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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二章 謙虛使人進步9 文 / 司馬白衫

    鄧志高回到辦公室把文件遞給文光鬥,「譚主任讓你好好看看。」他又把剛才譚俊傑上去找張德亭的事說了。

    文光斗玲瓏心思,不用猜,也知道這不是巧合或粗心出錯。在機關,一是涉及到住房,二是涉及到人事,每個人都會瞪大眼睛,因為事關每個人的切身利益。

    文光鬥心裡暗暗感激譚俊傑,否則還沒怎麼樣就出局了,對于于正鵬的手段,他卻是暗自鄙夷。

    他剛點上一支煙,電話就響了,「你有事沒有,沒事你過來一趟?」電話是唐桂森打過來的。

    財政所就在一樓西側,與水利站對門,可是財政所的辦公條件在整個機關中卻是屬於上乘,不但辦公桌椅都是新的,所長跟兩委成員一樣,也有自己的單獨辦公室。

    文光斗知道唐桂森不抽煙,他把煙在煙灰缸裡捻滅,快步來到財政所。

    唐桂森看他進來,「嘿嘿」一笑,「有壓力吧?」

    文光斗順手把門關上,「四哥,重在參與。」他坐到唐桂森對面。

    「剛才他們把文件給我送過來,接著又收回去了,我就知道這是於正鵬的小聰明,他有什麼目的。他往那甩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麼屎!」唐桂森把身子靠在椅子上。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真是一點也不假,文光斗說道,「這人也太下作了吧,他是想讓我連出場亮相的機會都沒有。」

    「我也看出來了,他不在乎那兩個職位,他是想幹黨委秘書,他把你當成對手了。」唐桂森說道,「你剛才說的可不對,參與有什麼意思?干就要幹成!」

    文光斗沉默不語。

    「其實於正鵬這孩子,平常對我倒也尊敬,我就是看不上他假樣假樣的,我聽說孫瑞雲走他都不來幫忙,這還是他的直接領導,這人,人性不好!」唐桂森說道。

    「我該怎麼辦?」文光斗謙虛地問道。

    「是你送孫科長回組織部的吧?」唐桂森沒回答他,卻笑著問,孫科長三字他加重了語氣。

    「什麼都在你掌控之中,」文光斗誇了一句,這些老中層的人脈和信息確實不一般。

    「呵呵,人家這是高昇了,孫瑞雲當時還在南河,我就說人家還年輕,看人不能把人看死,樹挪死,人挪活嘛。」唐桂森很得意,他確實跟對孫瑞雲很是尊敬,不像有的中層公然頂撞他。

    「你該怎麼辦?你就該把於正鵬拿下!」唐桂森擲地有聲,突然又把話題轉了回來,他把手一揮。

    「演講我相信我能講好,但我來南河時間不長,雖然在辦公室工作接觸人多,但大家對我可能瞭解不深。」文光斗推心置腹。

    「我知道你的意思,於正鵬來得早,也確實幾個狐朋友狗友,我現在就問你的態度,你想幹,四哥、三哥、二哥就把你推上去。」唐桂森說道,說完看著文光鬥。

    「四哥,我現在只想好好準備演講,至於其它事你多費心。」文光斗直言不諱。

    「於正鵬幹別的不行,拉關係走後門卻是把好手,今晚他在鴻賓樓請客,你還不知道吧?」唐桂森笑著說。

    「不知道。」文光斗一臉茫然。

    「也給我打電話了,我說有事沒去,他還不高興。」唐桂森輕鬆地抿了口茶,「我們交往也不是一天了,世勇、建業也都看好你,晚上你就好好準備,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

    張世勇和宋建業晚上也都給文光斗打了電話,估計是唐桂森已經跟他們通了氣。

    文光斗自從到南河鎮工作,跟唐桂森、張世勇、宋建業處得都不錯,無論是誰有場合都願意叫著這個小兄弟,跟劉學秋、孟東軍等人的關係也不錯,在年輕幹部中也頗有些威信,別的機關幹部中午可能還要自己到食堂,文光斗在鎮裡基本中午不吃食堂,田文麗也總埋怨他不回家吃飯。

    晚上程英傑也打回電話來,只說季允祥對文光斗很肯定,但其它的並沒有說。當他聽到下午的事,又聽說於正鵬晚上請客時,就給陳貴財打了個電話。

    張平這人太虛,小鄭太玩,小柳太精,都不合適替文光斗去遊說,他自己如果出面大家很容易當成是季允祥的意思,想來想去也只有陳貴財合適。

    陳貴財馬上要退休,雖然他人老成精,但敲敲邊鼓又不直接跟於正鵬正面衝突,他還是樂意的。

    接下來兩天,陳貴財就一直守在食堂裡,笑呵呵地和言細語地做工作。每有人來吃飯,他就跟人家說起這些機關裡的小伙子,話題一轉就開始稱讚文光鬥。

    他在南河工作了三十多年,為人雖然圓滑,但並不害人整人,誰家有個紅白事,他都親自到場料理,他又願意喝兩口,大的場合沒有,幾條魚、半隻羊的場合也不斷,在一般幹部中很有親和力。

    劉師傅一聽老陳說文光斗的好,他也跟著講,誰附和他,他就高興地往人家碗裡多加幾塊肉。

    相比於老陳和劉師傅的守株待兔,唐桂森則顯得更有章法。他們三人分工,他負責中層幹部和一般幹部,南河的那個站所長,誰都用得著財政所長,無論如何都給他幾分薄面,何況他為人處世老到,許多人也很佩服他。

    張世勇和宋建業則負責村委書記,那個村的房屋都要辦證,那個村都有宅基地,他們倆直接跟村裡打交道,不管是老書記、新書記,他倆都很熟。

    他們下村先說工作,再就隨意聊起要進行的競崗,他們也不說文光斗的工作,就說孫瑞雲回組織部,於正鵬都不去送行,這樣一個沒有人味的人,不選也罷;又說起化工廠起火,要不是這個小伙子,周圍十里八村都要遭殃,他們說得很動感情,也入情入理。

    有一個人也在為文光鬥出力,是文光斗沒想到的,那就是海坡村書記林成元。

    他是海坡村的老書記,平時與南河鎮的其它書記不管是老的還是前年剛選上的,他都很熟悉,中午晚上也經常在一起喝個酒,搓把麻將。

    當天下午,林靜就聽到劉曉英說起於正鵬正跟文光斗競爭的消息,她馬上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林成元對這個小伙子印象不深,但當張世勇找到他,說起救火的小伙子,他馬上有了印象。

    他年輕時就願意舞刀弄槍,性格豪爽,也願意交往人,文光斗的表現他很是看重,他先給他熟悉的幾個書記打了電話,讓他們再跟其它人也打個招呼。

    一切就像冬天的大河,冰凍如鏡的河冰下面是湍急的水流。雖然南河機關上下仍然平靜,但許多人包括沈興國、翟順傑都在積極準備。

    經過一晚上的修改,文光斗的演講稿順利完成,第二天上班他本想先拿給譚俊傑看看,可是譚俊傑卻先一步來到辦公室。

    「光鬥,晚上有客,辦公室在這服務。」譚俊傑說得很乾脆利索。

    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季允祥處理關係請客喜歡在食堂,弄點特色家常菜,原汁原味,鮮勁十足,劉師傅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新鮮的原料加上得力的烹調,寬鬆不拘謹的環境,再弄上幾瓶好酒,總令來客大快朵頤,吃得放鬆,喝得高興。

    「鄧哥,這是你最後一次在這服務了吧?」文光斗看看鄧志高,「以後你就是領導了。」

    鄧志高一下笑了,「什麼領導,窪店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還不如在這干個黨委秘書。」鄧志高言不由衷,「黨委秘書以後就得你來接了,你肯定幹得比我強。」

    鄧志高在南河多年,話不多,但眼裡什麼事都裝進雲了。翟順傑是怎麼被擠走的,別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他雖然比文光斗大幾歲,但從心裡卻有些打怵這個新來的大學生。

    論手腕,他自認不是文光斗的對手,論膽量、論財力他想想,也都趕不上,他明智地選擇了作朋友而不是作對手。

    於正鵬的小動作他也都看在眼裡,他的關係他當然知道,他冷眼看著,心想就是於正鵬得勝,來了辦公室就憑他那作派也跟譚俊傑幹不到一塊去,何況還有個文光斗在在「臥榻之側」呢,不等著挨「修理」嗎?

    文光斗笑笑,他確實感覺與鄧志高相處得較好,「鄧哥,」沒人的時候他還是稱呼他為鄧哥,「一起相處半年是緣份,這些話本想在辦公室為你送行再講,就是到窪店也常回來看看,兄弟們也過去看看你,人走了,感情不能斷。」

    鄧志高也有些激動,「兄弟,半年處下來,我也感覺你這人可交,什麼我也我不說了,」他看看門外,提醒道,「張書記跟小於關係不一般,鎮裡兩委成員你得做做工作。」

    文光斗想想,跟領導提出自己的想法,說出自己的打算也不算搞小動作,就說道,「我們辦公室有這個方便條件,送文件時我跟領導都匯報匯報。」

    張平走過來,「王玉堂殺了兩隻羊,下午咱倆去拉回來?」

    王玉堂是南莊村書記,村裡軸瓦廠效益不錯,村裡也不差錢,但他就是願意拿大,羊都殺好了,非要鎮裡派車去拉回來,其實,他自己也不缺車。

    張平每次恨得牙直癢,羊拉回來,他跟著喝碗羊湯,卻要把車刷上幾遍才能去掉羊膻味,這夏天還好說,冬天每次都把手凍得通紅。

    老劉做得羊湯,不只張平愛喝,市裡的領導也願意品嚐。通常,老劉備足白芷、茴香、橘皮等各種調料,把羊肉切成大塊,在食堂院裡支起一口大鍋,下面放上大的柴火,這樣大火燉上一天,整個政府大院裡香氣四溢,中午所有機關幹部都早早來到食堂,吃著火食就著羊湯,個個心滿意足。

    晚上,老劉再把剩下的肉做成烤羊腿、燒羊肉、扒羊頭,再配上幾樣別的家常菜,在寒冷的冬季,既袪寒又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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