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較莫尋仙想像的震驚,白芷似乎太平靜了。而若森只是聳了下肩膀,「就你自己不知道他已經認出你了。」
「什麼?」莫尋仙大窘,「既然如此幹嗎還耍我玩?」臉色稍有不悅。
「並非如此。」白芷道。
若森道,「還不是因為你?誰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白芷就想放任你,現在怎麼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莫尋仙一聽頓時覺得白芷受了自己委屈,可又一下子緩和不下來自己的情緒,於是只能死撐,對著若森吼道,「你,你到底跟誰一夥的!」
若森白了莫尋仙一眼,「我堅持真理,支持正義的一方。」
「哼!」莫尋仙一聲冷哼,心虛的紅著臉衝出了酒樓。
若森壞壞的笑著,可白芷不知道莫尋仙的心思呀,他著急的蹙眉,竟然不顧自己現在平凡帥哥的身份,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了酒樓下面,擋住了莫尋仙的去路。同時也把周圍的村民都嚇得怔住!他沒穿蜀山派的衣服,這麼好的身手,這麼好看的臉蛋,誰知道是人是妖?
「哎呦!」莫尋仙一頭撞進了白芷懷裡,「這誰啊,這麼不會站!」
一抬眼,正是冰色雙眸略顯擔憂的白芷。
莫尋仙怔了下,「對不起啊。」說罷又要轉身開溜,但手腕卻被白芷抓住。
「小仙……」白芷頓了下似乎在整理語言,「我只是以為你不希望我認出你,不是有意要隱瞞。」
莫尋仙心裡咯登一下,眼睛唰的就濕潤了,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立刻轉過身重重的一拳落在白芷胸前,「你有沒有搞錯啊!你隱瞞我什麼了?就算隱瞞我又怎樣?真正做錯事,真正不懂事的人是我啊。你就不能罵我一頓?為什麼還追出來解釋?像我這樣的逆徒,不是應該丟棄,讓我自生自滅嗎?你好牛啊,好狠啊,你實在太瞭解我了,你一定是故意這樣的,想讓我通過內疚和自責難受而死!」
「小仙……」任憑莫尋仙有多激動,白芷仍舊是這樣清冷淡然,只是一雙冰色眼眸中流露出關愛和擔憂,「不要這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莫尋仙停住,就像呼吸都靜止了一樣。
她慢慢的看向白芷的眼睛,淚水在這個瞬間傾瀉而下。與此同時,白芷的清冷淡然突然像是被她的淚水擊潰,他慌亂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禁抬手去擦她的淚水,「小仙……別哭……」
別哭……
別讓他的心也隨之揪疼。
莫尋仙就這麼看著白芷,無聲的哭泣,圍觀的人群也慢慢放下心來,似乎不是妖,似乎是一對……情侶?
這麼哭了一會兒,白芷無論怎麼擦眼淚都擦不乾淨。而若森走出來見到這個場面,苦笑一下,轉身朝客棧方向走去。
莫尋仙咬了下嘴唇。
「小仙……」
白芷安慰來安慰去還是那麼一句話,別哭。
但莫尋仙卻哭的越來越凶,最後突然撲上前一把抱住白芷,並且將自己的臉狠狠的埋進白芷的胸膛,「嗚嗚!我真的好沒用,好不懂事,好不應該!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堅強聰明能保護同伴的人,誰知道一直都是我在拖大家後退,讓大家為我擔心!總是一時衝動就做了讓自己吃苦頭的決定,害你們跟我一起難過!我好該死,嗚嗚!」
白芷的那雙冰色眼眸,因為莫尋仙的話而流露出濃濃的哀傷,他輕輕擁住莫尋仙,然後輕撫她的頭,「小仙……你帶給我的,也有很多。比你自己想像的,還要多很多,很多。」
「嗚嗚!」莫尋仙將白芷抱緊,「我害怕,我好害怕!」
「小仙在怕什麼?不妨告訴我。」白芷試圖將莫尋仙的臉揚起來,看她的眼睛,怎料莫尋仙就是堅持要把腦袋埋在白芷胸口。
「嗚嗚!」接著就是繼續哭泣,沒有告訴白芷她真正害怕什麼。
她害怕,她好害怕。
害怕一切真如蘇蘇所說,害怕現在的莫尋仙果然只是一場夢境。
這怎麼可能?
她現在就擁抱著白芷,如此鮮活的白芷,他的體香,他的聲音,他的溫度,他的風清月白,他的一切……
都是真實的。
這分明不是一場夢。
為什麼聽到蘇蘇的話之後,她會這樣害怕?
害怕真的有一天,這些同伴,這些愛戀,都會成為夢中的鏡花水月。
她不要。
如果真會如此,還不如乾脆讓她睡死過去!
她不要突然醒來,然後被迫變成別人,而莫尋仙這顆靈魂,就被埋葬!
「小仙……」白芷好像可以感覺到她的痛,又好像會比她更痛。
總之這一刻,他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執著,想她遠離這種恐懼,想她回到以往無憂無慮的時刻,只要是她希望的,他就會去做。
「做個燒**。」怎料,白芷頓了半天竟是說出這樣一句話。
曾記否?
當初從蜀山禁地捉來山雞還一臉正義的邀請白芷一起吃。
而莫尋仙聽到這句話也終於停止了哭泣,她後退一步,揉揉眼睛,可還是有些抽泣,「你……真的想吃?」
「嗯。」白芷道。
「我沒帶銀子,都放在若森那,你先回去,我去偷一隻吧。」說罷,莫尋仙就抹了把眼淚打算去偷雞。
但白芷卻又攔住了她,「還是我來,你先回去休息。」
「啊?你來?」
白芷輕輕一笑,身體一轉消失在莫尋仙眼前。
莫尋仙愣了一會兒,便慢慢的往客棧走去。
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大家都在討論雖然男風一直很盛行,但這兩個人也太大方了,而且都那麼好看未免可惜。
風月樓二層,蘇蘇還是沒從那個房間裡出來。
「謝啦。」蘇蘇結果地圖壞笑道。
「你今日的表演,真的很精彩。」漂浮在蘇蘇身後的影子道,金粉將他圍繞。
「是嗎?可能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壞人,才可以一點負罪感都沒有的說出那樣的話。看來,她很害怕自己會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