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突擊師機降步兵旅一個營在班英地區遭遇安南正規軍伏擊,傷亡慘重!
消息傳到柳維平那裡,他的神色變得異常怪異,身邊的人分明聽到他在不斷的重複:「班英,班英······」似乎對這個地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他們並不知道,在歷史上,共和國撤軍時,一個營就是是班英地區遭遇安南軍夜襲,幾乎全軍覆沒,為整場自衛反擊戰蒙上了一層陰影。這個地方就像一個魔咒,怎麼避也避不開!但是歷史上的悲劇決不會重演,因為現在的共和**隊不是歷史上那支剛從動亂中走出來、疏於武備的部隊了。參與自衛反擊戰的這幾個集團軍都是整個陸軍中當之無愧的頭等主力,拳頭中的拳頭,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更有強大的空軍和空中突擊力量為輔,如虎添翼,他們實在想不出在亞洲這片土地上,自己還用得著怕誰!想吃掉我一個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柳維平冷冷的下令:「負責殿後的強騎兵中隊立刻前往班英地區支援遇襲部隊,聯繫空軍,請他們出動轟炸機群,如果我們遭遇重大傷亡,就把班英給我炸平,讓安南猴子知道逼虎躍澗是什麼後果!」
命令被不折不扣的執行下去了。一個中隊的鷹龍調轉機頭,直撲班英,而遠在南寧的空軍基地更不含糊,一通緊張而短暫和忙碌後,六架轟六騰空而起,班英的命運就此注定了。
此時的班英混亂不堪,虎牙營與安南一個特工團在這裡犬牙交錯,殺得難分難解。安南特工在夜幕降臨時分突然發難,疲憊不堪的虎牙營猝不及防,損失頗大,但是虎牙營很快就在最初的混亂中反應過來了,強大的火力和強悍的戰鬥力迅速發揮出來,依托**輛還保持著完好的裝甲車輛建立了一個環形陣地,冷靜地射殺著一切敢於逼近這道防線的安南人,安南人的損失頓時直線上升。但是安南人也瘋了,不計代價的發起一**衝擊,在付出了五十多條人命後終於衝進了環形工事圈,用反坦克火箭彈擊戲了所有的戰車,但是凶悍的機降步兵揮舞著工兵鏟,又將他們劈了回去。雙方反覆衝殺,各自傷亡慘重。安南軍可能沒想到虎牙營這麼難啃,幾次進攻都被頂了回去之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而這時,空中突擊師的武裝直升機殺到,帶來了鋪天蓋地的火箭彈和火雨一般的機關炮掃射,掩體被一層層的削平,血雨在硝煙中飛濺,翠綠的樹枝和泥土一起飛向半空,在武裝直升機的兇猛絞殺下,安南軍損失巨大。有所防範的安南人用地對空導彈擊落了一架黑雕和一架鷹龍,只是沒等他們發出一聲歡呼
,那些單兵肩射導彈射手就被機關炮撕得粉碎了。
直升機肆虐過後,留下滿地屍體。安南指揮官歎了一口氣,說:「撤退吧。」
現在才撤退,未免太晚了點。安南軍剛剛與虎牙營脫離接觸,轟炸機就殺到了,航空炸彈呼嘯而下,地面騰起一團團黑紅色火焰,爆炸波直衝雲霄!駭人的火焰咆哮著席捲班英,將安南士兵一批批的吞噬。隨後趕到的強擊機更是用機關炮和炸彈再次給安南人補了一課,被大火趕得東奔西跑的安南人在水銀洩地一般的機炮掃射下四分五裂,連帶這一地區的平民也遭了殃。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三百名平民死於這場大轟炸,當然,安南人和西方國家毫不羞澀的將這一數字誇大了好幾倍,多次利用這一事件對我軍口誅筆伐。在他們眼裡,凡是死於我軍槍下的都是善良的平民,真是一幫無恥到極點的傢伙。
此戰是我軍在安南流下的最後一滴血,總共的八十七名士兵犧牲,上百人受傷。盛怒之下的師長下令報復,將班英一帶殺得連只活雞都沒有剩下來,戰後,聯合國介入調查,僅僅是在一片樹林裡就發現了兩百多具屍體。班英大屠殺為他的前途蒙上了一層陰影,在回國後不久,他便被停職,接受軍事委員會的調查,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再在軍中看到他的身影。
一個月後,在南寧陸軍醫院。
天是那麼藍,雲是那麼白那麼柔,涼風習習。丁香用輪椅推著我在草坪上散步。我是幸運的,子彈沒有傷及要害,做了幾次手術後,我活下來了。而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幸運,我們這個排是先頭排,安南人重點打擊的對像,在安南人的打擊下幾乎損失殆盡,我們班就我、山東、小廣西三個活了下來,二班更慘,只有剩下小雷一個。全排能活著回國的士兵,僅八個。國家給予我們這些浴血奮戰的士兵極高的榮譽,在十幾億國民眼裡,我們都是英雄,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我們不過是這場戰爭的倖存者罷了。小廣西也進了醫院。他沒有受傷,當時我傷得很重,丁香和小雷還有山東他們幾個拚死衝殺,在包圍圈裡衝出一個缺口掩護小廣西背著我衝了出去,尋找兄弟部隊。他背著我且戰後退,一口氣跑了八公里,終於盼到了直升機,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受過傷,只是累得吐血了而已。他康復得比我快一些,現在都能草坪上翻觔斗了,搞得負責照顧他的護士哭笑不得。他玩累了,抱雙手抱頭躺在草坪上,衝我們擠眉弄眼。丁香低聲罵了一句:「這個猴子,也不知道誰能治治他!」
我說
:「聽說李潔對他頗有好感,但願李潔能治得了他。」
丁香說:「依我看,誰要是跟他過一輩子,不是活活氣死就是活活笑死。」我深有同感。這小子還真是特殊材料做的,回國這麼久了,我們這些傷兵都不大敢到人少的草坪去,連到公園散散步都是踩著別人的腳印走的,怕有地雷,他倒好,這麼快就調整過來了。
丁香忽然停了下來,順著她的視線,我看到兩個可愛的小兵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他們一直跑到我面前,立定,敬禮,我本能地舉手向他們敬禮,丁香「哧」一聲笑了————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向我敬禮的小兵太小了,還沒有一米高。他們穿著迷你版陸軍迷彩服,蹬著一雙小得不能再小的野戰靴,頭上戴的鋼盔比湯勺大不了多了,一雙大眼睛咕嚕嚕亂轉,一看就知道是兩個讓人頭疼萬分的搗蛋鬼。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小不點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飛快的跑開,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所到之處,笑聲不斷,估計中招的人不少。
丁香說:「師長的寶貝兒子和女兒,雙胞胎,很是讓人頭疼。」
我吃了一驚:「師長也在這裡?」
丁香說:「誰知道呢,打從從安南回來後,就沒有再聽說過他的消息了。有人說他已經被停職,有人說他將前往非洲貝蘭共和國擔任軍事顧問,誰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許劍鋒······」
我應:「幹嘛?」
丁香問:「國內可能沒有仗打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說:「暫時還沒有什麼打算,也許繼續服役,也許退伍回家······嘿,我哪裡還有家啊,繼續在軍隊裡打拼,直到再也拼不動了再說吧。」
丁香說:「我也一樣。對了,謝謝你在戰場上救了我一命。」
我有點兒臉紅:「哪裡話,是你先救了我的。對了,丁香,戰爭已經結束了,我雖然受了傷,但好歹還活著,而且四肢健全······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丁香微微一愣,隨即想起來了,兩頰緋紅,低聲說:「哪有你這麼厚臉皮的人,死纏爛打的?」
我耍賴:「我就是要死纏爛打,看你投不投降!」
她想了想,說:「好吧,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我屏住呼吸,等待著命運女神的決定。
她一字字的說:「我
不需要任何人。」
我心都涼了,沮喪得差點哭了出來。
她還是一字字的說:「除了你。」
一個大大的笑容從我臉上綻開,用丁香的話來說,傻乎乎的,很可愛。我不顧自己虛弱得厲害的現實,一躍而起,抱著她原地轉圈,放聲歡呼:「抱住了你,我就等於抱住了整個世界!」
是的,抱住了她,就等於抱住了整個世界。在這場歷時一個月的戰爭中,連海空軍在內,我軍付出了三萬七千餘人傷亡的巨大代價,終於贏得了徹底的勝利,而我,也幸運地贏得了我的新娘,這輩子我不會再孤獨了。真不敢相信我能贏得如此優秀的女孩的芳心,也許,是因為那些倒在安南的戰友在天上的祝福吧。謝謝你們,我的好兄弟,是你們把生存的機會讓給了我,並且讓我有了追逐幸福的權利。永遠懷念你們,我的好戰友!
轉累了,我們躺在草坪上,滿足的看著天空上的朵朵白雲,相視而笑。共和國的天空是那樣的湛藍,那樣的深邃,是我們用鮮血和生命守住了這一片天,這一份和平,讓所有有夢想可以自由飛翔。丁香小聲問:「將來你的孩子打算取個什麼樣的名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氣不就是你的孩子麼?我說:「就叫『和平』吧。」
她不滿的撇了撇嘴:「真土。」想了想,又說:「好吧,就叫和平。但願我們能夠享受和平,安然度過這一生,永遠不要再爆發戰爭。」
我說:「一定會的。」
————《越戰狂想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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