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時間調整自己。現在的我,不知道怎麼呆在你的身邊,對不起,常綿,我做不到……我覺得自己、我、已經失去了愛和被愛的能力……很亂……」
他的眼神太炙熱,讓她那些含在口裡的話都不敢吐出來。
她死死的咬著唇,她不是不愛他,是太愛他,所以無法理直氣壯的呆在他的身邊。
她自卑。
她唾棄自己。
她厭惡自己。
很多,很多情緒,讓她沒有勇氣接受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寵愛、他的好……他所有愛的表現,都是她的負擔,很沉重的壓在肩頭,像五指山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久久不語,常綿也在這沉默中備受煎熬。
「你想離開多久?一個星期、一個月?」常綿攥緊雙拳,他覺得一個月是他的極限,再多、再多他都給不起了。
裳裳忽然低低的開口:
「等你抓到了真兇的時候,再來美國找我吧。」
「澈兒,我帶走,我不敢留他下來,我害怕他呆在你身邊,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出點意外……他是我的命,我不能、不能留給你。」
「你要跟我分手嗎?」
他終於、終於是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緊握的雙拳,骨骼咯吱響了一下,他極力保持冷靜和理智,「你是在逼我,不找到真兇就要放棄你,是嗎?」
「如果你執意這麼說,那就算是吧,我不想過這樣惶惶不安的生活。」她忍著心裡的絞痛,說出更殘忍的話:「……離婚協議書,在桌子上,我已經…………簽了字。」
轟!
一聲巨響在腦子裡炸開。
她說什麼?
離婚協議書!
她居然要跟自己離婚!
「你要跟我離婚?」常綿清晰的看見她眼底殘忍的決絕,那一瞬間心底的冷意瞬間冰凍了他,疼痛無以復加,手不知輕重的抓著她的手腕,按住她的身子再次撕咬般的啃上她的唇:「你居然……居然跟我離婚?」
常綿狠狠磨牙,從牙齒縫裡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我的世界沒有……離婚兩個字,決不可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時此刻,常綿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竟然要跟自己離婚!
她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狠心的話?
還不如直接拿一把刀捅進他的心窩裡來的直接。
常綿要被心的絞痛折磨得瘋掉了,他不知道怎麼勸她,不知道怎麼令她打消主意,倘若在以前,她敢說出這樣的話,他一定狠狠治她,他肯定打死她。
可是現在,他悲催的發現,自己……是自己太讓她失望,是自己不配去肯定她別走……他的失敗,讓他沒有資格理直氣壯;他同樣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他真的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內心複雜的傷痛,他笨拙得只會抱著她,強吻她。
抱著、吻著、摸著……以此來表達,她對他到底有多重要,她怎麼能這麼狠心的說出離婚兩個字。
怎麼可以,輕言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