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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羅敷有夫(26) 文 / 輕柳

    月霽的視線頻頻在小青年的臉上停留,總覺得此人看似平凡,卻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月無塵是風月王朝的帝王,他若沒有準備,準會輕易踏入他南朝的心臟地帶?

    「果然是無塵兄,朕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月霽堆上笑臉,迎上前拱手相迎。懶

    月無塵薄唇微掀,輕佻鳳眉,淡笑應對:「朕還道桃花公子不歡迎朕來這邊做客,欲拒朕於門外。」

    「無塵兄說笑了。我朝這樣的僻攘之地能有像無塵兄這樣的貴客降臨,實乃我朝的福份,沒有人會將福份拒之門外。無塵兄,這邊請!」月霽假笑回道,言不由衷。

    月無塵只是微笑,在月無塵的帶領下,進入皇宮。

    「對了,鳳儀宮往哪邊走?」走著走著,月無塵突然頓下腳步問道。

    月霽差點當場翻臉。

    這該死的月無塵剛進宮就直奔主題,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走漏了樓翩翩的消息?若不然,為何月無塵才進宮,便直指樓翩翩?

    「桃花公子若不想說,朕找個人問問便知。」月無塵看向神色不善的月霽,唇畔掀出譏誚的弧度。

    月霽掃向候在他們身後的錦兒,錦兒接收到月霽眸中傳達的信息,悄然離去。

    月無塵則對鍾南使了個眼色,鍾南便悄悄跟在錦兒身後,亦步亦趨。蟲

    月霽臉色劇變,沉聲道:「月無塵,這是南朝皇宮重地,不是任何人都能在皇宮週遭亂晃。」

    月無塵輕拍月霽的肩膀,輕聲而笑:「鍾南方才便在內急,一直想找如廁的地方。霽兄該不會不准人在皇宮如廁吧?」

    兩個男人這一對話間,錦兒與鍾南已走遠了。

    「不如,我們走這邊。」月無塵說著便往鍾南離開的方向而去。

    月霽緊隨其後,冷聲道:「月無塵,你來我南朝究竟有何目的?」

    「就是四處走走,遊歷一番,想看看這塊土壤的人們怎麼生活。既然來了,總不可能不打個照面便離開,於是朕進皇宮來看看你這個故人。」月無塵加緊腳步,欲追上鍾南。

    此時月霽瞬間到了他跟前,攔著他的去路:「鳳儀宮在那邊!」

    月霽隨意指了一個方向,打算先把月無塵帶到另一處再作打算。

    月無塵突然來訪,令他措手不及。也只有見到了樓翩翩,方知要將她藏在什麼地方。

    「朕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在朕跟前炫耀你的皇后!上回你不是說了麼,這世間有朕得不到的美人,卻有你能得到的絕世佳人。朕也是風月場所的常客,對美人一向感興趣。實話說吧,此次朕就是特意來看看你後宮藏的絕世佳人到底有多美!」月無塵不再玩你猜我度的遊戲,索性把話挑明。

    月霽頓了頓身子,表情有點僵硬,方知引月無塵來南朝皇宮的人,是他自己。

    是啊,既然他故意向月無塵挑釁,為何時至今日,不趁機在他跟前炫耀一番?讓月無塵也嘗嘗痛徹心扉的滋味?

    想必是因為,在傷月無塵與失去樓翩翩之間的衡量,最終是後者佔據了份量。

    他不想冒著失去樓翩翩的危險。

    「鳳儀宮,往這邊。」猶豫片刻,月霽端正了顏色,引領月無塵往鳳儀宮的正確方向而去。

    其實他也想知道,樓翩翩在看到月無塵突然出現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出現。到底是驚大於喜,還是喜大於驚,他更想知道,樓翩翩對月無塵是否還有情。

    兩個男人默不作聲地往鳳儀宮而去,卻見前面的錦兒與鍾南早已打在了一起,直到他們各自喝退對方的人,彼此才罷手。

    鳳儀宮內,樓翩翩斜倚在鳳榻上看書,正看得津津有味,眼前的光明卻被人遮住。

    她頭也不抬,錯開一點位置,藉著光線好的地方繼續看。

    有時她覺得,啞巴有啞巴的好處,只用肢體語言便可讓對方瞭解自己的心情。

    對方再次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便索性起了身,下了椅榻,往光線好的地方走去。

    在經過對方身旁時,她微垂的眸光定格在對方的長腿,一時間,握書的手,力道一緊。

    不過是一瞬的錯愕,她垂眸繼續向前走,卻被對方拉住她的手:「告訴朕,你到底是誰!」

    樓翩翩無奈地抬眸,看向對方複雜的雙眼。那其中,有失望,有痛心,還有,悲傷。

    她無神的眸子錯開他的視線,看向站在光明處的紅衣男子,唇畔掠過一絲淺笑:「使君有婦,羅敷有夫,我再也不是當初風月王朝的那個太后了。」

    沒有意外,他能在第一眼便認出她,她也能在看到他的雙腿時便能認出他。

    可是這又如何?樓翩翩死了,她糊里糊塗地成為了他人的妻子,是南朝的皇后。更甚者,她其實還欠了許多人的情。

    她的命運,早已不在自己手中了。

    「你既已改嫁他人,為何還要出現在朕的跟前,讓朕認出你?樓翩翩,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月無塵更用力地握住樓翩翩的手臂,恨不能捏碎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給了他希望,卻又給他一記當頭重磅,令他如夢初醒。

    「所以望川說得對,我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我想讓你知道嘗嘗當初我痛徹心扉的滋味,當初你擁著其他女人時的我的感覺,如今讓你感同身受,」樓翩翩無神的眸子閃過興奮的光芒,她款款走至月霽身旁,挽上他的手臂,親暱地與他站在一起:「當初你不能給我的,月霽都能給我。我要什麼,他便給我什麼,就連這個皇后之位,我也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月無塵,你現在知道什麼叫錯過一時,便是錯過一生了嗎?」

    月無塵神色木然地站在原地,冷意襲遍全身,無法暢快呼吸。

    原來她的出現,只是為了報復他。她要將她以前承受的痛苦,如數奉還給他。

    「你又如何確定我會來到南朝。若我不來,你的心機豈不是白廢?」半晌,月無塵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啞聲問道。

    他始終不願相信樓翩翩有目的地在報復他。

    「你來不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你知道我還活著,而你卻得不到我。我沒去算計那麼多,你來南朝,是一個意外,卻也是驚喜。不然你以為,我『死』了五年,為何還暴露在你跟前,自掘墳墓?你不會傻到以為,我心裡還有你吧?」樓翩翩譏誚地看向月無塵,美眸冷若冰霜。

    月無塵無力地退後幾步,身子微晃,他急忙想找件東西攙扶,卻撲了個空。

    而後,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退了數步方狼狽地站定。

    「皇上!」鍾南見情勢不對,忙衝上前扶住身形不穩的月無塵。

    「朕沒事。」月無塵推開鍾南,混沌的眸子看向樓翩翩,只能見著她模糊的譏誚笑意。

    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變得如此無情殘忍?

    「朕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嫁給月霽,到底是真心喜歡他,還是因為存心報復我?」月無塵直直地走到樓翩翩跟前,直視她的雙眼問道。

    樓翩翩看向身畔的月霽,月霽及時回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她啟齒淡笑:「剛開始是存心報復,後來愧對於他,才離開王府。這些年來四處流浪,還是覺得有個家更好,月霽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男人,想不喜歡都難。」

    「我記得秋雨曾對我說過,你的信念是一生只愛一次,一顆心只能裝下一人。」月無塵仍不死心,沉聲問道。

    「我都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那時的我還小,才十五,有這樣的美好願望不足為奇。第一次愛的人不好,於是我把自己的心清空了,乾乾淨淨,再滿滿地裝下另一個人,這樣我的人生就圓滿了。」樓翩翩說著輕聲歎息:「若今日你不來,我就無法這般確定自己心裡是有月霽的,他百般寵我,討我歡心……」

    看向身畔妖邪冷艷的男子,樓翩翩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薄唇。

    月霽適時把握機會,狂熾地反吻上樓翩翩的雙唇,卻也得到樓翩翩不緊不慢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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