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又一串鈴聲傳來,白芷知道是師尊在催促自己。
於是白芷身形一晃,在若森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繞過他,雙手將莫尋仙抱起,「很抱歉,不過請你相信我。」
「信你?!」若森將彎刀拔出,「憑什麼信你?」
白芷將莫尋仙擁緊,因為寒毒的關係白芷的雙手正在慢慢被凍傷。
「你……」見狀,若森微怔,因為他知道那有多疼。
白芷道,「如果之前還不能確定,那麼此刻我已經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竟然……」若森收回彎刀,「你既然已經確定,為什麼不與她相認?」
白芷垂眸看著懷中的莫尋仙,「她既然蓄意隱瞞一定有她的原因。」
「那麼在洞窟的事情。」
「我自有思量。」
「那好吧,不過我要隨你一起去。」
「好。」白芷點頭。
白芷帶著莫尋仙和若森一起來到煉丹房,煉丹房內霧氣很重,還帶著濃重的藥材味道。煉丹房中間是一個五行八卦陣,八卦陣中央就是一個巨大的丹爐。銅質丹爐已經被熊熊火焰燒的發紅。
「不是吧,真要把她放進去?」若森有些疑慮。
「白芷。」丹爐旁,師尊正襟危坐,雙臂微瞇,顯然這火是他用真氣點燃的。只要將莫尋仙放進去,即便是白芷,倘若不毀掉師尊,也不能熄滅這火焰。
見到丹爐,就連白芷都遲疑了。
「還不快快將若水姑娘放進丹爐。」師尊催促道。
而白芷,他看看丹爐又低頭看看懷中的莫尋仙,「我不會讓她承受業火之苦。」
師尊驀地睜開眼睛。
白芷仍舊橫抱著莫尋仙,而後與師尊對視,接著他跪在地上。
「你這是為何?」師尊道。
白芷頓了一下,「師父想必早已看出她的身份。」
師尊捋了捋鬍須,沒有回答。
「既然如此,洞窟內的事情師父想必也清楚半夏是在撒謊。」
「放肆!」師尊道。
白芷微微低頭,「師父自然有師父的理由。可她因我身中寒毒,我不能反害她身受業火之苦。」
師尊雪白的眉頭微微蹙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為師一直教導你的,你已經忘了嗎?」
「師父所教授的,白芷還需要慢慢領會。」白芷道。
「你……」師尊微微瞇起眼睛,而後深深歎一口氣,「罷了,罷了。我這一把老骨頭,所求不多,只盼待我仙去之後,蜀山能夠好好維持。而今蜀山之中,能夠有這個實力的就只有你,你切莫讓為師失望。」
「師父對白芷有養育之恩,對於蜀山,白芷自會盡心盡力,至於掌門之位,師父亦可則他人傳授。白芷亦會盡心輔佐。」
白芷還是第一次主動提及掌門之位,師尊緩緩道,「你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白芷微微頓了會兒,低頭看著懷中的莫尋仙,改變的只不過是一張容貌而已,變美變醜,對於他都沒有任何影響,「我不會與半夏完婚。」白芷道。
聲音清清冷冷,卻斬金截鐵。
師尊微怔,直視著白芷,「你已經決定了?」
「是。」白芷道,「倘若師父認為白芷忤逆,白芷可離開蜀山。」
縱然他明白師尊或許又一百個理由,但他仍舊不會依從。
師尊慢慢閉上眼睛,「也罷,也罷。」師尊拂袖而起,「既然如此,她的性命我不會再插手救治。蜀山你大可留下。只是白芷……為師看你長大……實在……哎……」一聲長歎後,師尊消失在煉丹房外。
而若森卻緊張的跑過來,「你、你剛剛還,哦,你是不是也因為看到丹爐和業火,所以於心不忍了?」
白芷看向若森,點了點頭。
「哎。」若森歎氣,「我還以為你只會聽從命令呢,今天算是開眼界了,佩服佩服。不過,你既斷然拒絕了蜀山師尊,那麼你勢必有辦法救她吧?」
白芷搖頭。
「什麼?!沒辦法?!那你剛剛還那麼酷,趕緊的去求師尊回來吧!」若森道。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
「那是怎樣?」
「自從離開石窟,我總能感到體內有一股烈火,但我用真氣將它封在一處,所以對我無礙。」白芷道。
「這麼說,他當時給你們下毒後,根本就沒想過給你們解藥?他騙了她!他的目的就是讓你們分別中火毒和寒毒?!然後你們那個那個的話就可以暫時壓製毒性?哎呦這個小變態。」若森怒道。
「這還只是我一時推測。」白芷道。
「什麼推測啊,肯定是這麼回事。看來他的目的不是要你們誰死,而是要你們在一起,要你們沒辦法分開。可見你師父正是知道了他的目的,才會隱瞞你,並且沒有揭穿半夏的謊言。」
白芷道,「那麼他又是為何要如此?」
「這,這我怎麼知道。可能是不想……額……」剛想提妖主,若森又覺得在白芷面前顯然提妖主是不太好的,何況莫尋仙和妖主還有那麼一段,額。
「不想何時?」
「我怎麼知道不想什麼啊。現在的問題是要救她!還不是討論他目的的時候!」
白芷點頭,「在蜀山之南有一處桃花村。她以往極其喜愛。讓她留在蜀山只怕多有不便,不如帶她去桃花村修養。」
「也好,可是你呢?」
「我自然同她一起。」
「好!那我們去吧!」
……
在桃花村租下三間上房,卻另外兩間連續兩日都是空著。因為白芷和若森幾乎不眠不休的在照看莫尋仙。此時若森有點敬佩白芷了,看起來是個小白臉,還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竟然照顧起人來可以這麼細心。
而且他完全不怕痛,不管莫尋仙把他的手凍傷成什麼樣子,他都會用治癒術弄好,然後再照顧她。
「已經兩天了。」本就清瘦的白芷,身子又單薄了些。
「是。」白芷道。
「幸虧她身體外圍有一股金色氣體保護,不然只怕……」
「金色氣體?」白芷道。
若森挑眉,「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