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狂風暴雨,辟里啪啦打在她的身上,常澈躺在床上,捂著被子一宿未睡,半夜開燈爬起來,透過窗戶依舊發現她直直的跪在那裡,他想視而不見繼續睡覺,偏偏躺了半個小時又爬了起來。
撐著一把雨傘直接穿著拖鞋向她走去。
夜很黑,很沉。
一道駭人的閃電劃過天際,毒藥的眼前出現一雙濕漉漉的拖鞋,她跪著的身體稍微動了一動,只是要保持更直的腰板。
常澈算是服了她了。
「毒藥,你到底要怎麼樣?故意讓我睡不安穩是不是?」
「求澈少爺讓我以命抵命。」
「我不是說了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也不能憑你一家之言就做最後的定奪,人到底是誰殺的還在調查,你回去等結果。」
毒藥又不動,也不再說話。
常澈沒轍,單手摟住她的腰,提著她回屋,將她扔進浴室裡,「洗乾淨再出來。」
毒藥雙腳癱軟,嘗試著動了動,沒能爬起來。
她雙手支撐著地,又從浴室的窗戶爬了出去,常澈等了半天沒見浴室裡有人出來,以為她出了什麼事,他叫了幾聲沒人應,破門而入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再從窗戶往下望,那倔強的丫頭依舊跪在原地。
「靠!改不了的野性!」
他看了十分鐘,砰的把窗戶一關。「我不管了!」
他不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睡醒的時候,毒藥已經被處理了。
常澈在整個基地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毒藥,心裡終於慌了,找到傲宇,一腳踹開他辦公室的門:「傲宇叔,毒藥呢?」
「她在基地隨意殺人,證據確鑿,念在她並非蓄意謀殺,而是失手錯殺,廢了她的手,將她驅逐出基地,從此生死與基地再無瓜葛。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傲宇話沒說完,常澈就一把抓著他的衣領:「你調查清楚了嗎?怎麼處理得這麼快?這是誰的意思?你們把她驅逐到哪裡去了?」
一臉幾個問句,咆哮而出。
常澈滿臉鐵青,傲宇脖子被衣扣卡得難受。
「這……這是毒藥自己做的選擇。」
十分鐘後,常澈獨自架著飛機,滿世界的尋找毒藥,他的腦海裡還是傲宇叔的話。
等他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大清早,所有人早操的時候,毒藥在幾個管事的面前,想要以死謝罪,她拿著槍指著自己的心臟,是傲宇即使阻撓才讓她手中的槍打偏,最後子彈射中了她的左手臂!
她說:「人確實是我殺的,跟澈少爺無關。」
「毒藥懂基地的規矩,毒藥自願接受懲罰,既然傲宇少將要留毒藥一命,那就讓毒藥換個方式來彌補所有的過錯吧。」
「毒藥自請被扔進大海,從此生死與否,自生自滅,看我毒藥自己的造化!」
「生,是毒藥命不該絕;死,是毒藥咎由自取。」
然後呢?常澈駕駛著飛機,飛得極其低,飛機徘徊在她落海的位置,然後她是生是死?
這個丫頭怎麼能對自己這麼狠?!
跪了一夜,淋了一夜雨,又中了槍,最後還在大海裡自生自滅!
「毒藥?」
「毒藥,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