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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章 師傅領進門9 文 / 司馬白衫

    滾刀肉死活不肯跟著朱玉濤上二樓,現在正是下班時間,她身旁馬上圍了一圈機關幹部。

    譚俊傑勿勿走了過來,「嫂子,有什麼事到我辦公室說吧?老朱在南河政府也幾十年了,大家都很尊重你。」他話裡有話。

    滾刀肉吼道,「閨女剛結婚,老頭子就讓人帶走了,我心裡憋曲啊!我們家老朱,樹葉掉在頭上都怕砸著,這麼一個人,說帶走就帶走了?」她邊說邊哭,周圍不少人臉上都顯出同情的樣子。

    譚俊傑首先考慮的是影響,他朝朱連良的閨女說道,「靜靜,你也在鎮上工作,勸勸你媽,工作程序你是知道的。」

    「她不知道!她就知道她爸讓人抓走了,你別說些沒用的!我要見季書記,讓季書記給我個說法!不能說抓人就抓人!」滾刀肉象被踢了一腳似的吼道。

    「季書記能給你什麼說法,季書記已經安排王委員跟檢察院聯繫了。」譚俊傑並不慌張,那個辦公室主任一年到頭還不得處理幾個上訪呢。

    「王委員剛才已經聯繫了檢察院,有些最新情況還沒來得及通知你,他讓你們過去。」文光半撒謊道。

    這句話真管用,心裡記掛著朱連良,滾刀肉立馬停止了撒潑,朱靜靜小聲說,「媽,我們到王委員那裡看看再說。」朱靜靜的愛人也在旁邊勸她先聽一下什麼情況再作定論。

    「王委員就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文光斗趁熱打鐵。

    他分開人群,滾刀肉和女兒女婿跟在後面,來到王克勝的辦公室。

    還好,王克勝沒走,就在辦公室裡,文光斗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朱家嫂子關心朱站長,想過來問問什麼情況。」他可不敢再說王克勝找她們。

    王克勝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坐吧,上午我聯繫了檢察院,有些情況可以先跟你們談談……」

    文光斗不想在裡面多待,雖然他也很想知道朱連良現在是什麼情況,但瓜田李下,萬一傳出不該傳的信息,就會懷疑到自己頭上,還是不聽為好。

    譚俊傑還在大辦公室裡,正跟小朱說話,見文光斗進來,「光鬥,下午我跟張書記都要到組織部,還不一定談到幾點,家裡事你照看著些。」

    文光斗笑道,「主任,您好好談,我們等你勝利的好消息,我們在家一定給你頂住。」他模仿著陳佩思的語言,一邊眨了眨眼。

    譚俊傑笑道,「說得我好像打入我黨內部的特務一樣,好了,我先走了。」他輕鬆地走出門去,朱連良的事他問也沒問。

    朱玉濤笑著說,「文哥,譚主任剛才還表揚你呢,說你反應快,讓我跟你學著點。」

    文光斗看了看他,「我有什麼可學的,譚主任身上的東西我們一輩子學不完。」他學著譚俊傑的口氣說道。

    從食堂吃完飯,他躺在鋪蓋捲上,舒服地點上一支煙,俗話說,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對文光斗這種老煙民來講,再恰當不過。

    文光斗人不動,腦子卻在動,想著想著他突然坐了起來,「譚俊傑這是怎麼了,真是讓下午的談話沖昏了頭了?朱連良老婆是話中有話啊,讓季書記給個說法,不能說抓人就抓人,難道他們懷疑是季書記讓檢察院帶走了朱連良?」

    他抽口煙,「譚俊傑多年的辦公室主任了,不會連這都聽不出來的,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想到這裡,他又放下了這個念頭。

    「從今天會上的情況看,李鎮跟季書記肯定不是鐵板一塊,不敢說兩人有矛盾,至少李鎮不像張書記那樣言聽計從。這人啊,不到一定位置,有些微妙的東西是無法感知的。」

    也不知王克勝是怎麼講的,滾刀肉帶著閨女和女婿下午沒有再在大院裡出現。

    到了傍晚,文光斗來到唐桂森辦公室,前幾天顧忌著有人說他感謝唐桂森給他拉票,他沒有請客,現在全鎮都在議論朱連良,有此事吸引人眼球,自然不會再關注他。

    有人一點就透,而唐桂森不用點就透,他馬上打電話給宋建業,晚上就安排在國土所食堂,就他們兄弟四人,外人一個不請。

    文光斗開車回到店裡,進貨時他特地進了一批三鞭酒,今晚正好排上用場。他搬了四箱,預計著晚上喝一箱,再給每人送一箱。

    田文麗幫著他把酒搬到車上,大聲囑咐道,「晚上少喝,別開車了!」

    宋建業這個所長不是白幹的,勿忙之中,仍做出幾個好菜,在他這裡,野味是少不了的。

    唐桂森看看三鞭酒,「小兄弟可憐我們幾個老哥哥,晚上給我們補補身子,讓我們回家好好侍候侍候老婆子!」

    張世勇笑道,「我們還都有個暖被窩的,小兄弟身邊也沒有人,要不晚上三哥給你找一個?」他開著玩笑。

    文光斗笑道,「我看可以,多大點事?」前半句是張德亭最愛說的話,後半句卻是季允祥的口頭語。

    大家又是了一陣笑聲。

    仕途無望的機關幹部,場合就成了生活最好的調節劑,仕途有望的機關幹部,場合卻是工作的的另一個戰場。

    幾個人湊到一起,南河當前的大事要事自然少不了談論,而當前最「熱點」的大事莫過於朱連良被抓事件。

    文光斗早就想就今天的事聽聽幾位老哥的議論了,他們在鎮裡的時間長,經驗也豐富。

    最先提起這事的卻是宋建業,作為雙管單位的所長,他的位置相對超脫,「上午朱連良被檢察院帶走了?」

    唐桂森吃了一口菜,沒有表態,文光斗知道他的性格,在四個人當中,他是要作總結性陳述的。

    張世勇說道,「小文在辦公室,瞭解的信息多,說說。」

    文光斗笑著說,「上午開會,鄧志高跑到二樓說朱連良被帶走了,季書記在會上宣佈朱連良是挪用公款罪和受賄罪被帶走的,讓大家不要議論,幹好工作。」

    張世勇說道,「怎麼現在都在傳是季書記把朱連良送進去的?」他看看唐桂森,又看看文光鬥。文光斗抽出煙來,給每個人都點上,宋建業喝了酒卻仍是不抽煙。

    文光斗一怔,問道,「誰在傳?」他馬上想到朱連良老婆中午的話。

    張世勇小聲說,「機關上下都在傳。」機關裡有什麼事必定是辦公室先知道,但有關季允祥的負面信息卻是知道的最晚,因為大家都把辦公室的人當成是季允祥的身邊人。

    果然,宋建業說道,「朱連良跟著季書記也有幾年吧,他這樣鐵面無私誰還敢跟著他幹工作?水至清則無魚。」

    張世勇說道,「大家都說季老闆太狠,這樣下去,沒有機關幹部跟他一條心,人心就散了。」

    中國社會是人情社會,有時,依法辦事反而得不到認可,違規違紀卻能得到同情,這也是一種怪象。

    唐桂森呵呵一笑,文光斗知道他要發表意見,「朱連良這兩年挺作死!」他上來就給朱連良定了調,張世勇和宋建業也都放下筷子,緊盯著他。

    他吃了一口菜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經管站是什麼部門?掌握著所有村裡的賬目,村裡用錢必須經過他,他膨脹得不輕,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能吃幾碗米的干飯?他去舔李強的屁股溝子,這不是舔出事來了?」

    「李鎮,什麼意思?」宋建業有些納悶。

    文光斗在心裡快速分析,「從今天會上看,季允祥和李強並不和睦,既然大家都在傳是季書記把朱連良送進檢察院,難道是項莊舞劍,意在李強?」他並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講出來,靜聽唐桂森下文。唐桂森有個習慣,最煩別人在他講話時插話。

    「鎮長花錢根本不用到他那裡報銷,他是與李強走得太近!」唐桂森說道。

    「走得太近也不至於吧,季書記和李鎮長看著關係不錯。」宋建業說道。

    「再好也不是穿一條褲子,有矛盾就擺在桌面上,大會吵,小會打,那是以前的領導,都是從農村直接上來的,沒有文化,現在領導即便有了矛盾,都在心裡,表面照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唐桂森喝了口水,文光斗趕緊給他又續上水。

    「一開始,李強也挺尊重季老闆,季老闆把五千塊錢以下的單子也都放給他簽批,不過,從今年下半年開始,他自己開始有想法了。」

    「朱連良為什麼跟李強走得近?就是因為李強把朱連良的閨女安排進東山鎮鄉建辦上班,他就是從那裡出來的,安排個人很簡單,朱連良的閨女不是嫁到了東山鎮嘛!」

    「朱連良一向他靠攏,這不是他掌管了半個財政嗎?那個村裡的書記村長不得老老實實服從?人事權不也掌握了一半嗎?他覺著自己在鎮裡腰桿硬了,有些事上就敢跟季書記叫板了,季書記是什麼人,能讓他說了算?」

    「噢!」大家都長舒一口氣,表示理解。

    唐桂森繼續給大家「上課」,「季書記為什麼要成立經發局?」

    「一是解決張書記的待遇問題,二是可以多提拔幹部,三是可以把經管站讓張書記管起來。」文光斗回答。

    唐桂森呵呵一笑,「小文,都會搶答了!來,喝酒。」大家舉起酒杯,把杯裡的三鞭酒一飲而盡。

    「小文有悟性,一點就透,我年輕時要是有你這個悟性,也不至於一輩子幹個財政所長。」唐桂森有些感慨,張世勇、宋建業卻不給他感慨時間,都催促他快講。

    「鎮長這個角色,其實最好幹。現在市裡對經濟工作這麼重視,經濟指標考核都是書記親自抓,黨務工作副書記在抓,鎮長其實什麼大責任沒有,還要錢有錢要位有位,最舒服,人得知足,季書記不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那麼就是季書記把朱連良送進去的?一可以把經管站收回來,二可以查一下李強。」宋建業說道。

    「經管站現在不是沈興國在幹嘛,朱連良說了也不算了,經發局成立後他更加沒發言權。」唐桂森回答。「我倒覺著這事不可能是季書記捅上去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但現在大家都在傳。」文光斗說道。

    「李鎮會不會有問題?」張世勇說道。

    「那我們今天就不管了,來,喝酒。」唐桂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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