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童雨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別這樣說好嗎?他好歹是你的爺爺,而且,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啊,剛才我去裡面,發現裡面冷冷清清的,除了那些傭人,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其實我覺得他也有些可憐,你有時間的話,就回來多陪陪他才是,這樣強著,沒一個低頭,關係怎麼會得到緩解,你是晚輩,理應你低頭才是。」
凌童雨的話在韓紀楓的心裡引起了一陣漣漪,他驀然想起,自己確實很久都沒去福園了,最後一次去還是在和葉家斷絕關係的時候。
他別過頭,看著遠處,淡淡地問道,「他身體還好嗎?」
凌童雨無奈地笑了一下,歎口氣,「你明明也是關心他的,不是嗎?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啊。」
「好了凌童雨,你又打算拯救這個世界了嗎?走吧,今天把婚紗照拍完。」韓紀楓明顯已經不願再說下去,打開車門上了車。
凌童雨沒法,也只好坐了進去,一路上,韓紀楓始終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繃著,冷毅的眼神望著路前方。
韓紀楓和凌童雨的婚紗照成為了各家媒體爭先想要搶奪的資源,但是韓紀楓保護的很好,不到婚禮的那一刻,不會揭曉。
而他們的婚期,也成了全城人熱議的話題,畢竟灰姑娘和豪門的故事,向來都讓人津津樂道。
週末,清早。
陽光明媚,空氣中散發著一絲初夏的甜味。
韓世天戴著草帽,手裡拎著灑水壺,在福園的後花園裡料理他的花花草草。
後院裡的花草幾乎都是他親手種下的,還掛了幾隻鳥籠,籠子裡的鳥兒此刻正在歡快的唧唧喳喳的叫著。
澆了一會,他便覺得累了,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看手裡的灑水壺,他歎口氣搖了搖頭,「老了,才勞作這麼一會就累了。「
「太爺爺,我來幫你。」突然,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一雙柔嫩雪白的小手握住了他手裡的灑水壺。
韓世天低頭一看,只見一張笑瞇瞇的小臉蛋出現在他面前,正看著他笑嘻嘻的,長得好漂亮的小姑娘。
叫他太爺爺,那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太爺爺,我是曉溪,我媽媽帶我來看你來了。」曉溪稚嫩的小手指指著花園門口。
韓世天看了過去,只見,凌童雨正站在那裡,身旁的人是福伯,他拉長了臉,不悅地說,「這個福伯,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帶人進來。」
「太爺爺,你的花開的真好,我可以幫你澆水嗎?你去休息,來,你坐這兒。」曉溪毫無城府地拉著韓世天的手,讓他在一旁的白色木椅上坐下來。
當她柔軟的小手小心翼翼牽著他的時候,韓世天心頭微微一顫。
「太爺爺,你好好地坐在這兒看就行了,等我澆完了花,我就帶你回家喲。」曉溪抓著灑水壺,蹦蹦跳跳地跑到那一排花種面前,踮起腳尖開始灑水,灑了一會,像是不放心似的,回過頭來叮囑著韓世天。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小裙子,白色的打底襪,銀色的豆豆鞋,頭上套著一個紅黑格子的髮箍,拿著灑水壺來來回回,勞勞碌碌的樣子像個勤勞的小精靈,那閃耀的陽光和她天真可愛的笑容幾乎要融為一體了。
看著她的背影,韓世天的腦海中突然想起韓紀楓小時候來了,也是在同樣的地方,那個時候的紀楓也喜歡幫他澆花,修剪盆栽,也會對他說,爺爺不要太累了,你休息吧,我來……
後來長大了,和他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他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太爺爺,這樣澆對嗎?」曉溪快活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喚了回來,他抬眼望著,這小孩兒一臉純真,和她畫冊裡那個天真純淨的小姑娘是一模一樣的。
他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些,說道,「是這樣的。」
「那就太好了。」曉溪放下灑水壺,走回韓世天的身旁,雙手背在身後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怎麼了?」韓世天見她目光這樣認真,問道。
「太爺爺,原來你和爸爸長得一樣帥,你是個大帥哥!」曉溪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一樣,大聲叫起來。
「……」韓世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眉毛挑了挑,「小孩子,是你媽媽叫你來的?」
「是啊。」曉溪點了點頭,「媽媽說,以後每個週末,曉溪都要過來這邊陪太爺爺,媽媽還說,要爸爸也過來,太爺爺,你可以送一盆這個給我嗎?」
曉溪指著面前一盆用紅色的小花盆裝著的仙人球,問道,這顆仙人球很漂亮,看著粉紅色的花朵。
「喜歡就拿去吧。」韓世天允許了。
「太好了,謝謝太爺爺。」曉溪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端起這盆仙人球,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要拿回去送給爸爸。」
漸漸的,韓世天似乎不那麼排斥這個他一點也不喜歡的小姑娘了,不知不覺地有一句沒一句和她搭話。
這小姑娘熱情又開朗,就算他不是那麼熱絡,甚至表現出不快,她也不會氣餒,更不會生氣,體貼懂事地不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凌小姐,你真有心,老爺其實每天都很寂寞,您這樣帶小小姐過來,有人陪他玩,不但解悶,對身體也是很好的。」福伯由衷地對凌童雨說道。
「這是應該的。」凌童雨看著女兒站在韓世天的面前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韓世天也沒有發怒,便放了心。
福伯的眼角也流露出一絲笑意。
「好了,我相信曉溪會好好和太爺爺玩的,我還要去公司上班,福伯,曉溪就麻煩您了,我下班的時候會來接她的。」向福伯鞠了個躬,凌童雨準備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