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被抓了?」韓紀楓眉頭輕皺,這個小女孩的媽媽似乎總是狀況不斷,上次讓女人冰天雪地一個人跑出來買雞蛋被人欺負,現在又和偷竊案扯上關係,讓這麼小的孩子為她到處奔波。
他上次將曉溪送到了小區門口,所以知道,從那裡到大韓集團,就算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無法想像,這個個子小小的,像個瓷娃娃似的小姑娘是怎麼找到他的。
頓時,他對那個女人的印象更加惡劣起來。
「叔叔,拜託你了,請你救救我媽媽,警察叔叔不許我看媽媽,還說媽媽會被關起來,姨媽說媽媽會被關好多年,我不要媽媽坐牢,媽媽是被冤枉的,她不會偷東西的。」曉溪用她那雙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手包著韓紀楓的褲腿,把他往外拉,要他去救凌童雨。
「文磊,備車,去警局。」他向來不願多管閒事,但架不住曉溪的請求,竟然鬆了口,決定親自跑一趟警局。
「少爺……」文磊有些猶豫,輕聲說道,「您的身份,若介入這種案子恐怕會惹來非議,不如,讓我去處理好了。」
韓紀楓低頭,曉溪的手緊緊抓著他,眼神巴巴地望著他,生怕他不去一樣,他微歎了口氣,說道——
「備車吧。」
*
凌童雨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她頭髮上沾滿了血跡,一撮一撮頭髮黏在一起,兩隻眼角腫了,又青又紫,臉上被抓了好幾道深深地抓痕,原本粉紅嫩白的肌膚此刻血肉模糊的,嘴角的鮮血掉下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不知道身上被踹了多少腳,她只覺得腋下有塊肋骨疼的她冷汗直流。
她不明白,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幾個人,就算要欺負新人,也不用這樣子啊。
不,不可以倒下,如果她倒下了,她的曉溪,要怎麼辦?可憐的曉溪,就只有媽媽可以依靠了。
她努力地張開眼睛,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是,剛起身便感到左肩受到一陣巨大的衝擊,胖子狠狠一腳踹過來,她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渾身的骨頭都像碎裂了一般。
「老大,好像不行了,手骨折斷了,還要打嗎?」
「打!」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說道,「對方說了,要把她打成植物人,保證我們沒事的」
「是!」
「啊……」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凌童雨被拖住兩隻腳從這一邊一直拖到另外一邊,然後被高高舉起,往牆上撞過去……
「住手!」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猛地響起!
「媽媽……媽媽……」緊接著,迷迷糊糊中的凌童雨聽到一個她好想念好想念的童聲。
她睜開眼睛來,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還看到她的曉溪朝她飛奔過來,還有很多很多的警察,接著,好像打她的三個人被帶走了,警察局長好像也來了,他站在那個男人的面前誠惶誠恐地鞠躬,還不斷地擦著額頭的汗,說什麼一定會徹查此事什麼的。
「曉溪,曉……曉……」她努力地從地上跪著半坐了起來,她很想很想對女兒綻放一點點安慰的笑容,但是,她居然沒有任何力氣了,笑的力氣也沒有了。
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昏倒之際,她彷彿看到那個男人朝她伸出手,她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媽媽,媽媽……」
韓紀楓將傷痕纍纍的凌童雨打橫抱起,快步往牢房外走去,至始至終他臉上的神情嚴峻,嘴唇緊抿著。
「叔叔,救我媽媽,救我媽媽……」曉溪死死拽著韓紀楓的外套邊緣,跟在他身後跑著,一邊哭,一邊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