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被容天白軟禁了。
那天晚上,容天白一怒之下摔門離開,只留下展顏一個人,孤零零的對著四面牆壁。
無聲的歎息,她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找一份感興趣的工作,去實現那曾經期待過的小小夢想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容天白這個霸道又不講理的野蠻人,她也不是要分手,只是搬出去住,和他之間的關係變得正常一點,不像外人以為的她是他金屋藏嬌的情婦,這樣也不行嗎?又有多難呢?
說白了,他不過是不相信她,還以為她提出搬出去住就是為了要跟陸成禹再在一起,才會反應如此強烈的腹黑市長霸王妻。
兩個人之間,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怎麼走下去?怎麼走一輩子那麼久?所以這一次,她鐵了心,一定要抗爭到底。
容天白下了命令,手底下的人自然一分不差的執行,從當晚開始,就三班輪換制的守在房門外面,寸步不離的看守著顏小姐,做足**ss的命令!
展顏窩在床上,撐了兩天,終於沉不住氣,跳下床去,『砰』的拉開房門,大聲的對著門口一身黑衣的容天白手下大吼,「叫容天白來見我!」
手下人一愣,平時大家都尊稱**ss為容總裁或者容先生,這是第一次,有人連名帶姓毫不客氣的叫著**ss,大家齊刷刷的倒抽一口涼氣。
雖然都知道bss對顏小姐寵的無法無天,但是在手下人面前還這麼不給面子,也實在是太任性,甚至不識好歹了。
但是,不管顏小姐怎麼樣,總歸是要通知**ss,顏小姐找他的,於是其餘人繼續看守著,有人離開去通知容天白。
顧艾接到容宅的人打來的電話,那邊的人只是說了三兩句,她已經基本上拼湊出劇情了,容總裁和展顏,一向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她早已見怪不怪,再者說容天白只是她的頂頭上司,而她之所以會留在容氏上班也是因為某個人的強權要求而已,所以對於除了她自己之外的其餘閒事,她沒那麼大的心思統統去關心。
不過作為人家的機要秘書,她自然還是要盡到某些責任的,於是顧艾敲了敲容天白辦公室的門,聽到那聲沉冷的請進,推門走了進去。
「總裁,容宅來電話,展顏小姐要求總裁回去見她。」
容天白兩天沒回去容宅了,整日都留在公司處理公事,累了就在休息室裡休息,似乎打算和展顏打持久戰,堅決分出個勝負。
「告訴她,我很忙,沒時間回去。」容天白頭也不抬,聲音生冷生冷的,才一開口,顧艾就已經感覺,辦公室裡的溫度一瞬趨於零下。
「好的,總裁。」顧艾點點頭,「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行至門口,顧艾難得多事了一回,頓住腳步,半轉身,「總裁,再忙也該換換衣服的,你身上的襯衫已經皺了,需要容宅來人給總裁送幾套換洗的衣服嗎?」
顧艾當然知道,總裁極少極少會在辦公室裡的休息室過夜,因為家裡有個吸引著他的小女人在,哪裡捨得自己一個人睡在辦公室呢?
所以這間休息室打從裝修好就一直以擺設的使命存在著,一年能用上一兩次都難得,又怎麼會存放總裁的換洗衣物呢?
容天白在文件上簽名的動作停住,訝異的抬起頭,看著門口的顧艾,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過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去吧,讓人把換洗衣服送來。」
顧艾欣然點點頭,出去了。
展顏坐在床上等著容天白回來,卻沒想到,那些奉命看著她的人居然給她回話,容天白說很忙,沒時間回來,所以他是打算跟她槓到底嗎?
展顏憋著紅唇,越想越生氣,索性又窩回床上去,悶在被子裡生悶氣。
有傭人按時送來晚餐,展顏看著那些精緻的餐點,一揮臂全部打翻,開始絕食,她就不信容天白聽到她絕食的消息,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辦公室裡,回復她說他很忙,沒時間回來[綜披著雲雀殼子傷不起!
一頓不吃,倒也沒什麼,但是第二天也滴水未盡,展顏小小的身子已經開始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只等容天白出現。
傭人們自然擔待不起,只好匆忙去聯繫容先生,報告顏小姐的事情,容天白聽說展顏拿絕食威脅他,就為了搬出去,自己找什麼鬼工作,一張臉氣的陰森恐怖,咬著牙迸出一句道:「隨她愛吃不吃,不用管她!」
但是容氏的人那天明顯感覺總裁坐立難安,尤其是顧艾,總裁在文件上簽自己的名字,也能簽錯,看來那邊那個鬧絕食的小女人,一下子就擾亂了總裁的心思。vwnj。
到了第三天,展顏的嘴唇開始出現乾裂,臉色刷白刷白,沒有血色,傭人們求了又求,展顏就是不肯吃東西,倔強的一意孤行。
她似乎是有把握,容天白不會真的任她餓死自己的,因為他寵她,她就能憑著他寵她,毫無底線的寵來換他的讓步。
其實絕食真不是什麼好法子,但是展顏沒有辦法了,她想過找顧四,可是容天白這邊下命令軟禁她,那邊顧四的手機已經打不通了;想找天愛,可是天愛就那麼湊巧,帶著幼稚園的小孩子們出去郊遊,幾天都回不來,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她也只能用這麼極端的辦法逼容天白讓步!
終於,到了第四天,容天白出現了,他『砰』的一腳踹開了房門,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遮住床上縮成一團的展顏。
搞成這個樣子,容天白心裡的氣憤和憎恨快要把他折磨瘋了,可是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展顏餓死?
她就那麼想離開他嗎?就那麼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就那麼愛那個陸成禹嗎?
五年多來,他的所有付出,她全視為無物,陸成禹一回來,她就急急忙忙要離開,甚至因為他不允許,就決絕的絕食來和他抗衡,到底在這個女人心裡,把他容天白當成什麼了?
呵,他想太多了,他差點都忘了,展顏哪裡有心,她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女人!這世上,但凡有一點心的人,都不會做出這麼絕情的事情!
「起來!」容天白一把抓起展顏,面對自己。
展顏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虛弱的看著容天白,看到他終於出現,就知道她賭對了,他總歸是見不得自己出事的。
「你終於……願意回來見我了?」
「顏顏,你這麼折磨你自己,就為了要離開我?」容天白一顆心已經沉到谷底,眸中除了深黑色,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傷痛。
或許,給人無所不能感覺的容天白,也只有在面對這個小女人的時候,才會有無助,有他所不能達到的地步,還有他的無能為力!7612565
「是!」展顏強撐起一點精神和力氣,「我想要自由,想要獨立,不想依靠著你一輩子……」
似乎提到自由和獨立,展顏的眼睛也晶亮了一些。
「我什麼時候限制過你的自由?」
「但我在你身邊,就注定了沒有自由……天白,這樣的我和你在一起,沒有情侶的感覺,我常會感覺自己只是你洩yu的工具……」
一句無心的話,卻徹底惹惱了容天白!
「你說你只是我洩yu的工具?」容天白攥著展顏的大手掐得她緊了些,手指幾乎陷進肉裡,瞇著狹長的眼眸,憤怒太過明顯,生生的陰森繚繞在容天白的週身,「你懂什麼叫工具嗎?就憑你,也配做工具嗎?」
一下子將展顏扔回床上,容天白充斥著恨意的眼眸狠狠的瞪著展顏,「看來,我真該讓你嘗嘗,作為工具是什麼滋味帝凰之神醫棄妃!」
話落,容天白冷著臉,大步離開了主臥室,展顏無力的眼眸看著重又被緊緊關上的房門,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可是話已出口,又收不回去了……
傭人再次送來食物,展顏終於接過來,開始吃了起來,她想,再看見容天白,還是再好好的和他談談吧,他畢竟是那麼寵她愛她的,也許會答應她的。
可是,夜裡,展顏剛剛睡著,就感覺身子被人重重的壓住,她倏然睜開眼眸,黑夜裡,是容天白一雙狼一樣有些可怖的目光。
「天白,不要……」她有些懵,下意識拒絕。
「知道什麼是洩yu的工具嗎?工具是沒有資格拒絕的!」冷冽的話,像是一桶冷水,兜頭澆下,瞬間把展顏澆的清醒。
『嘶』的一聲,展顏身上的薄紗睡衣,被容天白大掌三兩下撕開,從嫩白的嬌軀上脫離,飄飄蕩蕩的落了地。
展顏被容天白一句話說的慘白了臉色,不過黑夜裡倒是看不太出來,她醒悟過來容天白黑夜突然覆上自己是為了她白天無心的那句話,於是強烈的抗拒了起來,不住的推拒和蹬踹,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可是,容天白是男人,又加重了力氣去壓制展顏,豈會將她小貓一樣的抗拒看在眼裡?
一根鐵棒一樣堅硬的龐大,就那麼直挺挺的刺入,沒有任何好像平素的溫柔逗弄和讓展顏慢慢適應的過程,所以展顏那裡還很乾澀,直接就被刺穿,忍不住痛叫出聲,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順著眼角沒入枕頭之中……
才一挺入,容天白自然也被展顏的乾澀摩擦的要命,但是沒有了憐惜,又何必在意她是不是不舒服,一挺身,直接衝到最深處,轉瞬抽出,再一次沒入,如此往復著,這些年習慣了容天白的展顏,倒也很快濕了開來,兩個人的結合處開始有水聲淋漓……
展顏慢慢忍不住申銀出聲,神志開始脫離,被撞的有些迷糊,小小的申銀聲漸漸的大了起來,嬌媚的哼唧聲,灌入容天白的耳朵,更是激得他的動作更猛更強烈。
當展顏無意識的用白希的長腿圈住容天白精悍的腰桿時,容天白卻忽然俯身,在展顏的耳邊沉聲且譏誚的道:「很爽吧?工具是沒資格這麼爽的,如果你是工具,就給我學習怎麼取悅,別像條死魚一樣只知道享受!」
展顏的眼眸在黑夜中一下子瞠的老大,眼中是失神和傷心,那樣的話,他從來不捨得對她說的,可是這一次,他卻毫不吝惜的用這樣傷人的話來攻擊她……
容天白身下的動作沒有停,一次又一次,直到把展顏搗的一片狼藉,抽出他的利器,大手狠狠的掐住兩團雪白,將利器再一次從雪白中擠入抽出,雪白被捏的變形,每一次,那利器都直抵展顏的下頜。
一整夜過去,天色大亮,展顏正趴跪在地毯上,容天白扶著她纖細的腰肢,從身後進入,他像是一點都不知疲倦一樣,但是更多的當然是洩yu,他要讓她知道,什麼才是工具,而工具配接受什麼樣的對待!
終於,一灘白濁被噴灑在展顏的脊背上,她再無力趴跪著,直接趴伏在了地毯之上,容天白站直身體,抽出紙巾擦拭乾淨自己,穿戴整齊,對著仍無力的趴在那裡的展顏,冷冷的斥道:「這才是工具,感覺到了嗎?」
「容天白,你不怕我會恨你嗎?」展顏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娃娃一樣。
看著如此的展顏,容天白硬是忍住翻湧而上的心痛,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不會再對她仁慈,她不值得重生最強農民!
「怕?我容天白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怕』字,展顏,你想要的自由、獨立現在我都給你,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之間結束,你再也不是我容天白的女人!」
容天白看著沒有一點反應的展顏,又俯身,「做我的女人不過是得到我的寵愛,如果我早知道你不稀罕,不如從一開始就做我洩yu的工具,這樣……也許你得到的會更多!」
『砰』的一聲關門聲,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展顏趴在那裡,耳邊全是容天白絕情的話,忽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緊接著嗚嗚的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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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天愛帶著小朋友們結束為時一周的郊遊活動,才返回家裡,就看見展顏身上穿著密密實實的衣服,拖著行李箱飄忽忽的走出主臥室。
容天愛走近一看,展顏的樣子很憔悴,臉上一丁點血色都沒有,眼睛哭的腫的像核桃一樣,心裡警鈴大作,忙攔住展顏要離開的動作,迭聲問出了什麼事?
「沒事!」展顏淡淡的回應,連嗓子都是沙啞的。
「顏顏,是不是你和我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容天愛試探著問,看展顏身上的衣服,竟然是高領長袖的襯衫,現在這麼熱的天氣,穿著短袖衫都熱得不行,更何況穿成展顏這個樣子。
陡然,容天愛的目光落到展顏接近左側下頜的脖頸處,那裡赫然落著一枚青紫的吻痕,哥哥竟然這麼狠,把展顏的皮膚都弄的青青紫紫的,展顏穿成這樣,天愛也已經猜到她的身上會多可怕了……
到底他們兩個在她離開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她才一回來,就感覺天地都變色了呢?
「小愛,我們沒事!」展顏神色依舊淡淡的,只是輕輕的說完,就拖著行李箱要繼續往前走。
「顏顏,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為什麼你有事都不告訴我,你這個樣子要離開容宅,你是想讓我擔心死嗎?」容天愛小手死死的攥緊展顏的兩臂,說什麼不讓她動彈,聲音拔高了些,語氣裡是滿滿的擔心和關心。
展顏聽著天愛的話,眼眶倏的更紅,有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咬了咬唇瓣,好一會兒之後才說:「小愛,我和你哥……分手了!」
「什麼?」容天愛一臉大驚失色,難怪她有天地變色的感覺,可是怎麼會呢?哥哥明明那麼愛著顏顏的,兩個人到底是有多大的矛盾,會生生鬧到分手啊?
「顏顏,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分手啊?」
「小愛,我不想說,你不要問了。」
容天愛瞭解展顏,她不想說的話,就算硬逼著她說,她也不會說,更何況她現在心情不好,她也不忍心追問她分手的原因了,於是點點頭,「真的要搬出去嗎?可是你要住到哪裡?難道回展伯伯那裡住嗎?你這樣子會讓他很擔心的。」
「小愛,幫我打給顧四吧。」
顧驍也是剛下飛機幾個小時而已,他之前突然被大哥派出去出差,而且還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小地方,連電話都沒有信號,生生與世隔絕了。
一回來,就接到天愛的電話,說顏姐和大哥之間出事了,需要他幫忙,他就立刻飛車來容宅接了展顏離開。
「顏姐,要不先住到我名下的哪個房子裡?」顧驍掌著方向盤,扭頭看著坐在副駕駛,安靜的仿若不存在一樣的顏姐。
「顧四,你幫我租個房子吧,一室一廳就好,沒什麼要求,只要不是容氏開發的樓盤就好,我不能再跟容天白牽扯上任何關係吞噬蒼穹。」
展顏一句話說的輕輕鬆鬆,顧驍的心卻差點從心口蹦出來,顏姐這說的叫什麼話?租個房子的開發商都不能是容氏的了,到底是什麼事,兩個人至於扯的這麼一乾二淨啊?
他倒是聽天愛大概說了,顏姐和大哥分手了,而且他突然被大哥派到那麼個地方去出差,也猜到顏姐和大哥之間是出了點事,可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啊!
整的好像兩個人這輩子都再不會見面的感覺一樣,顧驍不敢想像,以後沒有了顏姐在大哥身邊,他們幾個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顧驍給誰打了個電話,很快聯繫到了一個房子,是容氏一個生意夥伴開發的樓盤,都是小戶型,正巧有顏姐想要的一室一廳的房子,而且租金還不太貴。
容氏的生意夥伴,總算不得是容氏開發的樓盤了吧?其實在s市,容氏在外人的眼中,就是一手遮天的地位,要想找出幾個和容氏沒什麼生意往來或者不是容氏旗下的企業還真的挺困難的。
很快,顧驍開車載著展顏去看了房子,展顏很滿意,一直繃的緊緊的小臉,終於鬆了一些。
顧驍本想留下幫展顏收拾一下的,卻沒想到直接就被展顏送客了,而且在門口,顏姐還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和容天白現在分手了,所以我們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不是很好」!
顧驍額頭豎起三根黑線,小妮子這算不算過河就拆橋?
趕走了顧四,展顏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終於得到了她夢想的自由,而且也走出了她想獨立的第一步,只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而且她心上的某個角落,怎麼這麼痛呢?
趴伏在軟軟的床上,展顏的眼淚又順著眼角滑落,她無聲的哭泣著,一直從下午哭到天色驟暗……
顧驍離開顏姐的新家,就驅車趕去了容氏,走進容天白的辦公室,顧驍發現大哥正站在落地窗邊吸煙,辦公室裡煙霧瀰漫,煙氣味道很濃重,想來大哥至少抽了好幾根了。
因為顏姐討厭煙味,大哥已經好久好久都不抽煙,形同戒掉了,可是因為這次,又重新撿起來了嗎?
「哥,你不是戒掉了嗎?別抽了!」顧驍走到容天白身後,輕聲勸道。
容天白轉身,臉色很難看,卻只是掃了一眼顧驍,淡淡的問了句「來了?」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指間夾著的煙。
「哥,你跟顏姐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鬧到不可收拾?」要放在以前,顧驍是絕對不敢多說什麼的,但是這回的情況很嚴重,如果可以挽回,他也不在乎大哥責怪他多事了,如果不是為了顏姐,顧四少才懶得這麼多事。
可是,顧驍問出口,容天白卻並不回答什麼,只是熄滅了手中的煙,坐回大班椅上,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很累的樣子。
顧驍一看這情況,也不好再多問任何,只好靜靜的轉身,離開了容天白的辦公室。
走廊上,顧艾正等在那兒,看樣子就是專門在等著顧驍。
「有事?」顧驍兩隻手插在褲袋中,顧艾難得主動找上他,讓他有幾分意外,但是更多的感覺則是,她八成又想生事了。
如果單純的以為他和顧艾只是各取所需的關係,那就大錯特錯了,顧艾對他和現在的顧家有著無法釋懷的恨意,她是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他或是顧家找點麻煩的,似乎只有這樣做,她的心裡才會好受,她才能為她已經逝去的母親報仇似的。
「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我想這件事,總是要問過顧四少的意思的武動星河!」顧艾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譏誚。
「說——」
「顧四少的母親致電給我,說她生日希望我回去一起吃頓飯,可是顧四少應該還記得,你母親生日那天,正是我母親割脈自殺的忌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已經錯過幾年了,今年可不打算再錯過了……」
「那很好,母親一直很希望能和你多相處相處,如果你真的願意去為她慶祝生日,她會很開心。」顧驍無所謂的說著,他太瞭解顧艾了,平時她怎麼肯和他說這麼多話?相信她接下來的話才是她攔下他要說的話的主旨吧!
「能讓顧四少的母親開心,是我的榮幸,只是我不太拿得定主意,顧四少母親的生日禮物,我應該送一束白雛菊亦或是一束白蘭花呢?顧四少能否幫我拿個主意呢?」
不管是白雛菊亦或是白蘭花,都是拜祭亡人獻的花,顧艾這麼說,擺明了是故意的,用拜祭亡人的花作為生日禮物給母親,虧她想得出這麼陰損的招來氣他!
顧驍幾乎被顧艾氣笑,他定定的看著顧艾,居然真的勾唇笑了笑,「沒關係,只要是你送的,母親都會很喜歡!」
顧艾回顧家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總共那麼三兩次,卻每次都幾乎鬧得大家胃口全無,可是顧驍很不理解的是,即使這樣,母親也沒有任何怨怪過顧艾的地方,甚至仍然想和顧艾好好相處,感化顧艾那顆冰凍n尺的心。
母親是大家閨秀,很多事都習慣做到最好,他多少理解一些,但是顧艾這顆彆扭的石頭,哪裡是那麼容易能捂暖的?憑母親的身份,根本沒必要一直努力和顧艾緩和關係,更何況他一直認為,上一輩的事情和恩怨糾葛,本就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算顧艾真的為自己的母親報仇成功,她的母親就能重新復活,和父親再在一起組成完整的家庭了嗎?
只可惜顧艾不會這麼想,那麼以後的某一日,他和顧艾的關係攤平在父母面前時,只希望母親還能用大家閨秀看待和處理事情的方式來接受吧!
「既然顧四少都這麼說了,我倒是覺得,這份生日禮物應該更特殊一點才好,不如就一把瑞士軍刀怎麼樣呢?這把軍刀呢就是當初生生劃開我母親手腕那把,上面沾滿屬於我母親的鮮血,我可是一直留在家裡好好的保存著……哦,對了,我想顧鎧晟應該對那把刀印象很深刻才是,那把刀可是他送給我母親的禮物呢!」顧鎧晟自然就是顧艾和顧驍的父親,只是在顧艾的口中,從以前到現在,從來沒有親口叫過一聲父親。
在她的心裡,移情別戀的男人,不配被她喚作父親!
顧驍聽完顧艾這樣一番陰陽怪氣的話,依舊沒有半點發火的跡象,似乎不管何時,他都能容忍顧艾的咄咄逼人。
顧艾看顧驍根本沒有被她的話影響到,只得冷哼一聲,掉頭返回辦公室去,留下重重的關門聲,回聲一直在走廊上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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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恢復情緒,第二天,她開始出門去找工作。
她大學的專業是學設計的,雖然上學時的成績都是掛掉車,每每考試都要顧四幫忙突擊才免於掛科的慘況,但是這門專業卻並不是亂選的,她真的很喜歡做設計。
畢業了一段時間,她一直在容天白身邊和顧四身邊混日子,沒有任何工作經驗,所以展顏對於自己能否順利找到工作,是一點譜都沒有的。
展顏一天裡走了四家廣告公司,大型一點的,急需成手,還要求有設計作品獲過獎,這對於展顏來講,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還記得她大學唯一獲得的獎好像是優秀畢業生獎,而那獎還是校方為了討好容天白,特意臨時為她加的名額,所以展顏沒轍,只能選擇小廣告公司碰運氣蒼穹九界全文閱讀。
傍晚,展顏經過一輪面試,被告知可以回去等通知,才拖著疲累的身子走出了這間小廣告公司,之前她的生活過的實在是太頹廢了,容天白怎麼忍心她吃一丁點苦?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那麼多年,被蔣三裴五暗地裡寵妃叫了好幾年也不是白叫的,展顏早就被容天白養刁了,所以才踏出獨立的第二步,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但是,就算再怎麼難忍,也要忍下去,這是她用那麼大代價爭取來的,不能輕易放棄,再者說,現在她可能也沒有放棄的餘地了,難道再回去容天白身邊?他現在估計恨死她了吧,再回去也許會一腳把她踹出去……
手頭的錢有限,容天白給她的是無限聯名卡,也就是說他名下的所有錢,她都可以任意支配,可是現在兩個人分開了,展顏才發現,她銀行卡裡的存款,只有三位數。
陸成禹的電話是展顏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休息時打進來的,展顏很累,並不是很想應付陸成禹,但是陸成禹似乎很執著,非要知道她所在的位置,拗不過就給了他。
陸成禹來得很快,好像是飛車過來的,距離兩個人掛斷電話也就十多分鐘的時間而已。
「顏顏,聽說你搬出來自己住了?」陸成禹和展顏並排坐在長椅上。
「嗯。」展顏似乎一點都不好奇,陸成禹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她已經從容宅搬出來的消息。
「恭喜你,小金絲雀終於得到自由了!」
「所以呢?」
「什麼所以?」
牆待人開。「你覺得我搬出來,甚至和容天白分手是為了你,為了要和你復合嗎?不是,陸成禹,就算現在我和容天白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同你和好,所以要說恭喜,還輪不到你!」展顏突然就怒目而視,瞪著陸成禹,說出口的話攙著滿滿的火氣,像只渾身綁滿了炸藥的仙人掌,要麼爆炸,要麼用刺來扎人!
「顏顏,我沒這麼想過,我們現在只是朋友不是嗎?這些只是作為朋友的關心,我根本不敢想同你復合的事情,更何況我母親一直在為我尋覓女孩子,可能過些時候我就要訂婚甚至結婚了……」
陸成禹覺得心口充塞了滿滿的苦澀,好像吞了黃連的感覺,不上不下。
顏顏這是在把和容天白分手的怨氣都撒在他的身上嗎?陸成禹不否認,他覺得這是一個他能和顏顏和好的機會,但是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他已經不知道這一切都應該歸咎為時間的錯還是誰的錯,他連想要理直氣壯再和她在一起這樣的話都不敢說了,竟然要靠別的女人來做幌子和她繼續維持朋友的關係。
「成禹,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展顏抿著嘴唇,有些尷尬,和容天白賭的氣到現在還憋在心口裡,剛好陸成禹一提,她便像點了火的爆竹,直接沖天了。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
「你媽媽在給你物色理想的女人呀?也對,她一直希望你未來的妻子會是和你門當戶對的。」展顏看著陸成禹映在傍晚夜色中若隱若現的溫柔神情,恍惚了一下,連忙換了個話題。
「是啊,也許我的妻子和以後的婚姻也就這樣了。」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拒絕的呀。」
陸成禹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他當然都會拒絕,因為不是顏顏,他怎麼可能喜歡?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陸成禹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他不喜歡從顏顏的嘴裡再聽不到對他的一點點眷戀,這樣的顏顏,讓他心痛的不可抑制,也有那隱隱的不甘心磐古。
他們曾經那麼好,他不相信他們再回不到從前,就算這其中有容天白橫亙的五年,但是他們現在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晚上兩個人去吃飯,席間陸成禹並不怎麼吃,一直在給展顏夾菜,因為不知道可以和陸成禹說些什麼,展顏只能悶頭吃著,兩個人之間莫名的流轉著裊裊的陌生和疏離,展顏借舉著杯子喝水的姿勢偷偷覷著陸成禹,看他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溫柔體貼,可是自己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了,難道要去感懷當年兩人在一起有多開心嗎?
莫名的,她就想起那個幼稚的超齡大嬰兒,雖然他才做了那麼傷她的事情,可是她忽然好想坐在對面的人是他,這樣她就能很有胃口的吃著這滿桌子她愛吃的菜了,不會像現在這樣,明明使勁往嘴裡塞,卻連吃的是什麼都記不得。
「顏顏,你現在一個人住,還要努力去找工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無論何時,我都會盡力幫你。」回程,坐在陸成禹的車裡,仍是相顧無言,最後是陸成禹打開了婉轉的音樂,才緩解了車內的靜默氣氛,車子停在展顏租處的樓下,陸成禹按停音樂,兩手搭在方向盤上,扭頭對展顏很鄭重的道。
「副市長,不是很忙的嘛,我怎麼好意思總是打攪你的呀!」展顏彎唇笑了笑,卻很有些言不由衷。
「顏顏,我們不要這個樣子好嗎?」
「成禹……」
「不要對我設下那麼重的心防,在這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當年是我的能力有限,沒辦法保護到你,我已經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現在,能不能讓我盡量補償你?顏顏,我們只是朋友的,好不好?」
「成禹,你這麼說,我心裡不舒服。」展顏咬了咬唇瓣,車廂裡的光線有些昏暗,忽明忽暗中,陸成禹的眸中閃爍著深切的悲傷和痛苦,就那麼生生讓展顏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她伸手堵住了陸成禹的薄唇,搖著頭,有些抗拒。
「好,我不說了,顏顏,你不讓我做的,我就不做。」
「好傻……」展顏嘟著唇,忽而又被這種憨憨的陸成禹弄的哭笑不得,記憶裡,她總是耍弄他,而他每每舉著兩手叫投降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而她最愛的就是一下子蹦到他的身上,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扒著他,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怎麼也不捨得放開。
原來,她和陸成禹之間,丟失的不只是五年多的時間,還有那份純真的感情。
「顏顏,抱一抱好不好?像曾經一樣,抱抱我,給我點力量?也許以後,我結了婚,就不能再抱了,我的妻子會吃醋的。」
看著陸成禹無辜的樣子,展顏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點點頭,「好呀,朋友的擁抱哦!」
兩隻纖細的小手臂攬住陸成禹的脖頸,狹窄的車廂裡,兩個人擁抱在一起,陸成禹放在展顏背後的兩隻手,些微顫抖的疊在一起,心跳的漸漸劇烈。
展顏的小腦袋就擱在陸成禹的肩膀上,嗅著他身上屬於成年男子特有的那種氣息,有幾分熟悉,和當年那個青澀少年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可是在她心上的感覺,卻真的不一樣了。
就在陸成禹停車位置的不遠處,還停著一輛車,暗黑的車身幾乎融入濃重的夜色中,車內有人,口裡叼著煙,煙火明滅,時亮時暗,看著遠處擁抱在一起,難捨難分的一對兒男女,握著方向盤的一隻手,緊的手背青筋迸起,血管幾欲暴突裂開……
痛,是心痛的滋味,好像是心被放在鐵板上熱火滋滋的炙烤著,原來這一刻,心痛的只有他一個人,分開之後後悔的也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