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但見白芷正立於湖畔,洞內的風吹起他銀色的髮絲以及雪白潔淨的衣袂。
而在白芷對面,沙龍顯然受傷很重,可懷裡正是四個昏睡不醒的孩子。
「難道還真是沙龍?!」若森道。
莫尋仙仔細觀察了沙龍的傷口,並沒有黑色氣體跑出,而且沙龍雙眸急切,帶著必死的決心,看起來不像是嗜血模樣,而是在著急的保護什麼。
可冷淡的白芷,他不會特意去觀察這些。他太強了,強到對一切都輕描淡寫。對他而言救出孩子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步驟只有二。第一,殺死沙龍,第二帶走孩子。
眼看著光劍在白芷指尖彙集,莫尋仙忍不住上前一步,「慢著!」
白芷沒有動也沒有回頭,只是光劍同樣沒有放出。
「對不起,我知道我沒有立場這麼說,可是我覺得這件事不像是沙龍做的。」
「哦?」白芷慢慢轉過身來,第一眼卻又是看向她的淚痣。
莫尋仙下意識的迴避開白芷的那雙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的冰色眼眸,「姑娘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就連此時的反應都是一樣。」
「什麼?」莫尋仙愣了一下。
莫非白芷也已經看出來了?他剛剛只是故意做做樣子,逼她開口?那麼是不是他把沙龍打傷的?難道不是?再仔細看,沙龍的緊張竟然是因為她和若森,想必還記得之前被他們所傷的事情。那麼白芷做了什麼?
救了沙龍?
白芷收起光劍,「在下進來的時候,沙龍正在於妖物打鬥,孩童已經昏睡。在下只不過助其一臂之力而已。」
這麼說,是沙龍在保護孩子?
莫尋仙有些暈了。
好吧,她真的是有些暈了!
她竟然站不穩,而腳踝也開始劇烈的疼痛!
「唔!」莫尋仙眼前一片漆黑。
「你怎麼了?」若森扶著莫尋仙坐在草地上,「難道是剛剛被咬?」
「嗯。」莫尋仙使勁的深呼吸,可總覺得喘不過氣來,「好難受,頭疼的厲害,腳踝就像是被火燒一樣。」
而此時她的左手腕卻被人拉起,她感覺到一隻柔軟纖長的手,「此毒好奇怪,在下竟未曾見過。」
「你沒見過就奇怪?世界之大,你能全部都見識到?」若森沒好氣的說。
「若森!」莫尋仙蹙眉。
「不知在下可否看看姑娘腳踝。」
若森一把拉起莫尋仙的腳,脫掉她的短靴,「要看便看,江湖兒女,扭捏什麼。」
而莫尋仙,顯然已經疼的說不了話了。
腳踝發黑,透著紫氣,而被咬傷的地方已經沒了傷口,可見此毒刻意加速了她的傷口癒合恢復,這樣好促使毒迅速在體內流走。白芷試了下修復術,可是白色柔和光芒對她全然無用。眼看她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就連眼角的那顆淚痣都不再鮮艷。
白芷做了一個決定,「既然如此,不如先把毒轉到在下體內。」
「什麼意思?」若森道。
「在下暫時無藥可解此毒,而姑娘身子只怕已經支撐不住。所以不如先把毒轉到在下體內,到時在下自可用真氣將毒封住,日後再尋解法。」
「好,那還不快著點!」若森一副只要能救她,我管你死活的樣子。
而莫尋仙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搖搖頭,「不,不可……」可說完這話,她便徹底昏死過去。
而白芷,他詠念口訣,兩指併攏接近莫尋仙腳踝位置,緊接著從莫尋仙腳踝處就有一股暗紫色毒氣冒出,慢慢透過手指進入白芷的身體。稍許,莫尋仙臉色有所好轉,而白芷則打坐冥神。
若森輕輕放莫尋仙躺下,而後呆呆的看著昏迷中的莫尋仙,「既然你就是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能挽回了,你是我撿來的夥伴,可我卻不得不背叛你。」
聽到此話白芷蹙眉,而後輕輕睜開那雙冰色眼眸。
若森蹭了下自己的鼻子一聲冷笑,「我說白芷,你的眼神讓我很不爽呢。好像這世間的所有人都是虛無的塵埃,你那麼年輕真能看破許多?」
白芷不語。
若森繼續笑道,「冰色眼瞳?你的確生來就是特別的。可是你要用什麼封住毒呢?用你的真氣嗎?但如果你的真氣暫時沒有了呢?」
白芷一怔。
此時就在他打坐位置的正上方,一圈金色光芒閃耀,在白芷還未來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就一圈圈的套下,把他圍在中央。白芷只覺得四肢無力,體內的真氣一點都提不起來。只能任由毒遊走全身。
「嘖嘖,都這種時候了,還是這麼清冷。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
而白芷顯然對想辦法如何擺脫這種困境比較感興趣。
「是呢,你其實根本不在乎我的理由。」若森有看了眼莫尋仙,而後脫掉自己的外衫蓋在她身上,「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她也是被我蒙騙,我不可以帶她走,請你不要怪罪她。」說罷,若森走到沙龍身邊,沙龍並沒有攻擊若森,若森叫醒幾個孩子,「大哥哥先帶你們離開這裡。」
……
白芷冰色眼瞳顏色變深,看來毒已經遊走了他的全身。
而金色光圈慢慢變淡,「白芷,你可曾記得吾?」
聲音有些熟悉,白芷仰頭看去,但見一模糊的少年身影。
「吾會如此皆是拜你所賜。怎麼,即便被吾的縛神咒所束,卻仍舊可以抵禦毒的痛楚嗎?既然如此,吾就在助你一下。」說著少年身影手臂一揮。
白芷吃痛,眉頭一蹙。
但是他根本就不記得這個身影,他應該沒有見過此人才是。但他斬殺妖物無數,也說不定是哪只變換而來。這麼說,白芷看了眼仍在昏睡的莫尋仙。這一切並非為了害她?目標是自己?
「雖然恨你,可吾不會讓你死。」
白芷仍在努力保持清醒,但是毒性非常強,而且還帶著能夠腐蝕天罡正氣的邪氣,所以白芷縱使意志力很強大,但也免不了慢慢暈眩。慢慢的,少年身影的聲音變得空曠,顯得遙遠,最後竟然聽不清楚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
昏厥。