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不可以不去嗎?」展顏抱著膝蓋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著正在整理出差資料的容天白,蔫蔫的問道。
容天白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看著展顏,似往常一樣疼寵的嗓音,「小乖,這是公事。」
「可是我不想你去呀,不可以讓蔣三他們去嘛?」展顏嘟著嘴,小臉皺成一團。
容天白繞過書桌,走到沙發前,微微俯身,將展顏納在懷裡,「這個合作案必須要我去談,小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是不是?」
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他似乎只有暫時離開這個選擇,否則讓顏顏夾在自己和展振雲之間,顏顏就會一直的為難,他那麼寵愛的小女人,實在是捨不得讓她痛苦。
怪只怪,展振雲那個頑固的老傢伙,可是因為展振雲的身份,他又不能動他,只能隱忍著,其實這些日子,痛苦的也不是只有小乖,他幾乎也快被逼瘋了!
如果說婚禮延期是他的底線,那麼現在婚禮已經暫時取消了,面對小乖,他哪裡還有什麼底線可言?
展顏兩隻纖細的小胳膊緊緊的攬住容天白的腰身,「那你談完公事就立刻回來,好不好呀?」
「好,我答應你,公事結束就立刻趕回來。」
堂堂容氏總裁,出差自然是常事的,可是也許是眼下一切都太亂了,展顏莫名的就很依賴他,捨不得他突然就走掉,而且還離開那麼久。
入夜,尚了床,展顏蹭著蹭著,鑽進容天白的懷裡,小手緊緊的攥著他的大手,說什麼也不肯鬆開,即使這樣的姿勢,兩個人睡的都不是很舒服。
「小乖,怎麼了?」
「天白,我想要了……」展顏嘟著小嘴,軟膩膩的嗔道。
容天白微微勾唇,臉上的神情映在昏暗的壁燈下,似乎有些無奈,「小乖,我明天早上飛機,你乖乖的,等我回來,好不好?」
小乖難得主動求歡,可是他此刻,卻有些沒有興致,如果是放在以前,哪裡需要小乖主動開口,這樣靡靡的夜晚,他早已經直接將她壓倒了。
可是最近,他有些累,不是身體,而是心,很累!
展顏低落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雖然容天白將她緊緊的攬在懷中,可是她卻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定感。
這種感覺,對於已經習慣了待在容天白身邊的顏小姐來說,早已變得陌生,因為有關她的事,從來都不需要她多操心,所有的事,天白都能替她解決,但是現在,連天白都沒有辦法了,她又該怎麼辦?怎麼撐下去?
翌日,展顏送容天白去機場,雖然是私人飛機,但是行程已經定了,縱使展顏再依依不捨,容天白也還是上了飛機巔峰狂龍。
「顏小姐,回去吧!」看展顏望著停機坪的方向,直到飛機早已沒了影蹤,還捨不得離開,忠義不得不出聲勸道。
「唔,忠義,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先回去吧!」
「不行,容先生要我時刻保護好顏小姐的。」
「我不會有什麼事的,我一會兒就會去找顧四,要不然我答應你,要是有什麼事我第一時間就打給你好不好?」展顏也知道忠義一切都是服從容天白的命令的,所以並不想難為他,可是她現在很煩躁,非常不想忠義這麼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
忠義遲疑了一下,只好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展顏一個人從機場離開,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其實她也不想去找顧四,她現在就是很累,被逼的連喘息都有些費勁,只想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誰都不要打擾她。
這時,打展顏從機場出來,就一直慢慢跟在她身後的一輛黑頭轎車加快了車速,繞到前面,擋住了展顏的去路。
展顏站定,莫名的看著阻在前面的車,小臉繃的緊緊的,眼中似乎都敵意。
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從副駕駛走下來,繞過車頭,來到展顏的面前,很恭敬的開口道:「展顏小姐,我是莫祁文。」
展顏只是抬眸看著他,淡淡的,一聲不吭。
「展顏小姐可能對我印象不深,我是陸副市長的秘書。」莫祁文看著展顏稍顯陌生的眼神,於是又繼續解釋自己的身份。
展顏對他印象是不深,但是不至於到不認得他是誰的地步,好幾次她都看見他和陸成禹站在一起,就算她平時習慣了不記得一些不重要的人,但是這個人,她僥倖還記得。
只是,記得不代表他們之間有什麼話好說,展顏不明白,這個莫祁文忽然攔住她的去路是什麼意思?
「所以呢?有什麼事嗎?」展顏的小眉頭擰的緊緊的,語氣也有些冷。
「展顏小姐,我很抱歉耽誤你,只是有件事,恐怕只能拜託你。」莫祁文畢竟是常年跟在陸成禹身邊,在政aa府工作的人,說話做事什麼的,方寸就擺在那裡,不會踩過一丁點界線。
「不好意思,我很忙!」展顏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絕。
「展顏小姐,你連是什麼事都不想聽聽嗎?」
「對不起,我沒興趣!」展顏很乾脆的撅回了莫祁文,轉身,就想離開。
「展顏小姐,陸先生病了,病的很嚴重,已經很多天都沒有上班了!」莫祁文不好伸手阻攔展顏,只能揚高聲音,希望能阻止展顏的離開。
陸先生的病,雖然病在身上,可是莫祁文知道,是心病,如果沒有那個能解開他心結的人,陸先生可能會一直病下去。
至於解開陸先生心結的人,莫祁文一直都知道,從來不是江未雪小姐,而是那個從很久以前,就被陸先生裝在心裡,這麼多年過去,一直無法真的放下的展顏小姐。
其實這件事,本來不需要他多事,可是畢竟跟了陸先生那麼多年,看著他痛苦,祁文心裡也不舒服,猶豫了很久,才下定了這個自作主張的心思玄門傳說。
展顏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道:「我和成禹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朋友,他生病了,我也感覺很難過,可是這件事莫秘書不需要專程來告訴我的!」
「展顏小姐,真的放得下陸先生嗎?」莫祁文聽著展顏頗有些冷血的拒絕,忽然有氣餒湧上來,只好大步上前又一次攔在展顏的身前。
展顏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有人在她面前質疑她真的能放得下陸成禹嗎?
她能放得下又怎樣,放不下又怎樣,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無關緊要的人都來關心了?更何況現在的她,本來就因為父親和天白的矛盾,難過的不行,所以莫祁文的出現,幾乎相當於一把火,倏的點燃了展顏的導火線!
「我放不放得下陸成禹,和你有什麼關係?」
莫祁文有些怔愣,他想了想,剛剛說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只是好意想讓展顏去看一看陸先生而已,怎麼就突然把她惹生氣了呢?
莫祁文當然不瞭解顏小姐的脾氣,當然他也更不清楚最近發生在展顏身上的一系列事情,所以才會覺得莫名其妙。
「展顏小姐,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啊!我告訴你,我和陸成禹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的事,請你不要來告訴我,我不想聽,也沒有興趣聽呀!」
吼完,多日來堆積在展顏心頭的氣憤好像發洩出來了一些,她大口的喘息著,轉身想跑去馬路的另一頭,她完全非常不想再看見這個莫秘書以及任何一個和陸成禹有關的人!
突然,一輛車忽的從叉路口拐出來,直直的就朝展顏駛過來,司機似乎也發現了衝出馬路來的行人,情急之下,急忙剎車……
莫祁文站在路口,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想衝出去,可是明顯已經趕不及……這時,一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一把抱住展顏,由於慣性使力,兩個人摔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終於將將躲過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慘烈車禍!
展顏驚惶失措,身上有擦傷,也顧不得理會,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氣,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她從來都沒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今天真的經歷了,原來是如此恐怖和令她後怕的。
「陸先生,怎麼是你?你,沒事吧?」莫祁文追過來,想扶起摔掉的兩個人,才發現救了展顏的竟然是陸先生,頓時驚訝的不知所以。
展顏聽到莫祁文吃驚的聲音,才想起她被救了的事,勉強顫抖著小腿站起來,看著剛剛牢牢的把她護在懷裡避免她被車撞飛的人,也是滿臉的震驚!
怎麼,會是陸成禹?
「我說過,不要來打擾顏顏!」陸成禹被莫祁文扶起來,語氣嚴厲的責怪了一句。
「陸先生,可是你……」莫祁文這才意識到,應該是陸先生猜到他會來找展顏小姐,才跟著前來,然後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剛剛好救了展顏小姐。
陸成禹不再理會莫祁文,而是將目光轉向展顏,眸中是一閃而過的心疼,「顏顏,很抱歉,我的秘書自作主張,害你受傷了,走吧,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放心,只是檢查一下而已,我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
展顏就那麼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陸成禹蒼白的臉色,聽著他說的話,心裡由衷的生起一種難過的情緒。
為什麼,他的話讓她如此這般心酸,他可是陸成禹啊,可是曾經展顏心裡獨一無二的男人,曾經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他,做他的小妻子,為他洗手作羹湯啊英雄無敵之召喚千軍。
可是,這一刻,他明明剛剛豁出性命救了她,卻還要因為想送她去醫院檢查傷口又怕她不開心,而這麼戰戰兢兢的,這個男人,是她心裡最大的驕傲,她一點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陸成禹啊!
所以,又是她,把他害成了這個樣子嗎?
展顏抿著唇,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吧!」
莫祁文開車去醫院,展顏和陸成禹坐在車後排,一路上相對無言,展顏時而會側頭看著陸成禹,他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雖然直挺挺的坐著,卻顯得那麼無力。
剛剛他們上車的時候,展顏因為車禍的後怕散去了些,才發現陸成禹只是穿著單薄的襯衫和休閒褲,襯衫上佈滿了褶皺,頭髮也亂糟糟的,嘴唇都乾裂開了,應該是有好些日子不修邊幅了,也是啊,莫祁文不是說,他生病了嘛,可是他都生病了,卻因為她的事情,撐著生病的身子跟著莫祁文出來,甚至拖著病體,救了她……
這樣的陸成禹,讓她怎麼能不顧一切的放下啊?怎麼能任性的不去理會他啊?
「成禹,你的病?」
「無礙,只是有些發燒而已。」陸成禹艱難的看向展顏,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想笑著安撫一下展顏,可是那笑容,很難看。
展顏看著看著,眼眶就熱了,眼睛酸酸澀澀的,皺起了小臉。
「怎麼了?怎麼好像要哭了?」陸成禹這麼多年來,心裡從來都只裝過這麼一個小女人,她的喜怒哀樂,他都是最瞭解的,所以這會兒展顏繃起了小臉,陸成禹就知道,顏顏怕是要哭了。
「我沒事呀!眼睛進了沙子!」展顏咬著唇瓣,不去理會陸成禹的關心,偏頭看著車窗外。
到了醫院,陸成禹全程陪著醫生給展顏檢查,其間他一直在強撐著,展顏看得出來,可是她也知道,她所認識的陸成禹有多固執,在不確定她的情況之前,怕是不可能放得下心回去休息。
「陸先生可以放心,展小姐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稍微的擦傷了一些,已經全部上過藥了,這幾日注意不要沾水就好。」
「好的,謝謝醫生——」
「陸成禹,你怎麼樣啊?陸成禹,你不要嚇我……」陸成禹想謝謝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展顏一瞬嚇白了臉,連忙撐住他,大聲的喚著他的名字。
「展顏小姐,先生這些日子反覆的高燒不退,一直在掛水,我出來的時候他正開始掛水,肯定是知道我要來找你,直接拔了針頭就跟了出來!」莫祁文借力幫著展顏撐住了陸成禹一些,看著陸成禹手背上豁出的針孔,很無可奈何的說。
「為什麼不讓他住院啊?」展顏看著刷白臉色,雙眼緊閉的陸成禹,氣沖沖的質問莫祁文。
「展顏小姐難道不知道,陸先生最不喜歡醫院的嗎?」莫祁文幽幽的反問。
展顏頓時無言,是啊,她的確忘了,成禹最不喜歡的地方的確是醫院,他之前生病,都寧可吞藥,也不會去醫院的,他說過他不喜歡醫院那種疏離的消毒藥水味道,可是他卻為了她,一次一次的去醫院陪爸爸聊天。
可是她呢,因為天白,卻那麼無理的要求成禹不要再去看爸爸,她任性的誤會他,任性的將他驅離自己的世界,任性的連朋友都不想再和他做……
「莫秘書,麻煩你,我們一起把成禹送回去吧!」展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莫祁文點點頭,扶著陸成禹,走出醫院,開車將兩個人送回了陸成禹的公寓,又幫著把他安置在床上都市超級召喚師最新章節。
展顏四處看著陸成禹的公寓,單調的顏色,入眼都是黑色和灰色,晦暗的有些壓抑,而且公寓裡的擺設什麼的很有限,好像陸成禹並沒有把這裡當成家。
「展顏小姐,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陸先生吧,我還要趕回去替陸先生開會。」莫祁文走到門口,離開之前轉身拜託展顏。
展顏點點頭,忽然就問了一句,「江小姐,沒有來看看成禹嗎?」
畢竟,她也是成禹的未婚妻呀!而她,身為朋友來照顧他沒什麼,只是總有些稍顯名不正言不順。
「江小姐不過是陸先生母親一廂情願的未婚妻,陸先生其實從來沒有承認過,展顏小姐,陸先生心裡一直有人,肯定不願耽誤江小姐的。」莫祁文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展顏一眼,轉身離開了。
展顏呆呆的看著大門打開又關上,好半天沒有反應,她知道成禹對她的心意,可是這樣的話,被另一個人就這麼說出來,讓她覺得很……不習慣,更何況莫祁文的話裡,分明有她耽誤了陸成禹終身大事之嫌。
發呆完,展顏才想起臥室裡的陸成禹還病著,慌忙跑回臥室,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那麼燙,一扭頭,剛好看見了一邊的吊瓶,果然如莫祁文在醫院時說的,陸成禹是正在打著點滴,然後直接拔了就跑了出來,真是個傻瓜,自己病著不知道嗎?
展顏無奈的歎息,去冰箱裡翻出了冰袋給陸成禹放在額頭上,又找到了藥,轉身想去倒熱水,卻發現沒有,只好又先去燒熱水。
當展顏拿著溫水走進臥室時,陸成禹已經從昏迷中轉醒,正呢喃著要水喝,展顏連忙小跑著過去,扶著他微微坐起來一些,扳著他的頭,餵他喝水,順便讓他吞下了幾粒退燒藥。
許是身體溫度太高,還是沒有知覺的原因,又許是退燒藥在發揮功效,陸成禹喝完水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展顏在床邊陪了他一會兒,看他睡的正熟,又看了看時間,想他一會兒醒來肯定會很餓,於是打算去廚房煮點清粥給他墊墊胃。
可是翻遍了整間公寓,居然一點可以吃的食物都沒有,毫不誇張的說,連一包泡麵都找不到。
展顏不禁有些好奇,這裡到底是不是陸成禹的住所啊,難道他平時都是不吃飯的嗎?可是好奇也沒有用,展顏只好拿上鑰匙手機和錢,出門去買點大米和青菜,好等陸成禹醒來能有東西吃。
展顏拎著東西,從超市出來時,手機剛好響了,正好有計程車過來,展顏要趕著上車,就沒能抽出時間接電話,等坐上了車,才想起看一眼手機,是容天白打過來的。
展顏想著,這會兒容天白應該已經到了大洋彼岸吧,這麼想著,電話又響了,她慌忙接了起來。
「顏顏,剛剛在幹什麼?」容天白的聲音很平常,是展顏習慣的溫柔寵溺。
「唔,沒幹什麼,我正要回家呀!你是不是已經到了?」展顏下意識就說了謊,因為雖然陸成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她和天白之間了,但是她始終還是摸不清天白是不是已經可以不在乎陸成禹的存在了,所以未免他在大洋彼岸還要生氣惱火,還是瞞著他好了。
「嗯……已經到了。」容天白的聲音,不著痕跡的停頓了一下。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快點忙完公事,快點回來呀!」不過才剛剛半天多的時間,她已經想念他了。
「顏顏,你希望我快點回來嗎?」
展顏還沒有聽出容天白話裡的異樣,好笑的說:「當然希望呀最強棄少最新章節!一想到還要有一個月的時間見不到你,就覺得時間過的好漫長!」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展顏才依依不捨的掛斷了手機,她一直都不知道,就在她所乘坐的計程車後,一直有一輛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下了車,展顏發現天都漸黑了,可能陸成禹已經醒了,於是著急的跑上樓去,進了門,先跑去臥室看了看陸成禹,果然已經醒了,於是很高興的叫了一聲:「成禹,你醒了啊?」
陸成禹剛退了高燒,整個人有些愣愣的,倚在床頭,茫然的看著四周,雙眼有些失焦,聽到顏顏熟悉的嗓音,才慢慢反應過來,雙眸聚焦在不遠處站著的小小身影上,等到看清那個身影,果然是顏顏時,眼中漸漸燃起欣喜的光亮。
「顏顏……」
「感覺怎麼樣啊?高溫應該退了吧!」展顏說著,走上前,冰涼的手心貼上陸成禹的額頭,試探著他的溫度,感覺到高溫真的退了不少,才安心了些。
陸成禹還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怎麼可能呢?他不過是昏迷醒過來,顏顏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陸成禹的手倏地覆上展顏的小手,感覺到軟嫩的觸感,似乎才確認了,他沒有在做夢。
「顏顏,真的是你……」
展顏無奈的抽出了手,拍了拍陸成禹的手背,「當然是我,不然還會有誰?你再躺一會兒,我去給你煮點粥喝哦!」
陸成禹望著展顏離開的背影,眼神中的濃烈的不捨,哪怕知道她並不是離開,只是去廚房而已……
展顏煮飯一向不拿手的,但是煮粥倒是還可以,不大一會兒,鍋裡已經飄出米香味,陸成禹拖著病體,慢悠悠的走出了臥室,站在門口處,遠遠的看著顏顏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身影,心裡暖意橫生,這個畫面,好像是他夢裡才有過的,可是今天竟然就這麼實現了。
展顏端著熱燙的粥碗走出來,赫然看到倚在門邊,臉色還有些蒼白的陸成禹,不滿的擰了擰小眉頭,「你怎麼起來了呀,不是讓你再躺一躺嘛!」
「沒關係,我已經好了!」陸成禹淡淡一笑,看到顏顏,再難捱的病痛,也會在頃刻之間痊癒的。
顏顏從來都是他的心藥,就像之前祁文說過,心病還須心藥醫,陸成禹承認,的確是這樣。
「亂說,什麼病會好的這麼快呀?好了,快點過來喝點粥吧,一會兒該涼了!」展顏也不想跟陸成禹貧,可是這種簡單的感覺,倒是讓她很舒心。
陸成禹的嘴角一直勾著淡淡的笑意,走過去,坐在了桌前,餐桌上放了一碗粥,還有兩三碟小菜,雖然菜色很簡單,但是看起來卻讓他胃口大開。
自從病了,他又不肯讓祁文通知父母,只是在公寓裡休息,可能是這一次心火來勢洶洶,讓他一朝倒下,就一直反覆的被高燒折騰著,已經足足有好幾天沒能好好的吃一頓飯了。
所以一嗅到香氣四溢的清粥,陸成禹就感覺胃口大開,不一會兒功夫就喝盡了一碗粥,舉著空碗向展顏討第二碗。
顏小姐煮的食物,一向是被容天白**ss嫌棄的,這會兒被陸成禹讚許,自然很受用,於是她很開心拿著碗,跑去廚房。
最後,陸成禹整整吃了四碗,展顏不得不叫停,生怕他這個病還沒痊癒,就又撐出胃病來。
「顏顏,謝謝你,謝謝你肯來照顧我。」陸成禹被展顏又扶到床上休息,看著展顏忙忙碌碌的給他把藥分成幾天的量,眼眶有些熱。
「謝什麼呀,就當我回報你救了我吧!」展顏將藥分裝到小盒子裡,然後抬起頭,鄭重的看著陸成禹,「成禹,應該是我謝謝你的,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可能要躺在醫院了無限修仙。」
「顏顏,我們兩個人之間,如果要這麼謝來謝去,就未免太生疏了。」
「那好呀!那就不謝了!不過成禹,我想我還是欠你一句對不起的,之前因為種種的事情,我把怨氣都發洩在你的身上了,你應該很受傷吧!」
陸成禹只是安靜的搖搖頭,沒有說什麼,比起被顏顏發洩怒氣,心裡難過來說,他最不能忍受的,從來都是生活裡再也沒有顏顏的身影,他們兩個就這麼永遠的錯過了……
畢竟是男女有別,展顏不能在陸成禹的公寓待太久,可是又怕他一會兒再燒起來,於是把新的手機號告訴他,並再三囑咐,無論多晚只要身體不舒服都要打電話給她,之後才放心的離開。
等到展顏回到容宅,已經將近十點,傭人們給她開了門,看到顏小姐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低著頭退了下去。
展顏折騰了一天有點累,也沒發現什麼異樣,直接便上樓去了,一推開臥室的門,她才發覺有些不對勁,打開壁燈,赫然發現,本應該在大洋彼岸出差的容天白,這會兒正坐在漆黑的臥室中,沉默著,用幽深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她……
「天白,你怎麼回來了呀?」展顏不傻,況且她那麼瞭解這個男人,所以開燈的瞬間就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去哪裡了?」容天白起身,一步一步帶著濃重的危險逼向展顏,嗓音裡都是有些嗜血的恨意。
「天白……你聽我說……」
容天白會這麼問,應該就是早已經知道她的行蹤了,展顏不禁有些後悔,他之前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肯定是有意試探的,可是她那時候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
「說什麼?說你是如何在我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急不可耐的跑去和前男友相會嗎?呵,前男友,也許要變成前男友的應該是我才對!」容天白的嘴角,勾起譏諷刺眼的笑。
「容天白,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的,我沒有和成禹相會,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展顏的小眉頭也緊緊的蹙起來,口氣難免也有些急。
「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整整七個小時,你在陸成禹的公寓裡,你們在做些什麼,嗯?」
容天白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難看形容了,簡直可謂是恐怖。
他才上飛機不久,就接到手下的消息,說展顏和陸成禹在一起,在這種多事的時候,他不能允許再出現一點點的變數,展振雲那邊他已經很難掌控,如果陸成禹再橫插一腳,那麼事情可能會更複雜,他不可能忍受這樣的事頻繁的出現阻礙他和顏顏在一起,所以當即,容天白就命令立刻返航。
離開機場之後,手下告訴他,顏顏和陸成禹去了陸成禹的公寓,沒有人能體會到,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怎樣的,也許撕心裂肺都不為過吧!
他坐在車裡,看著陸成禹的公寓,心裡想著他們會在公寓裡做些什麼,然後看到展顏從公寓裡出來,便一路跟隨,看到她細心的去超市挑選食物,他的心都像刀割一樣,於是看著她搭上計程車返回,忍不住打給她……
可是,得到的回答是什麼,她說她沒幹什麼,正要回家,可是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再一次返回了陸成禹的公寓,更甚的是,如果沒幹什麼,如果真的和陸成禹什麼事都沒有,何必隱瞞他?
顏顏,你這樣做,讓我如何能夠釋懷,是你曾經口口聲聲說,你和陸成禹早就沒有什麼了,讓我不要再對陸成禹耿耿於懷,所以你的沒有什麼,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