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幾度纏綿後再次分開,都是滿臉愉悅,滿頭汗水,鄭佳卓的皮膚微微泛紅,臉色紅潤秀麗,她側著身子依偎在文光斗的臂彎裡,柔軟的手在文光斗堅硬的胸肌上滑過,文光斗則是疲憊地仰面躺在床上,眼盯著天花板,一臉幸福自信的微笑,
「我想今年放寒假的時候,你去見我爸媽,」鄭佳卓柔柔的聲音象從天際傳過來,由於疲倦,文光斗差點都要睡著了,
「好,我一定去,那你什麼時候去我家,」文光斗問,
「元旦吧,我們再商量,」鄭佳卓說道,
「好,聽你的,你願意什麼時候去,我家的大門隨時敞開,」文光斗親了一下鄭佳卓說,
「幾點了,」鄭佳卓問,文光斗抬手看看手錶,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鄭佳卓把頭緊貼在文光斗的胸前,喃喃說道,「我們永遠不分開,」文光斗撫摸著她的秀髮,心潮伴隨著海面的波浪,高低起伏,「我已經是個男人,是她的男人,這一輩子我要對她好,讓她幸福,讓她快樂,我就要對她一個人好,」
「啊,十二點了,我們快回去吧,」鄭佳卓慌忙要穿衣服,她能體會到文光斗留戀的心情,又接著說,「我從來沒有夜不歸宿,大家都知道你馬上要畢業,呃,我不想舍友們議論,」
看她起來,文光斗也只好坐起來,問,「這麼晚回去宿舍樓要關門了吧,」
「沒事,我跟宿管阿姨挺熟的,她會體諒的,」
兩人穿戴利落,鄭佳卓又走到陽台上,她雙手環住文光斗的腰,把頭緊貼在文光斗的胸前,說,「我們永遠不分開,」文光斗撫摸著她的秀髮,心潮伴隨著海面的波浪,高低起伏,
結完賬出了酒店大門,兩人在酒店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到學校,
看著鄭佳卓敲開宿舍樓的大門,向文光斗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文光斗這才向宿舍走去,
文光斗還沒走到大四男生宿舍區,就聽到興奮的吼叫聲,暖瓶砸在地上的爆裂聲,飯盆落地的清脆聲,
這是大學裡最後的節日,不是法定的「法定節日」,這種發洩式的節日狂歡,沒有鞭炮,沒有焰火,卻也聲響震天,這即是對大學四年的最後告別,也是對即將走上社會的狂野無緒的宣誓,
看到同學們的熱情暫告一段落,估計是大家又在尋找新的「彈藥」,文光斗一貓腰,趕緊躥進了宿舍樓裡,
明天就是七月一號,星期二,大家正式離校的日子,
晚上,許多宿舍仍然是人員不齊,熄燈後,多個宿舍開始湊人打撲克,行李都已經打好,大家都坐在光板床上,點上蠟燭,玩得起勁,
也不知是那個宿舍最先開始,在聽到一聲暖瓶的爆響後,大家的情緒都被點燃了,
文光斗回到宿舍時,大家「彈藥」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老八看見他,笑著遞給他一把暖瓶說,「六哥,給你,再晚來一步你沒什麼東西可扔了,」
老四笑呵呵走過,說,「看我們的,」這時老五拿過一幅床單來,老四把宿舍裡的拖把頭用腳扭下來,老五一邊把床單往上纏一邊說,「來個刺激的吧,」
文光斗看他們纏得差不多,走到陽台上,把暖瓶一下子扔了下去,其它宿舍紛紛響應,吼叫聲、口哨聲、爆裂聲又響成一片,老四和老五點燃了自製的火把,開始在陽台上揮舞,周圍宿舍的人看到了,都跟著效仿起來,整棟宿舍樓的每個閣子間幾乎都點亮了「火把」,大家揮舞著,興奮著,吼叫著,更有好事的同學嫌不過癮,把棉被也點著了,巨大的火球從樓上往下扔,在地上兀自燃燒不息,把外面的天空映得通紅,把每個人的臉龐也映得通紅,
樓下看門的老大爺坐不住了,開始氣憤地挨個樓層喊,「都把火滅了,你們快把樓也一塊點了吧,」
狂歡裡,他的聲音就像火星一般,瞬間熄滅,見勸不住,他只好又回到自己房間裡,
保衛處的保安都趕了過來,在他們的強令下,大家的情緒才慢慢冷卻,
文光斗很疲勞,依在行李捲上斷續睡了一會,到了早上四點多鐘,就再也睡不著了,他索性坐了起來,插上耳機,開始聽beyond的歌,他一遍遍重放著《歲月無聲》這首歌,黃家駒蒼涼富穿透力的歌聲似乎最符合眼下的心境,
天濛濛亮,便有人急著提著行李開始往外走,整個宿舍樓頓時嘈雜起來,
「夥計們,走了,」
「哥哥們,再見了,」
隨著一聲聲道別,室友們一個個走出宿舍,沒有痛哭,沒有流涕,沒有眷戀,很快,他們的身影都從樓道盡頭消逝,
看看手上的雙獅電動表,表針指向五點十分,鄭佳卓她們的宿舍樓在南區,樓管大媽肯定不會開門,文光斗點燃一支「九雲」煙,靜靜地等著鄭佳卓到來,「九雲」煙兩塊錢一包,味道很沖,但便宜,成為錢包癟癟的男生的最愛,
裊裊青煙幻化出無數個願景,又隨著清晨的微風緩緩飄散,
「我們走吧,」文光斗嚇了一跳,煙灰掉在在手上,燙得他一哆嗦,轉頭看到鄭佳卓已經站在他身後,他驚奇地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回去時,想著早上要早早出來,就讓宿管阿姨把鑰匙給我,睡不著,我不到五點鐘就醒了,開了門就直接跑過來了,」鄭佳卓看看櫃門大開,抽屜都拉在外面,滿地破鞋碎紙,垃圾扔得亂七八糟,床板上的一張張過期彩票,笑著說,「感覺怎麼像逃難似的,快走吧,要不趕不上早班車了,」
她拿起文光斗的行李包,文光斗提起皮箱,一前一後下了樓,
夏天早晨的師院校園,空氣清新,氣候宜人,清爽乾淨,兩人在大門口打了輛出租,直奔汽車站,到了汽車站,買上票,兩人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你先去上趟廁所吧,」鄭佳卓體貼地說,「一個人拿著行李,下車不方便,」文光斗點點頭,一會功夫,文光斗便回來了,
「你在這等我,」文光斗以為她也要去,便說好,
鄭佳卓去了一會兒,這時大廳喇叭突然響起,「發往龍城的客車馬上就要出發了,請抓緊時間檢票,」
文光斗看看廁所方向,鄭佳卓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他不禁有點著急,他看看手錶,離發車時間還有兩分鐘,便提著行李開始往車上走,他走到檢票口,邊檢票邊向洗手間方向張望,還是沒有鄭佳卓的影子,文光斗一下子煩躁起來,不僅有些埋怨鄭佳卓,又有些擔心,
不管怎麼樣,先檢票,把行李放車上,跟司機大哥說說,晚兩分鐘發車,他邊往車上走邊想,就在他通過檢票口,走到汽車旁,當他再回頭看時,鄭佳卓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口,她手裡提著一袋東西,氣喘吁吁地跑到檢票口前,跟檢票員說了幾句,檢票員便放她進來了,
她跑到文光斗跟前,說,「我給你買了兩個肉夾饃,當早飯,」她喘了口氣又說,「麵包你留著中午吃吧,」
文光斗接過塑料袋,看著她潮紅的白皙的臉,額頭上的細汗,眼睛有些潮濕,
這個女生發自內心的關心,讓他感受了三年,體會到了親人般的溫暖,現在卻要分開,這讓他很難受,
「你,吃早飯,我走了,暑假見,」文光斗的語句已斷斷續續,他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他不想讓鄭佳卓看到,他一步跨上車,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汽車開動起來,鄭佳卓對著車窗不斷揮著手,汽車慢慢駛出院子,一切都被甩在車輪後面,
他看看手中的袋子,裡面有香腸、飲料、搾菜、方便面、麵包,佳卓,這個細心的女生,不,她是我的女人,文光鬥心裡大聲說,我一定要好好幹,讓她幸福,
他大口咬了一口肉夾饃,眼淚地不由自主地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