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玉芳和「儒商」走過來,衣謹馬上說道,「那,小文你們先忙。」她朝蘇玉芳微微頷首,蘇玉芳也笑著說,「您好」。
文光斗忙說,「衣處長,我帶您上去吧?」於潤兒不住眼地打量著大堂,卻緊緊牽住媽媽的手。
衣謹善解人意,笑著對旁邊一個服務員說,「麻煩服務員帶我上去就好,你先忙吧。」說完,跟在服務員身後施施而去。
蘇玉芳看了看正與「儒商」說話的徐娜,笑著說道,「領導?」
文光斗道,「省裡的領導,姐,剛才我給你打電話了。」
「噢,」蘇玉芳趕緊開始翻包,「我怎麼以為一晚上沒有電話呢,我還以為是快過年了,呵呵,肯定落在工作服裡了,找我什麼事?」
文光斗就把於潤兒的「特殊要求」講了講,「姐,這幾天讓服務員多上點心,我是第一次搞接待。」
蘇玉芳笑笑說,「沒問題,到底是省城的領導,長得真漂亮,」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儒商」,低聲說,「姐有事找你,一會給你電話。」
文光斗也看看徐娜,發現「儒商」跟她已講完,蘇玉芳笑著說,「林總,我不坐您的車了,手機落辦公室了。」
「儒商」說道,「沒事的,蘇總,反正順路。」蘇玉芳見他堅持,只好對文光斗笑笑,然後轉身上樓。
文光斗看看「儒商」,卻沒有表示,「我送你回去吧?」他對徐娜說道。
與徐娜上了車,徐娜看看他,「剛才那人你不認識吧?」剛才文光斗的表情她都看得明明白白,卻以為是文光斗不認識的緣故,沒等文光斗回答,她接著說,「林書亮,林琳的爸爸,龍馳集團的老總。」
「龍馳集團是做什麼的?」文光斗對林琳不感興趣,但卻對出現在蘇玉芳身邊的人感興趣。
「龍馳運輸公司、龍馳出租車公司、龍馳房地產公司,滿大街跑的車、滿大街的廣告,你沒看到啊?」徐娜看了看他,「蘇總也是龍城的名人。」這句話,她說得很隱晦。
文光斗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大街上也並無多少行人和車輛,他的車開得飛快,當徐娜下車準備告辭時,文光斗象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車上下來打開後備箱拿出狗肉,「剛鹵出來的狗肉,也沒什麼好東西。」
徐娜忙要推辭,文光斗一手拿肉,一手托起她的手,把狗肉塞進她手裡,「看得起,你就拿著,吃得好,我再送。」他把於老頭的話現學現賣。
徐娜見他要走,「你晚上往回走,慢點開。」
文光斗笑笑說,「我不回去了,這幾天晚上我也要住賓館了。」
徐娜若有所思地問道,「明天三十了,也不回去?」
文光斗答道,「不回去了,接著衣處長後我也在這睡。」
他車開得飛快,寂靜的夜晚,偶爾可以聽到幾聲鞭炮,就在即將進入賓館院子時,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姐,有什麼指示?」
「你在那?方便嗎?」
「我快到賓館了,就我一人。」
「你在賓館?」
「我晚上住這了,不回去了。」
「你早說啊,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來電者正是蘇玉芳,「那我們當面說吧,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我過去吧,我這有車方便。」
「好,我在家等你。()」蘇玉芳又說了一下位置,文光斗對龍城名苑並不陌生,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這麼晚到蘇玉芳家裡,文光鬥心裡不由有些飄,他狠踩油門,車子在賓館門前拐了個彎疾馳而去。
蘇玉芳穿著緊身的黑色羊絨衫,下身卻穿了一條休閒褲,當她打開房門,文光斗立時感覺到濃郁的居家女人氣息。
他的眼光掃了一眼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銷魂蝕骨的香味讓他沉醉。
「小伙子開車挺快啊,」蘇玉芳笑著說,「店裡服務員我早早就給她們放假了,明年這個店我也不想開了,店裡現在有些亂,只好讓你到家裡來了。」
說到生意,文光斗的大腦馬上清醒起來,「茶館不開了?店面兌出去沒有?」
蘇玉芳看看他,「說起生意,你兩眼賊亮,房東還沒租出去,你想幹?」
文光斗一笑,「我早就琢磨著在城裡開家藥店,姐,你跟房東熟,說一聲吧?」水泥廠的牛大夫年前到店裡上了幾天班,他覺著這人還可以,南河的店現在不用太操心,到城裡開店就提上議事日程,母親田文麗可以到城裡的店裡來,然後再招一個服務員。
蘇玉芳笑笑,「沒問題,房東我挺熟,明天我就給她說說,別光說話了,快坐啊。」
文光斗這才打量了一下蘇玉芳的香閨,收拾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賓館出來的人打掃自己家也像是打掃賓館嗎?
蘇玉芳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坐下,茶早已泡好,蘇玉芳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放到文光斗面前。她俯身倒茶,胸前雪白的山巒展現出誘人的曲線,文光斗趕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蘇玉芳笑著說,「這麼晚叫你來,是想讓你給我出個主意。」
「姐姐有事儘管吩咐,不過,出主意,我怕出錯了。」他腦裡又浮現出林書亮的影子,一閃而過。
蘇玉芳卻主動提出來,「剛才在大堂門口那個人你也看到了,他是龍馳集團的老總。」文光鬥心裡一沉,蘇玉芳是單身,難道二人……?蘇玉芳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拿起茶夾打了他的手一下,「想那去了?」
文光斗是聰明人,領悟得很快,他馬上笑道,「想這去了。」他指了指茶几上的茶壺。
蘇玉芳笑著說,「姐準備辭職了!」
她說得輕巧,文光斗卻很震驚,「為什麼,姐?你可是實職副科啊!」作為女人,三十歲左右的實職副科在龍城也算鳳毛麟角,以後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且女幹部機會更大。
「不為什麼,就是想換個環境!」蘇玉芳收斂了笑意,「這些話你知道就行,你可不要跟別人說啊!」
文光斗忙說道,「姐放心,弟弟嘴上還是有把鎖的!」
蘇玉芳笑笑,臉上表情很堅定,「我擔任賓館的副總都四年了,經理一般是從鄉鎮或科局副職過來的,從賓館成立就沒有內部提拔的先例,加上姐家裡的一些事,」她的表情有些黯淡,她停頓了一下,「這些年,我也接觸過不少人,也積累了自己的人脈,與其死守在這,還不如出去闖蕩闖蕩!」
她有些話沒有明說,作為一個富有誘惑的女人,整天又是乾的迎來送往的營生,許多人對她心生他意,她又很愛惜羽毛,不想名聲受損,又不想去作不願作的事情,這樣提拔更加無望,這也是她離開的原因之一。
文光斗歎道,「姐,這個決定男人都不容易做出來。」他對蘇玉芳的印象不自覺地發生變化。
蘇玉芳笑笑,長髮垂肩,燈光下更具誘惑力,「我準備去林總的公司,這幾年龍城房地產發展得很快,他準備聘請我擔任龍馳房地產公司的副總,分管銷售、開發和辦公室。」
文光斗腦子飛快地轉動,決定都已做出了,為什麼叫自己過來,肯定是還在擔心猶豫,一個人站在人生十字路口時,再堅強的人也會有些彷徨無助,想找人訴說。
「姐,我能你為你做些什麼?」
蘇玉芳看了他一眼,「上次在茶館時,我記著你說過我今年工作會有變化。」
文光斗馬上明白過來,上次在茶館裡確實他這樣講過,蘇玉芳現在果真碰到了這樣的的選擇,她想要尋找命運提示的信息,以便抉擇未來的道路,「姐,命理上是有提示。」他老老實實地說,「不過,我在大學看這個只是好奇而已,逗樂解悶的。」
蘇玉芳卻很一幅認真的模樣,「姐,相信你,你再給姐說說。」
蘇玉芳的八字一直印在文光斗的腦中,他緩緩說道,「你現在走的是丁運,這個運還是比較不錯的,但今年不好,今年癸未年破印,合官殺旺局而攻身,婚姻明顯不好。」他看了看蘇玉芳,見她不由得朝他這邊傾過身來,一陣好聞的香氣又撲鼻而來。
「但此年印星也動,工作會出現變動,怎麼個變法,我就不知道了。」文光斗說完,給蘇玉芳的杯裡倒了點茶水,見蘇玉芳認真地看著他,不由有些失笑。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這真是上至天子下至庶民,從遠古至當今,常常發生的現象,只要人類對明天的不確定感還存在,這種情況就會發生,他不由得又有同情這個凡事現在都要自己一肩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