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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望川秋水◆一紙休書 文 / 輕柳

    幾日下來,望川每每回家都看不到他新娶回家的女人,心下詫異。

    「凝霜,夫人一天到晚在忙碌什麼?」這日,他忍不住發問。

    凝霜是古典的美人胚子。秋目盈盈,瓜子小臉,唇紅齒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她身著襦衫,下著碎花裙,襯得她身段婀娜,姿容嬌麗。懶

    她和凝慧伺候望川多年,對望川早已心生傾慕。

    原以為望川會一輩子不娶,她也能默默地守候望川一輩子。

    不想半路殺出一個秋水,突然奪走望夫人的寶座。

    「奴婢不清楚。」凝霜垂眸回道。

    就算清楚也不想告訴望川。

    望川這麼好的男人,居然娶了像秋水那咱平平無奇的女子,豈非折煞了望川的身份?

    望川見問不出所以然,便對凝霜道:「你去叫凝慧過來,我有話問她。」

    凝霜不甘不願地轉身出了書房,而後在後花園溜躂一圈,才回到書房回話:「奴婢沒找到凝慧,可能是出府了罷?」

    「待她回府後向我覆命。」望川突然有些焦慮,無法再靜心處理手上的公務。

    在娶秋水之前他將她的老底都給掀了。秋家庶女,自小被趕出秋家,兒時喪母。中間一段乃空白,只知樓翩翩收留她時,她是御膳房的薪火宮女。後被樓翩翩欽點,成為掌衣宮女。蟲

    在樓翩翩御駕親征的當會兒,秋水曾出手,原來一個其貌不揚的宮女武功竟深不可測。

    能被樓翩翩看中,將其安插在他的身旁扼制他的女人,自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洞房夜他因錢財冷落她,那個女人應該反抗才是。

    怎麼幾日過去,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妥,一定有不妥。

    這很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他要有所準備。

    那廂凝霜想辦法阻止凝慧見望川,結果還是徒勞無功。

    望川久不見凝慧,便索性自己前往新房找。

    凝慧正坐在杌凳打瞌睡,望川一腳踹去,驚得她彈跳而起。

    「大,大人……」凝慧見是望川,規矩地站好。

    「她呢?」望川銳目掃視一番,新房不見那個女人的蹤影,心在下沉。

    「呃,夫人在嫁進望府的次日便進宮了。」凝慧囁嚅道,頭越來越低。

    「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說?!」望川眸色一沉,更顯焦慮。

    那個女人才進門就把望府視如無物,更不把他這個夫君放在眼中,一定要狠狠制制她……

    「夫人交待奴婢,大人是大忙人,這等小事不必向大人稟告。若是大人問起,照實說即可。」凝慧苦著小臉將秋水的話轉達。

    望川聞言錯愕。

    他聽出秋水這番話的另一番用意。

    若不是今日他想起要找秋水,他就不會知道秋水已進宮幾日。秋水是以這種方式指責他對他的新婚夫人不聞不問,說白點,是在指責他這個夫君不稱職。

    偏生每日見著樓翩翩,那個女人也沒有任何異樣。

    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麼狡詐?!

    望川甩袖而去,凝慧看出主子在生氣,卻不知他緣何生氣。

    望川回到書房,本想由著秋水自生自滅。她進宮最好,如此便不會再有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他一掌擊在書桌上,嚇了凝霜一跳,她囁嚅道:「大人?」

    望川緊繃的臉再無笑意,他倏地起身,命人準備官轎,匆匆進宮。()

    凝霜追出來,看著望川頭也不回的背影發呆。

    不多時,她身旁站多了一個人,正是凝慧:「大人知道夫人進宮,定是去接夫人回家了吧?」

    就凝霜的那點心事,瞞不過明眼人,更何況是她這個與凝霜一起長大的朋友?

    凝霜不回話,凝慧又道:「你我都知道,大人心裡是有夫人的。大人對錢財這東西格外上心,但對女人始終興致缺缺。如今有一個,你我該高興才是。我也看得出,夫人不是簡單的人物,若是讓她看出你對大人有情意,只怕她容不下你。」

    「我只想默默地守著大人,這樣也不行麼?」凝霜板著精緻的小臉回道。

    她自問沒有比不上秋水的地方,只是秋水比她運氣要好,能依靠當今皇后的指婚,嫁給望川。而她,永遠只能做望川身旁的小丫鬟。

    「你捫心自問,你要的只有這麼多嗎?」凝慧輕聲反問。

    凝霜自小心高氣傲,孤芳自賞,若是望川沒娶妻尚可,或許凝霜還能沉默下去。可現在望川娶了,還娶了一個看起來太過平常的女人,這定會勾起凝霜的不滿。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凝霜說著走了開去。

    凝慧自知白說一通,便也去忙碌。

    望川進宮後,直奔鳳羽宮而去。

    未經通傳,他便闖進了鳳羽宮的書房,他的視線定格在陪侍在樓翩翩身旁的女人……

    「望大人是不是官做大了,便忘了該有的規矩?」樓翩翩掃一眼秋水,淡然啟唇。

    望川收回膠著在秋水臉上的視線,忙補上禮數:「下官參見娘娘,娘娘金安!」

    「水兒,這裡沒你什麼事,退下吧。」樓翩翩逕自對秋水道。

    秋水垂眸道:「是,娘娘,奴婢告……」

    「啟稟娘娘,她是下官的正妻,不是什麼奴婢!」望川不悅地打斷秋水的話。

    「望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宮沒大沒小?!」樓翩翩冷眼掃向望川,唇畔卻略過一抹笑意。

    「下官只是糾正拙荊的不當言詞,若有不當之處,請娘娘見諒。今日下官來鳳羽宮,是要帶走拙荊。」望川說完,便上前緊拽秋水的皓腕,欲帶她離開鳳羽宮。

    「可是我答應了娘娘要在皇宮住十天半把月。娘娘最近噩夢頻頻,需要人照顧!」秋水語罷,暗中凝聚內力於手腕。

    望川虎口一震,被迫鬆了手。

    他瞪著秋水道:「皇宮最不缺的就是宮女,娘娘不需要你多事!」

    樓翩翩聽了,似笑非笑地道:「皇宮確實不缺宮女,但最貼心、最懂本宮心的人,當屬水兒。本宮想留她在皇宮多住幾日,大人該不會有意見吧?」

    「當然!下官和拙荊正值新婚燕爾,娘娘哪有這個時候霸佔拙荊的道理?!」望川不滿地道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他知道,若是秋水願意離開,樓翩翩不會阻止。

    這個死女人在跟他嘔氣,以這種方式來報復他洞房那夜冷落她。

    「你這話倒也在理。若這事傳揚出去,還以為本宮有意拆散你們兩夫妻。罷了,水兒,你說吧,你是跟望川回府,還是留在皇宮。」樓翩翩理所當然地把繡球拋回秋水手中。

    這齣戲她只是在陪演,秋水覺得玩夠了才能饒過望川。

    「娘娘身子矜貴,關係天下萬民。家事比不上國事,奴婢理當以國事為重。更何況,奴婢在望家並不是那麼重要,相較於娘娘,奴婢覺著娘娘更需要奴婢,是以奴婢留在皇宮,待娘娘身子好些了再回去!」秋水朝樓翩翩道,她眼角的餘光也沒有掃一眼望川。

    不用看也知道,那只笑面虎現在一定笑不出來。

    她進宮三天,現在才找上來,想必是今日才知她早在三日前便進宮了罷?

    想當然爾,他找到皇宮,不過是怕有人說閒話,或是怕樓翩翩怪責,這才惺惺作態。

    她不需要男人一樣活,望川別以為能欺到她頭上!

    樓翩翩看向眸色陰戾的望川,想不到秋水能耐不小,輕易便引發了望川的另一種情緒。

    她隱藏了唇畔的笑意,對望川道:「望川,你先回吧,待過幾日本宮身子好些了,便送你夫人回府。」望川此時卻失了往日的風度,他拽上秋水的手臂,還沒開口拋狠話,便接收到秋水冰冷的一眼。

    他差點縮手,還好在最後關頭保住他的男性尊嚴。

    「秋水,你如果現在不跟我出宮,你這輩子就老死在皇宮--」

    「無妨,現在我就給你一紙休書,我這輩子老死在皇宮也心甘情願!」秋水冷聲打斷望川的恫嚇之詞,跑到書桌前便要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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