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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蝴蝶的翅膀 文 / 流光飛舞

    柳維平被帶到軍區一個保密單位,安頓下來。可惡的劉昌毅,把他跟外界一切聯繫都給切斷了。這個鬼地方戒備之嚴,猶在605廠之上,他試著用電台偷偷跟韓楓他們聯繫,結果試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成功——電台裡只能聽到「沙沙」聲,他瞪圓了眼睛,怒罵:「不是吧,連電磁干擾都用上了!我日,至於嗎?這也太狠了吧!」

    華軍的電磁干擾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在安南戰場上,花旗軍發射的反輻射導彈命中率不到百分之三就是拜他們所賜——不知道拿導彈來炸魚炸野兔是不是奢侈了一點。不過不要緊,人家有的是錢,用反坦克導彈炸阿富汗人的牛皮帳蓬都不在乎。花旗國集中了無數精英花了十年時間也沒有能夠找到什麼辦法來對付華軍的電磁干擾,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想出辦法來,只能老老實實的呆著。他已經可以想像到韓楓那惱怒的眼神,以及來自全國各大軍區的精兵強將那凶怒的目光了,頭皮一陣發緊。這幫傢伙的求知慾極強,自己放了他們的鴿子,後果有多嚴重,用屁股都能想到了。劉中將也知道硬把人扣在這裡是不對的,所以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一瓶汾酒都拿了出來請柳維平喝,這一下柳維平總算撈回一點本了。他並不知道,在他喝這頓酒的時候,有多少專家學者正冒著冷雨小雪朝這裡趕來。這些專家們一下車,跟外界的一切聯繫都被切斷,跟他一個樣的待遇。不過,那些專家們沒有他這麼好的命,撈不到酒喝,他們的下酒菜就是這小子的論文。

    第二天,下大雪了,冷得要命,柳維平縮在被窩裡都不想起床了,別怪他,他本來是南方人。南方人跑到北方冷得像猴,北方人跑到南方熱得像豬,至理名言啊。可是不起床也不行,一名上校親自來請,揚言再不起床就給他潑冷水,柳維平趕緊蹦起來,這樣的大冷天被你潑一盆冷水還有命嗎?早餐還是不錯的,麵包,牛奶,還有辣白菜和稀飯,搞得他那叫一個羨慕,真想調到總裝部來工作。可惜調到哪裡工作不是他說了算。

    撲克臉上校再次發話:「三分鐘之內吃完早餐!」媽的,這位老兄是不是看過他訓那些兵的錄像啊,拿這套來對付他!柳維平吃東西的速度讓上校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大饅頭四五口就吃下去了,比狼還要凶。就是吃相不斯文,搞得餐廳裡的老炊一個勁的問:「吃飽了沒有?不夠還有。」敢情是以為他餓了兩個星期了。三分鐘後,柳維平打個飽嗝,放下了餐具,問這位可惡的上校:「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撲克臉說:「去開會。走吧,天才,大家都在等你呢。」

    防空洞裡燈火通明,不用說,有發電機。上校告訴他,電力是由一座小型核電站提供的,柳維平再次咋舌,西山地下工事也沒有這麼誇張吧?等到進入會議廳,他再次被嚇了一跳:幾百人在那裡危襟正坐,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實在是難以想像,在缺乏必要的機械設備甚至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工程兵是怎樣憑著手裡的鐵錘鑿子和工兵鏟修出這樣的地下工事。與其說這是地下工事,還不如說,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精神。都說這個時代的共和國是最值得驕傲的,他算是體會到了。上校一聲大吼把他的魂給震了回來:「歡迎我們共和**隊中最傑出的天才來給大家講課!」

    「嘩啦啦·······」潮水一般的掌聲響了起來,沒有半分鼓冷掌的意思,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敬佩,站起來用力鼓掌。柳維平樂了,哈哈,我也有這麼受歡迎的時候啊!作為回報,他敬了個空前標準的軍禮。劉昌毅中將站起來,笑瞇瞇的說:「小柳啊,你看在座這麼多人,最小的也是個中校了,可都是衝著你來的,你可不能叫他們失望啊。把你肚子裡的寶貝都掏出來,不許藏私!」

    柳維平暗暗咬牙切齒。這幾百號人中最小的是中校·······也就是他了。這話嚇別人還行,嚇得了他麼?一眼就看出這一大批高級軍官都是搞軍工科研的,出了名的位高權輕,搞不好一個上校也就管著幾十號人,就這樣還敢擺出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架子?不過這批人是軍隊裡的瑰寶,不能浪費人家的寶貴時間那是對的。他拿起撲克臉給他準備的講義看了看,哦,要給人家講講未來戰爭的發展趨勢呢。這難不倒他,他可是戰爭狂人啊。於是忽悠大王又開始大忽悠了,從現在的安南戰爭一直扯到南斯拉夫戰爭,再從南斯拉夫戰爭扯到伊拉克,語不驚人死不休,該忽悠時就忽悠。當然,沒有說出真實的國名,只是打比方,列數字,舉例子——三年級學生都會。幾百號專家學者被他給震住了,一連四個小時,愣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提問,只顧著聽講,作筆記。直到柳維平都講得口乾舌燥了,一名少將才開恩似的站出來提問:「柳中校你好,我是搞陸軍裝備的,聽你講了那個只用空襲和巡航導彈就打垮了一個國家的戰例,我很吃驚。我想問的是,b國擁有不弱的陸軍,為什麼始終不反擊,而把自己置於挨打的境地?他們的陸軍都是吃乾飯的麼?」

    少將指的是南斯拉夫戰爭。這場戰爭讓花旗國出足了風頭,只是損失了幾架飛機——好像是一架f-117和兩架黑鷹。那架f-117被人用薩姆-3請下來

    喝茶,而那兩架黑鷹則是水土不服,在訓練時自己撞山頭的。當時山姆大叔認為光靠空軍殺得不過癮,又從國內抽調一個空中突擊團前往南聯盟,想用先進的武裝直升機迅速擊垮南軍地面部隊,沒想到在訓練中出了事故,那個團只好回家。千辛萬苦才把幾十架直升機運到阿爾巴尼亞,結果一槍未放又得運回來,只是少了兩架直升機,多了兩具棺材。山姆大叔就有這麼怪,訓練時死多少人沒有關係,上戰場後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千萬不要死人。這是有史以來第一場真正零傷亡的戰爭,消耗一堆的炸彈和導彈就把剽悍的塞爾維亞人給打殘了,山姆大叔那個牛逼啊,大鼻頭都翹到天去了。雖說炸了七十多天也只是炸掉南軍幾十輛坦克,成本是高了點,可這畢竟他們在以強凌弱的光榮歷史上頭一回零傷亡,自豪啊,驕傲啊,都可以橫著走路了。

    柳維平笑說:「首長你問得好。為什麼b方始終沒有還擊呢?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還擊!防空體繫在a方的隱形轟炸機(新概念)面前形同虛設,戰鬥機一旦起飛,馬上就被敵人的電子預警機鎖定(新概念),飛行員連敵機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不知道哪裡飛來的冷箭打成碎片,全國的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被人家隨心所欲的轟炸,軍情交指等重要目標在精確到點的精確打擊(又是新概念)下一個接一個被抹掉······再加上種種制裁和政治打擊,b方還能有什麼還手之力?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少將露出深思的神色,坐了下去。

    又一名少將站起來,說:「中校同志,我有一個疑問:我也是搞導彈的,再怎麼準確的導彈都會有一段誤差,像你所說的精確到點,是怎麼做到的?這可能嗎?」

    柳維平說:「不是可能,是一定能做到!現在天上的衛星越來越多,很快就可以覆蓋全球絕大部分面積,要打擊哪個目標只要在計算機中輸入數據,不到十秒鐘就可以計算出誤差不到二十厘米的坐標,然後導彈在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又是新概念)的指引下飛向目標,也許打出上萬公里誤差都不超過一百米。首長,你認為對一枚射程達上萬公里的導彈來說,上百米的誤差有意義嗎?」

    少將都傻了:「全球衛星定位系統?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柳維平心裡說:「衛星上天才幾年呀,你要是聽說過反而會把我嚇一跳!」嘴裡說:「這是蘇俄和花旗國競爭得最激烈的一個戰場,我們在這個領域已經遠遠落後了。」

    少將有點魂不守舍地

    坐下,嘴裡喃喃自語:「全球衛星定位······全球衛星定位······精確打擊······」看樣子他今天是別想醒過來了。

    柳維平喝了一口開水,正要說話,一名上校——也就是那個撲克臉——站起來發言:「中校同志,你用了足足一個小時來闡述超視距空戰(還是新概念,估計這些天之驕子腦子都要爆炸了。),我聽得毛骨聳然。眾所周知,速度、機動性能與及火力三者結合就是一架戰鬥機的戰鬥力,這是主流觀念。在安南北戰場上,花旗國投入他們最先進的f-4『鬼怪』、f-8『狸貓』、f-84『佩刀』等等戰機,用的也是你所說的超視距空戰,可是一架接一架的被性能不如它們的米格21給打了下來,雙方的戰損比一度達到一比一,這是為什麼?超視距空戰真的行得通嗎?」

    柳維平說:「機炮對掃的時代正在遠去。花旗國空軍一直沒有能佔上風並不意味著超視距空戰的失敗,他們只是在為成功交學費。第一,他們沒有電子預警機提供支持,讓安南空軍有機可乘,屢屢利用地形和雲層接近他們,用機炮一通暴打,直到炮彈飛來了還不知道敵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第二,f-8居然一門機炮也沒有裝備,這就意味著一旦被擅長近距離格鬥的米格貼近身邊後,他們只有挨打的份,有導彈也沒有機會打出去了;第三,他們現在用的『麻雀』空空格鬥導彈雖然是一種劃時代的武器,但還不是一種成熟的空空格鬥彈,精確度太低,射程太短,很多飛行員寧願扔石頭也不願意再用『麻雀』導彈。一旦擁有了預平台和優秀的導彈,花旗空軍的戰鬥力絕對是恐怖的。還有一點,現在打得死去活來的戰機全是二代機,撐死也就是二代半,彼此之間的技術差距並沒有大幅拉開。請上校同志設想一下,只有電子管水準航電系統的二代機遇上擁有強大的雷達和最先進的火控系統的三代機,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恐怕三架打一架也沒有哪個有命看清敵人長什麼樣子吧?」

    上校也失神了,喃喃自語:「照你這樣說,我們的殲九、殲十二、殲十三還沒有造出來就已經遠遠落後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部白費了?」

    柳維平聽到了他的聲音,說:「殲九殲十二殲十三放在現在一點也不見得會比外國的戰機遜色,它們並不落後,可是我們的設計思路錯了。這三種戰機都還是停留在空中拼刺刀的設計理念上,試想一下,敵人如果擁有在幾十公里外就幹掉你的能力,會讓你接近到機炮射程再開火嗎?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用雷達遠遠的鎖定目標,把所有的導彈一

    古腦的砸過去,看還能還幾個躲過導彈攻擊再去玩機炮對決也不算太遲。空軍的戰略思想必須革新,否則我們是跟不上時代的發展的。」

    劉昌毅面色微變:「你瘋了是吧?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整個空軍都得作出巨大的變動!讓一個軍種去適應一件武器?虧你想得出來!」

    柳維平說:「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空軍的模式早就落後了,再不改變一下,遲早要付出代價的。這些話就算今天我不說,明天戰爭也會用傷亡數字告訴你們!」用粉筆在黑板上畫出一架造型優美的戰機的三維圖,還沒有劃完,就有一名上校叫了起來:「這······這不是老九的設計圖嗎?」另一位看了又看,說:「沒錯,是老九,那獨一無二的鴨翼氣動布扃放在全世界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不過······不像啊,你看那裡,武器外掛點的佈置,跟殲九不大一樣嘛!」

    柳維平拍著黑板說:「速度、機動性能、航電系統及空空導彈完美結合的戰機才是未來天空中的王者,才是軍隊真正需要的戰機!這是空優戰機,專為空戰而生的戰機。當然了,它航程有限,對地攻擊能力不強,難以勝任全部任務,因此還得給它找個伴。找個什麼樣的伴呢?最理想的莫過於重型制空戰鬥機,比如說這種······」刷刷刷一通猛劃,殲十一擔前二十年出現在共和國將領的眼前。他劃圖的本事沒得說,這可是在老媽紅棗加大棒輪番伺候下苦練出來的本事。他這輩子最最光榮的戰績就是在十六歲時趁著地勤人員不注意,打昏了飛行員搶了一架蘇-27「側衛」跑到天上狂飆,好好的過了一把空中騎士的癮,可惜樂極生悲,最後由於不會放著陸架,把飛機給摔了。為這事,老爸寫了二十頁檢討才過關,提上將沒指望了,代價夠大的。他那麼喜歡蘇-27,當然花過大力氣去搜集蘇-27的資料,感謝萬能的度娘,只要不是絕密,在上面基本上都能搜到,畫出來的圖也就夠標準夠標準的了。一大票專家盯著黑板上的三維圖,露出可怕的油綠油綠的光芒,活像一群餓了一冬的雪狼突然逮到了一頭一噸重的肥豬!不少人盯著三維圖深思,嘴裡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不知道這樣一來,殲十和殲十一能不能早點出現?期待哦······頭皮有點發緊的柳中校心裡暗想。他不知道,在那些專家眼裡,他已經成了怪物的代名詞。

    那只處於絕對平衡的蝴蝶開始扇動翅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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