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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清剿(七) 文 / 流光飛舞

    在莽莽山林中,在陰暗潮濕的洞穴裡,好幾支安南遊擊隊的領導人正在開著聯合會議,會議內容是該不該打「中途島」。外面雷聲滾滾,大雨磅礡,一點也不影響他們爭得面紅耳赤。

    「我想我們不應該去冒這個險。」a游擊隊隊長老成穩重的說。這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他以民兵的身份參與了安南獨立以來所有的戰爭,是不折不扣的游擊戰專家,大家都叫他「六兄」。在戰爭結束後,六兄當上了鎮長,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好日子沒過上幾天,華軍就打了過來,他只好再一次進入叢林打游擊。他的部隊約有三四百人,武器還算齊全,就是糧食不多,該死的華軍每打下一地,就將當地的糧食全部運走,實在運不走就一把火燒掉,浪費那是肯定浪費,但總好過看著安南人用這些來自華夏的大米壘成胸牆躲在裡面跟他們對射強一些。現在游擊隊已經開始吃樹葉了,就連他這個隊長,也隨手捉住那種下雨天就滿天飛的長著翅膀的螞蟻放到煤油燈上烤熟了吃,補充蛋白質。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贊成去攻打華軍防守嚴密的據點。

    b游擊隊隊長是正規軍轉行的,有點兒傲氣:「六兄,看樣子你已經沒有與高盧人、花旗國對抗時的那股狠勁了。我們加起來足足有兩千來人吧,華軍還不到一百人,這樣的仗你也不敢打,看樣子你真的老啦。」

    六兄平靜的說:「黃少校,這與年齡無關,我年紀雖然大了,卻還扛得起槍,扔得動手榴彈,我的勇氣不比你們任何人弱上半分。正因為我不是懦夫,我才不贊成打那個據點,太冒險了!」

    c游擊隊隊長是民兵大隊隊長,在地圖上挺專業的比劃著:「華軍在這裡放了一挺機槍,這裡、這裡、這裡,都布了反步兵雷,還有一個迫擊炮排也被隱藏起來,偵察不到,他們是打算在這裡長期據守,把我們堵在山裡,不讓我們下山,將我們活活餓死!」

    d游擊隊隊長本來是公安局局長,火氣十足:「部隊很快就要斷糧了,再得不到補充我們就真的得活活餓死在山裡!六兄,我們不能坐以等斃,現在華軍對公路防守得很嚴,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好打了,只有那個據點,兵力最薄弱,又囤積了那麼多的物資,只要將它打下來,我們就能度過難關並且發展壯大!沒有糧食和子彈,一切都是空話!」

    六兄說:「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問題是你們想過沒有,華軍同樣是打游擊出身的,是游擊戰行家,他們會那麼笨,將一個連孤立的部署在那裡等著我們去吃掉嗎?萬一那是一個陷阱,以華軍那占絕

    對優勢的空軍力量和空中突擊力量,足以將我們好幾支部隊一起輾得粉碎!同志們,我不贊成冒險,畢竟人只有活著才能戰鬥,才能打擊侵略者!」

    好幾支游擊隊隊長一起噴了起來,紛紛指責這位老人懦弱、怕死,實在不像一名安南戰士。六兄頗感無奈,這幫年輕人,還真的讓世辦第三軍事強國這頂高帽給砸暈了頭,都忘了自己姓什麼名誰了!華軍要是這麼好打的話,他早就打過去了,何必呆在這裡吃樹葉烤螞蟻?正吵著,一名臨時充當勞動勤務兵的女隊員進來報告說來了一支突擊隊,要求參加這次會議。突擊隊啊,誰敢怠慢,幾位隊長趕緊出去迎接。

    來的果然是聞名遐邇的安南突擊隊,穿著黑色三婆服,戴著斗笠,跟民兵好像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那冷漠、狠辣的眼神和精良的裝備絕對會讓你在第一時間作出最正確的判斷。這支突擊隊大約有三十來人,帶隊的是一位女少校,她率先向幾位隊長敬了個軍禮,自我介紹:「我是叢林突擊隊第一大隊教官,阮月仙少校。」

    叢林突擊隊也來了!

    幾位隊長忙不迭的還禮,請少校進去避避雨。阮月仙沒有跟他們打什麼官腔,坐下後直接了當的說:「我是從那個據點邊緣滲透過來的,你們的爭議我大概可以猜出一些來。」

    六兄說:「是的,少校,我們正在為這件事爭執不下呢。」

    黃少校說:「阮隊長,你來得真是太好了,有了你們這支突擊隊,我們勝算倍增啊。」

    阮月仙說:「我來可不只是為了吃掉華軍一個連的,我有更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們配合。」說完出示了一份命令,那是軍區簽發的,要求一切地方武裝必須配合突擊隊的行動,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六兄沉聲問:「少校要我們怎麼配合?」

    阮月仙說:「在今晚向華軍那個據點發起襲擊,攻克這個據點後衝下公路,襲擊一切你們遇到的車輛和華軍人員,製造大面積混亂,攪得越亂越好!」

    幾位隊長倒抽一口涼氣,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的!剛才還叫得挺凶的隊長們這會兒都閉緊了嘴巴,六兄拿出旱煙想抽上兩口,見阮月仙微微皺上眉頭,又收了起來,說:「這樣打法,很可能會把我們所有人都搭進去的。少校,你道命令未免有些殘酷了。」

    阮月仙冷冷的說:「你們就直接給我個答覆,服從,還是不服從?」

    六兄說:「我服從命令。」

    黃少校說:

    「我也服從命令。」

    其他幾位隊長見最有份量的兩個都表態了,也紛紛表示服從命令。阮月仙說:「非常好,今晚零時開始行動,做好準備吧。你們也許會在這次近乎自殺的襲擊中傷亡慘重甚至傷亡殆盡,但是,同志們,我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的,你們的犧牲將會為安南贏得最寶貴的時間,整個安南都將銘記你們的功績,而且,你們也不過是比我們先行一步而已。」

    幾位隊長肅然。六兄喃喃說:「造孽呀,讓這麼年輕的女子上戰場······安南的男人都死光了麼!」

    安南這鬼地方什麼都不多,就是降雨量多,蚊子多,耗子多,而且還多得要命。特別是降雨量,簡直讓人難以忍受,還沒有到雨季就已經大雨傾盆了,就算不下雨,牆壁上會佈滿密密麻麻的水滴,像被水潑過一樣。沒有辦法,誰叫我們是在年降雨量達到一千七百毫米以上的安南呢?要知道安南一年至少有一百天是在下雨的。中午時下了一場大雨,入夜後又是電閃雷鳴,然後飛雨如箭,真他媽的見鬼!

    今晚是我和小廣西站崗,真的是倒霉透了。我們穿著雨衣,趴在泥濘不堪的工事裡,警惕的瞪著那無邊的黑暗。

    風聲

    雨聲

    電閃

    雷鳴

    這就是我們所能看到的,所能聽到的。

    小廣西用夜視儀觀察著前方,折騰了半天,估計什麼也沒有發現,抱怨的對我說:「這活見鬼的天氣,就算是耗子都該鑽進洞裡了,我們卻還得在這裡站崗,真是倒霉!」

    我說:「得了吧,你不站崗我不站崗,最終結果只能是全連人讓安南偵察兵摸進來像殺雞一樣割斷脖子!」

    他說:「我寧願跟安南偵察兵拼刺刀也不願意在這裡淋雨,操他媽的安南猴子!」

    我咧嘴一笑,這小子,罵安南猴子罵得倒是挺起勁,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猴子。

    他放下夜視儀,咕噥:「安南猴子可千萬別在這種鬼天氣發動襲擊,這種鬼天氣我們的夜戰裝備很難發揮應有的作用啊!」

    我想了想,說:「這可說不準,畢竟乘著惡劣的天氣襲擊敵軍營地,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的戰例實在是太多了,小心一點準沒錯······媽的,這雨下得可真猛!」

    大風裹著雨絲鞭子一般抽過來,抽得我臉上直作痛,趕緊把雨衣拉下一點。看了看暗哨那邊,那邊毫無動靜,若不是相信戰友的責任感,

    我都要懷疑那小子是不是躲回屋子裡睡大覺了。暗哨是一名狙擊手,陝西的,今年才十九歲,但是手上已經有十三條人命了。陝西兵一大特點就是沉默寡言,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個屁來,跟他們一起放哨很沒勁,但是他們責任感很強,而且性格堅韌倔強,不戰鬥到最後一息決不罷休,是天生的戰士。我國三大精兵之地就是廣西、湘西、陝西,廣西狼兵,湘西娃娃兵,陝西冷娃,千百年來一直如此。跟那個陝西冷娃比起來,小廣西就顯得太好動太調皮了,這可能就是他為什麼不能當狙擊手,只能當一名特等射手的原因吧,這麼好動的狙擊手,在戰場上的戰損絕對是驚人的,任何一名特種部隊指揮官都不會選擇他來當狙擊手吧。這不,這小子碰碰我,神秘兮兮的問:「如果你是安南遊擊隊指揮官,想要偷襲我們,你會把部隊預先佈置在哪裡,好達成突然性?」

    我想了想,指著陣地前沿三百米那片木薯地,說:「我會把部隊埋伏在那裡,因為那裡比較近,而且一路過來,地勢坑坑窪窪的,可供利用的天然掩體也多,從那裡發起突擊再合適不過了。」

    小廣西摩拳擦掌:「我猜也是這樣,要不等雨停了,咱們用機炮朝那邊掃上一通試試看。怎麼樣?一定很過癮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進行火力偵察還是想玩機關炮?少在這裡假公濟私!」

    小廣西嘿嘿一笑:「嘿嘿,我這不是擔心安南猴子偷襲嘛!火力偵察一下也不過份吧?萬一那裡真的有安南人,那我們可就慘了。」

    我說:「我看你就是想玩機關炮!你得當心,我們的炮彈沒有你想的那麼多,亂來的話,當心連長熊了你!」

    「轟!!!」

    一聲巨響炸開,天空隆隆震響。我依稀看到遠處地面火光一閃,但是雨實在下得太大了,也分不清到底是閃電還是什麼。我用步槍瞄準鏡努力搜索著,問小廣西和那名狙擊手:「小廣西,小雷,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麼?」

    小廣西說:「我沒看到,什麼也看不到。」

    小雷說:「剛才那頭好像閃了一下光,可能是地雷爆炸了。」

    小廣西來了勁:「地雷爆炸了?你確定?」

    小雷說:「雷聲太大,沒有聽清楚,我也是猜測的。」

    我說:「雷電打爆地雷也是正常,繼續觀察就是了。」

    小廣西說:「不,我可不這樣認為!」

    小雷有點兒不耐煩:「那你是

    怎麼認為的?」

    小廣西說:「我認為是安南工兵正在隱蔽排雷,結果排雷失敗了,只是因為雨勢太大,我們看不到而已。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我們必須嚴肅對待!」

    我問:「你打算怎麼做?」

    他指了指隱蔽得很好的機關炮:「用那門機關炮掃上一通知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到底,他還是想玩機關炮!我很無奈:「老大,那可是我們的重火力,不能隨便暴露的!你要是動不動就用它掃上一通,暴露了目標,打起來被敵軍火力摧毀了怎麼辦?你賠啊?」

    他一臉鄙視的表情:「我們又不是玩。我們是要用它進行火力偵察,嚴防敵軍偷襲!你們不敢,我敢,你就呆在這裡看著我打炮吧!」說完跳出掩體,跑向機關炮。我吃了一驚,叫:「你給我回來!那武器是不能亂用的!」追了過去想把他給揪回來,誰知道他的動作居然那麼快,已經搶先一步跳上了炮手座位,熟練的轉動炮管,對準了木薯地,我叫:「你趕緊給我下來!」話都還沒有說完,「通通通通通——」雙聯裝機關炮開火了,重達七百克一枚的炮彈以每秒種二十三發的速度狂掃而出,在夜幕下排成兩條長達幾百米的火龍,交叉捲向三百米外的目標,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我也能看到被炸斷的木薯梗和著泥水飛向半空,一團團火球一排排一簌簌的騰起,剛才還生機勃勃的木薯地在一秒鐘內就被鋼鐵與烈火匯成的洪流給徹底覆蓋了。我捂著耳朵後退不迭,再不退開我不是被機關炮的轟鳴活活震死就是讓每秒鐘幾十個飛濺出來的彈殼活活淹死,反正就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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