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睡了醒,醒了又睡,一整天的時間,都縮在被子裡,不吃也不喝。
容天愛進來過幾回,看展顏都在睡,也不好叫醒她,可是任著她這麼不吃不喝也不行,急的在客廳裡來回轉圈圈。
天愛是挺瞭解展顏的,她就是個認死理的姑娘,只要是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所以現在的展顏,一定恨死陸成禹了,當然也恨死自己了,是因為她,才讓父親身陷囹圄。
展顏八成就是在贖罪,用不吃不喝來贖自己害了父親的罪。
「容先生,您回來了。」傭人的聲音打斷了容天愛,她猛的回頭,發現哥哥回來了。
「哥。」容天愛溫順的同容天白問好,轉身就想上樓去。
這麼些年,她和容天白的相處方式一直是這樣,畢恭畢敬,不是她不愛這個哥哥,而是她怕,很怕這個一向面無表情的哥哥。
「展顏怎麼樣?」容天白叫住天愛,一邊脫掉身上的外套遞給傭人,一邊問道。
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展顏堪堪退燒,一天下來,他在公司批閱文件的時候,總有些心神不寧,生怕她的高燒再找回來,那麼小一個身子,經不起久病折騰。
「高溫是退了,可是她不肯吃東西,只是一直在睡著。」容天愛無奈的嘟了嘟嘴,展顏的性子,她是領教到了。
容天白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眉心微皺,抬手將頸間的領帶鬆了鬆,轉身吩咐傭人重新去煮粥,他打算親自去看著展顏吃。
樓梯口傳來汲拉著拖鞋的腳步聲,容天白抬頭看去,竟然是展顏,撫著樓梯扶手,搖搖晃晃的走了下來。
隨著展顏越走越近,容天白看到她蒼白著的臉色,於是眉頭皺的更深,形成一道深壑。
「小愛說,你可以幫我救出我爸爸的,是嗎?」展顏開口,聲音嘶啞,但是眼神異常的晶亮。
容天白看著那雙讓他心悸不已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點點頭,算是回答。
「需要我做什麼,你才肯幫我?」展顏的小手在身側握的緊緊的,握的手心都泛著生疼。
「先吃東西,把病養好再說別的。」
「好!」展顏乖巧的答應,正好看到傭人端著碗走過來,於是主動坐在桌邊,等著傭人把粥端過來。
展顏拿著調羹,一匙一匙吃的極慢,看得出她沒什麼胃口,但是卻硬是在吞,容天白也不阻止,單單是看她吃東西慢條斯理的模樣,心口都微微發熱。
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在不斷的說著,對,就是她,他想要的,就是她!
掠奪般的眼神從容天白的眼中劃過,一閃而逝,他也坐在桌邊,拿起筷子,給展顏的粥裡夾一些可口易消化的小菜。
容天愛呆呆的站在客廳中央,看著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情景,又像上一次在雨裡,看到哥哥抱著展顏時一樣,不由得張大了嘴,好半天合不攏。
「我都吃光了,可以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肯幫我了嗎?」展顏兩手端著空碗,給容天白看,那神情,嬌憨中分明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容天白不著痕跡的勾起嘴角,緩緩自桌邊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展顏,扔下了一句,轉身上樓去了。
「你自己想吧,想明白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