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無奈之下出了鳳羽宮,疑惑方才樓翩翩的一句話中隱藏了什麼提示。
她說,自己發現秋水的秘密才夠驚喜,是這一句?
簡單來說,就是秋水的最後一個秘密之於他而言是一個驚喜?
望川心事重重地回到望府,一直想不通秋水的秘密與自己有何干係。懶
他夜半睡不著,便去至秋水的寢室。
他就在一旁坐著,看著她沉靜的睡顏發呆。
知道青衣就是秋水這個事實,剛開始他有一點懵。
他是慢慢習慣了這個事實,因為他無法想像,看似平凡的秋水有他不知道的許多面。
他對秋水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在鳳羽宮初見她的那一刻。
她身著素色宮衣,五官略顯平整,雙眸太過老成。在他見過的所有宮女中,只有她有一雙太過冷情的眸子,一眼便能記住。在她與他對望的一眼,他更有一種與這個小宮女似曾相識的錯覺,許是在夢裡見過……
「望川,醒醒!」秋水的聲音漸漸臨近,令望川從夢中驚醒。
望川抬眸看向秋水,這才發現自己竟趴在秋水的榻邊睡著了。
「你怎的在這裡睡著了?」秋水滿眼詫異。
她是詫異自己竟睡得如此深沉,沒發現望川進了她的寢房,還趴在自己的榻邊睡著。到底是她的警覺心太低,還是這個地方和這個男人令她心安?蟲
「還是在你這裡睡得踏實。時辰還早,你再睡一回。」望川說著起身,轉身欲離去。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他腳步再一頓,回眸看向秋水道:「我昨晚夢見了你……」
說著,他搖頭失笑。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回憶起初見秋水的往事。若是夢,夢中的情境太過清晰。若是回憶,他緣何會記得如此深刻,甚至記得一些微小的細節,秋水淡然的眼神,她站立一旁時垂眸的姿態。
真真是見了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看你還是抓緊一些,否則上朝的時辰要晚了。」秋水看了看天色,見望川還在恍神,便提醒他道。
望川這才回神,急匆匆離去。
他當然不是趕著去上朝,而是秋水提醒了他,他昨晚上虛耗了一整晚,時間無多,他還沒有發現秋水所謂和秘密。
望川才回到書房,鄭元便來報:「卑職昨晚將夫人的殺手盟的資料查了出來,至於北公子,早已離開京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趕不及來見大人。」
望川難掩失望之色。
但細想,又覺樓翩翩的話在理。
他不能老想著走捷徑,有些事應該自己努力。
秋水的秘密一定和她的過往有聯繫,只要查出她過去做了什麼,就不難查出她所說的什麼秘密。
望川躲在書房,細心研究秋水的過往。
那廂秋水用了早膳,正想到府中散步,卻見凝慧在書房前探頭探腦。
她疑惑地走上前問道:「凝慧,你在做什麼?」
「大人沒空用膳,奴婢不敢去煩大人。」凝慧看著手中的早膳,苦著小臉回道。
秋水秀眉微蹙,小聲低喃:「這個時辰他不是還沒下朝嗎?」
「還不是為了夫人的事?昨晚上大人還特意進宮找娘娘幫忙,這會兒正在研究鄭大哥送過來的資料,廢寢忘食地正在研究呢。大人也真是的,好歹先用了早膳再說……」
凝慧本在叨叨不休,她見身旁沒有動靜,疑惑地回眸,卻見秋水已然走遠。
看背影,像是有什麼心事。
她現在只擔心自己的主子身體吃不消,至於秋水,一時半會兒沒看緊,也應該沒什麼事吧?
結果凝慧端著早膳等了足足四個時辰,書房裡還是沒動靜。
她正想不顧一切地衝進書房,「命令」望川用膳時,書房裡突然傳來望川的笑聲。
「大人,怎麼了?」凝慧餓得也夠嗆,腿腳有些無力,說話的中氣也不足。
「我終於知道水兒的秘密是什麼了!凝慧,你過來看!」望川興奮至極,眉飛色舞,笑意在飛揚的唇角氾濫開來。
凝慧疑惑地湊上前,看向望川所指之處。
只見上面寫著秋水在殺手盟被訓練了多年,五年前的一日,秋水自殺手盟消失,不知所蹤,直到殺手盟解散,北冷才在兩月前才與秋水相見。
其實關於秋水的資料加起來就那麼兩頁宣紙,光這段文字,恕她愚鈍,她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凝慧茫然搖頭,囁嚅道:「奴婢不知道這跟夫人的秘密有什麼關係。」
「在此前,我也不知道緣何對初見水兒的細節記得這麼清楚,總覺得她似曾相識;我更不知道娘娘為何會將水兒指婚於我,原來這不是巧合。我曾經聽尹子卿說過,在深宮中,有各式各樣的女人,她們是各方派來的細作,只為幫自己的主子傳遞消息。更有甚者,可以去除一些有危險性的人物,皇后娘娘當年樹敵太多,想要給她下馬威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在後宮之中安排細作,是最恰當的方法--」
望川太過激動,有些語無倫次。
凝慧還是沒聽出所以然,不解地問道:「這跟夫人有什麼關係嗎?」
望川目光灼灼地道:「凝慧,你看這裡。青衣五年前一日,突然自殺手盟消失無蹤,無人得知她的行蹤。直到五年後,北冷找到她才與之相見……問題就在這五年間水兒在哪裡。娘娘給我提示,她說得知水兒的秘密之於我而言是一個驚喜,娘娘為何誰都不選,偏生選了水兒指婚於我,是因為--」
「是什麼呀,大人一次說完行不行?」凝慧性子急,等了半天也沒到主題,沉不住氣,接話問道。
「是因為水兒這五年在皇宮,水兒以宮女的身份出現在皇宮絕不是巧合。她在後宮成為細作,而此前的王婉儀,便是細作之一。在所有後宮女人當中,與我有交集的女子只有王婉儀一人。不過有一日她突然死得不明不白,就是想以這種方法徹底脫離殺手盟。水兒如此冷情之人,為何偏對娘娘與別不同,是因為娘娘對她有知遇之恩。娘娘之所以將她指婚於我,是知道我與她之間有情愫,娘娘想成全我和水兒,只可惜,我不知其中原委,沒能把握機會……」
說及此,望川眸色黯然。
是他當時一意孤行,執意給秋水難堪,才辜負了樓翩翩的一番美意。
想當初,王婉儀何嘗不是性子乖僻?
他為何不能及時想到,她們三人其實是同一人呢?
秋水給他三天時間,現在他及時知道她的秘密,他是不是就可以跟她……
「原來夫人就是大人一見鍾情的女子,難怪了,大人還是趕緊去找夫人吧,告訴夫人這個大好消息,從此大人和夫人就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凝慧的聲音驚醒望川的思緒。
望川這才回神,興沖沖地奔往秋水居住的寢室。
臨到門前時,他又頓下腳步,心下忐忑不安。
他的心跳快得出奇,手心冒汗,待會兒要見著她,他第一句該說什麼?
「很高興你沒死?」
不妥,不妥。
「想不到你就是她……」
望川一掌狠狠扇向自己,虧他想得出這樣的對白。
不如直接點,撲上她,將她扒光……
望川露出yd的笑容,起碼在凝慧看來是這麼回事。
「大人看著牆壁笑什麼?」凝慧忍著笑意問道。
她一來就見望川看著牆壁傻笑,樣子好有趣。她跟隨望川多年,從沒見過望川笑得這麼傻。
望川一聲輕咳,端正顏色道:「我去看水兒。」
語罷,他大踏步進入秋水的寢室。
可惜室內空無一人,秋水根本不在寢室。
望川和凝慧不以為意,以為秋水只是出去了,兩主僕一起興沖沖去找秋水,結果尋遍府內,也不見秋水的芳蹤。
隨著時間的流逝,望川的心不斷下沉。
他果然折回秋水的寢房,一眼便看到擱置在書桌上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