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待朕收復了所有河山,踏遍天下,不信找不到她!」月無塵滿臉憔悴,勉強打起精神。
只有保住了這個皇位,風月王朝的江山,才能保全他要的女人,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懷疑這一點。若是他一無所有,自身難保,又如何能許給她幸福安康?懶
當下,月無塵便整裝待發,帶著冬梅及秋雨,在鍾南及暗衛的護送之下出了京城,往南朝與風月王朝的邊境臨安城進發。
至於月漓母女,則由老狐狸望川安排,悄悄出了京城,也前往臨安城。
關於月漓母女的去處,除了月無塵,無人知曉。
一路上他們趕時間,大部分時間均施展輕功,經過幾日方到達臨安城。
近半個月以來臨安城加重了防守,出入城須嚴格搜索。
月無塵亮出了腰上的玉珮,守城將領沒見過月無塵,拿到玉珮後也未即刻放行,確定他是當今皇帝這才向他請罪。
月無塵對這種盡忠職守的將領自然讚賞有加,這證明,臨安城的守衛做得很好。
邊防重地,就需要這種不懼權勢,只重安防的將領官兵。
在輔國大將軍楊天齊的帶領下,月無塵去到護城河,只見有許多官兵在修葺城牆,官兵們邊說邊忙碌,一片和氣。
「難怪望川極力推薦愛卿,有愛卿為朕守護江山,朕放心。」月無塵讚賞地點頭,對楊天齊道。蟲
「謝謝皇上對微臣的信任。臣必定全力以赴,抵禦外敵。朝堂上下都說望大人是奸佞之臣,臣也是與望大人接觸後方知他的為人,更是瞭解了『謠言止於智者』這話的深意。」楊天齊笑著回道。
「他這人就是貪財,朕便順著他的性格特點給他貼上了『貪官』的標籤,仔細說起來,還是受了朕的拖累。只恐以後就算他立再大的功勞,他的貪官形象也已深民心,掰不回來了。」月無塵淺笑道。
所以說,人心難測。
以他與尹子卿多年的友情,尹子卿最終還是背叛了他。望川是天下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貪官,但如今,他在朝堂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他。
「依微臣看,望大人極喜歡這個貪官的稱號。就算皇上想要為他正名,他也不見得會樂意。」
楊天齊這話令月無塵失笑:「愛卿說的極是。從沒見過比他更怪的人,居然就愛做貪官,極喜歡這個稱呼,他樂在其中……」
兩人有說有笑,往施工地而去。
見到皇帝親臨,極大地鼓舞了眾將及官兵的士氣,大家幹起活兒來更有使不完的勁。
經過一番準備,到了晚上,月無塵收到月霽發來的消息,約定次日晚間在邊境的臨安河畔簽訂和平協議。
是夜,星子閃爍,皓月當空。
月無塵孑然獨立於河畔,身姿優雅,舉杯獨飲。
臨安河的夜色極美,水面波光粼粼,微風佛過,泛起起落有致的漣漪。
何道兩旁水草從生,風聲赫赫,不時有哇鳴及鳥啼之聲響自對岸傳來。在這樣的美好夜晚,若有一個人與他分享這一切,那該多好?
「睿宗,你倒是有這閒情逸志。今日可不是來賞夜景,咱們這是談判,你就不怕朕伺機對你下毒手,永絕後患?」一襲紅袍的月霽悄無聲息地站在月無塵身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眉目妖嬈,不懷好意。()
「你若真要對朕下毒手,也不至於等到今日了。你或許想要朕的天下,但你會憑自己的能力自朕的手中奪取。至於你能不能取得,那就要看朕許不許了。」月無塵輕晃杯中佳釀,斂眸勾唇。
「好大的口氣。朕到底是小瞧了你,前些日子還以為你確實成了一個昏君,直到那日你的一箭三雕,才讓朕頓然醒悟,這些年來你一直在細心謀劃,最終來一招釜底抽薪!」說及此,月霽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月無塵高明之處在於會演,能演,而且,心計深沉,深謀遠慮。
在樓翩翩去世後半年,月無塵整日頹靡。待他振作時,已然太遲。
風月王朝的朝堂再無半個可信任之人,包括他的至交好友尹子卿。
此時月無塵索性大膽將朝政全部丟下,交由尹子卿全權處理朝政,他卻將觸角伸向了宮外。近些年風月王朝國庫空虧,都是月無塵在搞鬼。再加上有望川這個「貪官」相助,他花巨資在宮外招兵買馬,親自培養了一大批忠於他的將士,也找到了一批能人將士,為他所用。
他甚至打入了江湖內部,據他所知,當今的武林盟主柳不凡也為他所用。
待到時機成熟,月無塵才在此時回宮,找了一個替身演了一齣好戲。
他欲重掌朝政,自然要將獨攬大權的尹子卿從朝堂拔除,這是其一。
其二,他要讓望川「順其自然」地掌握大權,以便他日後不費吹灰之力重新掌政。
其三,望川為人謹慎,處事圓滑,迅速為月無塵在朝堂培養自己的朝臣,不知不覺中將包括他、月無痕及尹子卿三方安插在風月王朝內部的三大隱患一一清除。
月無塵用人之準,心計之深,下手之狠,無人能及,才至以他錯過了最佳攻打風月王朝的時機。
「朕要保住江山,自是要施巧計,朕也不會自得地以為這樣就能保住江山。朕已經把人帶過來了,這是和平協議,你過目。」月無塵將擬好的協議遞給月霽。
月霽卻未曾看一眼,也遞了一份協議予他:「月無塵,不如你先看看朕手上的協議。」
月無塵接過,大致掃視一番,笑道:「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很響。朕要的是三年,你卻只給了半年,看來這場談判談不攏了。」
他一揚手,秋雨便撮唇發出一聲長嘯,城頭處便亮了燈火,只見倒掛著一大一小,正是月漓母女。
月無塵淡然看向月霽,只見他臉色微變,再無笑意,可見他對月漓母女甚為在意。
「你竟拿婦孺下手!月無塵,你卑鄙!」月霽怒視月無塵,動了真火。
「這話朕同樣給回你。你為了一己私慾,送自己的妹妹入宮當細作,就該料想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日。更何況,那也不是朕的孩兒,朕下手絕不會手軟。不介意告訴你,城頭之下有萬劍,她們母女定會死得很好看!」月無塵話音剛落,城下便也亮了,數把利劍在月華下散發刺眼的鋒芒。
「朕不接受威脅!」月霽何曾被人這般威脅,眸色閃過噬血的鋒芒。
「朕只是讓你知道她們兩母女的處境。她們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再者,朕要的只是天下和平……」說及此,月無塵的話音頓了頓:「也罷,朕也退一步。這三年不戰協議,改為一年!」
月霽頻頻看向月漓母女的方向,不多久便點頭應允。
重新擬了和平協議,很快雙方達成一致,各執一份。月無塵再命人將月漓母女放了,這才施施然欲離去。
不想此時月霽突然把他叫住:「月無塵,縱使你再會算計,也有你算計不到的人,算計不到的心!」
月無塵腳步一頓,回眸看向月霽,沉聲道:「說下去!」
月霽掀出冷艷的笑容,眉目妖嬈如火:「例如,這天下間有你得不到的女人,卻有朕能得到的絕世佳人!」
語罷,他放聲大笑,揚長而去。
月無塵怔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月霽走遠。正在他恍惚之際,卻見月霽被他的下屬攔住,附耳對他說了一些什麼,月霽便急匆匆地飛奔而去。
月無塵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鍾南!」
「卑職在!」鍾南到了月無塵身後。
「那個人多久沒消息了?莫不是被月霽的美色所惑,愛上了他,不願放消息回來?」月無塵冷聲問道。
「已有一年未曾傳遞消息,只恐皇上猜對了。卑職再找個人潛進南朝--」
「秋雨,過來!」月無塵看向站在黑暗中的秋雨道。
「朕給你一日時間,盡快潛入南朝皇宮,打聽月霽的一舉一動。朕要知道,他到底得到了什麼女人!」月無塵眉清目冷,陰冷的臉有著嗜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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