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瘋狂的軍團

正文 第一三七章 第七師團(四) 文 / 流光飛舞

    又一枚導彈拔地而起,刺入高空中,在層層翻捲的烏雲裡轟然炸開,沒有火光,沒有致命的碎片,只有乾冰和碘化銀鋪天蓋地的飛撒而出,轉眼間便消失在濃雲中。龐大的高炮群更是毫不吝嗇的將無數炮彈打向高空,恨不得把天都打穿。安南現在本來就隨手抓一把空氣也能捏出一手的水,導彈和高炮群這樣一把,簡直把天都給打穿了,百年罕見的暴雨狂洩而下,天地間飛雨如箭,白茫茫的一片,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船越秀夫站在指揮部門口,看著那駭人的暴雨出神。池田大隊與敵人遭遇他早就知道了,並且及時派出了武裝直升機進行支援,只是沒想到池田大隊會敗得這麼快,都不等他親自帶領第18聯隊馳援到位便垮了,整個大隊幾乎全軍覆沒,光是屍體就運回來三百多具。那些血淋淋的屍體算是讓中將對華軍地獄三頭犬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果斷下令與快速反應旅脫離接觸,避開快速反應旅的鋒芒再說。

    「現在的支那軍已經不再是以前那支支那軍了,而皇軍也不再是以前的皇軍了啊。」望著閃電頻頻閃現的天空,船越秀夫喃喃自語,「以前皇軍一個大隊就能打敗華軍一個師,一個加強大隊可以憑借永固工事群頂住華軍一個軍數十天之久,現在·······一個大隊連人家一個團都頂不住了。」作為參加過二戰、經歷過東瀛大軍席捲亞洲的輝煌的老軍人,他難以掩飾對第七師團初戰的失望,一支有著如此輝煌的歷史的軍隊不應該表現得如此軟弱!也許參謀們會以第七師團已經數十年沒有經歷戰火的考驗,疏於戰陣來解嘲,但是他不行,他不能容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部隊表現得如此糟糕。

    這一陣算是華軍贏了,得趕緊還以顏色,否則士氣將大挫······

    陳友貞少將走出來,說:「船越將軍,是不是讓他們停下來?再這樣下去整個河內都會被洪水淹沒的!」

    船越秀夫沉聲說:「不行啊,天一晴,華軍的航空兵馬上傾巢而出,對我們實施毀滅性大轟炸,後果將是災難性的。在我們沒有調整好部署之前,這場大雨決不能停!」

    陳友貞說:「可是暴雨連連的,我軍調動異常困難······」

    船越秀夫說:「華軍更困難。這場暴雨應該可以將他們的空中優勢劃掉,讓他們那些兇猛的主戰坦克陷入爛泥中動彈不得,到那時,面對我軍優勢兵力的猛烈進攻,他們只有被屠殺的份。」

    陳友貞不語。打心底裡,他承認船越秀夫的戰術是正確的,也只有他們這種高

    度發達的國家的精銳之師才玩得起現代版水淹七軍,一通乾冰彈打上去,飛雨如箭,剛剛強行渡過大河的華軍就算不被淹沒,也是寸步難行。可是······被淹的可是自己的國土啊,那麼肥智沃的土地一下子變成了沼澤,一季的收成算是毀了,少將能不心疼嗎?算了,淹了就淹了吧,想辦法從蘇聯或者太君的口袋裡掏就行了,守住河內比什麼都重要······

    雖然暴雨下個不停,但是第七師團和安南首都師卻是一秒鐘也沒有浪費,冒著暴雨迅速調整部署。按原來的計劃,他們總共十一個團的兵力張開一個大口袋,準備等華軍鑽進來後,以兩個坦克聯隊和兩個機械化步兵聯隊為主力發動豬突式攻擊,將華軍分割,配合輕裝步兵聯隊和安南首都師給予華軍毀滅性打擊,計劃很完美,但是現在都被打亂了,部隊還沒有完全到位就遭到快速反應旅的攻擊,提高前暴露,以華軍那龐大而高效的情報網絡,各部隊的位置極有可能已經被標到了華軍的作戰沙盤上,只能作大幅度調整了,作戰目標也從殲滅華軍地獄三頭犬改為將其重創,逼華軍回到談判桌,當然,要是能將其中一支殲滅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這場暴雨給快速反應旅帶來了巨大的麻煩,河水瘋狂上漲,一連衝跑了兩座浮橋,舟橋營只好將最後一座也拖上岸,以免被衝散架,至少三個營被擋在對岸過不來。空中突擊師和數字化步兵旅同樣被淋成了落湯雞,好些昂貴得要命的電子儀器失靈了。在低窪一點的地方,渾黃的河水甚至衝進了村莊,將一切席捲一空,好幾支小部隊措手不及,被大水困住,危在旦夕。柳維平和韓楓氣得破口大罵,他們並不知道,這些只不過是個開頭而已,真正的大麻煩還在後頭!

    這場大雨同樣給我們三個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即使有雨衣,也擋不住如此狂暴的暴雨,我們都被淋成了落湯雞,更嚴重的是聯繫空中搜救部隊、迅速脫離險境的美夢算是化為泡影了,見鬼,這可是全民皆兵的安南啊,到處都是敵視的目光,我們三個小兵就好比失足掉進了狼窩裡的小羊羔,一隊民兵都可以將我們打得烏龜搬西瓜——滾的滾爬的爬,在這裡呆得越久,我們就越是危險!聽說有一些戰友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掉了隊,從此永遠失蹤了,我們可不想也落個這樣的下場!為了逃命,我們三個只能冒雨趕路,去尋找友軍了。

    「啊——啾!」

    小廣西打了個噴嚏,直揉鼻子。丁香抹掉臉上的雨水,大聲說——不大聲不行,我們聽不見:「我們不能再這樣趕路了,得找個

    地方避雨!」

    我說:「不行啊,我們不能停下來,搞不好後面就有安南人在追趕,我們停下來會死在他們手裡的!」

    丁香說:「長時間暴露在大雨中不比被安南人追上安全,淋雨導致體溫過低,長時間如此就算是鐵人也會病倒甚至死掉!」

    我同意了,事實上,我現在也是又冷又累,快要吃不消了,再這樣下去非發高燒不可。可能想找個地方避雨也不容易,樹林肯定不行的,這種天氣還往樹下躲那純粹是找死,百分之百會嘗到天打雷劈的滋味,像我們這種滿手血腥的人當然得當心一點;而這附近又有那麼多該死的公安屯啊暗堡啊什麼的,好幾次我們都差點著了道,要是貪圖安逸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很容易被閒得蛋疼的安南民兵揪出來,那樣我們會死得很難看。在丁香的帶領下,我們在一個小山坡上找到了安身之地,那是一幢小小的茅屋,屋外就是一片甘蔗園了,肯定是看守甘蔗的人休息的地方,只不過現在甘蔗都被炸得跟炭條一樣了,守園人當然見不著蹤影了,好吧,這個戰略要地被我們佔領了。

    美中不足的是這幢小茅屋實在是太破了,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真不像話。沒有辦法,我們三個換上乾燥的衣服後擠在那一小塊乾燥的地方,興致勃勃的欣賞著雨景,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小廣西突然苦著臉說:「老大,還有那位冷美人,你們餓不餓?我肚皮都貼到脊椎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今天我只吃了一塊壓縮餅乾,肚子正在狂唱空城計,看看表,都下午六點了,難怪餓得這麼厲害。非常不幸,丁香在救我的時候割斷了我的背包帶,我的野戰口糧隨著一大堆沉重的裝備一起沉進了河底,找來找去只找到四塊巧克力,丁香更是可憐,翻了好幾遍也沒有能翻出一丁點吃的東西來,我塞給她兩塊巧克力,丟給小廣西一塊,自己留一塊,撕開包裝一口就吃了下去。小廣西吃完了,用渴望的目光眼巴巴的望著我,我當沒看見,他衝我倒豎起一根拇指。

    這麼一點東西根本不頂餓,吃下去後反而覺得更餓了,這滋味可真不好受。小廣西跑出去撿回兩截髒兮兮黑糊糊的甘蔗,就著雨水洗了洗,閉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卡一下啃下一大塊,只嚼了兩下就呸呸呸全吐了出來,一張臉揪得跟個包子似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丁香抿嘴一笑,問:「好吃嗎?」

    小廣西伸長舌頭狠狠吸了幾口氣,說:「跟木炭一個鳥樣,還有一股汽油味,見鬼!難吃的東西我吃多了,可就是沒有

    吃過這麼難吃的,真是見鬼!」

    丁香說:「被凝固汽油燒過的木炭你也敢吃,真是勇敢。」

    小廣西臉皺得更厲害了。

    我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指著不遠處一棵還有不少嫩葉的小樹,問丁香:「那種樹葉能吃嗎?」

    丁香看了看,搖頭:「有毒的,吃了會腹瀉,就算是餓死也不能吃。」

    小廣西叫:「那可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活活餓死吧?」

    我說:「少吃一兩頓還餓不死你!教官不是說過嗎?在淡水充足的情況下,一個人即使不進食也能支撐兩個星期以上······」

    小廣西一哆嗦:「兩個星期!我寧願被凝固汽油彈燒死也不要餓上兩個星期!」舉起自己的胳膊,說:「現在我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胳膊肘兒像一條香噴噴的炸雞腿,真想咬一口試試······」

    丁香罵:「飯桶一個,一頓不吃就這副德行了!」

    小廣西眨巴著眼睛,比劃著說:「要不等到天黑了,咱們潛入安南人的村落裡弄點食品,怎麼樣?」

    丁香瞪了他一眼,說:「我看你就是活膩了,存心想找死!」

    小廣西說:「不會啦,以我們的身手,從平民手裡搶點食物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說:「然後呢?然後被搶的平民就會跑去向軍隊報告,以排為單位的安南軍帶著軍犬滿世界的追捕我們!你是要吃的還是要命?」

    小廣西惡狠狠的說:「我們的槍是燒火棍啊?再說了,安南雜種會跑去向軍隊報告,我們就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別去告密嗎?」

    我眼皮開始亂跳:「你的意思是······」

    小廣西手指往脖子上一劃:「宰了他們不就得了?」

    這小子······我對他徹底無語了,這個混球餓了真的比野狼還凶啊。

    丁香淡淡的說:「好,就這麼辦。」

    我急了:「我們不能這樣做!屠殺平民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丁香說:「只有活人才有資格上軍事法庭。」

    小廣西丟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你不說我不說,死人當然不會說,會有誰知道我們這三條好漢幹過殺人越貨的勾當?笨到家了!」

    丁香說:「養足體力,今晚子夜開始行動,一定要做得乾淨徹底,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小廣西歡天喜

    地的衝她敬了個軍禮,蹦上**的床,不一會兒,居然睡著了。這小子的睡姿在我們連是出了名的,整個人在床上擺成個大字,腦袋歪向一邊,一行口水從嘴角慢慢流出來,床上一灘口水印,還時不時傻笑一聲,一句話,強啊。我小聲問丁香:「你真的打算攻擊平民?」

    丁香說:「有何不可?」

    我說:「我總覺得這樣不大妥······」

    丁香說:「還記得安南特工吧?他們越境襲擊我國非軍事目標時可沒有手下留情。」

    我無話可說了。也許她是對的,我們現在的處境如此艱難,再不設法搞到必要的物資以保持戰鬥力,死的一定是我們。只不過我還從來沒有向平民開過槍,心裡總是有一道坎,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等開始行動後我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一如他們的特工在我國邊境表現得血腥冷酷一樣。看著她那張冰雕一般精緻的臉,我一陣衝動,脫口問:「丁香,上次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丁香似乎有些吃驚:「上次什麼事?」

    我的臉開始發熱,結結巴巴的說:「就是······就是······我說我要照顧你的······」

    她笑:「你照顧我?我照顧你還差不多。」

    我說:「我就是要照顧你一輩子!怎麼樣,你能接受我嗎?」

    她低著頭,沉吟不語。我急得直搓手。她也許考慮了半個小時,也有可能只是沉吟了幾分鐘,反正在我看來,這是一段極其漫長而難捱的時光。終於,她開恩似的開口了,聲音很低:「我比你大好幾歲呢。」

    我急急的說:「這個算什麼,我不會在意的。」

    她說:「我脾氣也不好。」

    我說:「我······我不怕,你心情不好時我會想方設法把你逗樂的,我一定能讓你心情好起來。」

    她說:「還有,我性格很怪,喜怒無常,很難相處的。」

    我說:「再怎麼喜怒無常我也能包容。求求你了,答應我好不好?」

    她不說話,我急得團團轉,連聲催促,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肯開口,急得我幾乎要上吊了。最後,她有點兒茫然的說:「在三年前也有一個男孩子說過想要照顧我一輩子······」

    我差點跳了起來——居然有人搶在我前面了!我提心吊膽的問:「你怎麼回答的?」

    她神情有些苦澀:「我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後來

    進入地震災區救災時,他衝進一幢危房裡救一位婦女,再也沒有出來······那位婦女,正是我母親······其實想想,我還是有一點喜歡他的,只是那時我還不懂得怎麼去愛而已。」

    我吶吶說:「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她揚起頭來,擠出一絲笑意:「等到戰爭結束了我再答覆你好嗎?」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害怕我像那個男孩子那樣,倒在戰場上,這樣等於在她還在流血的傷口上撒鹽。我一字字說:「我等著。」

    她真的笑了,那笑容就像帶著霜花徐徐綻放的雪蓮,美得令我窒息。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