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明二人游入海中後,先在快艇周圍搜尋起來,不過卻始終沒有找到司機羅仔的身影。二人因為擔心陳老會怪罪下來,心情也越發暴躁,但到處尋覓卻依然無果。
「那大叔不會有什麼事吧?」岸上的李天祐看氣氛壓抑,忍不住出聲對身邊的陳老問。
「不會,羅仔他是水手出生,可以在水裡憋氣很長時間,實在憋不住後自然就會浮出水面。」陳玄龍用異樣的眼光看了李天祐一眼,接著才淡淡的回答道。
剛剛的兩次危機,李天祐就像預先知曉一樣,如果沒有他的提醒,以自己的實力雖然不至於致命,但受點傷卻是難免的,陳玄龍看著李天祐暗暗的想道。
果然陳老話剛說完,昏昏沉沉的羅仔終於從海底漂浮了上來。劉德明率先發現了他的身影,大喜下連忙招呼屬下向羅仔游了過去。
很快,失血過多的羅仔就被劉德明救了上岸。不過此時的羅仔已經沒有事發前的神采奕奕,臉色嘴唇都蒼白一片,而在他肩膀前的衣服,還穿了一個血紅的小洞,應該就是中槍的部位。
陳老皺了皺眉,認真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後,便連忙對劉德明吩咐道:「馬上讓兩個人送羅叔回去治療!」
劉德明本來想說什麼的,但看到陳老不可置疑的神色,只好悻悻的吩咐兩名屬下,準備扶羅仔向表面很多彈坑的車走去。不過在上車前,臉色蒼白的羅仔卻突然回頭,對陳老感激一笑才上車離去。
看到這個細節的李天祐再次疑惑了。表面上,這羅仔是感激陳老讓人護送他去救治,但李天祐卻感覺不是這樣。將事情的經過聯繫起來看,似乎羅仔這次的脫險與陳老脫不了關係,或者說人就是陳老救的。可陳老怎麼救的?又是什麼時候救的?李天祐卻一時想不太明白。
陳老卻沒有理會胡思亂想的李天祐,目送車子離開後,馬上板起臉對身邊的劉德明問:「那些是誰的人?」
劉德明被陳老這樣看著,心裡沒來的就一陣壓抑,顯然是被陳老的威嚴給嚇著了,半天後才吞吞吐吐道:「在此之前我們沒有收到任何信報,事發實在突然。加上剛剛除了留下一具屍體之外,襲擊者全都已經逃竄,暫時無法判斷他們的身份。」
「不過……在香港能夠擁有火箭筒武器的勢力,只有三大幫派。當然也不排除外來殺手集團,但這可能性不是很大。」
陳老本來想說什麼,但看了眼身邊的李天祐之後,猶豫了幾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劉天祐並非『圈子』裡的人,讓他無緣無故捲進來的話,不但沒有益處,反而可能會導致李天祐永劫不復。陳老於心不忍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最終並沒有當著李天祐說出來。
這些李天祐雖然都看在眼裡,但還是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裝傻充愣的細聲對陳老提醒道:「陳老,你的衣服都濕透了,你看是不是先去換上一身衣服,不然著涼了可就不好。」
其實李天祐也感覺得出,陳老絲毫不介意渾身的濕漉漉,只是他自己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心底卻是有點發咻,所以才借口早點離開罷了。怎麼說李天祐也是第一次看到死於非命的屍體,心裡一時難免有點不自在。
再說就算陳老他不冷,可李天祐卻被海風吹得徐徐發抖啊,現在不趁機提醒陳老離開還等何時呢?而且也不知道剛才的那些殺手們,會不會吃飽撐著沒事幹,突然返回殺一個回馬槍……總之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對對對,陳老,要不咱們先找一個地方換身衣服,然後才直接趕回太古鎮。至於這裡我吩咐手下來收場就行。而且,這裡的槍聲一定驚動了上面的村民,說不定警察很快就會來了,在現場被他們纏上可沒法解釋。」不等陳老回應李天祐的話,一旁的劉德明便就附和了起來。
陳老淡淡的看了地上的屍體兩眼,眼中也沒有什麼不自在,反而似乎習以為常一般。接著他也沒有拒絕兩人的好意,點了點頭便在劉德明帶領下,上了剩下的最後一輛『彈坑轎車』。
不過在出發前,李天祐卻似乎想起了什麼,小聲對身旁的陳老問:「陳老,那個行李箱還落在海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打撈一下嗎?」
「不必了,裡面沒有什麼重要東西。再說在那導彈的轟炸下,就算有什麼也損壞了。」陳老此時興致不太大,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也是,還沒登岸就遭到這樣的襲擊,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卻實實在在的被下了一個下馬威,這讓陳老心情難免有點起伏。
李天祐本來也只是職責性提醒一下而已,既然陳老都已經這樣說,他也只是聳了聳肩就沉默了下來。透過轎車的玻璃窗戶,李天祐靜靜的看著窗外叢林夜色,眼神閃爍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德明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調製氣氛的,但看陳老已經閉上了眼睛佯睡著,也只好悻悻的坐上副駕駛位,其手下則主動的上了駕駛位。下一刻,車子駛動,緩緩的從海岸邊碼頭駛入村子。
剛才的槍聲和劇烈的爆炸聲,村子裡的人自然都聽到,現在又聽到車聲,頓時生怕會遭人滅口一樣,剎那間整個村子的燈光都同時關閉。
這一幕讓李天祐覺得無語又好笑,但接著又將眼光投到黑夜中,時刻嚴防著意外的發現。
李天祐可沒有忘記自己現今的處境,這次來香港也並非來旅遊度假的,而是作為一名保鏢跟隨僱主前來,從剛才的事故可以斷定,接下來的行程時刻都可能有危險的發生。是以,李天祐不得、也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因為李天祐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又有一顆火箭彈飛射而來。一次可以幸運撿回小命,但不是次次都會走這種狗屎運,除非自己擁有絕對的實力。
劉德明作為香港本土黑道上的人,對香港警察的出勤習慣果然非常的熟悉。因為轎車剛好駛出新慶村,一行亮著警燈的警車便呼呼而至。目測之下,整整有十多輛警車,整齊的開成一排亮著警燈,看起來的確很威風。
但這一幕在李天祐看來,卻感覺從所未有的刺眼,或者這是身份角度不同的原因吧!以前作為遵紀守法的小市民,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當看到一排執法的警車路過時,有時也會看得熱血沸騰。不過現在身處當事人的角度,再次看到這樣的一個情況,感觸卻已經大大不同。
看著窗外耀眼的七彩警燈光芒,李天祐心情非常複雜的歎了一口氣。
「明哥,小六他們的遺體……」正在開車的青年看到警察竟然來了,頓時臉色也非常的難看,接著忍不住出聲對劉德明提醒道,就連車速都慢了下來。
「既然來了警察,那暫時是沒辦法了,等過段時間再想辦法弄出來吧!」劉德明皺了皺眉無奈的道,然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通知屬下不要前來收拾戰場。
畢竟這次的事情已經動用了火箭筒,屬於政府管轄嚴厲的違禁物品,官方追究起來的話可非常嚴重,現在讓手下胡亂的闖過去,唯有被抓的份。
聽到劉德明這樣說,這青年頓時很是憤怒,但更多的還是無奈。他們雖然是混黑道的,平時可能會有點混蛋,但卻並非冷血動物,兄弟的離開已經讓他們憤怒悲傷,現在連遺體都沒法保護,自然異常憤怒。
這輛外表滿是啃哇彈坑的轎車,裡面充斥著沉悶的氣氛,沿著山路緩緩駛入市中心,最後在一家賓館前停了下來。陳老,劉德明還有李天祐等三人,現在渾身都濕漉漉的,而且從這到太古鎮那邊,可是還得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不洗一個澡換身衣服的話可難受。
………………
半個小時後,陳老已經換上了一身唐裝,而劉德明和李天祐也換上了一套新西服,三人同時從賓館裡走了出來。上了一輛嶄新的奔馳防彈車後,車子便徑直的朝著東北方向的香港島、太古鎮駛去。
至於之前的那輛彈坑轎車,開在市區可比之任何豪車都令人矚目,哪怕洪興幫是香港三大幫派之一,但也不敢這樣招搖。畢竟開著這樣的車,不明擺著告訴別人這是黑社會的車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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