的是,通過艱苦的努力,他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遠在東亞的華夏共和國與他結盟了。這可是同時對抗北約和華約兩大集團二十年之久,寸步不讓的真正強者啊,雖然他能給予貝蘭的幫助僅是一些物資,一個僱傭軍軍團,還有一支規模有限的維和部隊,但是對貝蘭來說,足夠了。共和國的鐵哥們巴鐵則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大哥開了個頭,他們當然要助一臂之力,於是規模不小於兩個營的裝甲部隊踏上了征途,而急需一個練兵場的阿根廷也表示願意派一支輕裝步兵和一支特種部隊秘密參戰,能同時得到這麼多國家的支持,實在出乎尼姆拉總統的意外。儘管前面的路也許坎坷曲折,但是他對國家充滿了信心。
只是,恐怕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場風暴正在貝蘭醞釀,擴散,最終席捲天下。而這一切,都跟二戰時期納粹軍在那個荒涼的小城下無意中發現的神秘能源有著密切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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